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奼女經》,天母教第一奇功,也是鎮派之典,貨真價實的准神階功法,修的乃是無情道——
以情入道,道成滅情。
歷來,只有被選定為下一任掌教繼任者的核心弟子,才能夠修煉這部奇功。只是,自從數千年前,那場天地大變以後,擁有修煉《奼女經》天賦的女子,數量越來越少,天母教的這條門規,也在這種大環境下,不得不從「只有被選定為下一任掌教繼任者的核心弟子,才能夠修煉《奼女經》」,改成「只有修煉《奼女經》的核心弟子,才有資格繼任掌教大位」。
而就算如此,近千年來,天母教之中,也唯有現任掌教一人,將這部天母教鎮派之典修煉到了大成的境界。掌教之下,就再也沒有第二個將這部功法修煉入門的弟子了。
本來,李珊珊或許會是一個,只可惜,她過不了自己的情關,最後為情不惜違逆門規,而這段情,最終卻也無法被成全,以大悲劇作為了結束。
劉詩詩,是李珊珊之後,意外被發現擁有修煉《奼女經》天賦的弟子,而且,也是唯一的一個,所以,天母教的掌教才會不惜損耗自己的法力和門派內的大量珍貴的天材地寶,為她凝聚出了這尊分身。
這一切,就是為了避免李珊珊當年的經歷,會在她的身上再度重演。
而現在看來,天母教掌教當年的當機立斷,似乎,並不是杞人憂天。劉詩詩,這個天母教目前唯一的聖女,似乎,正一步步地在走李珊珊當年走上的悲劇之路——
以情入道,情深,道破。
面對蝶青衣的一針見血,劉詩詩沉默了許久,才用那冰冷的語氣,強硬地回應道:「我相信自己能夠渡過『紅顏劫』!」
「相信?」蝶青衣的笑聲終於是流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譏誚來,「當年的珊珊師妹,應該也是和現在的你一樣,相信自己就算不斬殺所愛之人,也能夠渡過『紅顏劫』這種萬古情劫。但是,最後呢?她的結局,就是對這種莫名其妙自信的最大否定!我的好師妹,你那個廢柴未婚夫不死,你就永遠渡不過『紅顏劫』!渡不過『紅顏劫』,《奼女經》的無情道,你就永遠都別想入門!」
「師姐,我最後再說一遍,這,是我自己的事!」劉詩詩的身上,已經逸散出了一道道凜冽的殺機,目光之中,更是冰冷一片。
蝶青衣卻是渾然不懼,反而是笑得越發開心了:「真不愧是『無情之道』,這種令人感到刺骨的殺意,就連我這個當師姐都望塵莫及。只可惜,你這殺氣,凜冽有餘,絕情不足。以你現在的狀態,真要是『紅顏劫』降下,你這具分身,可是真的要毀了!」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劉詩詩的身上,靈焰已經升騰了起來,「師姐,最後一遍,我要閉關修行,如果再沒有別的事情,請你立即離開,並且,不要再來打擾我的修行了!」
「天母戒都閃光了。」蝶青衣看著她左手指間帶著的那枚戒指,輕笑了一聲,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怎麼,要對師姐搬出你聖女的身份來了麼——好吧,看在門規的份上,我這就離開了。」
她說著,身形果然是漸漸淡入了空氣之中:「不過,師姐最近又有了和那劉秀有關的消息,等這次徹底斬殺了他,拿到珊珊師妹贈予他的那枚天母戒,到時候,我的好師妹,你手上的這枚,可就再也限制不了我了。到那個時候,如果你那個廢柴未婚夫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那師姐就不妨親自出手,為你的修行,掃除了這個障礙。咯咯咯咯,那一天,想來也不會太遠了……」
她的身影,徹底消散不見,只留下這一連串的笑聲。
就在她身影徹底消失的剎那,「轟」的一聲,一道靈焰從她方才站立的地方一掃而過,直接是將這間密室的一堵海瀾石牆,轟了一個粉碎。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一片塵土之中,劉詩詩冰冷的雙目裡,閃過一絲彷徨,跟著,又變得無比的堅定,「一定,不會!」
……
「那,這就是可以在我那道禁法中開出一條通道來的符菉了,交給老爺子的時候,記得囑咐他收好了。這要是被大楚和赤金的人偷了,那可是要吃一個大大的啞巴——阿嚏!阿嚏!虧。」孟斯傲邊將一疊新煉製出來的符菉交給定西王劉千拓,邊向他交代著,只是,說到最後的時候,卻是鼻子一癢,直接打了兩個大大的噴嚏出來,「媽蛋的,肯定是又有人在背後說少爺我的壞話了!別讓我知道是誰,否則,分分鐘教他做人的道理!」
「你就知道是有人在背後說你的是非?」劉千拓笑道,「我怎麼聽說,一聲噴嚏是罵,兩聲噴嚏是想,三聲以上的噴嚏就是染了風寒。你剛剛打了兩聲噴嚏,應該是有人在想你了吧。」
孟斯傲抽動了一下鼻子,不以為然地一撇嘴道:「世叔你想多了,我這噴嚏就是專門用來感應背後說我壞話的,靈得很,可謂是百試不爽。」
頓了頓,他斜眼瞥了身旁不遠處的六位皇子一眼,那目光,看得六人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差點就要大叫「肯定不是我」這樣的話了。
「斯傲,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劉千拓看他不懷好意地盯著六位皇子看,頓時就打了個哈哈,乾淨利落地將話題轉了過去。
「打算?」孟斯傲瞪了劉徹六人一眼,這才轉回腦袋,聳了聳肩道,「還能有什麼打算,繼續回屏西****的小吏唄。現在才八月下旬,至少還得在屏西鎮的衙門幹上半個月,才好回京去吧。畢竟,名義上,我可是抽籤抽到屏西鎮來歷練的,做戲總要做個全套不是。」
劉千拓聞言,倒是點了點頭道:「也好,反正護國公已經帶著新軍到了,在護衛上,決計是出不了什麼問題的。」
頓了頓,他的目光看向孟斯傲身後的六位皇子:「那六位皇侄呢?你們是返京,還是先在我這裡再呆上一陣?」
劉徹六人,自然也是先聖書院的學生,除了劉徹和劉允已經畢了業,三皇子劉毅、五皇子劉廣、九皇子劉嵐和十三皇子劉鱈,現在也都和孟斯傲一樣,還是書院的學生。
這趟出來,他們是直接抽籤「抽」到了居庸關,比孟斯傲的「屏西」簽可要簡單直接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