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根本未曾去理會,離開溪門後就將那酒店房間的房卡扔到路邊,姑且不說他那天沒時間,就算有時間,陳興也不會過去赴約。「你要是沒事的話,那我就掛了,我現在還忙著。」陳興淡然道。「好吧,陳市長您總是這麼冷淡,也從沒見你給我回過短信。」張馨頗為幽怨的說了一句。陳興為之一怔,心裡略微過意不去,過去一年多,張馨每每逢年過節,都會給他發祝福短信,而平時,隔三差五的關心慰問短信也是不曾間斷過,平均算下來,陳興基本上每隔一星期就會收到張馨的一條短信,都是關心的內容,陳興每次看了之後都是立即刪掉,沒回過張馨的短信,也不曾打電話表示感謝過,此刻張馨說起這個,令陳興冷漠的態度緩和不少。「張馨,我想你沒事應該也不會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就直說,沒事我要掛電話了。」陳興再次說道,同樣還是類似的話,唯一不同的是語氣沒那麼森冷。「我過幾天要到南州參加一個活動,不知道能不能跟陳市長您見一面,我希望能跟陳市長您一起坐下來吃吃飯,聊聊天,我們好像很久沒聊過了。」張馨在電話裡說道,她過兩天要到南州來出席一個商業活動,躋身一線女星行列的她,每年也不知道多了多少商家和廣告廠商找上她,平常除了拍戲,張馨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天上飛來飛去,到各地去出席商業活動,參加廣告代言,這每年都是一大塊巨額收入,以前在京城只有一套房子的她,去年直接買起了別墅,某榜單發佈的去年女星收入排行榜,張馨就上了榜,雖然排在榜單末尾,但才剛躋身一線女星就有那個成績,張馨足以自傲了,憑借去年那部宮廷劇,張馨真的是一夜之間火爆了大江南北。「到時候有時間再說吧。」陳興沒答應,也沒拒絕,他現在沒多少心思和張馨講話。「陳市長對我的成見還是那麼深嗎。」張馨聽著陳興一直都是冷漠的語氣,傷感道。「等你到了南州,我有時間再說,我現在有電話進來,先掛了。」陳興沒理會張馨的話,他有電話進來了,陳興猜測著這次不是醫院那邊的,就是常勝軍打來的,趕緊將張馨的電話掛掉。果不其然,是肖遠慶打來的電話,他讓肖遠慶留在醫院等結果,這會肯定是成容江的搶救手術結束了,陳興急切的接了起來,「遠慶,成檢察長搶救過來了嗎?」「市長,萬幸,成檢察長被搶救過來了,不過還沒脫離危險期,目前在重症病房,沒辦法探望,醫生說要觀察四十八個小時,等度過了四十八個小時的危險期才算是真正的脫離危險。」肖遠慶在電話裡高興的和陳興匯報著,雖然還要觀察兩天,但起碼先撿回一條命了,足足四個多小時搶救,肖遠慶等在急救室外等著的人都快急得冒汗了,時間每多一分,就讓人心裡多了一分壓力,成容江妻子莊彩霞更是兩度暈闕,連他們外人都頗為緊張,莊彩霞的情緒更是可想而知。「好,好,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陳興長長的鬆了口氣,又是叮囑道,「讓第一醫院那邊務必保證最好的醫療條件和最好的醫生,一定要確保成檢察長安全度過危險期。」「市長,您放心吧,第一醫院這邊也是萬分重視,他們不敢有半分疏忽的。」肖遠慶答道,他其實想說到了這份上,更主要是靠成容江的個人身體的體質和意志力了,身體素質好,意志力強的人,無疑更能度過這種重大手術後的危險期,不過陳興的叮囑也沒錯,好的醫療條件同樣是不可或缺的。兩人又說了幾句,陳興讓肖遠慶在醫院那邊不必急著離開,看看成容江家人有什麼需求,盡量滿足,也要適當的安撫一下其家人的情緒,好在現在成容江被搶救過來,也算是讓人鬆了口氣。接了肖遠慶的這個電話後,陳興的心情卻是好上不少,現在就等常勝軍那邊的電話了。到了傍晚接近六點鐘的樣子,陳興才離開辦公室,他又去了醫院一趟,看望成容江,成容江正在重症監護病房,除了醫護人員,連家人都不能進去,只能在外面隔著玻璃看著,要等四十八小時候才能接觸,前提是成容江也度過危險期。莊彩霞在憂心的同時,眼裡滿含希翼,沒像下午等待手術過程時那樣悲痛,現在人已經搶救過來了,聽醫生的口氣,情況比較樂觀,這對莊彩霞來說就跟了打了一針強心劑一般,讓其精神振奮不少。陳興在重症病房外呆了一會,臨離去前又免不了再安慰莊彩霞幾句,這才離開。來到金都酒店,陳興在自己專用包廂裡等待著常勝軍過來,常勝軍是快五點的時候給他打的電話,在電話裡,常勝軍跟他說了一切搞定幾個字,陳興聽完之後,整個人真的是長出了一口大氣,和常勝軍約了晚上見面。常勝軍緊隨陳興後面來到,普一進門,陳興就立刻起身相迎,給了常勝軍十足的禮遇,這也是他表示對常勝軍的感謝。「陳市長,您這是折殺我了。」常勝軍看到陳興都從椅子上走出來迎接他,趕緊快步上前,和陳興緊緊的握著手。「勝軍,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這感謝二字,我記在心裡。」陳興笑著對常勝軍說道。「陳市長,您這太客氣了,能給您幫點忙,那是我的榮幸。」常勝軍笑著搖了搖頭,「吳局可是對我耳提面命過,不管陳市長您有什麼要求,能幫的要幫得漂亮,不能幫的也要盡力去幫。」「那是漢生老哥給面子。」陳興笑了笑,心裡感歎了一句,多認識一個人多條路,這話總不會有錯的,官場是個利益場,也是個交際場,一個一個的個體組成了一個個小圈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也有自己的派系,誰的人脈關係越廣,也意味著他可能就越有本事。邀請著常勝軍坐下,只聽常勝軍道,「陳市長,這案子我跟吳局匯報過了,事先沒徵詢過陳市長您的意見,還請陳市長您諒解,畢竟這涉及到一個副廳長,肯定也會驚動省裡的領導,吳局那邊,我必須跟他知會一聲。」「沒關係,這麼大一件事,也不可能捂得住,你該怎麼匯報就怎麼匯報。」陳興笑道,眼睛盯著常勝軍,對方跟吳漢生匯報倒沒啥,他讓常勝軍去處理這事,就沒想過要瞞吳漢生,讓吳漢生知道也好,起碼吳漢生心裡也有個底,而陳興此刻更想知道的無疑是常勝軍處理的結果。「陳市長您諒解就好。」常勝軍點了點頭,臉上轉而變得鄭重,從隨身帶的一個公包裡拿出了一盤錄像帶,「陳市長,這是酒店中午的錄像監控記錄,您去酒店的那段記錄,我讓人剪下來了,這是原帶,保證不會有拷貝,陳市長您盡避放心。」陳興瞥了眼桌上那盤錄像帶,眼裡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將帶子收下,打算回去直接燒掉。「房間的一些痕跡,我已經讓人弄掉了,陳興您也不必擔心,而且這案子是由我們接手的,吳局直接安排我負責。」常勝軍說著,看向陳興笑道,話裡的意思已經夠明顯了,吳漢生直接指定他負責這案子,那陳興還有啥擔心的?「看來我是承了漢生老哥一份情,嗯,勝軍,也得感謝你。」陳興聽了常勝軍的話後,臉上的笑意更甚。「陳市長,聽您說謝字,我反而不高興呢。」常勝軍笑道。「那行,我就不說了,都是自己人,以後不見外了。」陳興笑了起來,想到還忘了問康濟成是死是活,這時才想了起來,「對了,那康濟成死了沒有?」「死了,也怪他自己倒霉,是頭部先著地的,死得不能再死了,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常勝軍搖著頭,他們趕到現場的時候,康濟成就已經死了,頭栽著往下,腦漿都流了出來,能活才怪,要是腳先著地的,說不定除了殘廢外,還能撿回一條命,畢竟三樓不算太高,可惜康濟成運氣不好。「這個人,死有餘辜。」陳興神色冷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那楊紅呢?這個案子,你們又打算怎麼定義?」「楊紅的話,她這算是過失殺人吧。」常勝軍看了陳興一眼,臉色第一次興起了為難的神色,知道陳興和楊紅有那種關係,常勝軍哪裡會不知道陳興的想法,肯定是能保楊紅就盡量保楊紅,但這件事還真的是讓常勝軍為難。死去的人如果是個普通人,那這案子很容易就壓下去,但康濟成怎麼說也是副廳級幹部,這事想大事化小,小事化小,真的很有難度,常勝軍區區一個刑警總隊的副總隊長肯定是做不到,吳漢生出面的話,都不見得能壓得住,不過也不能說是一點可能性都沒有罷了,關鍵也得看康濟成的家人會不會鬧事,還有省裡是不是會有其他領導過問。「過失殺人?」陳興眉頭一皺,這罪名可不算小,真要那樣定罪的話,楊紅的工作和前途,怕是都得完了。「陳市長,怎麼判罰是法院那邊決定的,我說的,只是單純從現場情況來看,不過法院在量刑時也要考慮到這案子的特殊性,康濟成是先要對楊紅意圖不軌,楊紅是出於自衛才有了過失的舉動,第一是自衛,第二是過失,這個到時候是可以抓住這兩個強調的。」常勝軍說道,而後又不動聲色的看了看陳興,法院的判罰以人為主,屆時要是法院那邊招呼打到了,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