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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淬荒體 文 / 李小七

    秦宏尚端著剛剛煮好了紅米粥的罐子,將它放到了火爐上,然後向秦威神秘地一笑,從懷裡取出一個布包來,打開布包,裡面是一段火紅半透明的植物根莖,只有手指長,大姆指般粗,透著浸人心肺的藥香氣。

    「昨天運氣不錯,跟上了一隻劍毒豬,這東西尋找靈藥可是一把好手,竟然被它拱到了一根地火龍根,這可是地級上品靈藥,正好可以用來鞏固肉身配紅米粥,再好不過了!」秦宏尚笑道。

    秦威趕緊上去,接過了父親手上的活計,用木勺在罐子裡攪動了起來,而秦宏尚則小心地看著火候。

    這靈藥分為地級三品,天級三品,尊級三品,而這地級上品靈藥,已經很難得了,平常見都見不著。

    秦宏尚笑著向秦威道:「我發現時,地火龍根正好被那劍毒豬啃掉了一半,於是我又偷偷截取了一半!你可不要出去亂說,否則族裡責罰下來,咱們爺倆誰都跑不掉!」

    「嗯!」秦威重重地一點頭,然後又有些不忍地道:「父親,你這又是何必呢,劍毒豬可是一種很危險的凶獸,你的身體又不好,萬一傷到怎麼辦!」

    秦宏尚哈哈一笑,「你也太小看你的父親了,雖然我現在修為廢掉大半,但當年,我也曾叱詫風雲,經歷的東西可比你多太多啦,區區一隻劍毒豬,還不看在眼中!」

    「父親,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恢復從前的修為,到時候咱們父子倆一起叱詫風雲,讓那傢伙看看,什麼是真正的英雄!」秦威咬著牙道,手上的力道大了一些,險些將這罐子打破。

    秦宏尚卻仍是一臉淡然的,慈父般的微笑,「小威,你能有這份心,我就很高興啦!不過,一切順勢而為,一味的強求,只會適得其返,甚至所承受的後果都是極其嚴重的。我知道秦家年青一輩都在嘲笑你無法鍛成荒體,可那又怎麼樣,如果真的走不成武道,能平平安安過一生,也是一種幸福!」

    「可是……我想看看這個世界倒底有多大,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高手倒底有多厲害,是不是像傳說中,一拳就可以打裂天地!」秦威沉聲說道……

    「有志氣,這一罐紅米炎龍粥就是你的開始,好了,火候差不多了,趁熱吃完,不用給我留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這東西對我沒有用處!它只對鍛荒體有奇效!」秦宏尚說罷,背負著雙手向屋子裡走去。

    一罐靈藥粥,喝下去全身都暖烘烘的,躺在床鋪上,默默地運行鍛體術,這種鍛體術雖然秦莊每個人都會,但不是每個人都能煉成,鍛不成荒體,也就沒法踏上武道之路。

    藥氣在體內運轉著,一絲絲地浸入到肉身當中,片刻,秦威的身體就變成了朱紅色,散著絲絲的熱力,不停在體內衝撞著。

    今天不知為何,秦威感覺困得厲害,片刻就在藥氣的運行當中睡了過去,但是鍛體術卻還在本能地運行著,在藥力下變成朱紅色的皮膚也慢慢開始變淡。

    就在這時,那塊殘令竟緩緩飄飛了起來,同時秦威身上透出一絲絲朱紅色淡淡氣霧,湧入到了殘令當中。

    片刻後,在殘令的正中心的小凹坑處,一顆半透明的晶紅色液體懸在那裡,只有豆粒大小,晶瑩剔透。

    朱紅色的氣霧被盡數吞噬,跟著,淡淡的灰色氣霧也從秦威的身上飄出,那是人體的各種雜質,被強行轉化成氣狀排出,這些灰色的氣霧在空中消散,然後些那個晶紅液體形成了一絲細細的紅線,沒入到了秦威的身體當中。

    夢境中,秦威似乎沉於一個無邊的混沌世界裡,突然,一線光亮從自己開始,向四周擴散而去,在光亮當中,彩色的光芒所形成的線條扭曲著,像極了殘令表面上的那些細線。

    這些細條猛地向一處一聚,然後向他的眼前飛射而來,拉得一道長長的彩色虹光,狠狠地刺入了他的雙眼。

    秦威的心中一驚,猛地坐了起來。

    「原來是做了個惡夢」,平日裡,秦威幾乎都在修煉鍛體術中入睡,根少做夢。

    揉揉眼睛,秦威感覺都有些不太對勁,瞇著眼睛向四周打量。

    還是自佈置簡單的小屋,但是眼前卻見到一絲絲淡淡的乳白色霧氣在飄動著,心下一動,這絲乳白的霧氣竟然被吸收到了體內,經脈微微一顫,接著便平靜了下來。

    「這,這是……」秦威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這分明就是天地元氣啊,自己竟然可以看到天地元氣,而且還能看到這元氣的走向。

    急忙出屋,秦威向四周望去,卻見這一絲絲的天地元氣在空中盤旋著,而秦莊中心的位置最為濃厚。

    「這是……元氣入體?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因為昨天得到的令牌?」

    正思考著,父親的輕咳聲從身後傳來,挑著一擔水,倒進了屋簷下的大缸裡。

    「小威,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秦宏尚隨口問道。

    「噢,沒什麼!」秦威隨口答道,放目向父親望去,一瞬間,父親似乎變得半透明,能看到一絲絲的紅線在他的體內運轉著,唯有胸、背兩處出現了淤結,那是父親的陳年舊傷。

    「你今天的臉色有些不對啊?是不是修為出了岔子?」秦宏尚注意到了兒子臉上的神色。

    「沒有,只是……只是感覺有些奇怪,似乎要突破了!」秦威突然一笑,笑得很開心。

    「要突破了?這是好事,可千萬別太急切,一切水到渠成才行!」秦宏尚見狀也鬆了口氣。

    荒體的突破一般不會有什麼危險,這只是武道最基本的一小步,但是這一小步卻極為關鍵,一個不好,就會給未來的修行帶來極大的隱患。

    秦威心有所感,卻不動聲色,像往常一樣,吃過了早餐,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前往自己經常修煉的樹林深處。

    放目望去,小溪邊上,在那株斷樹處,天地元氣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漸漸地聚於斷樹之處,這斷樹似乎起到了某種凝聚天地元氣的功能。

    「難道真的是因為它?」秦威的心下暗忖,翻手取出了那塊殘令,這殘令今天看起來有些不一樣,不像剛取出來時黑漆漆的毫無光澤,而是漸漸地有一絲幽光閃動。

    反覆打量了幾次,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就倚著這株巨樹盤坐了下來,沉下心神來,修煉鍛體術。

    這一次,秦威的眼前似乎有一絲絲的光芒閃動著,他竟然看到了一副經絡圖,一絲絲的元氣匯聚在這裡,緩緩地移動著,直到到達了一個節點才停滯了下來。

    驚咦了一聲,秦威再回想一下,似乎這正是鍛體所運行的經脈圖啊,這種直視修煉的感覺,與從前身體上的感受完全不同,心念一動,體內的元氣一沖,似乎聽到了啪的一聲脆響,那處節點被突破,身體也跟著一輕。

    心中大喜,秦威萬萬沒有想到內視竟然會有如此奇特的效果,馬上按下念頭,一心一意帶動著體內的元氣一路衝刺著,每一處節點的衝刺破開,都有著一種成就感湧上心頭。

    秦威指揮著元氣,將那些節點一一突破,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一聲異響,荒體已成!

    秦威睜開了眼睛,雙拳一握,雖然元氣消耗怠盡,渾身虛弱無力,但是那種荒體大成後脫胎換骨般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有一種仰天長嘯的衝動。

    「哈哈,哈哈……」瘋狂的大笑過後,秦威感覺一股濃濃的倦意湧上,眼前一黑,就靠著斷樹沉沉昏睡了過去。

    當秦威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躺在家中了,父親正端著一碗藥汁小心地吹著,見秦威醒來,高興得把藥碗一舉,「快快,把這碗藥喝了,這是我在總庫取來的醒神湯,對鞏固身體可有著極大的好處。」

    秦威的身體仍然有些酥軟,接過了藥碗,一口喝了個乾淨,藥氣在體內散開,身體如同是被吹了氣一樣,臉色也變得紅潤了起來。

    「哈哈,終於鍛體成功啊,看以後誰還敢拿這事嘲笑你!」

    秦宏尚爽朗地大笑著,興奮得有些語無言狀,在這個世界上,在秦家,無法修武,與廢物無異,更談不上身份與地位。

    秦威用力地點了點頭,想再用那種神奇的目光看清父親的身體情節,卻是雙目一痛,這才明白,原來動用這種能力竟然對身體有反噬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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