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琬說著,臉就紅了起來,不好意思再往下說。
「不然就什麼?」一直在看著蔣琬的陳興戲謔的問道。
「沒,沒什麼,我是說我另外給我爸媽和哥哥嫂子他們租一套房子,我還是住這套單身公寓,那樣方便點。」蔣琬沒好意思看陳興,她心裡想著的是和父母家人住,不方便和陳興約會,但臉皮子薄的人又哪好意思說出來,這會被陳興一看,臉也都紅了,趕緊裝著繼續疊衣服,把衣服一件一件放進行李箱。
「你跟你父母住也沒什麼不方便呀,有家人在身邊,還能照顧你呢,應該是更方便才是。」陳興走到蔣琬身旁。
「我都這麼大個人了,哪裡還用他們照顧,我自己一人住就行了。」蔣琬臉色紅紅的轉頭看了陳興一眼,「這間房子我可捨不得退掉,這是見證我們倆在一起的地方,要是可以,我還想找那房東當二手買過來呢,我要一直住在這裡。」
「嘖嘖,蔣琬,你現在可是小盎婆了,這房子說買就買了,我看這單身公寓看著不大,就四十來平,但處在這地段,沒有百八十萬的,那房東可是不會賣的,想不到你現在也都這麼有錢了,看來就剩我一個窮人了。」陳興笑著打趣道。
「沒,我不是說現在買。」蔣琬搖了搖頭,轉頭白了陳興一眼,嬌媚道,「你又拿我尋開心,討厭。」
……
南州市中心繁華地段的一間新開業不到一個多月的會所裡,陳達飛喝得醉醺醺的四仰八叉的半躺在沙發上,兩隻腳跨在大理石茶几上,嘴裡也不知道在說著什麼醉話,看樣子像是醉了,又還像是清醒著。
在陳達飛身旁,還坐著另外一人,那是省委秘書長鄧毅的公子鄧華,兩人如今早已混得爛熟,鄧華身旁還坐著兩個陪酒的女子,都是一等一的年輕漂亮的女孩,鄧華一手摟著一個,連喝酒都是旁邊的女子幫著餵進他的嘴巴。
「達飛,是個帶把的就坐起來繼續喝,我說你也太熊了吧,今晚才喝多少?起來起來,繼續喝,今晚包廂裡扛進來的這些酒必須干光。」鄧華叫著陳達飛道。
「不行了,喝太飽了,肚子撐得難受,估計一肚子都是酒。」陳達飛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
「達飛,你這也太遜了,虧你還一直跟我吹噓喝遍了南州市所有夜場,我看就你這水平,沒人敢相信。」鄧華撇了撇嘴。
「不錯,鄧哥說得對,陳哥,兄弟們才都剛開始來了興致,你這就躺下了,沒勁呀,以前你的戰鬥力不至於這麼差啊。」包廂裡另外一個男子笑道。
這是在鄧華新開業的會所裡,自打一個多月前,會所開業,這裡就成了很多南州市富家公子,紈褲子弟常來光顧的地方,當然,其中也不乏一些社會名流和精英人士,出入這裡的,非富即貴。
鄧華這是要打造一個高端會所,而另一層意義,則是能把會所當成一個平台,組織起一張人脈關係網,這是會所存在的真正意義。
鄧華這麼做是得到其父親鄧毅的支持的,甚至可以說一開始就是鄧毅的意思。
不過在會所裡,見證了那些有錢的,有權的,所謂精英貴族又或者說是精英特權階層的光鮮一面時,同樣也見證了他們骯髒墮落的一面。
此刻在鄧華所在的這個包廂,這是他平常給自己留的專用包廂,供他和一些在南州市的狐朋狗友玩樂,包廂裡,除了鄧華和陳達飛外,還有好幾個在南州市都是排得上名次的富家公子,毫無疑問,都是家裡真正家財萬貫的主,能和鄧華混到一塊去,若不是家裡財富到了一定程度,也根本入不了鄧華的眼,就好比包廂裡身家最低的一個富家子弟,家裡的財產也有好幾億,這其實也說明家裡沒個幾億的,壓根都沒資格進入這個圈子。
鄧華不見得有那麼多錢,但他有別人沒有的東西,其父親是省委秘書長,手中有權,這是別人需要巴結他的地方,而他,同樣需要這些富家大少們來給他捧場,然後一個介紹一個,短短的一個月時間,鄧華這個會所就成了南州市知名度極高的高端會所。
這是錢和權的媾和。
陳達飛和鄧華類似,陳家沒有多麼豪富的身家,但陳家是南州市老牌的政治家族,陳同進擔任了十年省委常委兼市委書記,在南州市,陳家是不可忽視的一個家族,陳同進已退,但也沒人敢小覷陳家的影響力,就憑這個,陳達飛也有資格進這個圈子,其實鄧華來南州前,陳達飛就是南州市公子哥圈子裡出名的人物了,而憑著家裡曾經當過市委書記的老頭子,陳達飛在圈子裡也能時常被人叫一聲『陳哥』,其實有不少人的年紀都比他大。
陳達飛現在像是喝得醉醺醺的樣子,聽到旁邊幾人嚷著叫他起來繼續喝,陳達飛仍是一動不動的躺著,用手摸著肚皮,嘴裡一直說著不能喝了不能喝了,而後又是說著什麼沒意思之類的話,一會,只見陳達飛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鄧哥,光喝酒沒勁,你不是有刺激的東西嗎,拿出來讓大家享受下,那樣玩起來才瘋,帶勁。」
「陳哥,我看你是又想吸粉了吧。」有人笑著打趣著陳達飛,「你不是說早就戒掉了嗎。」
「戒毛,那玩意是能隨便戒掉的嗎,就陳哥那意志力,他要是能戒掉,我把頭擰下來給他當夜壺。」有人笑道。
「嘖,小肖,我看你是想早點投胎了吧,信不信你真得把頭擰下來給我當夜壺。」陳達飛對著說話的人笑罵道。
「陳哥,你要是真想吸,那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不就弄點粉過來嘛,哪裡用得著鄧哥拿,等下我打個電話,直接讓人送過來。」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這些非富即貴的公子哥,都有著常人沒有的渠道。
「沒必要那麼麻煩,我這裡也有。」鄧華大手一擺,大咧咧的道,「想要那玩意,還不簡單。」
「我就知道鄧哥有那好東西。」陳達飛笑嘻嘻的說著,大手一攬,將身旁的女子抱了過來,嘴裡壞笑著,「等下你也來幾口,大家一塊嗨一下。」
「陳哥,我不吸那個的。」只見女子小聲的說道。
「不吸也得吸,不給我面子不是。」陳達飛冷哼了一聲。
「不錯,今晚大家都得吸,既然出來玩,那就得玩得盡興,不來點刺激的怎麼行。」鄧華笑了起來,酒興正起的他整個人都處在亢奮的狀態。
…………
晚上十點多鐘,路鳴已經回到住所準備洗漱休息,一通電話讓正坐在沙發上準備脫鞋的路鳴直接停下了動作,聽著電話裡那陌生人講的話,路鳴眉頭一皺,「你是誰?」
「你別管我是誰,藍河會所有人聚眾吸毒,我把這個信息告訴你了,查不查是你的事。」電話那邊的人說完便掛了電話。
路鳴再次看了下手機,當路鳴再次回撥剛才那個號碼時,眉頭輕蹙著,將手機按掉,對方是從路邊公用電話打來的,再打過去根本沒用。
「藍河會所?」路鳴嘴裡念叨著這個名字,並不知道這個會所的情況,和鄧華等人的圈子沒有任何交集的他根本不知道這是鄧華開的會所,不過名義上的老闆也並不是鄧華,鄧華只是躲在幕後。
坐在沙發上,路鳴對那神秘的舉報人感到疑惑,但不管是信息是真是假,有人舉報了這麼一個信息,路鳴顯然不能當做沒聽到,不去理會。
遲疑片刻,路鳴將脫到一半襪子繼續穿上,起身就往外走,他現在住的是市公安局的宿舍樓,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老房子,就在市局旁邊,簡單的兩室一廳,他的家人並沒過來,路鳴對住的地方也沒啥要求,他調到南州市局,正好這邊還空了一套,路鳴就直接搬進來住,離市局也近,平常就下個樓也就到。
邊走出宿舍,路鳴就打電話安排警力,他到達公安局大院的時候,就已經聚齊了三十多人的警力,大晚上的,能這麼快就調集這麼多警力,也算是十分難得了,路鳴吩咐了一聲,七八輛警車直接往藍河會所的方向開去。
翌日上午,路鳴早早來到了陳興的辦公室,此時陳興也才剛到,秘書黃江華還在整理著辦公室的件,陳興見路鳴這麼早過來,眼裡閃過一絲驚訝,起身招呼路鳴坐下。
黃江華給路鳴倒了一杯水後便離開,陳興徑直看著路鳴,等對方開口,路鳴這麼早到他辦公室來,肯定是有事。
「市長,昨天晚上,我去捅了個馬蜂窩。」路鳴見黃江華出去了,苦笑道。
「怎麼?」陳興疑惑的看了路鳴一眼,路鳴現在也是市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了,能讓路鳴說是馬蜂窩的,那事情顯然小不了。
「昨晚我接到一個匿名電話,說是藍河會所裡有人聚眾吸毒,接到這種電話,雖然覺得有點蹊蹺,但我也不可能不去理會,當時就帶了人去藍河會所,沒想到這一去就攤上麻煩了。」路鳴說著昨晚的事,一臉無奈,「我也不知道那藍河會所的來歷,昨晚去查的時候,的確在不少包廂裡查出了有人吸毒,也有一些包廂涉黃,不過要命的是那些包廂裡的人身份都不一般,我這一查,就查出了麻煩了,最要命的還是其中一個包廂裡有鄧華他們,就是鄧秘書長那公子,跟陳老書記兒子還有幾個小年輕也在包廂裡瘋玩來著。」
路鳴說完,還兀自歎了一口氣,「哎,要是事先打探清楚那藍河會所的背景,昨晚我就當沒接到那個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