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明宣老兄,這件事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上頭的首長打了招呼了,我夾在中間難做人啊,只能按著上面的意思辦,我不接你的電話,那也是無奈的很。」徐德為向電話那頭的朱明宣訴著苦,聽語氣是一臉苦相,實則他臉上卻是掛著笑容。
朱明宣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心裡暗暗咒罵了徐德為一句,平息著自己的怒火,朱明宣想知道陳興幾人的底細,「德為兄,武剛走了也就走了,咱倆也別糾纏這事了,徒傷了和氣,我想問一下你,武剛是跟什麼人走的。」
「額,這個嘛……明宣老兄,這我還真不清楚,我跟人家也是第一次碰面,總不能追著人家刨根問底,而且武剛關在我這裡,他們對我也有些敵意,啥話也沒透露出來,我也不知道情況吶。」徐德為嘴上繼續胡說八道,反正說謊不要錢,今晚發生這事,他跟朱明宣的交情肯定是要受到影響,也不差這麼幾句謊話了。
徐德為走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和朱明宣說完電話,推開辦公室的門,杜姓檢察官幾位跟事先排練過的一樣齊刷刷的看向門口,看到是徐德為,幾人各自撇回頭,那表情是帶著強烈的不滿而又不敢發洩出來。
「杜檢,這茶葉還行吧。」徐德為將幾人的神情都看在眼裡,心裡笑了笑,也不在意,這才是正常反應,要是幾人都沒點反應那才叫不正常。
「茶葉很好,謝謝徐營長的款待,不知道我們現在可不可以走了?」杜姓檢察官心裡那個恨啊。
「可以啊可以啊,我又沒不讓你們走,瞧杜檢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嘛。」徐德為哈哈笑著。
杜姓檢察官聽到這話,胸口急劇起伏了一下,真的是想吐血了,看了看徐德為那笑得燦爛的臉,杜姓檢察官從來都不知道一張臉可以如此的討人厭,他恨不得往上去踩兩腳。
陳興幾人開車到了武剛家所在的那個小區,武剛和妻子項雲萍商量了一下,項雲萍也贊同先離開開元幾天再說,呆在這裡還不知道朱明宣會整出什麼事,至於兩家的老人,武剛也和項雲萍一時也有些頭疼,商量了一下,決定先不跟老人說這事,省得讓老人跟著擔驚受怕,朱明宣再怎麼膽大妄為,他不至於喪心病狂的拿老人來威脅,他是一個縣委書記,不是一個黑社會,武剛雖然認為朱明宣無法無天,但也覺得朱明宣不會那樣做。
武剛和項雲萍上樓去收拾東西,陳興等人就在樓下等,一行人都沒發覺,當他們的車子剛進入小區的時候,一個站在小區門口電線桿旁的年輕小伙子立馬就拿起電話給王二發打了過去,接到電話的王二發此時正在家裡,才剛從醫院出來沒多久的他難得今晚沒出去花天酒地,命根子被曾靜重創了一腳,王二發去醫院檢查,好在沒真的成為太監,醫生讓他這陣子戒酒戒房事,把王二發鬱悶的直翻白眼,想起曾靜就一肚子火。
小區門口的那年輕人是王二發指使過去的,他就琢磨著項雲萍早晚回再回小區,讓人在那裡守株待兔,有消息就通知他,果不其然,他還真的等到了電話。
接到這個消息,王二發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吩咐了幾句,一臉的陰笑。
陳興幾人在樓下等著武剛夫妻倆下來,才沒過去幾分鐘,小區門口進來一輛白色麵包車,陳興幾人都沒留意,直至車子在幾人面前停了下來,才有人轉頭稍微過去看了一下,『嘩』的一聲,車門拉開,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從白色麵包車上衝七八個手持棍棒的年輕人,衝著陳興和曾靜的車子就是一頓猛砸,速度快的讓人都反應不過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陳興一時有些懵,隨即就火了,大聲呵斥道。
張民拉著陳興沒敢讓其上前,他這名司機的職責還附帶著半個保鏢的角色,對方有七八人,還都持有工具,他一人上去阻止肯定是不行,這會最明智的是選擇就是先讓自己這邊的人不要受傷,而曾靜這個專業的警察跟張民的反應如出一轍,並沒魯莽的衝上去,而是護著張寧寧往後退了幾步。
兩輛車不多時就被砸得不成樣子了,陳興那輛縣長座駕加上曾靜那輛警車,兩輛公車光榮的報廢了,陳興和曾靜等人都遠遠的站在旁邊,腳底下滿是零散的碎玻璃渣子,那是車窗上的玻璃被砸爛飛濺過來的。
陳興幾人誰也沒動,冷眼旁觀著這群不速之客,數了一下,有七個人,都是些小青年,估摸著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樣子,一個個面孔還略顯稚嫩,但下手卻是一點不含糊,手持鋼棍,更甚者還有兩個小年輕拿的是砍刀,使勁的往兩輛車上招呼著。
「我們這是得罪哪路神仙了,給我們來了這麼一個下馬威。」曾靜微微側著頭,同陳興交流著,眼神警惕的盯著七個青年,她那輛警車也徹底報廢了,車廢了是其次,曾靜擔心的是這些人砸完車後會開始傷人,她這會就渾身繃緊了,隨時做著防禦的準備,身後的張寧寧可是不能受到半點傷害,「陳興,再給那位戴縣長打個電話吧。」
陳興點了點頭,不用曾靜提醒,他也有這個想法,掏出手機又給戴志成打了過去,將此地的情況說了一下,陳興也只能再麻煩這位戴縣長了,戴志成依然很是乾脆的應下,他在電話那頭都能聽到陳興這邊辟里啪啦砸車的聲音,不由得關切的詢問陳興等人有沒有受傷,他馬上就讓公安局的人過去。
陳興掛掉電話後就掃了一眼幾個小青年開來的那輛麵包車,想將車牌號記住,現場的也不止他有這個想法,曾靜這個刑警出身的副局長肯定不會忽略這個,就連司機張民也在留意那輛麵包車的車牌,不過結果令幾人失望,麵包車的車牌被套住了,很顯然,這些人事先是做了準備的,沒想讓陳興幾人抓住什麼把柄。
「我們今晚到開元來也不過才短短不到2個小時的時間,這兩小時裡,我們先後接觸的人也就那麼幾個,這些小青年是受誰指使過來的恐怕也不用多想了,答案已經呼之欲出。」陳興瞇著眼看著幾個小青年繼續瘋狂的打砸車輛,一副不砸爛不罷休的架勢,他心裡已經**成把握能確定是誰指使來的,答案其實也不難推測。
他們去軍營前也就接觸過王二發一人,還因為項雲萍而跟對方起了些爭執,從戴志誠家裡出來就被王二發堵過一次了,那時候對方身邊不也是聚集了幾個社會青年嘛,要不是戴志成過來解圍,還不知道要跟對方纏到什麼時候,不過王二發臉被曾靜踢了一腳,命根子也中了一下,看來對方是不想這麼善罷甘休,這幾個小青年基本上可以確定也是對方指使過來。
「看來那戴縣長在開元縣的威望不是很足嘛,連一個商人都鎮不住。」曾靜點頭回應著陳興的話,她也認同陳興的推測,除了王二發,基本上不會再有別人,他們在軍營裡碰上的那幾個市檢察院的已經被她排除在外,一來那些人是國家公職人員,不可能使用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因為這樣做對他們來講根本毫無意義,毀壞兩輛車能幹嗎,發洩怒火?
這對於幾個檢察人員來說根本就沒必要,他們的目標只是武剛而已,而另一個原因是曾靜認為那幾人被那徐德為拖在軍營裡,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弄清他們人在哪裡,還指使人做出這事,正經的是那個王二發可能因為剛才的矛盾而對他們懷恨在心,早早派了人在項雲萍這小區外守株待兔,一見他們回來,就立馬指使人過來報復了。
「你忘了嫂子說的嘛,那個王二發是城市廣場堡程的承包商,武哥查城市廣場的工程質量問題,按理說應該是這王二發遭殃才對,但最後卻是引出了縣委書記對武哥動手,這兩個信息結合起來,答案不就清楚了嘛,那個王二發肯定是跟縣委書記有關係的,他有縣委書記撐腰,當然不用太忌憚縣長戴志成了,頂多也就是表面上把面子做足,私底下卻是另外一套。」陳興分析道,他說的跟事情的真相也幾近吻合了。
兩人低聲交流著,目光都緊緊的盯住現場的幾個小青年,這些人年齡不大,在他們眼裡也就是些小毛孩子,但此刻卻是誰也不敢掉以輕心,一些年輕人早早的踏足社會,在社會上混跡,因為經歷的不多,做事情也不會考慮後果,下起手往往沒個輕重,打架鬥毆致人命的事情是常有發生的,社會上每年的青年犯罪率都呈現攀升,而且還有低齡化的趨勢,這不得不說是令人擔憂的一個現象。
而此刻,誰知道這七個小年輕除了讓人指使來砸車外,是否還有讓他們傷人的指令,陳興和曾靜,包括張民都是繃緊了身子,張寧寧和沒跟武剛夫妻上樓的孩子被幾人擋在身後。
武剛夫婦下來了,他們聽到樓下了動靜,倉促的收拾了一些衣服,又把家裡的銀行存折等貴重東西隨身帶上也就下樓了,看到剛才還好好的兩輛車子已經面目全非,武剛的臉色很難看,走到陳興和曾靜身邊,「看來這次你們是受我所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