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寧的印象中，她的這位婆婆溫柔從容，落了個這樣的結局也是令她有些恍惚。
走進陸崇媽媽方馨碧的病房，溫寧走在陸崇的身後。
陸崇脫下西裝，先是看了看方馨碧身體的各種指標，因為醫生聽到陸崇來了，也立刻趕過來。
「先生前幾天才來過，我還以為這個禮拜不過來了呢。」
溫寧打量著面前說話的這個醫生，一個中年的婦女，總是笑著，看著人的眼神都很柔和。
「這位小姐是？」醫生問道。
「這位是溫寧，阿寧，這個是我母親的主治醫生，李梅醫生。」
「你好。」溫寧淡笑著打著招呼。
「你好，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先生帶第二個女孩子過來呢。」李梅醫生說道。
溫寧微微一笑，沒有回答，第一個女孩子一定就是顧以柔吧。
「那行，你們有情況就立刻叫我，我那邊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好，慢走。」
陸崇打開一盆溫水，拿著毛巾輕柔地幫他媽媽擦著臉。
溫寧看著躺在床上一點知覺的都沒有方馨碧，知道她是一位植物人，看著陸崇那副樣子，心裡突然有些堵。
「陸崇……」
「你要一起幫忙擦嗎？」陸崇問道。
溫寧一愣，小心翼翼地問：
「我可以嗎？」
「可以。」
遞給溫寧一塊毛巾，溫寧接過毛巾，看著方馨碧，突然想起有段時間的樂樂。
他也是這樣毫無知覺地躺在床上，臉色比方馨碧還要難看。
但是路易斯還沒有來，給樂樂治療的是另外一個血液專家，但是他對樂樂已經放棄了。
當時的心情，溫寧每每想起都會覺得心底發涼，帶來一陣陣的後怕。
陸崇從廁所裡出來，剛剛用熱水浸濕的毛巾握在手中，他站在廁所的門口，發愣地看著溫寧。
溫寧正在非常專業地幫方馨碧擦身子，動作嫻熟而溫柔，嘴角有些淡淡的笑容，看起來極為美麗。
陸崇帶著驚訝慢慢走到溫寧身邊，溫寧正在幫方馨碧擦手，每一個指縫間都沒有錯過。
擦完這隻手，溫寧清洗了一遍毛巾，到另外一邊去擦身子。
很快溫寧就擦好了。
把毛巾遞給陸崇，溫寧放下袖子，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你學過這個？」陸崇終於問道。
正在整理袖子的溫寧低低地說道：
「做多了就會了。」
「你去做護工？」
溫寧抬頭，看著陸崇，笑笑說道：
「陸崇，我們每個人都有必須經歷的苦難。」
陸崇拿著毛巾的手一頓，苦澀地笑了笑，然後把毛巾處理乾淨。
坐在床邊，溫寧看著方馨碧，其實她長得真的很不錯，就算這些年的植物人生涯讓她衰老了很多，但是一股別樣的氣質還是讓她看起來非常有味道。
「對不起啊。」溫寧輕輕地說道。
「我不該再來招惹他的。」
溫寧淺淺一笑，繼續自言自語：
「不過，我再也不會纏著他了，我打算放手了，希望你也能夠早點醒來，陸崇很孤獨的。」
不多時，陸崇已經處理好毛巾從廁所裡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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