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住在酒店樓上的房間,到樓下吃飯方便就過來了。」趙國力笑了笑,目光掃過和陳興等人在一起的劉彥,眼神裡有幾分驚訝。
「趙董事長,既然碰上了,就一塊坐下來吃飯如何?」陳興笑著邀請道。
「謝謝陳縣的好意,就怕我們坐下來影響了你們的談話。」趙國力笑著瞥了陳興一眼,「開句玩笑,陳縣不要見怪,我們還是到其他桌去坐了,以後有機會,再和陳縣一起吃個飯。」
趙國力幾人走到了另外一處桌子坐下,跟陳興這邊隔了好幾桌,雙方誰也聽不見誰講話,只聽趙國力普一坐下,便轉頭對著自己女兒女婿道,「這陳興倒越來越有幾分城府,以前我那樣對他,他如今看到我卻跟沒事兒一樣,好像以前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我記得前些日子的那個酒宴上,陳興第一眼看到我還有些不自然,現在已經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了,這城府倒是令人有幾分敬佩,說這官場中是最鍛煉人的地方倒是一點不假。」趙國力凝望著不遠處的陳興說著,對陳興的表現也有幾分疑惑。
「人家現在是堂堂的副縣長嘛,哪裡是之前的那名小科員,官兒大了,膽子自然也壯了,以往他見了爸你會怕,現在自然是不再怕了。」孫祥斜瞥著眼,笑著道。
「爸,我說你怎麼就老愛拿幾年前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來說,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人家陳興有變化才是正常的,你以為他也會一成不變啊。」趙晴聽著自己丈夫和父親議論陳興,心裡面有些煩躁,她跟陳興雖是沒有感情了,卻也有些不喜別人再當面議論,特別是這兩人一個是自己父親,一個是自己丈夫。
「對了,那個女的不是趙氏集團的人嗎?她怎麼跟陳興攪在一起了?」孫祥指了指同陳興等人坐在一起的劉彥,有意向到溪門投資的這些公司當中,他們特意瞭解了其中那些實力雄厚的,劉彥是趙氏集團目前留在溪門的全權代表,也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不錯,他們怎麼會攪在一起。」趙國力同樣疑惑著,剛才一看到劉彥,他就有點奇怪了。
幾人坐了一會,趙國力起身往陳興那張桌子走去,「陳縣,不知道方不方便坐下?」
「趙董事長這麼客氣幹嘛,請坐,請坐。」陳興笑著起身相應,不動聲色的望了趙國力一眼,明顯是有些奇怪對方的舉動。
「陳縣,下午我遇到了一件驚悚的事,突然想跟你反映反映。」趙國力神色鄭重,「下午我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和女兒女婿幾人聊天,突然有人敲門,我們當時也沒想其他的,我女婿走去開門,衝進來的卻是幾個蒙面男子,拿著刀抵住了我們的脖子,威脅我們趕緊離開溪門,若是再呆在這裡,就要我們的小命。」
「趙董事長,你說的是真的?」陳興和方嘯、路鳴幾人交流了一個眼神,幾人心裡的震驚可想而知,一旁的劉彥同樣是微張著小嘴,驚訝的看向趙國力,她沒想到她之前,竟然還有人碰到了這種事。
「怎麼,陳縣不相信我的話?」趙國力神色一怔,言語間有些生氣。
「不是,趙董事長不要誤會,在你之後,也有人碰到這種事,所以我才會感到震驚。」陳興介紹著旁邊的劉彥,「這位是劉小姐,她是香港趙氏集團的總經理助理,她傍晚也碰到了你所遇到的情況,按照她所描述的,跟你遇到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是嗎?真發生了這麼離奇的事?」趙國力驚訝的望著劉彥,隨即沉默了下來,少頃,趙國力才道,「陳縣,我懷疑這是一起極為下作的惡性商業競爭事件,你們溪門縣政府應該給予重視,否則任這種情況發生下去,誰還敢在溪門投資,我們這些想要投資的商人連自己的生命都沒法保障了,哪還能再安心的呆在這裡做生意。」
「趙董事長,你放心,你說的情況,我們一定會重視的,公安機關會介入調查的,對了,趙董事長到公安局報案了沒?」陳興鄭重的望著趙國力,他跟趙國力是互相看不順眼,但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對方反應的情況已經讓陳興感到震驚。
「去報案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有結果。」趙國力歎了口氣。
晚上六點多鐘,將劉彥送回到酒店的房間,陳興幾人才從酒店裡去,路上,幾人邊走邊談著,陳興道,「路局,今天劉助理還有趙董事長所遇到的劫持事件都是驚人的一致,他們兩家公司都是有意到我們溪門投資,又碰巧都遇到了這樣的事,這絕對不是巧合,你一定要組織警力盡快調查偵破,看誰在幕後主使這件事情。」
「陳縣,您放心吧,這是關係到我們溪門的招商引資大事,我一定會重視的,剛才我想了想,其實調查的範圍並不用鋪的很大,會威脅趙董事長和劉助理他們的,不出意外應該就在這次到溪門考察的這些公司當中,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過去,不然其他人沒必要這樣做。」
「你分析的有道理,辦案你才是內行,我跟方縣頂多也只能給你參謀參謀,提不出什麼好建議,希望你能盡快的調查出結果,不然任這種情況發生下去的話,以後誰還敢到我們溪門來投資。」陳興鄭重道。
「不錯,陳縣說的有道理,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惡劣,我估計被威脅的還不止是這兩家公司,估計還有其他公司。」方嘯贊同道,「陳縣,我看這事最好還是跟李縣長跟汪書記他們反映一下,這畢竟不是一件小事。」
「跟李縣長和汪書記反映,恐怕得路局自己去最合適了。」陳興笑著看向路鳴。
路鳴怔了怔,轉念一想,笑著會意的點了點頭。
「還有,對劉助理還有趙董事長他們的安全,你應該讓人暗中留意一下,不要到時真出了什麼意外。」臨走前,陳興突然想起,認真的叮囑著路鳴。
陳興回到縣招待所的住所,房間裡的燈亮著,張盈正在裡面拖地板,陳興走進去的時候,張盈還掄著袖子,邊擦著汗邊拖著拖把來回的拖動著。
「小盈,我這屋裡的地板都快被你拖出一層皮了。」陳興笑著在門口站著,乾淨的地板在燈光的照射下閃亮閃亮的,陳興都不好意思穿著皮鞋就踩了進去。
「陳大哥,不好意思,今天招待所比較忙,我白天沒空過來幫你收拾,只能等晚上下班了再過來。」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白皙的小臉蛋上紅撲撲的,這是張盈此刻的樣子。
陳興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了近十歲的小泵娘,總是忍不住想將她跟城裡那些嬌生慣養的獨生子女比較,城裡的孩子,在十八歲這個年紀,都還在父母的庇護下快樂的、無憂無慮的成長著,心情好了,跟父母撒嬌玩耍,心情不好,有的被慣壞的孩子還敢拿父母當出氣筒,想起他二叔的那個兒子,陳興心裡就苦笑,他那個小堂弟都讀大學了,還是一點都不懂事了,缺錢的時候打電話回來,就一聲『我沒錢了』,然後就『啪嗒』一聲掛掉電話,沒有第二句話,倒好像是父母天生欠他錢一樣,陳興有聽二叔他們來家裡嘮嗑過,對他那個兒子是氣得不行。
「小盈,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地板是用來踩的,沒必要天天拖,費力又費時,偶爾拖一下就行了,你呀,不用每天都來。」陳興在門口換下了鞋。
「陳大哥,不行的,你對我已經夠好的了,我要是不努力幹好工作,那我自己會不安的,再說這拖地板也就一會的事,不耽誤多少工夫的,我每天都要收拾賓館的房間,拖地板都拖習慣了呢。」
「瞧你,人家是不願意幹這個活,你倒是拖出習慣來了。」陳興搖頭笑了笑,看到張盈,心裡頭總會莫名的輕鬆愉快起來,「咦,不對啊,你不是只在前台工作嗎,怎麼連收拾房間衛生那些事也是你幹的?」
「哦,不是,不是,我就是偶爾上去幫幫忙,我們汪總說現在人手不夠,讓我時不時的幫忙一下。」張盈臉色變了一下,連忙解釋道。
「小盈,我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啊。」陳興笑著看了對方一眼,「你看你,一說謊,臉蛋兒就紅了。」
「陳大哥,沒有啦,我哪有什麼事騙你。」張盈圓圓的腦袋瓜兒使勁的搖著。
陳興跟對方開玩笑了幾句,知道張盈經不起玩笑,陳興也沒再逗對方,從桌子上將象棋拿了出來,陳興笑道,「小盈,來,會下象棋不,陪我下一盤。」
「陳大哥,我的棋藝可不好,您可不要取笑我。」張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放心,我的棋藝也很臭。」陳興笑道,將棋子攤開擺好。
鬧鐘滴滴答答的響著,陳興略微有些出神,腦袋裡還在想著傍晚的事,劉彥和趙國力先後都受到了蒙面人的威脅,陳興百思不得其解,哪家公司會幹出這種事?
「啊,將軍,陳大哥,你輸了。」張盈突的興奮的叫了起來,高興的拍著手掌,能贏得了眼前這位在她眼裡十分了不起的陳大哥,讓張盈格外的開心。
「呵呵,看來還是我們的小盈厲害,我的棋藝比不了你咯。」陳興笑著點了點頭,「來,我們再來一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