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一邊敷著臉,一邊冷靜而快速地看著文件,申牧錦不知道死哪裡去了,據托尼說,她走了沒一會兒,申牧錦就走了。
溫寧咬牙切齒地吩咐,把申牧錦這個月的工資扣一半掉。
可能是顧以柔的話,當然也可能是顧以柔的巴掌把她給打醒了,溫寧現在腦子變得非常地清楚。
既然已經決定了事情,那就不要再和陸崇有什麼牽扯了。
以前信誓旦旦地說了那麼多次要離陸崇遠遠的,但是每一次她好像都做不到,她和陸崇永遠能夠碰在一起,然後不斷牽扯。
以前總是不自覺地靠近,就算自己有意遠離,依舊會相遇。
而且更為要命的是,她不會有那種排斥的感覺。
於是非常不幸的是,這樣的事情一直持續了好幾個月。
但是現在雲開也快出生了,或許這一次,真的能夠和陸崇離得遠遠的了。
溫寧在文件的末尾簽上自己的名字,眼裡閃過愧疚。
她的丈夫遠在德國,守護著她最最寶貝的兒子,她承諾過他要和他好好過下半輩子,但是她卻和她的前夫糾纏不清。
真是很抱歉啊。
「商商,抱歉,很快我就會回到你的身邊了。」溫寧淺笑著說道。
攤開手,溫寧看著自己右手的生命線,只見溫寧手掌心的生命線很明顯地斷了一次,之後又重新展開。
有些時候她真的覺得這個很神奇。
在包廂內,顧以柔的咄咄逼人,讓她一瞬間就回到了當年。
其實她也不想這樣子,那樣子的生活,誰想過呢,一直裝柔弱,呵呵,其實她一點都不柔弱。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溫寧拿過手機,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挑了挑眉,這小子還敢打電話過來。
「喂。」
「寧姐啊!」申牧錦諂媚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入溫寧的耳朵。
「幹什麼?」
「你下來一下嘛。」
「下來幹什麼?你私自離開工作崗位,我已經叫托尼給你扣了一半的月薪了,你最好現在就上來工作。」溫寧毫不留情地說道。
面對申牧錦這個小表砸,就是不能夠手軟,否則他絕對會得寸進尺,絕對對讓你看看什麼叫做臉皮厚!
「寧姐∼算我求你了好嗎?下來嘛。」
誰知道溫寧呵呵冷笑:
「算你求我?小弟弟,就算你真的求我,我也不一定會聽你的話的。」
電話那頭的申牧錦噎了一下,然後弱弱地說道:
「寧姐,我求你,你下來一下,我請你和牛奶。」
「下來做什麼?你不說我就不下來。」
「額……好吧,是我最近交了一個女朋友,她想要採訪你一下啦……」
「好啊,你竟然拿我來泡妞,我不宰了你!」
「寧姐……」
申牧錦的語氣真的充滿了懇求,聽得溫寧心裡一軟,其實她也是很疼這個弟弟的,看著已經處理好事情,溫寧理了理衣服,離開了辦公室。
「總裁。」托尼看到溫寧走出辦公室,奇怪地叫道。
「嗯,牧錦叫我下去一下,我很快就上來,
看:、書網[審美^開這個玩笑,緊緊抱著她,肯為她失去生命的人,毫無懸念,就是陸崇。
腦子瞬間一疼,有如千萬根針一齊刺向她,尖銳而明顯的疼痛瞬間在她身上蔓延開來。眼前的景象瞬間就迷糊了。
「阿崇!!!」一聲淒厲到崩潰的叫聲,陸崇從未聽過。
被溫寧抱在懷裡,陸崇感到自己渾身都疼得麻木了,背上的傷口已經有溫熱的血汩汩流出,看到溫寧哭了,他感到很心疼,但是溫寧是為他而哭的,他又感到有些欣慰。
陸崇伸出手輕輕地觸了觸溫寧的臉。
溫寧抖著手一把握住陸崇的手,嗓子裡面是慌張到無以附加的情緒:
「阿崇,你堅持一下……我一定能夠救你的,你別離開我。」
每一個字都好像是從心口死死地憋出來,眼淚嘩啦嘩啦地流,溫寧感到貼在自己臉頰處的手漸漸變冷。
心裡也一寸一寸地絕望。
不是這樣的,陸崇的手不是這樣的,陸崇的手上溫暖柔軟的,不是現在這樣冷硬的。
六年前的回憶在腦海中走馬觀花般的閃現,陸崇的笑、陸崇的寵溺、陸崇的愛、陸崇的好。
他那麼那麼地愛她,為什麼,為什麼他們會分開!
「阿寧,嚇壞了吧。」陸崇看著面前已然崩潰的溫寧,心疼地說道。
溫寧身子一顫,俯下身子,輕輕地吻了吻陸崇血色褪盡的雙唇,動作無比溫柔,帶著滿滿的愛意。
陸崇看著溫寧,眼裡好像落入了千萬顆繁星,閃亮發光。他死死盯著溫寧漆黑清澈的眼神,心裡沒有任何的怨言。
更多的是幸運。
如果今天他沒有恰巧來找溫寧,那他之後見到的溫寧是不是就會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這樣的「可能」陸崇這輩子都不願意看見,他的溫寧是樂觀張揚的,嘴角帶著讓人看不清的笑意,輕佻唇角,已經是無上的風華。
他愛了整整六年的女子,到死也放不開了。
這時溫寧突然在陸崇的耳邊,語氣輕柔卻帶著極度的篤定:
「阿崇,只要你死了,我一定去陪你!」
當陸崇聽到溫寧那句話,猛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行!怎麼可以!
他的女孩要留在世上,好好地或者,平安長久地活著,怎麼能夠去陪他。
陸崇有些懇求地看著溫寧,但是溫寧的眼裡滿含著愛意,她強調:
「阿崇,經歷了這麼多,我終於明白,我其實……」
「寧姐!」
申牧錦從咖啡廳飛快地衝過來,直接打斷了溫寧想要說的話。
溫寧看到申牧錦,眼裡立刻閃過希望。
她親了親陸崇的唇,看著申牧錦時,已經是強勢如常。
「去取車!」
「哦,好!」
申牧錦飛快地去取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