「我希望你明白,這並不是一場交易。」燕人王道,「不過,對於你這種直白的性子,我想,這種法,才是最簡單明瞭的——幫我,也就是幫你們自己,而且,你還能夠繼承我當年留下的這座『九黎寶庫』。」
孟斯傲沉默了下來,眉頭緊蹙,似乎正在考慮著這其中的一切利弊得失。
燕人王也沒有急著催促,只是在靜靜等著他的回答。
巴茲依舊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低垂著頭,門柱一樣地站在一旁。
半晌,孟斯傲終於是抬起頭來,看著黑洞洞的神廟大門,皺眉問道:「按照前輩所言,這個奪取你肉身的魂族餘孽,就算在當年,也是魂族中的一方強者。現在,他雖然無法離開這個世界,但是畢竟已經佔據了你的身體。我很好奇,就憑我現在這微末的修為境界,怎麼能夠幫上你的忙?」
頓了頓,他自嘲地笑了笑:「前輩不會是要我去和那個人拚命吧?」
「我會選擇你,是因為你的身上,是擁有大氣運的,簡單來,你是秉承天命而生的人物。我需要借助你的氣運,而且,你的手上,還有著墾牒打造的那把鑰匙!」燕人王已經聽出他語氣中鬆口的意思,當即開口解釋道,「我過,在我徹底消亡之前,九黎寶庫和這個世界,還是秉承著我的意志。只不過,我已經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了,否則,要對付那魂族餘孽,又何需要這麼麻煩!直接以這個世界之力碾壓過去,以他現在的狀態,是無論如何都抵抗不住的!」
「我懂了。」孟斯傲卻是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你曾經是這個世界的主人,這個曾經,是指你還沒有被那魂族餘孽奪舍的時候吧——現在,你元神尚存,而他卻是佔據了你的肉身,你們兩個人,可以都秉承著這個世界誕生之初的意志,只不過卻是一人一半,所以你根本奈何不了他,他想要毀滅你,卻也沒有辦法。所以,你們彼此都需要借助外力,對吧。」
一直像門柱一樣低頭站立不動的巴茲,豁然抬起了頭來。
廟宇中,一片沉默。
片刻後,一陣大笑聲,卻是從那洞開的大門中,傳蕩了出來:「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天命者,居然能夠從我的言語中,就看穿真實的局面!不錯,所以除了巴茲以外,我還要借助你們這些外人的力量。當然,我還是那句話,幫我,就等於是幫你們自己。」
「好,我可以盡力一試。」孟斯傲了頭,「不過,我必須知道,你要如何斬殺那個魂族餘孽。」
「同歸於盡。」燕人王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就像是在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一般,「那畢竟是我的身體,只要你取得當年我在寶庫之中留下的那件至寶,借助那件至寶的力量,我就可以以魂魄毀滅為代價,引爆自己的肉身!到時候,那魂族餘孽就會作繭自縛,隨我一道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孟斯傲留意到,在廟宇中傳出燕人王這些話的時候,那個巴茲的臉上,流露出了極為痛苦和傷感的神色來。
當即,他也沒有多什麼,只是了頭道:「如果僅僅需要我做這些的話,我可以幫你。」
「好!」燕人王也是重重地吐出了一個字來。
頓了頓,他道:「寶庫的所在,巴茲會帶你們前去。不過,不要以為擁有了鑰匙,就能夠輕易取得我當年留在寶庫中的那件至寶。那座寶庫,我留下的,只是寶物,但是看護那些寶物的禁法機關,卻是墾牒三人佈置出來的。所以,在這方面,我也無法給你們提示和幫助,一切,都要看你們自己的。」
「你字我可以理解,這個『們』字,是什麼意思?」孟斯傲皺了皺眉頭。
「這不是一個人就能夠完成的。」燕人王道,「所以,我為你找了七個幫手。他們現在,也已經來到這裡了。」
他的話音未落,孟斯傲的眉頭就是瞬間緊皺了一下,跟著扭頭朝著底下的街道俯瞰了過去。
就在這一個瞬間,他已經感應到了,有七道氣息,同時出現在了這個方向上,其中一道,還是不久前才接觸過的。
司南凰、簫漸離、風斷浪、秦漢、寧致遠、祝無雙、寇猛,這七人,同時出現在了這座古城池的大道上。
就如孟斯傲在瞬間感應到了他們七個的氣息一樣,在踏入這座古城池的瞬間,這七人,也立刻察覺到了他的氣息。
司南凰的臉色微微一變,脫口而出道:「竟然是他!」
「是誰?」風斷浪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羽山宗的封斯傲。」司南凰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絲驚疑不定的味道,「在進來之前,我才和他交過手。這兩道氣息中,較弱的那一道,絕對就是那傢伙的,不會有錯。」
簫漸離皺了皺眉頭,問道:「那另一道呢?會不會是羽山宗的長老?」
司南凰搖了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
寇猛一拍後背上背著的這個扁平狹長的匣子,沉聲道:「不論是誰,循著氣息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羽山宗的話,行事還是有底線的,不至於為了爭奪寶庫,就幹出斬殺同道的事情來。」寧致遠想了想後,也是贊同了寇猛的這個主意,「而且,我們身上都有著家族的命牌,就算羽山宗的人心懷歹意,也要衡量一下擊殺我們七人的後果。」
他正著,忽的全身的汗毛一下子就炸了開來,身上陡然升騰起了一道紅白相間的靈焰來。
不止是他,其餘六人,身上的靈焰,幾乎也是本能地爆發了出來。
一切,只因為他們的眼前,驟然間出現了一道人影。
這人影身上的氣息之強,直接就引發了七人身體的本能防禦反應。
「什麼人!」七人之中,寇猛的反應最為激烈,身上靈焰升騰而起的同時,他已經一拍後背上縛著的扁平狹長匣子,腳下一步朝前,邁了出去。
這支扁平狹長的匣子,赫然是一個刀匣,明顯不是什麼凡物。
時遲,那時快,寇猛一拍之間,這個刀匣「崩」地裂開,一併紫紅色的長刀,已經被他握在了手裡,腳步一步踏前之間,腰身已經自大地借力,體內靈力狂湧入這柄長刀之內,直接是一刀,當頭劈在了來人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