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楓對於黎山部族的執法堂雖然不算瞭解,但也知道執法二字的份量,這樣的存在不管是權力還是實力都是不可小覷的。
沒有想到的是,黎青並沒有出面,而是讓執法堂的人來對付自己,這樣便不會落下口實,到時候自己若被打傷打殘,他們也可以執法為擋箭牌,族長或許也不能在表面上太過維護自己。
「執法堂可是黎山部族內掌握生殺大權的存在,小子你攤上大事兒了。」熊孩子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呲牙笑道:「你要是束手就擒呢,多半會被修理得不成人樣;你要反抗的話,那後果更嚴重,說不定他們會直接當著眾人的面擊殺你。到時候,這麼多弟子可以為他們作證,你是暴力抗法才被擊殺,黎山都拿他們沒有辦法。」
楚楓沉吟,清秀的小臉上看不出半點波動,事實正如熊孩子所言,如今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束手就擒接受懲戒,要麼以武力反抗。
可是,無論選擇那條路,對於楚楓來說都會有麻煩。當然,楚楓絕對不可能束手就擒,那麼唯一的選擇只有武力反抗了。這樣一來,楚楓的名字將會傳遍整個部族,被無數的人關注,屆時不知道會憑空多出多少的敵人,最重要的是執法堂的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小子,你準備怎麼辦,那可是執法堂。」熊孩子問道,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但心中卻也在為楚楓的處境而擔憂,他也沒有想到,黎青還未出面呢,執法堂的人先出面了。
「不公的制度,無須理會,想要以勢壓人,恐怕就憑今日來的這些人還做不到。」楚楓平靜回應,而後也不理會熊孩子,邁步走向大院的院門。
楚楓剛剛邁入大院,頓時便有許多雙眼睛看向了他,有人立時驚叫:「楚楓回來了!他竟然真敢回來,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唔…他若不回來還能去何處,難道還能逃離部族不成,嘿嘿……」
大院內眾多弟子的目光齊齊落在楚楓的身上,有幸災樂禍的,有滿臉譏笑與冷笑的,還有怨毒的。
院中的石桌旁,六個執法子弟「噌」站了起來,冷漠的目光一下子鎖定了楚楓,滿臉無情。而楚楓則從容鎮定,一步一步向著大院中央走去。
直到楚楓距離大院中央的石桌只有數米的距離時,他放在停下腳步,熊孩子則站在遠處,並沒有跟上來。
「你就是來自淵龍古村的山野小子——楚楓?」執法長緩緩起身,由於他是成年人,比楚楓高大許多,這般看過來如同俯視,那冷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螻蟻似的。
「不錯,我就是楚楓。」楚楓微微點頭,平靜的與執法長對視,道:「不知道執法堂的諸位來此找我有何事?」
「休要裝瘋賣傻,你犯過什麼事,自己心中最清楚!」執法長還未說話,其身邊一名執法弟子便沉聲喝斥,左手緩緩握住了腰間的劍鞘,一股淡淡的殺意瀰漫開來。
「哦?」楚楓那張清秀而平靜的臉上浮現出疑惑,以詫異的口氣道:「我還真不知道犯了什麼事,諸位既然特意前來這裡找我,不如就挑開說明了吧。」
執法長靜靜地看著楚楓,眼神始終冷漠,他覺得眼前這個山野小子看起來與其他村落裡的少年有很大的不同。在這樣的情況下,楚楓竟然能如此從容自若,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忐忑與不安,這種堅韌與沉穩根本不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能擁有的。
「小子,你太狂了,我等執法堂的弟子在此,你竟然還不主動認罪束手就擒,那可是罪加一等!」先前說話的那個執法弟子的眼神更加冷漠,道:「身為部族弟子,當知族規。你被分配到這座外圍的山峰,就應該遵守這裡的規矩,聽從管事弟子的安排。可是你非但不聽從安排,還敢仗著自己有幾分實力,以下犯上暴打管事,簡直無法無天,你可知罪?!」
「我還真不知道我有什麼罪,管事弟子既然負責這座山峰上所有弟子的事宜,理應公平公正。可是他卻以公徇私,給我安排的雜務足足相當於別人的千倍,難道我也要聽從不成。」楚楓的臉上逐漸有了冷意,繼續道:「管事弟子行事不公,這是在給部族抹黑,我出手教訓他也不過是在維護部族的聲譽,以正族規罷了。此時到了你們口中卻成了罪行,難道執法堂的人就能顛倒黑白扭曲是非了嗎?」
「放肆!」那個執法弟子陡然沉喝:「你一個剛剛入門的小小弟子,竟敢質疑我們執法堂!犯下了罪行,非但不知罪,還強詞狡辯,任你巧舌如蓮也無濟於事。既然我們來了,就必須嚴懲你這個以上犯上暴打管事的惡徒,給這裡所有人一個交代!」
聽到這話,楚楓的臉上逐漸有了笑意,道:「這就是執法堂,果真是強勢霸道呢,任何事情從你們口中手出來,那都是理,即便是顛倒是非也說得義正詞嚴。」
「楚楓!」執法長終於說話了,他微瞇著眼睛,瞳孔內有絲絲冷光綻放,道:「無論這件事情的起因是什麼,以上犯上,以普通弟子的身份暴打管事,那就是大罪,必須要接受懲處。至於管事弟子以公徇私的事情,我們執法堂自然也會處罰他。現在你還有何話可說,是否承認自己的罪行?」
「呵呵……」楚楓笑了,伸手摸了摸下巴,道:「先前你們避開管事以權壓人的事情不談,而抓住我對他動手的事情不放,不過就是想對付我罷了。現在你說要懲罰管事,我倒想知道要如何懲罰,能否讓我滿意?」
「你要怎樣才滿意?」執法長的眼神更冷了,道:「你不過就是一個普通弟子罷了,我們執法堂懲戒弟子,自然按照族規來執行,管事弟子的做法雖有不對,但卻並未傷到你,不過就是警告與面壁幾日罷了。」
「既然他只是警告與面壁,那麼你們要如何懲罰我?」
「你以下犯上本是不該,又將管事打成重傷,最後還將十餘名雜役弟子打傷,對於你的懲罰,我們需回到執法堂審議裁決,現在你就跟我們回去吧。」
「我若是不跟你們走呢?」楚楓平靜地看著執法長,語氣平和,聽不出半點針鋒相對的意思,可是整個大院的氣氛瞬間沉寂了下來,落針可聞。
大院中的弟子們全都驚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楚楓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不是明擺著要與執法堂對抗嗎?
黎山部族傳承至今,這麼多年來還沒有幾個人敢如此挑釁執法堂,僅有的幾個也是很有身份的人。如楚楓這種剛入門的普通弟子,竟然敢如此,實在是讓眾人震驚。
「哼…小子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到時候不過就是在床上躺個一兩月罷了,倘若你敢暴力反抗,我們便將你就地格殺!」一名執法弟子冷聲說道,眼中閃爍殺意。經過先前的對話,他也算是對楚楓的性子有了些許瞭解,知道楚楓是不打算束手就擒,所以便故意出言相激,目的就是讓楚楓暴力抗法。
「管事弟子有錯,你們給他警告,讓他面壁思過就算了結,而輪到我時,卻要讓我在床上躺上一兩月,果真是霸道的執法堂,當真以為在部族內一手遮天了嗎?」
「執法長,這小子冥頑不靈,囂狂自大,完全未將我們執法堂放在眼中,還再三質疑我們的公正,我建議直接拿下他,帶回去重罰!」先前說話的那個執法弟子說道,左手握緊了劍鞘,右手緩緩伸向劍柄,這裡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此刻,大院內的所有人都看著楚楓與執法堂的弟子,他們知道只要執法長一點頭,立刻就會爆發一場戰鬥,以楚楓先前的一系列表現,他絕對不會束手就擒的,那麼就有好戲可看了。
「嘿嘿,山野小子真是狂得夠可以,竟然真的要與執法弟子對抗,他這是在找死呢。」
「誰說不是呢,束手就擒也就躺個一兩月,但暴力抗法被就地擊殺的話,可是連命都沒有了。」
「什麼天資驚人,我看不過就是從窮鄉僻壤走出來的一個自以為是而又愚蠢的小子罷了,倒想看看他有什麼本事與執法堂的弟子對抗!」
「山野小子,狂妄自大,剛入門就暴打管事,鋒芒畢露,這種人早些死了好!」
「你們說待會兒他被鎮壓在地上的時候會不會跪地救饒,哈哈哈!」
大院內,眾多弟子低聲議論,個個冷嘲熱諷,一臉冷笑的表情,巴不得立刻看到剛來就出盡風頭的楚楓被鎮壓。
「執法長老,是否動手擒住這個狂妄的小子?」那個執法弟子又一次出聲詢問。
「給我拿下楚楓,帶回執法堂聽候發落!」執法長終於下達了命令。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那個出聲詢問的執法弟子「鏘」的一聲拔出了長劍,三尺青鋒遙指楚楓,劍體泛動冰冷的金屬光澤,一股子冷冽的氣息瀰漫開來,整個大院內的氣氛更加的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