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無論是殺我,還是要招攬我,你都是一樣充滿了自信。」孟斯傲微微一笑,屠龍閣少主剛剛那段話裡所透露出來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看起來,還真是將他當成是一個將死之人了。
「以現在的你,我屠龍閣還是殺得了的。」屠龍閣少主的語氣,從剛剛那番話結束之後,開始變得森冷了起來,似乎,剛剛那些話,已經幫他完全堅定了要殺孟斯傲的決心。
孟斯傲自然也是聽出了他語氣上的變化,卻是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道:「要殺我,恐怕得你親自出馬才行啊。你的這些個手下,已經動手刺殺了我三次吧,似乎,一次都沒有成功啊——不能說是沒有成功,因為,他們連成功的希望都沒有看到過。」
屠龍閣少主沉默了一下,原本開始變得森冷的語氣,似乎稍稍緩和了一些:「你想見我的本尊?」
「看來暫時還是見不到了。」孟斯傲笑了笑,「你平時應該挺忙的吧。」
沉默,又是沉默了好一會兒,屠龍閣少主的意念才終於又一次開口了:「你已經猜到我的身份了?」
「完全沒有。」孟斯傲依舊微笑著,「不過,屠龍閣的少主,應該只是你暗地裡的身份,明面上,你應該還有一個體面的、光明正大的身份吧,這應該不算是什麼難猜的事情,有必要這麼吃驚嗎?」
「但是,聽你的語氣,似乎肯定我不會親自出手來取你的性命。」屠龍閣少主的語氣裡,似乎有著一絲不能確定的試探。
孟斯傲笑道:「如你所說,現在的我,你們屠龍閣還是殺得了的。既然覺得手下有能力解決,身為老闆的你,自然也就沒有親自出手的必要了,不是麼?」
沉默,第三次沉默。
結束沉默的,是屠龍閣少主的第四聲歎息:「看來,你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你不必說,我也不會再問,只是,太可惜了,如果沒有這個神秘勢力,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招攬你成為我的左膀右臂,我會給你所有你想要的一切!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你的運氣,真是背到了極點!這世間的女子千千萬,為什麼你卻是會和她們扯上關係……孟斯傲,這是你的命數,所以,不要怪我,你,必須要死!」
他一連歎息了幾聲,只是,在說到最後的時候,語氣中已經是森冷一片,已經再也不見先前的種種情緒,只剩下濃濃的殺機。
這一刻,也等於是整個屠龍閣,對孟斯傲,下了這道必殺令!
從此,再無任何的轉圜的餘地。
孟斯傲此時,也終於是發出了一聲歎息:「那真是太可惜了。」
「的確是,太可惜了。」屠龍閣少主說道。
孟斯傲卻是搖了搖頭:「你誤會了,我說的可惜,跟你理解的,壓根兒是兩碼事——我說的可惜,是在可惜沒有辦法再利用你送出的那道符菉。本來,我是打算好好利用一下這道符菉,看看能不能一次性將你的屠龍閣夷為平地的。現在看來,要另想別的辦法了,嘖,真是麻煩。」
沉默,第四次的沉默。
這一次,屠龍閣少主的這縷意念,沉默的時間,明顯比前面三次加起來都還要長。
「你啊。」這一次,不等他重新出聲,孟斯傲已經繼續說了下去,「演技真是太差了。從拓跋家找上你們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知道,七年前的那件事,我孟家至少已經查出了七七八八,連拓跋家都暴露了,你覺得,你們屠龍閣還能藏得住?所以,從那一刻起,你應該就已經對我動了殺心,只不過,後來那個神秘勢力,更加堅定了你殺我的決心而已。」
「不是我說你,作為一個殺手組織的幕後大老闆,在這種大事上,居然還會有這種天真到幼稚的僥倖心理。你們屠龍閣,跟我孟家之間,那也是血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覺得,就憑你假惺惺地表現出一點誠意來,我就會放棄家仇,投靠你們屠龍閣?」
說著,他聳了聳肩,一臉鄙夷地說道:「人啊,貴有自知之明,有時候,自戀也該有個限度才行。也許,你覺得自己很有人格魅力,有一種領袖群倫、吸引能人異士為你賣命的獨特氣質,但是,在這裡,我不得不送你一盆冷水——你,一,點,都,沒,有,啊。」
這一次,屠龍閣少主的意念終於不再沉默,而是徹底地惱羞成怒,那是一種所有心思都被人**裸揭露出來後的極度心虛,所產生的極度羞怒。
他有些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所以,打從一開始,你就在耍我!你在耍我!你膽敢耍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就憑你大離王朝區區一個小侯爵的身份,你竟然膽敢如此戲耍於我!」
「你自己蠢,難道還要怪我咯?」孟斯傲攤了攤手,很是無奈道,「其實,我心裡也一直在好奇,就憑你這智商,是怎麼將屠龍閣發展到這種地步的?後來,我想了想,大概是因為你本人的實力跟勢力真的有點強,加上手下都是一群比你還要蠢的傢伙,所以才沒有出現被人奪權架空的悲劇吧。」
輕描淡寫的語氣,沒有刻意的鄙視和譏諷,就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一般。
但是,這種語氣,這種陳述性的話語,才是最大的鄙視,最大的羞辱。
屠龍閣少主簡直就要瘋魔了:「孟斯傲!孟斯傲!孟斯傲!朕要將你——」
他的聲音,在聲調拔高到一個尖銳的極限時,卻是突然戛然而止了。
因為,孟斯傲已經隔空又拍出了一掌,直接擊碎了讓他意念附著上去的那塊玉玨,於是,這一個剎那,他的這縷意念,伴隨著玉玨的碎裂,徹底消散,而失去了這縷意念的控制,這個早已經是一具屍體的黑衣蒙面殺手,身體也直挺挺地再度倒在了地上,這一次,是再也沒可能「詐屍」了。
「呵呵,人蠢果然是沒藥醫的,就算『大殺戮系統』這種逆天的神物,也治不了你這先天缺陷啊。」孟斯傲看著這具黑衣蒙面殺手的屍體直挺挺倒下,嘴角漸漸浮起了一抹弧度來,「本來,我還想不到你的明面身份會是什麼人,不過,現在麼,卻已經猜了個十之**了,中央聖朝的聖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