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生其實只不過有三天,活在昨天的人迷惑,活在明天的人等待,而她能做的也就唯有踏踏實實的過好今天,把握現在。
舒楚腳步堅定,一步步走出巷口,她和蕭錚的緣分,也就到這兒了。
她不能愛他,也沒法子做朋友,雖說欠著情心裡有愧,但是中間這麼多事兒,糾糾纏纏弄不乾淨,還不如狠了心,兩下撂開,各自安放。
自此天涯。
蕭讓那麼個人,就不應該把他拖進這紅塵走這一遭,沒得她用這身污濁的皮囊沾染了他的神清骨秀。
這麼看來,她還是蕭家兄弟的劫數也說不定?
舒楚有些苦澀的想到。
她這邊猶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另一邊走來一眾年輕的歡聲笑語的男男女女,青春飛揚風華正茂,全是這個年紀的朝氣,舒楚再怎麼都差了這一點無憂無慮與肆無忌憚。
年輕人總是有無盡的勇氣,他們不怕犯錯誤,因為有可以得到諒解和重頭來過的機會,所以可以無所畏懼,而她,無論怎樣自省,到底是瞻前顧後步步為營的。
「七七?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
舒楚這走出巷口沒幾步,一聽到聲音轉身抬眸望去,這迎面過來的正是舒揚他們宿舍那一堆子人,還有幾個不認識的,大概也是他們熟識的朋友,因為男生都是穿著運動服,滿頭大汗面色紅潤的樣子看起來剛從籃球場上下來。
「.呃就是出來見個朋友。哥,你們這是?」舒楚語焉不詳但是又跳不出錯處,舒揚眉揚了揚,也沒多想,一拍腦門笑著回道:「嘿,都忘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妹妹,這些都是認識的一起打球的朋友,幾個女孩子是啦啦隊的,我們剛一直打球,現在出來喝點東西。」
舒楚恍然。
舒揚體育不錯,男孩子嘛就是愛打籃球什麼的,不聲不響的竟然就被選拔進了建築學院的籃球隊,舒楚也是最近才聽說這件事,因為學校要搞籃球比賽,各個學院近段時間為這事兒弄得熱火朝天的,籃球場天天爆滿,大家都在摩拳擦掌想要奪得頭籌,就連舒楚都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舒揚倒不是瞞著,主要是真沒把這當回事兒就沒在舒楚面前提起。
這不,這幫子人在籃球場上揮灑了精力汗水,現在就是集體出來放鬆休息一下。
舒楚飛快的打量了一下,男生沒什麼好說的,打籃球的身高在那兒,就是長得一般,精氣神也還是不錯,當然也有不高的,估摸著是因為技術過關。女孩子嘛那還真的是盤靚條順,容貌還是另說,主要是青春逼人。二十左右的女孩子就沒有真醜的,她就笑著問了聲好,即便是現在心情不咋地,也不會露在面上讓人難堪揣測,禮數還是要周全。
舒楚正要開口說走,結果一個個子高挑的留著一頭栗色的俏皮短髮的女生突然說道:「唉,舒揚不如叫你妹妹跟我們一起去吧,反正都遇上了!人多熱鬧啊!」
舒楚一瞟,就知道這女生對自己哥哥有意思,還人多熱鬧,她就不信,缺了她一個還就能冷清下來了明顯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所以她給了舒揚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她剛才看了,嫂子可不在,舒揚這是警惕性不夠高啊!不過舒揚再次證明了他的情商欠費是個事實,回了舒楚一個無辜茫然的眼神,而後揉了一把自己的短髮,高興的說道:「對啊,七七一起吧,我請客!」
舒楚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
但她還是不怎麼想去,雖說有孫復這幾個熟人,但是還有其他的不熟悉的人,她不喜歡和他們打交道。
遠近親疏的,她心中有自己的一桿秤。
還沒有說話,之前開口的那個女生突然眼眸一亮喊道:「薛飛飛!這邊!」
舒楚下意識的眉一蹙。
她跟著他們一同望去,不遠處的漫步行走的正是一臉冷漠的薛飛飛,她有些恍惚,好久不見了的樣子,薛飛飛以前的樣子都變得有些模糊了,曾經的好朋友,現在像是霧裡看花。
朦朧又不真切。
薛飛飛已經獨來獨往很長一段時間了,要說她和栗色短髮怎麼認識的,還就是從她搬出宿舍之後才打了交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住著,某天晚上崴了腳,還是這個住在隔壁的女孩子幫了她一把,後來又經常串門,當然是單方面的,帶點小禮物什麼的,送點水果,分享一下媽媽烹飪的愛心美食反正就這麼熟起來了。
也不是栗色短髮自來熟到這個地步,主要是聽說舒揚有個很寶貝的妹妹,就是計算機系那個有名的大美人兒舒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所以這一打聽,就知道了舒楚和宿舍的另外三人好得像是穿一條褲子,更遑論薛飛飛這個與舒楚齊名的美女,她幫忙是人之常情,後來的積極完全是想要走迂迴路線變著法兒的親近舒揚而已。
薛飛飛開始聽到她喊,就走了過去,本來就隔得不是很遠,只是舒楚當時是背朝著她,等到舒楚轉頭回來看她的時候,薛飛飛已經走到近前,要是掉頭就走那就太扯了。
所以她還是硬著頭皮走過去,面上還是冷冰冰的。
與以前的風情萬種熱情明朗簡直是兩個天壤之別的模樣。
栗色短髮還在極力邀請:「我們要去喝東西,飛飛你跟我們一起吧。」
舒楚和她很有些生疏,薛飛飛這一來就當做是潤滑劑在中間,可謂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啊!栗色短髮很有些自得,帶著點兒沾沾自喜。
舒揚第一次把注意力放到這個一直以來覺得有些聒噪的女孩子身上,卻並不是什麼好情緒,他對薛飛飛和舒楚鬧翻的事兒不說是門兒清,到底是看出來兩分,再說了,他永遠是站在自家妹妹這邊,當然是不怎麼待見薛飛飛,結果這個短髮竟然出聲邀請薛飛飛一起
讓她去幹什麼,隔在中間讓人不好受?這不是膈應人嗎?
簡直不能更心塞
薛飛飛的表情也很是僵硬,說道:「不必了,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她看著舒楚一臉無動於衷的漠然神色,心裡的不甘又開始死灰復燃。
「而且,想必舒大小姐也是不歡迎我的吧,所以我還是不要礙著別人的眼,免得到時候弄得大家都不暢快,那就得不償失違背初衷了。」
這話陰陽怪氣到聽到的人都不免皺起了眉。
怎麼聽都不舒服,醒過味兒的人不禁對視一眼,這看起來,舒楚和薛飛飛還真的不是傳言的那樣親如姐妹,反而是有著隔閡,一個冰冷一個嘲諷,怎麼看都比陌生人都還不如。
舒揚眉一挑,火氣沖沖:「哈,有些人還是蠻有自知之明的嘛,那就趕緊閃人兒吧。」
說著還手擺了擺。
舒楚有些失笑,舒揚總是這樣,一有什麼情況,馬上就衝到她前面護著她,那股子護犢子的勁兒真是讓人高興。
薛飛飛被舒揚輕蔑的態度氣著了,冷冷笑了一聲:「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不過是舒楚攀附權貴才讓你得了這麼些底氣對我大呼小叫的!」
舒楚的臉色本是淡涼,現在卻變成了漠然。薛飛飛這話裡話外都是鄙視她舒楚得了上位者的青睞,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自己腆著臉去求得不到,別的人得到了她又會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自以為高尚的來指三道四!這種人其實可悲可歎,舒楚也懶得計較,但是她已經對薛飛飛這種逮著她就咬的行為噁心透了,她可沒有欠過她什麼,非要擺出冷嘲熱諷好像是舒楚對不起她的模樣不過是仗著她惦記著以前的那點子情分不想做得太絕,反而讓人爬到頭上來作威作福了!還牽連到了舒揚。
眼前的這個薛飛飛早就不是當初認識的那個薛飛飛了。
她何必容忍!
「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麼跟她說話的?」陰測測的聲音從巷口傳來。
薛飛飛的臉驟然慘白。
血色盡失。
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他怎麼會在這兒?他怎麼會在這兒!
完了!
蕭錚的臉色極度冰冷,眸中狂風暴雨,他咬著牙:「你竟然敢!好,好得很!」
合計著薛飛飛竟然敢對他陽奉陰違!他讓她像個奴才似的好好為舒楚鞠躬盡瘁,結果人竟然還敢擺臉色對舒楚吆五喝六的!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而且,當初可是舒楚一力保下薛飛飛的至親,結果就得了這麼一個忘恩負義的結果!
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本來是追上來跟舒楚說一件之前不好開口的事,結果正好撞見了薛飛飛大放厥詞的一幕!
他連活刮了薛飛飛的心都有了!
敢在他眼皮子地下搞這麼些ど蛾子,又對舒楚丁點不恭敬,還心懷惡意,九條命都不夠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