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前一天,教導主任,把我喊進辦公司,語重心長的告訴我:把板報畫好了再回去,國慶長假結束進行全校班級學生板報評比。一個板報也花不來你多少時間,利用這板報,好好洗滌你的孽性。
我不曉得他是不是故意的,可能,他真的以為我媽出差,在家我還是一個人呆,利用這一托讓我思過。
雖然那是班委的工作,完全跟我沾不上邊,但我沒得選擇,我不能給他任何機會給我媽打電話。
別說只是出出板報,就是給喬牧磕頭認錯,或許我也會當仁不讓。
放學後,看著其他人陸續走了,我默默拿起粉筆構思。
待我大致畫好輪廓,設計好底稿,夜幕已經黑了,掏出手機,手機右上角的電量閃爍著,低電量,自動關機。
我承認我很沒有畫畫天賦,笨拙又死咬著自認的「完美」不放,簡單到不行的一個底稿,一遍又一遍的畫,一遍又一遍的修,不知不覺竟花去我將近三個小時。
去你妹的水彩,老娘餓了,一會兒再戰吧。
我恐慌。
前後兩門都從外帶上了。
我轉身看著周圍,白森森的熾熱燈灼蝕著我的眼睛,它包圍了我,包抄了我的世界。
為什麼,為什麼又把我關在密閉的盒子裡?
門,被我敲的山響,卻沒有一絲回應。
我得出去。
我該怎麼出去?。
鐵欄杆狀的窗戶圍欄,盡忠職守的護著透明玻璃窗。
它在向我耀虎揚威,它在對我露出獠牙。
玻璃窗印著一個面色蒼白的瘋子,濃墨黑吞噬者她,那渾身顫抖的人是我?
大口大口的喘氣。
我看見四壁都在向我逼近,它們把我擠壓在狹長的長方格裡,空氣在黑夜裡宣判我的罪行,它們要我償命。
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是我害死他的?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呀。他的死是意外,是他多管閒事,才會是死的。是他害死他自己的,不關我的事,你們不許把所有錯都架在我身上!我不服!
抓起腳邊的鐵凳,砸向眼前猙獰的女瘋子,晶瑩的碎片,劃著幽美的弧度灑落,留下滿世界的黑。
我要把鐵欄砸出個口子,爬出去,走出去,跳出去,只要不是在這盒子裡,都行。
可是為什麼,我砸不斷它。
它一點不想放過我。
掙扎著起身,把鐵凳砸向門,刺耳的鐵片刮聲,就像魔鬼在狼嚎,它一聲一聲的給我希望,眼前不為所動的鐵門卻一刀一刀的逼我絕望。
終於扛不住,渾身發抖的蹲下,眼淚滾燙著我的眼睛。
「開門吧,把門開開吧。對不起。你不要死……好不好。」
我顫抖著爬到角落,刺耳又熟悉的尖叫聲,媽媽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旁人的惋惜聲…。
為什麼這個世界就這麼想要逼死我?
我用力的捂緊耳朵!
告訴自己:
什麼都沒有聽到,沒有聽到,沒有聽到。
一下一下的用後腦勺撞擊牆壁。
我不知道明天會是怎樣,但我知道現在,我痛的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