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流雲只是沉默了數息功夫,跟著就頭道:「好!一切恩怨,暫且摒棄,在這片大沙漠中,大家都需要同舟共濟!」
能夠成為一堂主事,可不是光看天賦就行的。;;;.+.洛流雲只是簡單一想,就已經明白,現在這種處境,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在他們這些人靈力被迫封印,一身實力十不存一的情況下,如果真在這茫茫大沙漠中,遭遇到了蠻荒神廟這群根本不依靠靈力的蠻人,只怕不是被活活打死,就是一不心靈力引動了沙漠之下的「三昧真炎」,將自己活活燒成灰燼。
這種局面下,再計較過往那恩怨的話,那就不是胡鬧,而是作死了。
「洛長老果然是個明白人。」九長老伸出一隻手來,「那就擊掌盟誓,一切恩怨,都等出了這片沙漠再。」
「好!」洛流雲也不遲疑。
兩人隔空擊了三掌後,九長老開口道:「那就以此為集合,我們往那邊,洛長老你們就去另一邊,大家盡可能多的將同道們先集中起來,再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辦法,如何?」
洛流雲頭:「眼下,也只能先這麼做了。」
當即,羽山宗的這三位長老,和太一門的四人,一左一右背道而行,各自去聯絡行進方向上其他門派的同道了。
而就在他們開始聚集人手,重新聯合的時候,一隊十幾人、個個都是蠻荒神廟弟子打扮的隊伍,正沿著他們分辨出來的方向,行走在這片大沙漠之上。
如果,從高空處向下俯瞰,就會發現,這對蠻荒神廟弟子正在前進的方向上,千里之外,一東一西,太一門的四名長老和羽山宗的三名長老,正各自分開,朝著自己的方向大步行進而去。
不出意外的話,要麼就是在這七名長老聯合到足夠的力量,返回這個集合前,雙方正好錯過;要麼,就是會在這個集合上,出現九長老方才描繪的那種可能——
他們這些靈力被迫自我封禁的各大派長老們,迎面遭遇上蠻荒神廟的人。
只不過,此時此刻,無論是這隊蠻荒神廟的弟子,還是正在奔走聯合同道力量的兩派長老,都不會知道,一場命運的選擇,其實已經在無形之中,開始了。
他們更加不會知道,在這片大沙漠的邊緣處,各派的年輕弟子們,已經是和蠻荒神廟的眾多弟子,對峙在了一起。
這些年輕的方外修士,都是各自師門中年輕一輩裡的中堅,是為了在這屆「天下第一武道大會」開始前,讓他們最後經歷一次大的磨礪,才會被帶來攙和「蠻神寶藏」的爭奪。
只不過,誰也沒有想到,事情,卻是在滄瀾江激活了寶庫的那一刻開始,已經向著無法預料的一邊,徹底脫離了他們原本料想著的軌跡。
此時此刻,雙方人馬隔著五六十丈的距離,氣氛劍拔弩張,但卻總算是沒有真正的爆發起來。
論人數,各大門派這邊,幾乎是蠻荒神廟的近十倍。
只不過,論實力的話,這些各大派的年輕弟子裡,沒有了洛無情、司南凰、東方無忌、楚雲浩、萬景山、宮天琢、戈渡、蕭遠山、太史青山、令狐飛……這些翹楚的存在,就連稍次一的,諸如賈厚偉、姚吉星、王夢龍這個級別的,也被分離了出去,比起蠻荒神廟這些實力不凡的弟子來,明顯要弱了一個檔次。
這種差距,也許並不是人數就可以彌補得了的。
只不過,蠻荒神廟這邊,還沒有發現各大門派聯軍的這個致命缺陷,眼看對方人數數倍於己方,加上忌憚宮天琢、太史青山這個級數的存在,所以,一時間倒也不敢主動出手,局面,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只是這種僵持,能夠維繫多久,誰也無法預料。
也許,只要一丁的火星,就能夠將雙方千百人統統引爆,將這裡變成一個血流成河的修羅場。
而在大沙漠的另一邊,一座外觀上已經破敗了的古跡中,太一門的洛無情,青雲宗的狄驚飛,日月劍宗的劍南天,和琅邪谷地的慕容正德,正分別處於古跡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上,心警惕地行進著。
四人也都是被那白色光柱給帶來這裡的,只不過一清醒過來,就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這座宏大的古跡之中。
四人都是在各自的門派裡,擁有核心種子弟子的身份,有著爭奪下一任掌教之位的資格,無論是實力,還是心智,無一不是人中翹楚,立刻就意識到自己或許已經身在了「蠻神寶藏」之中。
四周有些破敗的古跡,似乎也正幫他們佐證著這個猜測。
於是,四人一邊保持著的絕對的警惕,一邊順著面前殘破的道路,雖然分處四個方向,但卻是都在朝著正中間一得接近著。
四人看不到彼此的存在,但是,進入了那座輝煌神廟之中的這個傀儡宗老魔,卻是透過牆上的一面面鏡子,清楚分明地看到了四人的每一步動作,甚至連四人臉上的表情,都看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且,還不止是洛無情、狄驚飛、劍南天和慕容正德四人;大沙漠上各大門派的長老們,那支正朝著他們集合行進而去的蠻荒神廟隊伍;大漠沙另一側,正對峙著,隨時都有可能變成一場不受控制的生死廝殺的上千人——
這些畫面,無一例外,統統都在他面前這堵牆壁上掛滿了的鏡子裡,不斷地映射出來,落入他的眼中。
傀儡宗的這個老魔,心中一片雪亮,這些人,都只不過是燕人王眼中的「蠱蟲」,在最後那條「蠱王」出現之前,他們是生是死,是存是亡,都不會被這位強橫無邊的蠻族,不,九黎族的大能人物,放在眼裡。
以人為蠱,養蠱選徒!
光是一想到這,這個視人命如草芥,一向都是血腥嗜殺的傀儡宗老魔,都是禁不住不寒而慄,心中對於那個偉岸的身影,生出了絕對臣服的奴性。
「只是,卻不知道另外的八個人,去了哪裡,為什麼這些鏡子上,會找不到那八人的蹤影?」看著那八面一片灰白之色的鏡子,他喃喃自語了一聲,隨即,又搖了搖頭,「算了,對於燕前輩而言,這八人,也只是八條暫時從『容器』中跑出去的蠱蟲而已,對於結局,終究是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