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就直說嘛,瞧你們這副樣子,搞得跟什麼似的。」陳興不動聲色的笑道,一身雞皮疙瘩卻是全都冒了出來。
「陳興,你還記得那天晚上你因為嫖娼的事被抓進公安局的事不?」楊明望了望還在裡面洗水果的鄒芳,壓低了聲音道。
「記得,怎麼?」陳興瞟了對方一眼。
「陳興,你是不是覺得那晚上的事很奇怪?其實那晚上的事都是刑天德精心謀劃的,他是知道你可能會搶走他的秘書位置,所以故意要整你,想讓周書記對你有不好的印象,達到他保住自己秘書位置的目的,不然你說哪會有那麼巧的事,兄弟們都知道你是一個正派的人,怎麼會突然喝醉酒還跟小姐上了床,偏偏還碰上警察去掃黃了,這些都是刑天德一手安排的。」
「是嘛。」陳興微微一驚,旋即笑容玩味的看了兩人,之前他對那晚跟刑天德單獨喝酒的事就有懷疑,只不過缺乏一個有力的證據而已,現在楊明當著他的面說出來,他心裡並不是很驚訝,反倒是楊明跟費仁兩人將事情給吐了出來讓他起疑。
感覺到陳興似乎有些不相信,楊明更是加重了語氣道,「是啊,陳興,我告訴你的絕對都是真的,刑天德那晚要我借助我爸的關係,給他派幾個警察到酒店去,我當時還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直至那晚我跟費哥碰巧回到公安局幫我爸拿一份件遇到了你,這才知道他的陰謀,只不過那會他還是周書記的秘書,我們也不知道他陷害你是害怕你代替了他的位置,不然我跟費哥一定會第一時間揭穿他的陰謀的,直至後來你當了周書記的秘書,我們才想明白刑天德真正目的,可是那時又不知道怎麼向你開口,生怕你會誤會我們跟刑天德合夥陷害你,今天來的路上,我跟費哥談了很久,才下了很大的決心要告訴你實情。」
「那我的照片上了報紙又是怎麼回事?」陳興笑著盯著楊明,對方想演戲,他也不能裝的太傻。
「那可能真的是底下那些個小警察失誤造成的,我那天是交代了那名登記的警察把你的名字劃去,但負責照片保管的是另外一個,我吩咐的那名警察估計是忘了把這事知會對方,才會失誤導致你的照片被送到晚報社。」楊明一臉無辜的解釋著。
「那看來真的是刑天德一直在背後圖謀陷害我了。」陳興陰沉著臉,咬著牙道。
「是啊,陳興,刑天德那傢伙不是人,你別看我們現在還跟他稱兄道弟,有說有笑的,那都是在應付他而已,但我們瞧他一口一個的叫著你兄弟,卻是一直在想置你於死地,我和費哥實在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如果看到你再被他陷害,我和費哥良心上又怎能過得去。」
「那晚上拍的照片有底片吧,底片又是在哪?」陳興緊緊的盯著楊明。
「底片就在刑天德手上。」楊明說著再次自責了起來,「陳興,都怪兄弟沒用,沒有及時發現刑天德的陰謀,不然就能及時的幫你把底片先拿過來。」
「沒事,今天你跟費哥能告訴我這些,我就很感激了。」陳興臉色陰沉的可怕,「刑天德的賬,總有一天我會跟他算的。」
楊明同費仁兩人對視了一眼,眼裡微微有些得色。
「陳興,刑天德的事你也不用太擔心,你現在是周書記的秘書,相信他也不敢亂來,他手裡握有的那些底片,以後再想辦法弄到就是。」費仁出聲安慰道。
「就怕沒那麼容易。」
「放心,大家都是兄弟,我們也會幫你想辦法。」
「那就多謝你們兩個了。」
陳興忍著心裡的反感,同兩人有說有笑,掩蓋在床被下緊握的拳頭充分反應了他此刻的心情。
「對了,陳興,有件事我還真得說說你,前天你讓黃明把鑰匙還給我,實在是太不把我當兄弟看了吧,那房子是兄弟的一片心意,你這樣推辭,可是讓我覺得沒意思了。」費仁佯作不高興道。
「本來我是要把鑰匙親自給你的,不過那幾天市裡正好也在準備跨海大橋項目的慶典活動,我一忙就沒時間過去了,只能叫黃明過來,讓他幫我送過去了。」
「哎,陳興,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你這樣做可是讓兄弟我心裡實在不是滋味。」費仁歎了口氣道。
「費哥,你的心意我領了,真的。不過我現在確實是不缺房子住,再說我平日裡也很少有朋友過來玩,也用不到什麼房間。」陳興笑著婉拒。
「那就隨你吧,不過我話擱在這,你什麼時候需要房子,盡避來找我,兄弟我一直為你留著。」
「來,你們幾個年輕人先吃點水果再聊。」鄒芳這時從裡間走了出來。
「不用,不用,伯母您客氣了。」費仁和楊明笑著站起來,「伯母,陳興現在還在恢復期,要多休息,我們就不多打擾了,改天再來看望他。」
「怎麼這麼著急走,沒事就多留下來坐會嘛。」鄒芳挽留道。
「不了,改天再來吧,還是讓陳興多休息休息。」
費仁和楊明笑著告辭,兩人一離開病房,臉上的笑容登時消失不見,楊明語氣有些不確定的看向身邊的費仁,「費哥,你說這陳興就這麼容易就相信了?那他是不是也太傻帽了?」
「他就是不相信頂多也只是懷疑懷疑,這事本來就是刑天德一手搞出來的,我們頂多算是知情者,又沒往裡面摻合什麼,關我們什麼事。」費仁撇了撇嘴。
「不過咱們終歸是提前知道刑天德想陷害陳興的,沒有及時告訴他,怕是他心裡連咱們也恨上了,剛才那樣說,雖然是把我們倆給摘出來了,不過我估計陳興嘴上沒說什麼,心裡有可能把我們給咒罵上了。」
「那又能怎麼樣,除非他是傻子,不然我們要指望他原原本本相信我們的話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們把髒水都往刑天德身上潑,也足以把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引到對方身上了,至於他對我們的懷疑,就需要我們以後多主動的跟他套近乎了,努力修復好跟他的關係,我就不信他會針插不進,水波不進。」
「嘿,那還真不好說,費哥,瞧你那套200多平方的房子,人家就硬是不動心了,我估計想要把他拉下水也難。」
「那是我們還沒找到他的如軟肋,不然的話……哼哼,我就不信他一個正常人會沒有貪戀的東西,除非他成聖人了。」
兩人邊說著邊走遠了,病房裡面,剛才在洗盥間裡面洗水果洗的夠久的鄒芳同樣在同陳興說著,「陳興,剛才那個人就是那晚到咱家送鑰匙的那個,他該不會是又要把房子送給你吧。」
「他是有提到,不過我哪能收他那房子,收了以後就不清不白了。」
「你那同學也真是捨得,這麼一大套房子得值好幾百萬吶,他說送人就送人,眼睛都不眨一下。」鄒芳搖頭笑著。
「那說明他一點也不缺錢,像他那種,房子估計有好多套,住都住不完,平日裡怕是也沒少收別人的孝敬。」陳興笑道。
「也是,我聽你說他是在地稅局吧,那裡面油水也多的很。」鄒芳語氣艷羨,那麼一大套房子擺在眼前卻是不能收,她這心裡著實是有些不捨。
「媽,您就別羨慕了,我們以後也不會比別人差的。」
「對,我相信我兒子將來一定能有大出息的。」鄒芳臉上笑開了花。
「你們娘倆在說什麼呢,什麼大出息。」陳水平這時候也從學校裡下班了回來,普一進病房,臉上就掛滿笑容。
父母親兩人在一旁說說笑笑,陳興也獨自沉思了下來,刑天德的事他並不驚訝,但他心裡的疑惑卻並不止這些,費仁和楊明兩人剛才在這裡一唱一和的做戲,他又何嘗看不出兩人的那些小心思,但對於那晚上坐在他身旁的陪酒女子鄧瑩,卻是也讓他起疑,那天晚上,對方到底是知情還是不知情?
「剛才忘了就這事試探一下費仁和楊明兩人知不知情,下次卻是得找個機會再問一下。」陳興心裡暗暗想著,他對鄧瑩的印象終歸是不錯,不僅僅是因為對方同樣是來自海城大學的學生,兩次的接觸當中,陳興依稀也瞭解到對方是因為家庭困難才會出來做陪酒小姐,陳興心底仍是不希望這樣一個女子也會參與到刑天德陷害自己的陰謀中。
陳興連住院都得不到休息,每日裡來探望的人依舊是絡繹不絕,特別是初始的前幾天,陳興一天到晚都得不厭其煩的擺著笑臉接待來人,直至前幾天過去,情況才好了些。
刑天德同樣是提了禮物來看望陳興,還一番關切的囑咐陳興要好好休息,早日康復。
陳興現在已經能夠撐著身子獨自坐起來,這一日,陳興剛剛虛以委蛇的陪著來看望他的刑天德聊了會天,忍著厭惡將對方送走,但隨後來看望他的一人卻是讓他感到陣陣驚奇。
「你怎麼知道我住院了?」陳興疑惑的看著對方,來人赫然是仍讓她心底存有疑慮的鄧瑩。
「怎麼,我作為朋友來探望你不行啊,一來就擺出了這種審問的架勢,你該不會就是這樣歡迎來關心你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