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醫院,顧西還是很體貼的讓少楚坐到副駕駛座上去了,由她來開車。
畢竟,他腦袋剛剛受了傷,那個頭破血流的場景有多嚇人,雖然無大礙,疼是肯定的。
宮少楚就坐在了她的旁邊,默默無聲的看著她,忽然就歎了口氣。
「誒,歎什麼氣啊?」似乎瞧他心思有些重,她還是敏銳的發現了,就詢問了一句。
「顧西。」他沉重的看著她,又說:「你不想每天早上醒來看到的就是我,睡下的時候陪在身邊的也是我嗎?」
「哦,我……」她有些支吾,這個要怎麼說呢。
他瞧著她支吾的樣子,他卻是語重心長有點憂鬱的說:「顧西,我想每天醒來看到的是你,睡下的時候也是擁抱著你一塊入睡的,我現在也二十六了,你才二十一歲,如果真等到你三十或者二十八歲的話,那要等多少年,關健是,我們一天不能正式結婚,我爸媽那邊就會使出壞招數來對付我,我怕有一天真的中了他們的招數,只有我們結婚了,他們才會死心的。」
提到這個還真是不讓人省心了,他爸媽的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結果不會影響到你的工作,你還是可以繼續你現在的工作的。」
她想了一會,這麼早結婚她真沒想過。
畢竟,有哪個演員會這麼早結婚的。
他忽然就傾身過來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她沒有動,他就又親了一下,分明就是討好她。
她抬眼皮瞧了瞧他,腦袋被紗布包著,都是她爸打的,她也不是不知道,為了她,他在努力。
他就又親了一下,直撩得她眉眼飛了起來,不得不推開他說:「我知道了,你現在腦袋都這樣了,別亂動,我要開車了。」
只是,又說:「你之前說過的,結婚後不和你爸媽住在一起的。」
「嗯,不和他們住在一起。」他應了聲,關健是,他爸得願意住啊,想必他爸也是不肯和他們住一塊的。
她又說:「他們要是欺負我,你得幫著我欺負過去。」
「好,我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他也立刻滿口應了下來,雖然不太會忤逆父親,但為了她,不是已忤逆過了。
她開著車離去,他瞧著她,這是答應了吧。
他又立刻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她忙叫嚷:「別亂來,我現在開車呢。」
他也立刻沒再動她,只是說:「叔叔現在醫院住著養傷,我們回去煲些燙,做些好吃的,中午給他送過來。」
「幹嘛這麼麻煩啊……」這些東西她媽會去買的。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話是這麼說,其實骨子裡是有打主意的,當然是為了討好一下他爸。
雖然是答應了他們的事情,但她媽還說要給他們上輔導,要她滿意了才讓他們結婚,這樣的話他肯定是要好好討好一下他們的。
顧西沒想到這些,只是有些心疼他受了傷,和他說:「可你腦袋受傷了,你不疼麼,休息幾天再說吧。」
正因為腦袋受傷了,才更要做。
受著傷還要親自下廚為他們做飯,他們總會感動的吧。
宮少楚自然是不會和她說這些,只是說:「不是有你幫我嗎,我幫你打打下手。」
顧西見他執意想要如此,也就好只同意了。
其實,心裡還是很開心的,她也瞧出來了,他就是想要討好自己的家人。
只是,討好人這種事,討好一下自己爸媽還可以,如果讓她去討好他爸媽,她真做不出來。
這事就這麼定了,倆人直接先去了菜市場,去買起了菜,等買完菜又一道回去做飯。
倆人是直接去了他那,不料,剛回來就遇著了宮中信和許一敏這倆人。
昨個給兒子下了藥,他直接跑了,後來怎麼也找不著,打電話也沒有人接,實在是不放心,倆人早上一尋思,就又過來了,看看他會不會再回來。
這不,人還真回來了,還是和顧西一塊回來的,可這腦袋上頂著傷是怎麼一回事?
一看到兒子回來了,許一敏也是趕緊上前詢問:「少楚,你怎麼受傷了?」
「一點意外,皮肉傷。」對這事他輕描淡寫的說了一下。
宮中信這時就掃向了顧西,滿眼的不悅。
宮少楚便伸手攬過顧西說:「爸,媽,我們倆個打算結婚了,她爸爸媽媽已經同意我們交往了。」所以,你們也別反對了,一塊同意吧。
反正,不管同意不同意,他們就是要在一起了。
宮中信聽這話頓時怒了,道:「我絕對不會同意你們結婚的。」可冷清秋居然同意了,這個女人打的是什麼主意,之前還反對著來。
宮少楚只是說:「結婚後我和顧西不會和你們住一塊的,這裡會成為我們的婚房,到時我會給你們請帖。」至於來不來,是他們的自由,他也沒有權干涉,但請帖還是要發的。
許一敏也氣得臉色有些青了,這倆人怎麼能結婚呢。
宮少楚又說:「爸,媽,我們先進去了,還有事呢,你們也先回去吧。」說罷這話就帶著顧西一塊把買來的菜從車裡拿出來,之後倆人一塊進去了。
許一敏和宮中信並沒有進去的意思,倆人現在是氣得不輕了。
許一敏說:「老公,這冷清秋把女兒嫁進我們家,不是要禍害得我們家不得安靜嗎?」
「走,去醫院找她。」當然知道他在醫院裡養著,但現在他們答應少楚顧西結婚,他們就得找他們算帳去。
怎麼也不能讓這倆人結婚了,這分明就是要讓他們下半生不得安寧。
這倆人匆匆上車就去了,那時顧西也與宮少楚一塊回去了,倆人一塊在廚房洗菜做飯。
雖然說是讓他可以休息一下,這頓由她來做,但宮少楚還是沒肯離開,非跟著她一塊把菜給洗了菜了,把骨頭也放鍋裡燉開了。
他其實也就是在一旁打打下手活,還是由顧西掌廚。
瞧她一臉認真的做菜,他則會時爾從身後抱住她親一下,撩得她直拿腿踢開他。
而醫院裡,在不久之後也吵鬧開了。
宮中信一過去就逮著冷清秋一頓好罵:「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呢,才說好的不許他們結婚的,現在你們就又許他們結婚了,你是故意想要把你女兒嫁入我們宮家的吧,你就是故意想報復我的吧,報復我當初沒要你,所以現在讓你女兒拚命的勾引我兒子。」
冷清秋被她一頓好罵,人還沒反應過來,啪的一聲,就有東西又碎響了。
再一看,宮中信那一臉的血,頭破血流,和他兒之前傷的一模一樣。
許一敏也是嚇一跳,一聲尖叫,就慌忙上前叫:「老公,你受傷了。」
宮中信一摸腦袋,一手血,這才覺得腦袋這麼疼,頓時,怒不可言的看向躺在床上的某人。
他居然偷襲他,趁機打傷他。
他怒叫著就要衝上去,要和這個人拚命。
「什麼事這麼吵。」忽然傳來了一聲質問,聲音帶了幾分的冷意。
就見宮少帝和唐一恩竟是一塊過來了,宮少帝正冷著臉問話。
也是知道他在這裡,所以抽了個時間就一塊過來看看,不料竟是看到這麼精彩的一幕。
宮中信立刻指著藍宜權說:「他打我,看我的腦袋……」都被他給砸傷了,太可氣了。
藍宜權也立刻辯解說:「不是這樣子的,是他一進來就罵我老婆,少楚非要和我們家顧西好,倆人要死要活的,我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棒打鴛鴦的事我們也幹過了,也阻止不了他們,他們昨晚趁我們不在家的時候又睡一塊了,搞不好就懷孕了,那這事都發生了,再阻攔也不太好,我們只好同意了。」阻止太厲害就顯得他們到時候裡外不是人了,女兒的心得不著,也失了女婿的心,所以,也就適可而止了。
接下來,就要看宮少楚的表現,如果他真的表現好,他們會同意他們結婚。
現在,還在觀察期,表面上是答應了,但實際上究竟要不要他們結婚,還有待觀察。
唐一恩這時就趕緊走過去對要發作的宮中信說:「爸爸,你腦袋都在流血呢,趕緊先把腦袋包上,有什麼話一會再過來好好說。」一邊說著一邊忙拽著宮中信往外走,這血都流衣裳來了,滿臉都是,瞧著也是好嚇人的。
宮中信也就跟著被拽走了,畢竟,臉上還疼著,還是先看傷弄好再來和這個人干吧。
唐一恩趕緊帶著人去包傷了,許一敏則一臉怨氣的看著這對夫妻說:「就算是罵幾句,也不能動手打人啊,都流那麼多血,你們的心也太狠了。」
「你心不狠,還站在這兒和我們吵,你老公都傷成那樣了,也沒見你急著帶他去看醫生。」帶他去看醫生的還是兒媳婦唐一恩。
藍宜權當然也是個不饒人的,他饒誰呢。
敢欺負他老婆,他誰也不饒。
許一敏被說得臉上一白,氣惱,道:「你們等著。」轉身匆匆去了。
那時,醫生也正給宮中信把血清理了,好在也只是皮肉傷。
藍宜權到底不是一般人,手勁自然是有把握住分寸的,不傷他太深,只是讓他破點相流點血,警告一下。
那時,人都走了,宮少帝站著沒動,眼神往他腿上掃了一下,問了句:「腿還好嗎?」
藍宜權也忙說:「正在恢復中,多虧了一恩。」
冷清秋這時也過來和他說:「少帝啊,那個顧西和少楚的事情,我們也已經盡力了,實在不行,結婚後就讓他們住在宮家之外,別讓他們和你們住一塊摻合。」這樣也就會避免出現太多問題。
宮少帝也只是說句:「隨便他們了。」
想住在宮家,宮中信也不會同意的,他自然也不用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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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宮中信被從醫生那帶了出來,一邊出來唐一恩還一邊拽著他的胳膊和他語重心長的說:「爸,你就聽我一句勸,你還是別管這事了,人家女方家都同意了,倆孩子也非要在一起,你這樣使勁阻止,最後裡外不是人的那個肯定是你,到時兒子要恨你兒媳婦也不喜歡你,你自己也堵心得慌,天天這麼生氣,你願意啊?」
宮中信聽這話還是氣惱,說:「他們敢天天堵我的心,我就不讓他們有好日子過。」
許一敏默默的跟在後面,也是暗暗咬牙。
漂亮話
話誰不會說,但這事不擱誰身上,誰不知道痛。
那可是冷清秋的女兒,無論如何也不能和她兒子在一起的。
他們倆真在一起了,自己的兒子到時天天叫冷清秋媽,她們得多鬧心得慌。
但唐一恩還是好聲的勸說:「爸,你不讓他們有好日子過,你的日子不也一樣不好過,你都五十多歲了吧,他們還年輕著呢,你拚得過他們嗎?不如趁著自己還身強力壯,做點讓自己開心的事情,你瞧人家樸少家的爸媽,人家多想得開,事情全扔給兒子,人家兩口子環遊世界瀟灑去了,一輩子快快樂樂的,你再瞧你自己,這輩子因為孩子的事情一直鬧得不開心,其實就是你管得太多,這也不放手那個也不放手。」
宮中信還是惱:「你少說教我,我吃的鹽比你見的還要多。」
「我知道,你吃的鹽肯定比我多,但不代表你看得比我開。」
「你要真看得開,你就去管一管你家的事情,把債務幫人還清了,到時再來說我,我就真相信你看得開。」
唐一恩被這話噎了一下,宮中信氣哼哼的甩開她走了。
宮中信所指的是唐夫人那事,欠了一身的債務,現在被人追得東躲**的。
所以,宮中信說,如果唐一恩真的看得開,肯為她還債務,原諒她的話,他就相信她看得開,並非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她都看不開,有什麼資格說教他,讓他放下過去的事情。
唐一恩默默的跟著回去,腦袋包好的宮中信回去後就立刻衝了過去,揮著拳頭要打躺在床上的藍宜權。
冷清秋忙就站了過來攔住他嚷:「你幹嘛呀……」
「你給我閃開,不然我連你也打了。」宮中信叫吼著。
藍宜權掙扎著想要起來,唐一恩趕緊上前摁住他說:「叔叔,沒事的,你不動。」他越動到時候事情越亂。
宮少帝在一旁看著,一個是他父親,一個是他母親。
「鬧夠了沒有。」宮少帝終開口,上前一邊一個就把倆人給拉開了。
宮中信還伸著腿想要踹冷清秋,但沒夠著。
宮少帝就把他推到一邊去了,冷著臉說:「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既然他們倆非要在一起就隨便他們了,人不是已經被你逐出宮家了嗎?你還有權干涉他們嗎?」
話雖是這樣子說,但宮中信還是想要阻止的。
唐一恩這時也忙過來說:「爸爸,就是啊,你之前不是說過不管他了麼。」
宮中信氣得直咬牙,狠瞪了一眼冷清秋說:「你聽好了,你女兒想嫁我兒子,我阻止不了,但是,我不會讓她進我宮家的門的。」而且,宮少帝剛才也正是這個意思,結婚後他們自己住在外面。
冷清秋也不介意,只是說:「她們也沒想和你們住一塊,你們只要不干涉就好了。」
「哼,我是不會祝福他們的,也是不會和你做親家的。」宮中信又發了一句恨語,之後又瞪向藍宜權說:「你剛才是偷襲我才令我受傷的,你給我等著,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之後氣沖沖的走了。
都這麼個年紀的人了,吵起架來打起架來,也是滿拼的。
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宮中信忽然就想起來了,猛然轉身又回來了,指著藍宜權說:「我兒子的腦袋是不是被你打傷的。」想到自己兒子的腦袋和自己差不多,他忽然就有這樣的頓悟了。
藍宜權就說:「是他站著非讓我打的。」
「你這個混蛋……」宮中信就又要衝上去想打他,自己的兒子憑什麼由他來打。
冷清秋又趕緊拽著他,令他沒辦法靠近藍宜權,倆人又撕了起來。
「爸……」
「媽……」
異口同聲的叫聲傳了過來,怎麼也沒有想到,再次返回來看到的會是這一幕,他爸和她媽撕了起來。
宮少楚和顧西趕緊大聲叫住他們,倆人也趕緊放下手中的午餐在桌子上。
宮中信一看他來了就住了手,指著他直罵:「沒出息的東西,都被打成這樣子你還來。」只一看他們帶來的東西,明顯是飯菜,他上前就掀開了,就更氣了。
「你可真是越來越出息了,居然討好別人的爸媽。」
顧西這時忙跑到他爸床前說:「爸,是少楚非要讓做吃的給你送過來,我們可是忙到現在了,是少楚親自下廚做的哦,為了我少楚可是特別費了一番心思學習做菜了呢。」至於那邊怎麼吵架她也不管了,先把功邀了。
藍宜權聽了就意味深長的說:「嗯,要是少楚能一直這麼孝敬,又能一直這麼照顧你,我也就放心把女兒嫁他了。」
宮少楚聽見了也就看了過來,說聲:「叔叔,你先吃吧,趁熱吃,湯是補骨頭的。」
宮中信的表情一陣綠一陣白的,這是什麼情況,他的兒子居然對別人的爸這麼上心。
在家裡,他也從未給他端過一碗湯好吧。
自然,小時候是端過。
但隨著他長大,越來越大,什麼時候為他做過這樣的事情。
真真的是氣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