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不少酒,陳興借口說要上個洗手間,他站在走廊的窗戶邊吹了一會冷風,喝了酒,全身熱熱的,冷風一吹來,卻是全身舒暢,人也精神了許多。「咦,那個怎麼那麼像鍾靈的背影。」陳興眨了眨眼睛,努力的往下看,從樓上看下去看得不是很清楚,那個酷似鍾靈背影的人也已經一步跨上車子,車門合上,再也看不到半點背影。「那輛奔馳房車倒是真的很像鍾靈那一輛。」陳興看了一眼那車子,笑著搖了搖頭,也沒多想,後面已經有人叫他。「陳市長,我就知道你在外面。」尤泉笑著走了上來,「陳市長,還行吧?要是不能再喝,等下可得控制一點,我看陳市長剛才可著實是喝了不少。」「沒事,今天難得和羊城商會的企業家朋友們歡聚一堂,大夥兒興致高,多喝幾杯也沒事。」陳興笑著擺了擺手。「我剛才同趙世青聊了幾句,他是真的有意回家鄉投資,他的玻璃廠現在正在高速擴張階段,要考慮在其他地方建設分廠,他說這次要回家鄉走走看看。」尤泉笑道。「是嘛,那是好事,其實咱們南州在外的企業家要是擰成一股繩,那也是一股巨大的能量。」陳興笑了笑,他還記得手上那份名單,在外取得成功的人,不在少數。「不錯,特別像趙世青這種在外功成名就的企業家,要是都回家鄉投資創業,那就是巨大的資金回流了。」尤泉點頭附和。「這次出門招商的第一站定在羊城,希望能取得開門紅,可別到時候走的時候並沒什麼成績。」陳興笑道,這次出來,他這個市長親自帶隊,連走幾個城市,估計市裡面很多人也都在等著看他的成果,要是沒什麼成績的話,怕是不少人都會看他的笑話,陳興也是壓力頗大,現在政府工作是經濟掛帥,招商引資工作更是重中之重,陳興在重視環境保護和教育事業的同時,同樣不能忽略經濟的發展,他的施政理念是在環境保護與經濟發展兩者間取得平衡,兩者是不衝突的,經濟的可持續發展不是以犧牲環境為代價。「我相信陳市長能馬到成功的。」尤泉笑著恭維了陳興一句。「尤會長,這次出來,倒是真的麻煩你許多,耽擱你不少時間,不會誤了尤會長的工作吧。」陳興轉頭對尤泉道。「那倒不會,我現在都處在半退休的狀態了,公司有子女和專業的人打理,我是空閒得很,這次能跟陳市長出來,為市裡做點事情,其實我心裡還不知道有多高興呢。」尤泉笑道。「尤會長,我看你還年輕著,這麼快就打算退位讓賢了?」陳興笑著道。「總要退下來的,應該讓年輕人多上去沖一衝,給他們一些鍛煉機會,要不然以後怎麼放心把公司交給他們。」尤泉笑了起來,他也有一雙兒女,女兒嫁人,兒子才剛畢業,都在公司上班,現在女兒女婿也在負責一家分公司,做得還不錯,尤泉對自己的子女,還是十分滿意的。兩人說著話,鄭玨也走了出來,尤泉看到鄭玨,登時笑道,「鄭小姐也走出來了。」「我說怎麼沒看到尤會長和陳市長的人影,原來是走到外面來涼快了。」鄭玨笑了笑。………鍾靈從酒店坐車離開,一臉抑鬱,今晚和陳君和見面,她是想試圖說服陳君和不要攪合他們趙氏集團內部的事,但正如陳君和所說,他的投資只是正常的市場投資行為,鍾靈無權阻止,趙強和公司其他幾個當初和趙高朋一起創業的元老佔有的股份加起來也有百分之五十,他們都同意了,鍾靈也沒辦法阻止。想著公司的事,鍾靈臉色凝重,她過完年後就匆匆回羊城,就是因為公司內部起了危機,趙強始終是不甘願讓她掌管公司,鍾靈沒想到趙強這次會拉外人進來,也不知道趙強到底是怎麼想的,那陳君和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趙強這分明是在引狼入室。思慮了良久,鍾靈終於撥通了趙強的電話,她這個比趙強年紀還小的『繼母』,很少會主動給趙強打電話。「趙強,你在哪,我們可以出來談一談嗎。」鍾靈和趙強說著。「喲,這不是我的好後媽呀,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成,竟然會給我打電話。」趙強在電話那頭,嘲諷的說道。「趙強,我想和你見一面,你說吧,在哪。」鍾靈直奔主題,她瞭解趙強的性格,讓對方嘲諷一句也就算了,但沒必要去理會,越是理會,趙強只會變本加厲的說些難聽的話。「沒想到今天你倒是主動約我了,這還真是難得呀。」趙強有些得意的笑著,「我在連豐酒店,你要是想過來,那我就等你大駕了。」掛了電話,鍾靈皺了皺眉頭,她在電話裡還能聽到趙強身邊有女人的笑聲,連豐酒店她有聽說過,也是一家五星級酒店,在羊城,五星級酒店並不算得多麼稀罕,但連豐酒店卻是另有名氣,裡面的桑拿在羊城是很有名的。「這王八蛋,每天就知道吃喝嫖賭,高朋又怎麼會放心把公司交給他,他卻不明白其父親的苦心。」鍾靈惱火的想著,對趙強實在是恨其不強,怒其不爭。連豐酒店,鍾靈來到這裡,再次打電話給趙強,才知道趙強在酒店五樓的桑拿部,要鍾靈直接上去,趙強的話讓鍾靈一陣氣結,冷冷的說著在酒店一樓的自助餐飲部等他。約莫十多分鐘的功夫,只見趙強直接裹著一件浴袍從電梯內出來,目光沿著整個大廳掃視了一圈,看到鍾靈坐在沿馬路邊靠窗的位置,趙強這才施施然的走了過去。「虧你父親還送你出國留學四年,讓你受過高等教育,你卻連一點羞恥心都沒有,這種公眾場合,你穿著這樣出來,也不怕害臊,我都替你感到臉紅。」鍾靈注視著趙強,趙強的年紀有三十五六了,比她大了好幾歲,說起來,趙高朋和其妻子年輕時為了事業,並沒有急著要孩子,其妻子直至三十多歲才生育了第一胎,否則趙強現在應該是四十多歲了才對。「穿什麼衣服跟受過什麼程度的教育有啥關係?你不知道這在國外是很常見的事嗎,我看你是少見多怪,只要我沒脫光,我裹身浴袍來這自助餐飲部吃飯又咋的。」趙強老神在在的說著,一點也不在意鍾靈的話,看他的言談舉止,也沒半點三十多歲男人該有的成熟穩重,觀其白皙而又略顯病態的皮膚,同樣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個長期養尊處優並且沉迷酒色的人。「不知羞恥。」鍾靈撇了撇嘴。「哎呀,鍾靈大小姐,哦,不不,我應該叫我的好後媽才對,不知道是誰更不知羞恥的?不到三十歲的女人,嫁給一個快七十歲的老頭子,鍾大小姐,嫁給一個比你爹還大的男人,你就覺得自己很有羞恥心,很光榮是不是?」趙強嘲諷的看著鍾靈,「也不知道是誰衝著我家的那點財產,真正的把寡廉鮮恥這四個字的含義詮釋得淋漓盡致了。」「趙強,你……」鍾靈臉色難看,「你就是那樣稱呼你父親的嗎。」「那老頭子也配當我父親?從小到大對我沒什麼關心也就算了,臨死前還被某隻狐狸精迷得連自己親生兒子都踢到一邊去,把公司交給別人,這樣的人,老子不認他那個父親。」趙強眉頭直抖,猙獰道。「趙強,你應該知道你父親不是不關心你,他以前是忙於公司的事,後來發現你學壞了,你父親不是經常抽出時間來關心你們兄妹倆嗎,是你們自己不好好改正錯誤,總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才讓你父親失望透頂的,他沒把公司交給你掌管,難道你還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嗎,其實他內心深處還是希望你來繼承公司的,要不然他何至於把遺囑交代得那麼詳細,我手上另外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是要給你的,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鍾靈苦口婆心的說道,她希望等下能用情理打動趙強,讓趙強不至於和那陳君和繼續合作下去,那陳君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鍾靈雖然不敢武斷的下定義,但直覺告訴她,趙強和陳君和合作是與虎謀皮,引狼入室。「別跟我講這些有的沒的,我知道眼前的事實是公司由你掌管,我這個唯一的繼承人反而只能靠邊站,憑什麼?我才是那老頭子唯一的兒子,你不過是他娶回來的一個臭女人罷了,你真當自己是這公司的主人了?那老頭子會留給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是他瞎了狗眼,也不知道你這個臭女人給他灌了什麼**湯,讓他捨得給你這麼多,我看那老頭子也是老糊塗了。」趙強憤怒道。「你父親病重的時候,你和你妹妹人都在哪裡?你們就給他請個看護然後就不管了,每天象徵性的去醫院看一眼就走,直到他病危最後幾天,你們才每天都在醫院多呆一會,而且目的還不單純,並不是真正的關心他,而是盯著他的遺囑,你說高朋能不寒心嗎?你是他的親生兒子沒錯,但高朋讓你在公司掛了董事,希望你能參與到公司的管理中來,幫他管理公司,日後也好將公司交給你,但你看看你自己都在幹些什麼?你三天兩頭不來公司,有時候甚至一個月都不見人影,你知道公司每年有多少收入嗎?公司賬上有多少現金嗎?公司欠銀行多少貸款嗎?你一個都不清楚,高朋放心將公司交給你經營?他說的沒錯,要是將公司交給你,不用多長時間,你就會將公司徹底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