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放心,看我的吧!」孟大山這幾天裝大師也裝出心得來了,不用孟五少多吩咐,已經大步朝著埋有雷火犼和暗夜蝠王的大坑走了上去。
僅僅只是挨了搬山獸隨意的兩巴掌而已,但是,此時此刻,這兩頭帝階妖獸身上的氣息,卻是變得孱弱無比,顯然是受了不小的內傷。
搬山獸本來就以力大無窮而著稱,此時又嗑了一粒孟五少從墾牒真人那空間洞府中得到的丹藥,品階硬生生被拔高到了「准靈階」的地步,雖然是暫時性的,但也已經不是雷火犼和暗夜蝠王能夠抵擋得了了。
不說這兩大帝階妖獸,就連擁有古老傳承、隨時隨地都能開啟一片自有領域的玄冰鱟,現在也還被搬山獸的「重力場」異能封印在地下,無法衝破出來。
孟大山大步走到埋有兩大帝階妖獸的深坑前,渾身一震,霎時間,一股紈褲眾們無比熟悉的氣勢便升騰了起來,有如長江大河一樣朝著雷火犼和暗夜蝠王壓迫而去。
正因為感應到「龍形軍氣」通靈而有些發呆的「天靈族」少女,幾乎就在這同一時間,渾身陡然一顫,立刻就清醒了過來。
她能夠很清楚地感應到,一股甚至還要在她之上的意念,正瓦解著她留在雷火犼和暗夜蝠王識海之中的靈魂烙印。
對方的御靈術之強大,簡直已經到了帝階絕品的極限,好像隨時隨地都會踏出那一步,進階到「准靈階」的地步,去觸摸「靈階」的法則之力。
「怎麼會有如此圓滿無暇的御靈術?!」這一次,「天靈族」少女心中的震驚,遠遠要比她感應到「龍形軍氣」通靈時還要來得強烈,還要不可置信!
身為「中洲大陸最強馭靈師一族」中的天才人物,真要論對於「御靈術」的理解,可能一些真正的靈階馭靈師都無法和她相提並論。
「天靈族」也是擁有極其古老的傳承,這傳承甚至可以追溯到大修行時代之前,上古洪荒時代終結之末。雖然大部分的傳承,隨著歲月的流逝,已經湮滅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但是對於馭靈師的培養,「天靈族」若是自稱第二,只怕仙道大派中同樣以馭靈師聞名的馭獸宗都不敢以第一自居。
對於「御靈術」的研究,在這如此漫長的歲月中,「天靈族」的族人可以說是已經傾其所有,將這種上古傳承下來的能力開發到了九州玄域馭靈師的極致。
但是,現在,「天靈族」少女可以確定,就算是族內的幾位太上長老們,也不可能將「御靈術」施展到這種幾乎是天地一體、道法自然的程度——
完全看不到破綻!
這帝階絕品的「御靈術」,已經達到了帝階的極致,除非有「准靈階」以上的馭靈師前來,以更高的規則之力壓制,否則,同階之中,沒有任何一個馭靈師能夠與之匹敵!
真正的同階無敵!
「他是誰?」好半晌,直到感應到自己完全和雷火犼、暗夜蝠王這兩大帝階妖獸失去了意念聯繫,「天靈族」少女才從這種極度的震驚之中清醒了過來。
完顏烈看著她,嘴角溢出一絲說不出是什麼的苦笑,沉默了片刻,還是回答道:「他就是當年大離王朝統領北疆兩百五十萬大軍的鎮北侯——孟拓土的次子,大離年輕一輩第一高手孟天策的胞弟。」
「就是那個在居庸關上和你大戰了三天三夜,最後以一招險勝於你的孟天策?」
完顏烈點了點頭。
「難道是……」這一剎那,「天靈族」少女的腦海中泛起了無數個念頭。
她不同於完顏烈,「天靈族」雖然居住在世俗之中,名義上是赤金王朝的臣子,受赤金的聖武皇帝完顏阿骨打節制,但事實上,「天靈族」其實是介於世俗家族和方外勢力之間的存在。
一方面,他們從來不會干涉赤金王朝的各種政務,也不會插手赤金王朝的各種俗事,和那些方外勢力一樣,超然於外;但另一方面,他們卻是在為赤金培養妖獸坐騎,使得赤金能夠擁有中洲大陸上唯一的妖獸騎兵軍。
正是這支縱橫不敗的妖獸騎兵軍,令得「大離軍神」孟開疆當年硬是沒有辦法從赤金啃下哪怕是半寸的土地。
對於方外勢力的瞭解,「天靈族」絕對不比任何一個方外宗派少,非但不少,甚至更多!
至少,對於當年發生在大離的那場驚變,那令得中洲大陸上各大王朝都為之震驚的慘變,「天靈族」是知道一切前因後果的。
而作為族內年輕一輩中的絕世天才,「天靈族」少女對於此事,也是有所耳聞。
所以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在知道了孟斯傲的身份後,她下意識地就將此人和那個神秘莫測的方外家族聯繫到了一起。
只是唯一令她感到困惑不解的,卻是如此驚才絕艷的人物,那個家族怎麼會放任他留在世俗之中?難道那個家族就那麼有把握,不怕他像他的兩個叔叔一樣,遭到不測?
這一瞬間,「天靈族」少女不由自主就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至於那個站在深坑前,睥睨著兩大妖獸的壯年軍漢,她壓根兒就沒有理會。
對於「御靈術」造詣接近同階登峰造極的她而言,那策反兩大妖獸的意念來自何方,根本無法瞞過她的靈覺;但是她清楚,赤金的眾人卻是並不知曉。
包括完顏烈在內,此時見到孟大山一副大師做派,不用多想,自然就把他當成是大離這支隊伍中能夠和「天靈族」少女相抗衡的那位帝階絕品馭靈師了。
「竟然連你降服的帝階妖獸都能夠策反!」看到孟大山輕而易舉就將原本為他們而戰的兩大帝階妖獸收服了,完顏烈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警惕的神色來,「看來,這些年大離對於馭靈師一脈,也是下足了本錢!也好,這次雖然是敗了,但卻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新情報——」
他自言自語著,忽的扭頭看了大楚那躺成一片的人馬一眼:「而且比起滄瀾江來,我們似乎輸的也沒有那麼慘。至少,保住了第二的位置……只是,父皇那邊,只怕是沒辦法交代了。花了那麼大的心思,下了那麼大的血本,卻依然不能拔得頭籌,只怕這次回去,責罰是免不了了……」
「少主,現在怎麼辦?」一個和完顏烈年紀相仿的青年,不知道何時站在了他的身邊。
這個青年現在的樣子也很糟糕,身上的勁裝裹滿了污泥,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嘴唇有些發白,額頭上也是滲出了不少的虛汗,顯然是受了內傷。
但他站在完顏烈的身邊,整個人卻是依然挺得筆直,即便身上還承受著十五倍重力的壓迫,但他依然咬牙握緊了手中的玄鐵長弓,不讓它脫手墜入地下。
「怎麼辦?」完顏烈苦笑了一聲,搖搖頭說,「大局已定,就算再反抗,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沒有必要讓大家再為此付出代價了。」
那青年點了點頭,目光看著大離眾人開始遠去的背影,沉默良久,忽的開口說道:「那人,就是孟天策的弟弟?」
完顏烈點了點頭,歎息道:「不錯,而且正如我對他說的那般,現在的他,只怕已經是超過孟天策了!如果,孟天策現在還活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