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朝安沒有反應,康濟成再次輕咳了一聲。
「好好,我這就去,康廳長您稍等。」馬朝安回過神來,笑著往外走,他都懶得說自己抽屜裡恰好有一條芙蓉王來著,那是別人孝敬的,馬朝安嫌差,抽都不想抽,直接丟抽屜裡,眼下康濟成特地說要抽什麼芙蓉王,無非是個借口,讓他離開罷了。
馬朝安走出辦公室,也沒忘了把門關上,裝著往外走幾步,特地用皮鞋把地板踩得很響,馬朝安隨即又躡手躡腳的折了回來,耳朵貼在門框上,想聽聽裡面說啥,他就納悶了,康濟成總歸不會是中午把楊紅給那啥吧了,要不然現在是怎麼回事。
「小楊,中午的事咱們就當沒發生過,你們局裡申請的撥款,回頭我就給你們批了,你說如何?」康濟成見沒人了,就直接跟楊紅挑明了說了,又拋出了一個在自認為能讓楊紅更加動心的籌碼,「而且我還能答應你,幫你調到省廳,解決你的正處級別,只要在省廳熬夠資歷,我盡全力幫你活動,讓你再到下面地市教育局當一把手。」
康濟成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楊紅著實也怔住了,要是中午沒意外碰上陳興,又硬拉著陳興那啥,康濟成拋出的這個誘餌真讓她動心了,不夠此刻,楊紅卻是不屑的笑了笑,當她稀罕一個正處嗎?只要緊緊靠住陳興,以後還不是照樣能解決,興許連副廳都有希望。
「怎麼,這個條件你還不滿意?」康濟成蹙眉,看著楊紅,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太不識抬舉了,要不是擔心中午的事會留下點後患,以及他還對楊紅抱著非分之想,琢磨著把楊紅調到省廳興許還更有可能跟楊紅髮生點啥,他根本不可能張口就許下這麼大的一個承諾,這個承諾,對他一個副廳而言,是十分吃力的,他只是副廳長,而不是廳長,要幫人活動一個地市教育局長,對他而言,難度也很大,但康濟成想的是先把好處許出去,以後實現不了自有以後的說辭。
「康廳長倒是好有誠意。」楊紅戲謔的笑了一下,「說實在的,康廳長提的條件真的是讓我十分動心,不夠要是康廳長能夠現在就讓我當上南州市局的一把手,中午的事,我也不去告發你了,就當啥也沒發生過。」
「楊紅,你別得寸進尺,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康濟成惱火道,馬朝安這個局長當得好好的,康濟成可沒把握將他弄下來,退一步講,就算他真有本事弄下來,他也沒本事支持楊紅當上局長,這純粹是不可能的事,這讓康濟成覺得楊紅是半點誠意都沒有,斥道,「就算你想去告發,你以為你能把我怎麼樣?我對你下藥,你有證據嗎?證據在哪裡?你要知道你第一時間跑回家去就失去了任何有可能對我不利的證據,所以我現在是真心誠意想給你一個補償,你別不識抬舉。」
「喲,怎麼就成了我不識抬舉了,合著你給我下藥,最後反倒了你是來施捨我了?」楊紅也被康濟成激發起了怒氣,惡向膽邊生,乾脆就撕破臉,「姓康的,你別以為老娘就稀罕一個正處,老娘以後自己有本事上去,不稀罕你那點破能力,你還是拿著頂著你這副廳去施捨別的女人吧,別打老娘的主意。」
「你……」康濟成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正當康濟成和楊紅兩人正針鋒相對時,辦公室外,馬朝安的通訊員從另一側的局辦公室走出來,看到馬朝安貼在自個辦公室門上跟做賊一樣,通訊員疑惑道,「馬局,您幹嘛呢?」
「靠,沒看到老子正辦正事呢,瞎了狗眼了。」馬朝安被人一叫,氣得三屍神暴跳,趕緊離開門幾步,拉著通訊員走到一邊,低聲罵道,「眼睛長哪去了,誰讓你大聲講話的。」
「馬局。」通訊員張了張口,心裡頭那個冤枉就別提了,他哪裡知道馬朝安在幹嘛,這會也不敢頂嘴,想到正事,趕緊匯報道,「馬局,剛才市政府辦來電話,說陳市長要到咱們市教育局調研,已經……」
「陳市長要過來?什麼時候?」馬朝安愣住,臉色變了一下,通訊員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急切的打斷,市長過來調研,這事可馬虎不得。
「下午就過來,已經出發了。」通訊員趕緊答道。
「那怎麼不早說,非得我問你才說。」馬朝安一聽,氣得瞪了通訊員一眼,把通訊員委屈得不行,這不是還沒說就被馬朝安自己給搶白了嘛,怪到他頭上來了。
「還愣著幹嘛,趕緊吩咐辦公室做好準備,馬上通知到各處室,等下誰要是掉鏈子,我處分他。」馬朝安見通訊員傻站著,惱道。
「好好,我這就去。」通訊員轉身就離開,心裡頭這個鬱悶就別提了。
馬朝安得了這個消息,也顧不得別的了,象徵性的敲了下自己辦公室門就推門進去,心說自己進自己辦公室還得敲門,真操蛋。
楊紅的心情很不錯,特別是想到下午康濟成那張變成豬肝色的臉時,楊紅就全身毛孔大張,飄飄然起來,從來沒有這麼痛快過,這是楊紅唯一的想法,在必須要謹慎小心、步步為營的官場裡,楊紅也一向都是謹小慎微,今天下午和康濟成撕破臉,是她長期以來積壓的種種不快的一個大爆發,情緒宣洩出去了,心裡自然就暢快無比,楊紅都產生了錯覺,好像自己年輕了許多,倒是康濟成,今天下午被她痛罵了一頓後,而後也只能灰溜溜離去。
原因無他,下午陳興突然到教育局調研指導工作了,正對楊紅怒目而視的康濟成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就憋著一肚子火走人了,雖然納悶陳興怎麼會好死不死的在這個時候過來視察,但康濟成可不想留下來,兩人歸屬不同,雖然他是省廳的,陳興管不到他頭上,但陳興是市長,級別和身份都比他高,他要是跟著留下來視察,那只能成為陪襯,康濟成可不想當那紅花綠葉中的綠葉,再者,要是跟陳興碰面了,馬朝安說他也正好是來市局調研指導工作,但有誰見過堂堂一個副廳長一個隨從都沒有孤身一人調研的嗎?
不用想都知道這裡面有蹊蹺,康濟成雖然相信陳興不會那麼無聊的去問什麼,但他自個卻是不想留下來讓人猜疑什麼。
「你都沒看到康濟成那老王八臉色成什麼樣了,哈哈,痛快,太痛快了。」楊紅坐在陳興對面,說著下午陳興過來前的場面,高興得手舞足蹈,整個人極為興奮。
「你和他徹底鬧僵,就不怕他以後找各種機會給你下絆子?」陳興瞥了楊紅一眼,楊紅下午還是穿著女士工作西裝,這會吃飯卻又是換了一套衣服,很休閒的一身打扮,裡頭一件白色的圓領t恤,外面一件黑色風衣,下半身一件緊身牛仔褲,要是那白色的圓領t恤領子高一點倒也沒啥,關鍵是那t恤是屬於領子偏下的那種,要是沒有特意往上拉的話,一下就走光了,此時在包廂裡面,楊紅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領子有點低。
「這不是有你嘛。」楊紅嬌媚的看著陳興,「我也不敢向你提什麼,但你總不能看著我被人欺負吧,你要真狠心不管,那我也認了。」
陳興不可置否的笑笑,他可不信楊紅會心如止水一點想法都沒有,但偏偏楊紅能表現得很懂分寸,這也是陳興欣賞楊紅的地方。
楊紅是傍晚才約陳興晚上一塊出來吃飯,陳興也沒推辭,中午才跟對方莫名其妙發生了關係,總不能一下就翻臉不認人,何況楊紅的知情識趣也讓他頗為滿意,聰明的女人總是格外讓人賞心悅目。
兩人吃飯的這家酒店很普通,檔次雖然不高,但勝在乾淨和致,這也是兩人都不想被認識的人撞到的緣故,選擇了這麼一家相對普通的酒店。
「先跟你說一下,等會我就要走,待會還有個飯局要趕。」陳興看了下時間,提前跟楊紅打了聲招呼。
「真的假的,什麼飯局這麼重要。」楊紅不樂意的癟起了嘴,她丈夫不在,她有的是大把的時間在外面逍遙,再加上今天中午剛剛和陳興『好上』,楊紅是一點都捨不得陳興這麼快就走,心裡頭還盼望著兩人晚上還能再一起那啥呢,想要和陳興進一步增進關係。
「當然是真的,我要是想騙你,你說我現在會坐在這裡嗎?直接跟你說晚上沒空不就得了。」陳興笑了笑。
楊紅聽得無奈的點頭,陳興這麼說也有道理,如此說來,陳興倒是很給她面子了,這麼一想,楊紅又是笑靨如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泛白色的牛仔褲將一雙修長豐腴的長腿漂亮的勾勒了出來,在陳興的注視下,楊紅款款的走到陳興身旁坐下,「陳市長,既然等下就要走了,那你可得先和我喝兩杯。」
「坐得這麼近,還挑動我喝酒,我看你是居心不良。」陳興笑瞇瞇的看著楊紅,這女人似乎喜歡掌握主動,陳興可不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那陳市長您說我有啥不良居心呢。」楊紅嬌滴滴的說著,那張艷麗的臉蛋幾乎貼在了陳興臉上。
「嘿,你還真是不怕我把你就地正法?」陳興斜視著楊紅,看著對方那目光灼灼的眼神,最後也只能苦笑一下,「你老公呢,大晚上的,把你老公冷落在家?」
「哼哼,他做生意的,經常都是到處亂飛,一個月沒幾天著家,誰知道他在外面有沒有偷吃,就衝你們男人那副德性,我可不信他在外面也會老老實實的,每次回來讓他交公糧,看他有心無力的應付幾下就知道他在外面肯定亂來了。」楊紅白了陳興一眼,似乎在怪陳興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