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讓她把孩子打掉。
她瞧著他,眸子卻忽然漸漸濕潤,似有眼淚含在其中,猛然,她微微垂眸,低聲說句:「對不起,這個孩子也是我的,我不捨得把他殺死。」
他微微震驚,上前一把抓住她的雙臂說:「你不要為一時的衝動而後悔,這個孩子只會給你帶來一生的痛苦,他會成為你一生的污點,趁現在還來得及,我們去把他打了,就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她神情沉痛,但話語卻堅定的說:「我想獨自把他撫養長大,所以,求你以後也不要再管我了,就讓我這樣子吧。」
他怎麼能讓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怎麼能呢。
他搖頭,說:「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怎麼能夠不管你。」
「但以後,我怕不能再是你的未婚妻了,我們分手吧。」明明不是深愛的麼,但分手這兩個字,竟是輕易就說出了口,沒有痛楚,沒有不捨,以至也讓她內心覺得驚訝。
分手,他情緒忽然激動,聲音也提高了幾分:「分手,悠然,你怎麼可以對我說這樣的話,就因為你懷了別人的孩子麼,我會在乎麼,我在乎的只是你這個人,我知道這一切都和你無關,不管你的事情,都是別人對你犯下的錯,你如果真的想要這個孩子,你可以生下來,但分手這樣的話,我求你以後也不要再對我說這二個字,你知道我會受不了的,我愛你勝過任何事情,如果你真的想要這個孩子,我會和你一起把他撫養長大。」
她表情沉痛的看著他,搖搖頭,說:「我配不上你,你們家也不會接受我的。」雖然從不知道他的家庭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也不清楚他的過去,或者都和什麼人交往過,因為從一開始她就被帶到這裡了,對於他的過去她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但有一點她知道,藍顏澤的家是一個複雜的大家庭,發生這樣的事情肯定是不會接受的。
瞧她因為這事似深感自卑的樣子,他說:「不要說這樣的傻話,永遠不要和我說配不配得上,不管別人怎麼反對我都不在乎,只要你肯堅持就沒有突破不了的難題。」
其實,澤真的是一個好男人,如果不是她心裡的那點疑惑在作怪的話,她繼續難過的說:「但是,我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這一關,這段時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想一想我該怎麼做,請你也給我一點時間好麼。」
他瞧著她,最點頭,說:「好,你可以一個人靜一靜,但不要太久,我會隨時過來看你的。」這算是答應讓她一個人暫時住在這裡靜養幾天了。
「謝謝。」她感激的說,他瞧著她,最終沒再說什麼。
她現在變得好卑微的樣子,似乎是因為對自己的內疚,因為懷了別人的孩子而覺得對不住她,心生愧意吧。
這樣子,其實也是好事。
但這個孩子是絕不能留下來的,答應她也只是緩兵之計,是怕逼她太緊,反而讓她更想躲開她。
心裡自然是已有了主意,所以才先穩住她。
既然她要在這裡靜養,他答應了,就又和她說:「晚會我會派人送些補品過來,既然要生下來,就好好安胎吧。」
「嗯。」她依舊感激的看他一眼,他也瞧著她,深深的一眼後,轉身離去了。
匆匆離去,由於這件事情來得太突然,讓他心情特別的糟糕,所以一時之間就忽略了宮少帝停在院子那邊的車,只是悶著就往外走,拳頭卻已經握了起來,這個孩子當然不能留。
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心情不好了。
心口有些痛,一次又一次為這個人生孩子,他怎麼能夠受得了。
藍顏澤離開,宮少帝便已走了出來。
瞧她坐在那裡,表情又恢復從容,之前的痛苦什麼的,分明就是裝出來的吧。
他走過來蹲在她的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說:「想吃點什麼?」關於藍顏澤的事情,他絲毫不再提起,也不再講他半句壞話,該說的全說了,他自然也看出來了,她心裡有了疑惑,她也在維護這個孩子,那麼他就適可而目的閉嘴不再提那個人了,如果她想知道什麼自然會主動開口問的。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關心她,讓她知道他是多麼的寶貝她。
她瞧了一眼被他握住的手,忽然也就抽了出來說:「在我沒有恢復記憶前,我也保留對你的懷疑,所以請你以後不要隨便再對我動手動腳,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這才是真實的她吧,即使沒有任何記憶,性情依舊沒有變。
也正因為沒有任何記憶,她才又會變得更加多疑,不輕易信任旁人。
即使是腦子從一開始就只有澤這個人,知道他是未婚夫,她也依舊產生了疑惑。
她這麼說了,他也就不再去碰觸她,只是和她說:「好好保護自己的身體,想吃什麼你到時和廚師說,我會派幾個可靠的人過來照顧你的生活。」
「這件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你不用管。」她面無表情的拒絕了。
他便說:「我怎麼能夠不管你呢,上次王虹虹在你這裡安胎的時候,就被人做了手腳,孩子流產了,這樣的事情我不想再發生。」因為這個孩子是他的,所以他根本不願意看見任何意外,為防萬一,他自然是要提前把事情都做好的,免得有什麼人趁虛而入,打起了他孩子的主意。
聽他這麼說就想到上次來找自己的王虹虹,知道她人也是住在這裡的,只是忘記她曾懷孕的事情。
心裡默了一會,他又說:「這也一直是阿a所期待的呢,他
他要是知道你現在為他懷了個弟弟妹妹的,也會很開心的,讓我守護這個孩子平安的出生。」
說得像真的一樣,常常讓她幾乎就以為這是真的。
但那些往事,她畢竟是不知道的。
最終,她也就點了頭。
在這件事情上,她到底是選擇了相信他。
因為,他是孩子的父親,她相信他是不會害自己的孩子的。
但是,對於澤,她卻是選擇了不信。
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流產,雖然後面改口了,但不信已經種下。
傭人這時已做了飯,中午的時候她就在這裡吃的飯,宮少帝也沒有離開,陪著她一塊坐下來了。
期間她並沒有去詢問他什麼問題,因為她現在什麼都不記得,她也不想聽別人信口開河。
對於不知道的事情,她聽說的也已經太多了。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來分辨這些事情的真真假假。
吃過喝過之後,就有人來了,是古武白益還有伊冠三個人帶了一幫人過來,照宮少的要求,前來照顧唐一恩的生活的。
聽說唐一恩懷孕了,現在又回來這裡了,儘管不是恢復記憶了,但她願意住到這裡,就是好事。
那時,藍顏澤的人還在外面輪流站著,古武幾個人來了,裡面就直接給開門上進去了,所以他們下了車就領著一幫傭人進去了。
黑子們只好趕緊又打電話朝藍顏澤匯報這件事情,把這裡的動靜都密切的傳遞出去。
那時,身為『悠然』的她就聽著宮少帝在一旁吩咐那些被派來的傭人,讓她們如何照顧她等等。
現在住到這裡了,她應該是唐一恩了,不應該再是悠然了。
這些人全都認為她就是唐一恩,對於她的身份沒有絲毫的疑惑,就連宮少帝這些人,也一口認定了她就是唐一恩,這樣的事情讓她是非常困惑的,幾乎也要以為自己就是那個人了。
如果她不是唐一恩的話,宮少帝又那樣愛自己的妻子的話,他怎麼會認錯她?
他那樣愛自己的妻子的話,他怎麼會強暴一個不是妻子之外的人。
瞧他對自己的在乎度,立刻派人過來照顧她的孩子,她自然感覺出來,他是很在乎的。
他怎麼會分辨不出來,明明她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如果知道她是白悠然,還非要錯把她當成唐一恩,這樣的事情她實在也是覺得不可思議的。
明明,她就是唐一恩的吧。
她幾乎開始相信這個結果,但是,她依舊需要一個證據,來證明她自己。
那個人就是阿a,她需要與他做一個親子鑒定。
這份鑒定,她不需要任何的參與,只怕有人會做了什麼手腳,她只想默默的完成,來證實這一切。
但是,要怎麼親近阿a呢,如果他人能被帶過來就好了。
這樣的事情,她自然是不會主動提的。
如果阿a真的是她的兒子,宮少帝應該會慢慢把阿a帶過來與她親近的吧。
她心裡是這麼琢磨的,也期待他會有這樣的行動,那時,她就可以從他身上取一些血液和頭髮了。
自然是兩樣都取一些的,免得有誤。
「一恩,有累了麼。」他忽然就過來了,一張絕艷的臉就在眼前,她立刻回過神來。
「是有些累了,我要上去休息了。」她立刻站了起來。
「今天就先住在樓上,一會讓傭人從樓下收拾出一個房間來,這段時間就住在樓下,免得樓上樓下的走來走去,反而動了胎氣。」他開口和她提議這件事情,她點了點頭,也是認可了。
忽然,身子一輕,她被抱了起來。
「你趕緊放我下來。」她驚呼,都說了不要動手動腳的,老這樣子實在夠了。
他並沒有放她下來,只是抱著她往樓上去,對她說:「之前你就不小心動了胎氣,現在哪裡能讓你再樓上樓下的走動,我把你抱上去,等樓下的房間收拾好了,到時再抱你下來。」
她聽言只好默認了,之前不小心動了胎氣,是因為要踹那黑子才引起的。
「我說,這是不是又把嫂子降服了?」白益這時正笑著問古武和伊冠倆人。
古武解釋說:「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少奶奶還是有思維能力的,智商並沒有下降,謊言再真實始終是謊言,宮少已經擺出這麼多事情在她的面前,她看了就會去琢磨,總會有破綻的。」
白益聞言便說:「我還以為宮少的魅力已經大到通天的地步。」竟然可以迷惑住沒有記憶的唐一恩,再把她從藍顏澤手裡搶回來。
想起來有個男人對宮少癡心不改的,他就覺得樂,這日後要是唐一恩知道了,該怎麼凌亂,怎麼收拾。
女人當情敵也就罷了,還來了個男人。
那時,唐一恩已被抱到房間,分明就是輕拿輕放,狠不得再她身上也貼幾個這樣的字。
放她在床上後他並沒有停留,只是和她說:「好好休息吧。」之後就出去了,正經起來也是一本正經的,但不正經的
時候,想起他之前做的事情說的話,她只能呵呵一聲,冷笑了。
只不過,她哪裡睡得下呢,在他走後她就起來去翻箱倒櫃了,想看看這裡都有什麼。
反正,現在這裡是她的。
她來到化妝台前先翻了一遍,就在一個首飾盒裡發現了惟一的一個飾品,打開一看,裡面卻只是一枚戒指。
她仔細瞧了瞧,上面有二個小字,琢磨了一會就知道什麼意思了,想必應該是帝恩二字的拼音縮寫了。
果然,戒指都送過了,還是這麼有意義的東西,應該是很相愛的吧。
她順手往自己手上一戴,竟然大小正合適,好似為她量身訂做的一般。
不過,想起來澤也曾說過,她們倆人是長得一樣的,這身材比例也可能差不多,又不以為然。
究竟事情的真相如何,還是先等她揭開真相再說吧。
再真相沒揭開之前,不想多作任何回應。
安排好了這裡,宮少帝一幫人也就離開了,她一個人就在樓上翻了一會,最後也實在是一個人無趣,就上床休息了一會,閉了一會眼,竟也是安然睡著了。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又是傍晚了。
這一覺倒是睡了幾個小時,所以她就先起來洗漱一番,準備下樓的。
不料,等洗漱出來後就聽見有敲門的聲音,爾後就有人進來了。
是那個小人,阿a,他高興的走了進來,看見她就跑了過來叫著:媽咪……
之後就一把抱住了她的腿,看到她回來了,他實在是太高興了。
她心裡微微一動,他已是又高興又委屈的說:「媽咪,我好想你喲,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我的,你是最愛我的了。」
雖是陌生,卻也不覺得排斥。
既然她現在是住在這裡了,在真相沒有出來前,一時之間也不想去傷害這個孩子。
所以,她就伸手摸摸他的腦袋說:「怎麼會呢。」
「媽咪,爹地說你懷上寶寶了,讓我聽一聽是不是真的。」他一邊說著一邊掂起腳尖要把小腦袋貼在她的肚子上去聽聲音,她忽然就是一笑,這麼個小人,還真是有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就要當媽咪了,所以就覺得裡面有著滿滿的母愛,看這孩子也就覺得他很可愛了,並沒有排斥他叫自己媽咪。
他聽了一下,忽然就說:「媽咪,寶寶餓了,在裡面咕咕叫呢。」其實是她餓了吧,她窘了一下,只好說:「我們下去給寶寶吃飯。」
阿a也立刻拽著她的手一塊出去了,她就又問了句:「你怎麼來了?」
「哦,媽咪,我就住在這裡的呀。」阿a趕緊和她解釋一句,媽咪把這事也忘記了。
她聽了若有所悟,原來阿a是住在這裡的,這樣就更方便了。
倆人一邊說一邊要下樓,就要到樓梯處的時候就聽阿a喊:「爹地,趕緊抱媽咪下樓哦。」自然,這也是爹地交待的,讓他出來的時候喊一聲,說是媽咪不能下樓,會動了胎氣。
聽到叫聲後他人也就立刻快步走了上來,她就有些無語,不至於這麼大動干戈的吧。
但是,那人已經快步上來了,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輕輕抱起了她,好只得趕緊勾住他的脖子,卻見他正滿眼疼寵的看著她,眸子依舊深得讓人不能對視,像一片滋場,只怕會被就此吸進去。
她立刻移開了眸光,不去看他,他則是心情愉快的就把她抱下了樓,那時,王虹虹人也已經回來了,瞧見她被抱下來後便笑盈盈的走過來叫:「大小姐,您終於回來了。」
為了可以在這裡住得愉快,她也不再否認唐一恩這個身份,隨便她們怎麼認為好了,究竟如何很快就會有答案的。
她心裡自有打算,所以也就付之一笑,應了一聲。
「走,去看看飯菜,都是照你平時的口味做的,看看還合你胃口不。」畢竟是換了廚子的,所以就不曉得做出來的是否對她胃口。
她則不甚在意的說:「我挑食,有吃就好。」
只是,她頓之又說:「宮先生,你是不是應該迴避一下?」在沒有答案之前,她是覺得他還是少出入這裡為好,她也不想和他先有太多交集的。
這是在趕他走了,他聽罷也就沒有勉強,只是對阿a說:「好好照顧媽咪,我先回去了。」
「嗯,爹地拜。」阿a也就應了一聲,沒有異議,媽咪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所以,宮少帝便又從這裡走出去了。
只不過,在出去的時候已經有人迎著他妖嬈的笑了起來說:「被趕出來的吧。」定然是被趕出來的,不然,又怎麼會這麼快就出來了。
嘲笑他的不是旁人,正是甩都甩不掉的喬。
外面天色已晚,街燈剛上,照耀在他非人的臉上,絕美。
只是,他視而不見,轉身就上了自家的車。
喬看著他的車揚長而去,卻是沒有立刻跟上去,而是走了過去,摁唐家的門鈴。
他在的時候,他不便進去。
現在他人走了,他自然是可以進去了。
藍顏澤的保鏢還都輪流
站在這裡守著,準備隨時把這裡出入的人都匯報過去。
「喬,你最好不要打擾她,如果你敢傷害他,我會讓你來得了z國,回不了m國。」就在他摁門鈴的時候,宮少的車忽然就又倒了回來,他在車裡衝他喊了一聲。
喬便笑著說:「親愛滴,別擔心,瞧你這麼在乎,我怎麼也不能做讓你厭惡的事情的不是,我其實也是幫你的,適當的讓她吃吃醋,有了危機感,她才會更在乎你,會更相信自己就是唐一恩。」為自己要上門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聽了雖是微微蹙眉,可最終沒說什麼,車開走了。
居然默認了。
他頓時張狂的笑了一聲,再次摁門鈴,就見阿a走過來出現在視頻中,他則笑得一臉嫵媚,說:「親愛滴阿a,我是喬叔叔,你爹地讓我過來的。」
居然又是這個討厭的傢伙,阿a沉思片刻後便做主讓他進來了。
轉身回去的時候阿a就開始對唐一恩說:「媽咪,你有情敵過來了。」
「哦?」她微微疑惑,她會有什麼情敵?
阿a便咧嘴笑了一下,臉上哪有絲毫的擔心,他自然是不擔心的,那傢伙多了一樣東西,爹地是不會喜歡他的,所以他就解釋給不明真相的唐一恩說:「媽咪,事情是這樣子的……」他把在m國發生的事情介紹了一下,讓她瞭解一下喬這個人。
她聽完卻是不以為然的說句:「還有這事,你爹地是雙性戀麼?」
「哦,有可能哦。」阿a咧嘴說,還是要讓媽咪有危機感的。
只是,沒有任何記憶的她哪來的危機感,她根本就不會吃醋的好吧。
明顯的覺察出了這小子的用意,也只是一笑罷了。
喬很快就被傭人帶了進來,他一進來就很自來熟的打聲招呼:「嗨,大家好,我可以自我介紹一下,你們可以叫我喬,我是宮少的男朋友。」
「噗……」看到她唐一恩到底是笑了出來,一旁的王虹虹也是滿臉糾結,男朋友,真的假的?
但阿a剛才都介紹了,還真是讓人無法接受的一個人。
喬便冷冷的瞧著她,這話很好笑麼?
她笑過便說:「歡迎歡迎,來來,大家一起坐下用晚餐吧,希望我們可以愉快的做個好朋友。」
情敵見外分外眼紅這樣的話,在她身上顯然是不適合的。
喬看著他,有點像吞了個蒼蠅一樣難受。
她絲毫不為所動,但可知道他很討厭她?
漂亮又精緻的一個女人,關健是,她的性格瞧起來好好。
高貴優又隨性灑脫,似乎還有一種優越感,這樣的優越感是經常在宮少帝的身上看到的。
她已嘴角噙著完美得無懈可擊的笑來到他的面前,她雙眸一眼不眨的看著這個金髮碧眼的男人,伸手抓住他的雙臂說:「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攻還是受?」
噗……
虹虹和阿a有些站不住。
關於這方面的問題,阿a後來是有度娘過的,所以現在已經瞭解的。
現在她忽然問這樣的話,誰都沒有想到吧。
喬的表情也微僵了一下,幾乎是有些咬牙的說:「這麼**的問題,好說麼。」能告訴她麼,這個女人的腦子究竟是什麼做成的?居然張口就問一個初見面的人這樣的問題。
她忽然就瞇眼笑了一下,看著他雙眸甚至有著異樣的光彩,對他說:「這個問題等私下裡你再告訴我吧,不管怎麼樣我都是會祝福你的。」
「……」
「好啦,我們先吃飯了。」她已笑著轉身離去。
「虹虹,你覺得媽咪沒問題嗎?」阿a小聲的詢問了一下。
「她現在失憶了,有這樣的反應也正常。」在怔過後虹虹也立刻得出這樣結論了,如果她真恢復了記憶,知道自己的男人被另一個男人掂記著,她不抓狂才怪。
喬也暗暗咬碎一口白牙,他是很想刺激刺激她的,不料自己竟然被刺激到了。
也罷,這樣也好,至少她什麼都不記得,也不知道宮少帝和她的關係有多深。
當然,他才沒心情在這裡陪她們吃飯,他就是來打聲招呼,來宣戰的。
既然她什麼都不知道,也不在意,他現在也不願意浪費時間在她身上,他還要去找他。
招呼也沒有再和他們打,他猛然轉身就離去了。
「哎,這人絲毫沒有做小三的羞愧。」阿a瞧他那樣也很是無語,多無禮貌的一個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下次決不再給他開門。
唐一恩看了看,也沒在意,只是說了句:「小受都是這麼的傲嬌的麼。」之後頭也不回的去了,才懶得理他,死變態,插足別人家庭的第三者,還一副理直氣壯的傲嬌樣,心裡默默咒罵他一句。
她當然不喜歡這樣的人,剛才不過是故意裝裝樣子,不然,她還要劍拔弩張的和一個男人搶男人不成,聽阿a之前所言,這男人來頭也是不小的,她當然也得為自己的安全著想一下。
她忽然無力撫額,身份還沒有證實,怎麼就不知不覺的把自己代入進去了。
轉身,她在餐桌上坐了下來。
專門為她這個孕婦做
做的菜,她試吃了一下,當然是不錯的。
阿a和虹虹也跟著一塊坐在了她的旁邊,看著她吃,阿a問她:「媽咪,好吃麼?」
「嗯,味道不錯,都吃吧。」她開口道聲,不知不覺,阿a這一聲聲的媽咪,聽著也沒那麼彆扭了。
既來之,則安之吧。
連阿a都當自己是媽咪了,她怕個什麼勁,難不成身份還會被拆穿,最後證實自己實際上就是白悠然。
想到這兒又微微怔了一下,不知不覺中,她會害怕自己最後得到的結果實際上是,她就是白悠然麼?
這樣的可能,她漸漸又覺得不大。
連阿a都當她是親媽,阿a難道會認不出自己的媽咪麼?
她默默不然了,她竟然想做唐一恩。
那樣的話,如果真的是白悠然,也實在是太對不起澤了。
心裡琢磨了一會,也就和阿a說:「阿a明天還有功課嗎?」
阿a便咧嘴說:「如果媽咪想讓我留下來,我可以陪媽咪玩。」
她點點頭,說:「明天,你可以陪我去醫院再檢查一下,看看小寶寶健康麼,看看需不需要補。」這自然是借口,今天都檢查過了,現在寶寶還小,才一個月多的好吧,她要的是靜休。
「好啊……」阿a自然是立刻應了。
~
夜,漸漸深了。
那時,藍顏澤也就獨自坐在客廳裡。
今天她不在這兒,回唐家了。
她竟然又懷了他的孩子,漸漸的,他也似感覺出來,她想要逃避他了。
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他的出現會阻礙到他們的感情的,他自然是不喜歡的。
不過,知道宮少帝並沒有在那裡,心裡也就放心了些。
只是,阿a在她的身邊。
不知道她會不會採取行動,這件事情他必然要讓她徹底失望的。
只要她鑒定了與阿a並非母子關係,她就不會再懷疑了。
因為這件事情,他早派人在唐雲郎出事之後就打點疏通了,相信到時一定會讓她失望的。
至於唐雲郎,本來也是想結束了他算了。
不曾料想,他竟然不能再醒來了。
據醫生可靠的說法,已成為植物人,沒有醒來的可能了。
但是,唐家的人不肯放棄治療,所以一直都還在醫院裡躺著,還盼望他會醒過來。
特別是那位唐可青,整天帶一幫人在醫院裡出入,輪流在那裡祈禱,也真是夠了。
他們以為祈禱神明就可以令唐雲郎忽然醒過來不成。
他靜靜的坐在黑暗裡,撫額。
什麼都可以輸,惟有她,這一次,他絕不能輸。
要她的心,無可代替。
天漸漸亮了。
拉開窗簾,美好的一天,有期待,有緊張。
因為這一天,她決定要帶著阿a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想驚動任何人,甚至為了防止阿a會給宮少帝通風報信,她直接讓他陪她一塊睡了。
「媽咪,早安……」阿a睜開眼來就看到她站在窗台上,便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聽見叫聲便走了過來,阿a一個人拿自己的衣裳穿了起來,她伸手欲去幫忙,他則咧嘴說:「媽咪,我一個人可以的。」
「一會給你爹地打個電話,告訴他今天有事,不去了。」
「好耶。」阿a應了一聲,和也一塊進去洗漱,之後才撥打宮少帝的電話。
電話中,阿a直接說:「爹地,今天要陪媽咪去醫院檢查身體,就不去了。」
那邊應了一聲,也沒有多詢問,只是說:「把電話給媽咪。」
「好耶。」阿a應了聲,立刻把手機給了唐一恩。
她接了過來,就聽對方和她說:「一會讓古武開車送你去醫院檢查身體吧。」
「我自己會開車去。」她自然是拒絕了,家裡有車,她開車載著阿a就可以去了,並不想帶別人去。
聽她這麼說了,他也就作罷了,只是說:「路上小心點,晚點我過去找你們。」
「不用了,檢查完我們就回來了。」
「好,你們注意安全。」既然她一再拒絕,他也就不勉強了,要不要去他心裡自有打算,只是先不和她講了,和她說了,她也是不同意的。
他當然不放心她帶著阿a單獨去檢查身體了。
和宮少帝聊了幾句後她收了線,之後就和阿a一塊下去了。
早上的時候依舊和虹虹阿a一塊吃了早餐,虹虹吃過後就去公司了。
至於她,則載著阿a去醫院了。
大門之外,還是有人日夜在這裡值守的。
見她出來了二黑子立刻就迎了上來,她透過車窗直接對他們說:「我要去醫院檢
查一下身體,你們在這裡守了一夜累不累,趕緊回去洗洗睡吧。」說罷這話她直接就開著直揚長而去了。
「哎,趕緊,追上。」二黑子立刻就轉身上了車,當然不能讓她一個人去了,四少有交待過,一定要保護她的安全,不能離開她身邊的。
雖然進不了唐家,但守在這裡也是行的,因為在唐家裡她應該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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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選醫院她自然是不再選上次的醫院,直接帶著阿a去了另一家大醫院。
到了醫院裡阿a才知道她要讓自己驗dna,但小傢伙還是比較勇敢的,也不怕,抽血就抽血吧。
只是,當她問什麼時候才能有結果的時候,人家醫生卻告訴她,要等一周後才來取。
上次明明是二小時就取出來的,那麼快取了來自然是因為藍顏澤和醫生打了打呼,所以才立刻給做了鑒定,但這次她沒有找人,自然是不同的。
想著要一周後才能拿到結果,她自然是不能放心的,就怕中間會出了什麼差池。
所以,她就和醫生好說歹說,人家最後就答應她了,讓她在外面等一會。
這母子倆最後就等在了外面,只等結果出來,就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那時,阿a還和她說:「媽咪,我真是你兒子,上次宮爺爺都抓我做過一次dna鑒定了。」那次是為了確定他是不是宮少帝的兒子,但現在又被媽咪抓過來,是不是她兒子,他會不清楚麼。
聽他這麼說唐一恩也只是笑了一下,說:「我只看證據。」結果出來了,如果真是她兒子,她就信了。
阿a聞言咧嘴說:「你放心,我肯定是你兒子,我們都一塊這麼多年了,誰認錯你我也是不會認錯你的。」瞧他一臉的自信,他自然是自信的,這本來就是他媽咪好吧。
她聽了也則是笑了一下,心裡又隱隱有些疑惑,真的是她兒子?
她真的和宮少帝是夫妻?在m國註冊了?
這樣的事情其實是感覺有些不真實的,明明,她是白悠然。
如果這一切都是謊言,這個謊言扯得也太遠了,太大了,太荒唐了。
和阿a在外面等了一會,中間誰也沒有離開半步。
最後,結果終於出來了。
她就趕緊拿過來看,有些緊張,阿a也喜滋滋的看著她,這下子可以證明他就是她兒子了吧。
不料,她的表情卻忽然沉了沉,最後瞧了瞧阿a,認真的對他說:「你這孩子,人小鬼大,這麼小就這麼說謊,長大還了得,你爹就這樣教育你的?嗯?」
阿a聞言一愣,完全丈二和尚的摸不著頭腦。
她攤了攤手裡的鑒定說:「瞧,這上面說得很清楚,我和你可沒有血緣關係,你媽咪丟了你們自己去找,幹嘛非要賴上我。」最可惡的是,宮少帝居然對她做了這樣的事情,她肚子裡現在可有一個他的孩子。
看來,澤並沒有騙她。
倒是這些人,大的小的,合計著一塊騙她蒙她,還真是不遺餘力。
阿a看了看上面的鑒定,他眨了眨眼,說:「一定是搞錯了,媽咪,我真的是你兒子。」
白字黑字,她一個人來搞的,還會錯得了?
她轉身就走,懶得理他了,心裡一肚子氣,這些人,真是夠了。
她就是長得像唐一恩對吧,他們至於麼,這麼合夥欺騙她。
「媽咪,一定是他們搞錯了,你再多看看幾家醫院,再找別人看看吧。」阿a趕緊一路小跑的追上來,他都快急哭了,他真的是她兒了啊……
「算了吧,沒功夫。」她已經沒心思再去搞這些了。
唐雲郎那邊不是的,如果那邊是澤搞的鬼,這邊呢,難道澤會提前知道她去哪家醫院,然後提前買通醫院裡的人?
所以說,答案就是,澤並沒有說謊。
說謊的一直是這幫人,或者說是有一些人壓根就錯人了自己。
但不管是哪一種方式,她現在不想再多說什麼,真真的是夠了。
唐雲郎那份鑒定還沒讓她難受,但這份鑒定卻是讓她分外不舒服的。
有一瞬間,她是真的有點以為,自己就是唐一恩了。
甚至懷疑澤欺騙了她,現在想來,真是對不起澤。
澤對她一直很好,想法設法的討她的喜歡,甚至因為她而答應願望留下這個孩子。
只是她,當時竟任性得想要生下這個孩子,這麼的傷害澤,真是罪該萬死。
所以,她要打掉這個孩子。
和這些人,她不能有任何關係。
不能因為這些人,一再的讓澤難受,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