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楊振的電話,陳興就要給何麗和楚蓉打電話報喜,這會卻是說曹操曹操到,楚蓉一個電話先打過來了,「陳興,剛剛我和何麗都接到陌生電話,有人威脅我們要是不到公安局去主動申請銷案,就要我們的家人小心來著。」
「啥,有人拿你們的家人作威脅?」陳興身體猛的坐直了起來,「你現在在哪?是和何麗在一起嗎?」
「我在何麗這裡,就是上次你來的那套房子。」
楚蓉報了地點,陳興立即放棄現在回溪門的想法,吩咐張民調頭往何麗在的那個小區開過去。
陳興趕到小區時,楚蓉和何麗兩人都呆在房間裡,接到威脅電話時,兩人恰巧在一起,何麗先接到的電話,緊接著就輪到楚蓉的手機響了起來,毫無疑問,威脅她倆的是同一撥人,碰到這種事,任誰都沒辦法輕鬆得起來。
平日裡何麗看到陳興,總少不了要故意挑逗一下,今兒個,何麗都安分了許多,給陳興開門時,臉上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心裡的擔憂都寫在了臉上,陳興看得搖頭不已,安慰道,「對方不見得真的敢這麼做,打電話的人既然指明了讓你們到公安局去申請銷案,那肯定就是跟吳安脫不了關係,你們的家人要是真的出事,吳安第一個就逃脫不掉嫌疑,這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我估摸著他也就是找人嚇唬嚇唬你們而已。」
「不怕萬一就怕一萬啊,要是威脅我們本人,我們都不至於這麼擔心,關鍵是這幫人實在是太混蛋了,拿我們的家人來作威脅,我就擔心家人真的出意外。」何麗擔心道,她家裡一對老父母,還有一個已經成家的哥哥,真要出點啥事,她一輩子都得活在愧疚當中。
「不錯,那幫混蛋要是只威脅我還無所謂,竟然用我的家人來威脅,真的是太下作了。」楚蓉同樣是氣憤不已。
「你們先不要著急,吳安已經被公安局的人給帶走了,他現在做出這樣的舉動,說明他真的急了,害怕了,才會使出這種下作的手段。」陳興安慰著兩人,眉頭微皺著,何麗說的不無道理,不怕萬一就怕一萬啊,狗急了都會跳牆,何況是人,現在是市委書記黃昆明關注這個案子,吳安想要成功脫身幾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黃昆明的目標是副市長李中民,但肯定要試著從吳安身上下手,而吳安和李中民兩人本來就不乾淨,經不起深查,一個商人捲進政治鬥爭中,不死也得脫層皮,要怪只能怪吳安自己和李中民有利益往來,真要是一清二白,別人也不好拿他怎麼著。
只是如此一來,吳安是必然要遭殃的,就怕吳安知道自己的下場,真的指使人做出極端的事來,想到這一層可能,陳興一時也有些頭疼,總不能讓兩人的家人一直躲起來吧。
「吳安不是昨晚就被放出來了嗎,難道今天又被公安局帶走了?」楚蓉和何麗聽到這個消息俱是一驚,兩人昨天還道吳安果然是神通廣大,才被帶進公安局沒多久,立馬就又出來了,她們還擔心陳興要和吳安鬥到底,能否真正奈何得了吳安來著,這會聽到陳興的話,兩人都難掩驚訝。
「市裡又有領導關注了此事,吳安這次被帶走,想出來就難了,到時候如果有公安局的人再來找你們問話,你們就都實話實說。」陳興點了點頭,他要整吳安,同時連帶著將李中民拖下水,就是要借黃昆明的勢,否則他現在只不過是一個縣長,在不借助周明方和張家人的情況下,想要跟副市長李中民鬥法,只能從外部借勢,黃昆明和趙一萍的矛盾就給了他利用的機會,這一次,他是巧妙的借了黃昆明的勢。
「那吳安這王八蛋這次真要倒大霉了?」何麗大為解氣,狠狠的揮了揮小拳頭,只是一想到家人的安全還被威脅,何麗登時又焉了下來。
「要不這樣吧,我找個機會跟吳安見一面,好好跟他談談。」陳興哪裡會看不出何麗和楚蓉此刻的擔心,唯一的辦法就是他去跟吳安談一談了,眼下吳安的案子已經不是他有沒有對兩女構成傷害的問題,而是涉及到市長和市委書記的政治鬥爭,陳興覺得有必要讓吳安認識到這一點,相信以吳安的頭腦不至於分析不出此事的利弊,他就算是再怎麼威脅何麗和楚蓉的家人也無濟於事,只會給自己多加一條罪名。
「這能管用嗎?」楚蓉眼睛微微一亮。
「應該能行的,我相信吳安是個聰明人,這時候他越蹦躂,只會加速自己的滅亡。」陳興笑道,「他一個商人再怎麼有錢有勢,在絕對的權力面前也得乖乖趴下。」
江城,省愛大院,省長辦公室。
張寧寧回到江城,就來到了省政府,中午張國華通常都不會回家休息,張寧寧直接來這裡找自己父親,猶如在省愛大院裡飄過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路上的回頭率百分之百,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哪怕是省愛這樣的權力機關,同樣不缺少八卦之人,特別是看到省愛第一秘姚飛親自跑到樓下來接張寧寧時,不少人眼睛都快瞪出來,等到張寧寧進了省長辦公室,有關張寧寧的身份就在省愛大院裡議論開來,這還是張寧寧第一次來到父親張國華辦公的地方,省愛辦公大院裡根本就沒人知道張寧寧是張國華的女兒。
「爸,我下午要回京城去。」張寧寧坐在辦公室的軟皮沙發上,手捧著香茗,淡淡的說道,剛給張寧寧端上一杯茶的姚飛還沒離開,這會忍不住放慢腳步,想聽張寧寧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哦?早上不是才跑海城去了嘛,怎麼這會突然想回京城了?」張國華放下手頭的公務,走過來沙發坐下,一臉慈祥,天大地大,女兒最大,下面地市的市長市委書記上來要見他,都還得先預約,排好日期,女兒過來,直接就是往他辦公室闖。
「爸,我想把和陳興的事定了,打算回京城去和爺爺商量一下。」縱使是張國華的穩重和深沉,聽到女兒說出這句話,端著茶杯的手也忍不住微微一抖,抬頭看了寶貝女兒一眼,張國華揣摩著這句話的潛在意思,掩飾著內心的情緒波動,笑道,「年輕人談個戀愛很正常,你要是覺得自己喜歡他,可以先試著處一段時間,沒必要這麼快說給你爺爺聽嘛。」
「爸,我是打算把婚事定了,不是指戀愛關係。」張寧寧平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這一句話,差點沒把張國華從沙發上震起來。
張國華的涵養功夫已經算是十分了得,但此刻,張國華的震驚溢於言表,苦笑著看了寶貝女兒一眼,張國華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昨晚女兒帶陳興回家做客,張國華大抵能猜到女兒的心思,事後跟女兒的一番交談,也確定了女兒屬意陳興那小子,但張國華怎麼都想不到才隔一個晚上,就一下子談到了婚姻大事,自己這寶貝閨女,給他搞的這突然襲擊,也太過於讓人猛烈了,張國華現在都難以置信,若是說和陳興確定戀愛關係,張國華還不會這麼驚訝,這會女兒一開口就是婚事,張國華心情能平靜的了才奇怪。
還沒走出去的姚飛聽到這句話時,眼皮猛的一跳,沒敢回頭看領導是啥反應,趕忙加快腳步走了出去,輕輕把門關上,這是領導的家事,姚飛也不敢多聽,只是回想著張寧寧剛才那句足夠驚世駭俗的話,姚飛這個在省愛大院裡給人印象十分沉穩的省長大秘忍不住一陣失神,他是從京城跟著張國華到江海來的,對張家的的事,姚飛比別人瞭解的多,知道張寧寧這個領導的閨女在張家是什麼樣的地位,那可是張家老太爺最寵愛的孫女啊。
「我x,陳興真的是踩了好大一坨狗屎啊。」饒是以姚飛的沉穩,這會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今年才三十出頭,正處級,而且是省長大秘,將來前途無量,同絕大多數人比起來,他也算是屬於鳳毛麟角的那一類有為青年了,只是跟陳興比一比,姚飛委實是體會到什麼叫羨慕嫉妒恨了,張寧寧這個天之驕女在京城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根正苗紅的紅三代爭風吃醋,竟然看中了陳興這個小老百姓出身的草根,姚飛這會感慨不已,一朵好好的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呀。
當然,姚飛這並不是看不起陳興出身於普通家庭,他也不過是出身一個工薪家庭而已,靠著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到現在,他沒資格瞧不起陳興,同樣的,他也從來不認為出身決定一個人的成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姚飛對這句話同樣是推崇不已,只是陳興會被張寧寧看中,而且這麼快就談婚論嫁了,真的是讓姚飛感覺不可思議,京城那麼多飛揚跋扈的紅三代敵不過一個草根陳興啊,這也真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辦公室內是父女間的對話,姚飛不知道張國華會跟女兒說些什麼,但看張寧寧剛才那波瀾不驚的平靜語氣,就知道張寧寧不是一時衝動做出的決定,姚飛瞭解自家領導這個掌上明珠是什麼性子,張國華一省之長,可以管著整個江海省的千千萬萬人,恐怕也管不過邱淑華這個寶貝女兒,姚飛心裡琢磨這事十有**是要成了,陳興這個踩了大狗屎的人真的要飛黃騰達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