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開口挽留了一句,江楓笑著說還要去看下自己帶過來的那兩個小記者工作進展如何了,下次有空再一塊坐坐,臨走前倒是沒忘了叫陳興要是公安局的案子破了一定要給她第一手的消息,算是給她的回報。
江楓一離開,也就只剩下陳興和張寧寧兩人了,張寧寧剛才在陳興和江楓談正事時,一直安靜的呆在一旁,也沒怪陳興冷落她,陳興嘴上沒說什麼,但這一切都看在他眼裡的,心裡暗暗感動,張寧寧出身如此高貴,但卻還能如此善解人意,真的是難能可貴。
京城,副總理王正的家裡,其子王嚴正在大廳裡大發牢騷,王正今天七點多就回來,比往常早了許多,王嚴在自己父親面前也不敢發什麼脾氣,只敢發發牢騷,說著張家的事,張寧寧已經有對象了,這事是今天才從張家流傳開來的,張寧寧也不過是這一兩天的時間才跟張老太爺商量終生大事,今天一下就傳開了,王嚴還是從張義那裡得到的消息,聽到張寧寧有對象後,當時正在開車的王正差點沒把車子撞到路邊的鐵欄上。
急急和張義碰了面,王正問了更詳細的信息,當他得知張寧寧的對象是那個他看不起的陳興時,王正眼睛一黑,一口氣差點沒順過來,可想而知,王正心裡是怎樣的一番不甘心,他一個副總理的公子竟然輸給了一個普通階層出身的陳興?是她張寧寧的眼光有問題,還是他真的不如陳興?
王正下午就不甘心的問起了張義這個問題,張義直接表示自己的這個堂妹經常有一些天馬行空的想法,讓人無法揣度,要不然前兩年也不會因為看中了海城的景致,就自己一個人跑到海城去呆了兩年,所以,張義也只能勸王正看開一點了,張寧寧外柔內剛,她一旦做了決定,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張義表示愛莫能助,家裡的老太爺可是點頭了。
王正是真的不甘心啊不甘心,下午在張義那裡吐了一下午的苦水,說出去沒比這再丟人的事,他一直十分高調的在追求張寧寧,京城的這幫**都知道,和他競爭的也不少,說起來,他家雖然也是根正苗紅的紅色家族後代,但在開國時並不是很顯赫的那種,王家的老爺子是一個開國上將,比起張家老太爺那是差了老遠的,後來王家的老爺子在那一段動亂時期被打倒,一病不起,死在了那場大浩劫中,王家也是一蹶不振。
但紅色家族的根底畢竟還在,王老爺子的戰友很是有幾個,在那場動亂之後僥倖活了下來,後來撥亂反正也被重新啟用,照顧昔日戰友的後輩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事,特別是老一輩的革命家都是念舊的人,一起從槍林彈雨裡闖出來的交情不是時間能夠淡化的,王家的幾個後輩都得到了照拂,其中以王嚴表現最為出色,也最受幾位老將軍喜愛,在上一次的換屆中,王嚴更是因為立場明確,在完成新老交替的換屆後被委以副總理的重任,重振了王家的輝煌,甚至還比王老爺子在時更為鼎盛,昔日的王老爺子雖然貴為上將,但就算是他還健在,傾力扶持,也不見得就能把王嚴扶上今天的位置,王嚴個人的能力可見一斑。
那麼,話說回到眼前,王正在追求張寧寧的這批紅三代中是表現的最為高調的,一些以前比張家更為輝煌的開國家族因為老一輩人物的死去,而後輩沒有能力將整個家族支撐起來,昔日一些輝煌的紅色家族也不知道有多少逐漸沒落了下去,像王家這樣能夠浴火重生的委實是少之又少,王正的出身在追求張寧寧的紅三代中不見得是最顯赫的,但他顯然是如今最為風光的,因為王家現在比以往更加輝煌,一些開國上將甚至是開國大將的後輩們,因為老輩人物的逝去,家族的光輝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就算是以往比王家的出身高又算什麼?昔日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都成了歷史的塵埃,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王家能夠比以往更加輝煌,這份本事有幾個家族有?
所以,王正的高調和自負是有底氣的,而現在,張寧寧選擇了一個平平無奇的陳興,這無異於扇了王正一耳光,他追求的最熱烈也最高調,甚至於一些同樣在追求張寧寧的沒落的紅三代不是沒被他嘲諷過,張寧寧有對象的消息要是傳出去,王正顯然是會淪為眾人的笑柄,因此,王正這心裡的不甘心和怒氣不是一點半點,以後這臉還往哪掛。
王嚴身居高位,操心的是國家大事,一天要忙的公務也不知道有多少,回來後就聽到了兒子的牢騷,王嚴臉色也難看了起來,斥責兒子沒有出息。
「爸,這實在是……實在是太氣人了,張寧寧就是選擇其他人也總比選擇那個陳興好,難道我就比一個普通老百姓差?輸給誰也比輸給他好,張寧寧這是故意要打我臉啊,我當時放出話去,說一定要追到他,這以後讓我的面子往哪放。」王正下午倒了一下午的苦水,這會依然是心有不甘。
「不要以為你是我的兒子就比別人尊貴,普通老百姓就命賤嗎。」王嚴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正色道,「你自己沒本事追求到人家,就不要在這裡大發牢騷,這還像是一個男人嗎?人家張寧寧既然不喜歡你,她選擇什麼樣的男人就不關你的事,你憑什麼認為她就是在給你難堪,她都看不上你了,你覺得她還有必要故意給你難堪嗎,不要自己在這裡小雞肚腸,給我像個男人點,男子漢大丈夫,輸人不輸陣,追求失敗了就振作起來,那樣才不會被人看輕了,要不然,你才會真的被人看不起。」
不得不說,王嚴的心胸確實配得上他的身份和地位,只不過他教兒子的水平顯然是差了一點,起碼王正就沒有學到自己父親的寬容和大度,盡避不敢大肆反駁父親的話,王正仍然無法釋懷,小心嘀咕道,「爸,當時你可是上過張家提親的,張家不答應你也就算了,竟然同意將張寧寧嫁給一個普通人家,你說,這不也是沒把您放在眼裡嘛。」
「怎麼,張老爺子答應了張寧寧的婚事不成?」王嚴抬頭看了兒子一眼,意外的沒有斥責王正。
「可不是嘛,張家老太爺已經點頭了,要不然消息能傳出來嗎,聽說張寧寧前兩天回京城了,就是跟張家老太爺商量終生大事,張老太爺默許了。」王正恨恨道,因為答應張寧寧的婚事,張老太爺顯然也成了王正埋怨的對象,心裡罵著死老頭子怎麼不趕緊踏進棺材去,都活了這麼大歲數了,難道還真想活上一世紀不成。
王嚴沒有說話,站起身走了走,隨即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既然張寧寧不喜歡你,那你就別強求了,當初我上張家提親,張老爺子沒有一口答應下來,我就知道這門親事沒啥希望了,現在聽到這個結果,也不算太意外,咱家比起別的家族來說雖然顯赫,但在張家眼裡,也不見得就很了不起,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高,張家不答應你的婚事,有很多方面的原因,但關鍵還是人家張家的掌上明珠看不上你,你死心這條事,別出去給我亂嚼舌根。」
王嚴說完話就沉默了下來,張家老太爺,就算是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提起這位頗負傳奇色彩的老爺子,也猶如是面對著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現在碩果僅存的老一輩,地位能跟張老太爺相提並論的也就孫家那一位,兩家的底蘊同樣深厚,也不知道將來這兩位老爺子誰會活的更長一點,這種犯忌的話題雖然沒人敢提,恐怕心裡巴望著這些老人趕緊閉眼的人不在少數,王嚴頗有些無奈,他想跟張家聯姻,就是看中了張家的影響力,希望能夠借助張家在下一屆換屆中更上一層樓,但這個希望落空,王嚴除了惋惜,也無可奈何,他也是拿得起放的下的人,要不然也走不到今天這個地位。
「老張,你也別老是訓斥兒子,小正這會心情不好,你就不能安慰他幾句,這會了還訓斥他。」王嚴的妻子何明鳳這會不滿的開口道。
「年輕人就要學會面對失敗,不要就只會發牢騷吐苦水,這樣只會像個懦夫。」王嚴不以為然,看了兒子一眼,「天底下女孩子多的是,也不是只有一個張寧寧,你以後會遇到更適合你的,別自己鑽死胡同去了。」
王正沉著臉,不甘道,「爸,那陳興是個縣長,你給他設置點障礙,讓他以後永遠也別想上進,讓他一輩子都呆在縣長的位置上。」
「胡鬧,我看你腦子是進水了,人家要是能成為張家的女婿,你給他設置障礙,張家就不會替他掃清障礙嗎,,咱們這樣還反而跟張家交惡了,我看你是糊塗了。」王嚴怒道。
王正咬著牙沒說話,他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跟自己父親犯沖,父親說的話未嘗沒有道理,跟張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交惡對於張家來說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張家的影響力比他張家只高不低,真要比拚官場上的人脈,張家哪裡是張家的對手,他剛才提的主意委實是個餿主意,但就讓他這樣心甘情願的放棄,王正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