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離王朝的勳貴真是好沒教養,打狗還要看主人!你們兩個小東西,未免也太不把我大楚放在眼裡了!小崽子,你若是現在磕頭認錯,老夫可以過饒你這一次;如若不然,就休怪老夫代你家長輩好好教訓教訓你了!」
孟思傲進門後不久,眼前的空氣突然出現了一絲波動,跟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就這麼出現在了孟五少的面前,用一雙鷹隼一樣的眼睛,冷冷地看著他。
孟五少運轉靈力,施展出石龍傳授的「望氣訣」,頓時,視線裡,這個老頭兒的全身上下,充斥著一股股濃郁至極的靈力,那靈力好似已經液化,在他的氣海中,形成了一灘淺淺的水坑。
凝脈境初期而已,裝的跟個絕世強者似的……
孟五少很是不屑地哼了一聲,根本懶得跟這老頭廢話,直接一扭頭,衝著身後的空氣說道:「福伯,料理了。」
說完,完全無視了這個老者的存在,迎面朝他走了上去,竟像是要直接從他身體中穿過去一樣。
老者大怒,就算是在大楚王朝勳貴林立的貴族圈裡,他也從來沒有被一個紈褲這樣藐視過。頓時冷哼一聲,凝脈境修士那強大的氣勢陡然爆發出來,就要給孟思傲一個教訓。
然而,就在他氣勢爆發的同時,一股更加強大的氣勢,突然從孟五少的身後暴起,緊跟著,老者只看到一個身著青衣的老人憑空出現在他的眼前。
下一息,不等他的身體做出反應,胸口已經結結實實挨了一掌,那澎湃洶湧的力量,直接打得他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
就在他被孟福一掌打飛的同時,孟思傲的步子正好走到他剛剛站立的地方。
孟五少的嘴角一扯,露出一個不屑的冷笑,步子根本沒有停留一下,繼續保持著這種大搖大擺的紈褲少爺做派,向前方不疾不徐地走去。
當他經過老者身邊的時候,這位來自大楚的凝脈境修士,已經被孟福制住,隨手丟在了一邊,正用一種羞憤、暴怒的目光,狠狠盯著他。
孟思傲的腳步一停,歪頭睥睨了他一眼,嘴角一扯,忽的蹲下身來,在老者羞怒交加的目光注視下,伸手在他那張有些干皺的老臉上拍了拍,笑嘻嘻道:「你說我沒教養?不好意思,少爺的教養因人而異,那種攔路的蠢狗,和妄圖以大壓小的老狗,不在本少爺的教養字典裡。教你個乖,以後到了一個新地方,先打聽清楚了,不是什麼人,你都有資格去咬的。一旦選錯了對象,下場就跟你現在一樣,嘖嘖,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在小輩面前丟人,是夠辛苦為難的。」
他嘴裡雖然說著「辛苦為難」,但表情卻沒有半點的誠意。
那老者的一張臉漲的血紅,嘴角更是溢出血來,無比怨毒地看著他。
孟五少見狀,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站起身,繼續向前走去。
在他的身後,忽然傳出一聲慘叫,無比淒厲。
「那老頭真是白活了這麼大歲數,連吃一塹長一智的道理都不懂,嘖嘖,剛吃虧,就想報復回來,還是想報復五少你,真是太沒腦子了。」諸葛飛這時候已經追了上來,在他身邊繼續話嘮,「福伯真是太仁慈了,只是廢了他的修為。換了我,這種老狗,肯定要吊到城門樓上去……」
他在那滔滔不絕地說著,孟思傲也不理會,直接開啟無視模式了。
想不無視也不行了,就這樣,諸葛飛的嘴直到兩人進入使館大堂的時候都沒有閉上過,這要是搭上個一句半句,這廝的口水絕對能把人活活淹死。
使館大堂內,此時已經坐了不少人。
孟思傲一眼瞧去,全是熟得不能再熟的老熟人——
曹安、紀武嵐、公羊步凡、齊仁軒、劉小別……末了,還看到一個熟人,顧孔武。
這小子,這麼快就通過了鐵人樁陣?天賦不俗啊!
顧孔武那天被顧梁一通臭罵,然後回家閉關闖鐵人樁陣去了,這才不到十天功夫,居然就闖關成功了,可見他在武道上的確是有些天賦的。
除了顧孔武,還有一張老面孔——
錢甲第。
這廝現在正和申屠破軍的親弟弟申屠英傑坐在一起,見到孟五少出現,微微愣了一下,跟著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經歷,頓時惡狠狠地瞪了孟五少一眼。
孟思傲衝他露齒一笑,那一口森森白牙,配上他那紈褲惡少的表情,頓時令得錢甲第渾身一僵,但很快,這廝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倚仗,又變得兇惡起來,毫不示弱地還了他一個眼神。
「嘖嘖,皮又癢了啊。」孟思傲嘿嘿一笑,聲音不大不小,正好是能讓錢甲第那邊聽到的。
錢甲第也不應聲,只是冷哼了一下,繼續扭頭和申屠英傑說什麼去了。
倒是孟思傲的這一聲,讓紈褲眾們紛紛上來打招呼。
一些和孟家關係不錯的世家子弟,也跟著上來和孟五少哈拉了兩句。
「我說,你們聚在這裡幹什麼呢?要砸場子,直接動手啊,磨磨唧唧的,太不爺們了。」孟思傲四下裡看了看,發現這大堂裡都是熟面孔,至於諸葛飛口中那個力大無窮的古元霸和神奇逆襲的滄瀾江,卻是連個人影都不見。
諸葛飛抓住時機,連忙把孟五少掌摑惡狗腿、福伯懲處壞老頭的事跡大肆宣揚了一下,聽得紈褲眾們紛紛大聲較好,連呼痛快,倒是其他世家子弟,不由地就後退了幾步,和孟五少保持了距離。
如此直接地對大楚使團的人動手,也就是眼前這位才能幹得出來了。換了他們,哪怕是受了點氣,最多也就是出言譏諷一下,至於動手,卻是萬萬不敢的。大楚王朝這些年和大離王朝的關係不錯,算是盟友,這一動手,要是被扣上破壞兩國邦交的大帽子,那罪過可就大發了。
這也就是孟思傲了,這要是換了個人,接連打了大楚使團兩記耳光,只怕現在皇帝陛下的禁衛軍已經衝進來拿人了。
「古元霸呢,滄瀾江呢?太不給力了,大家上門來打臉,這兩人居然避而不出,未免也太慫包了吧。」等眾紈褲喧嘩完了,孟思傲四下裡掃了兩眼,又忍不住開口了。
「人家是什麼人物,你又算什麼,老虎面對狗吠,也需要出面嗎?」這一次,錢甲第卻是冷哼了一聲,聲音努力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充斥著一股報復打臉的快意。
孟五少的臉上頓時露出詫異之色來,他看著錢甲第,深深地看著他,直到把後者看得有些毛了,這才用一種驚訝至極的語氣說道:「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把自己比作狗的……錢八兩,你缺心眼到了這種地步,你家裡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