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楓聽到虎易他們的怒吼聲方才知道,前方那群人竟然是柴村的,而站在前方那名挽弓射殺他的少年,其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只覺得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幾欲沖頂而出,
「柴村的人,你們越過狩獵界限數十里來到我們村子前,還想要射殺我,以為有黎山部族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楚楓怒問,心中有股戾氣騰升而起,雙拳緩緩握緊,骨節啪啪聲響,體內的血液也嘩啦啦流動了起來,肌體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瑩光。
「一個小小的山野孩子,殺了就殺了,那又如何?」站在柴村眾人最前方的少年冷幽幽地說道,手中的大弓早已拉成滿圓,幽冷的鐵箭鎖定楚楓的咽喉,隨時都有可能放箭射殺。
虎易濃眉一挑,虎目怒瞪,冷笑道:「殺了就殺了?你他媽的以為你是什麼東西,還沒去黎山部族呢,要是死在荒域中,也就沒什麼有優越感了!」
「一個早已成年,已經無法再精進分毫的莽漢罷了,你還不配成為我的目標!」柴村那個冷酷的少年斜睨了虎易一眼,盡顯輕蔑與不屑,而後將目光鎖定在楚楓的身上,弓弦上的鐵箭嗡嗡顫鳴著,宛如一條即將呼嘯而出的怒龍,道:「人們口中的廢物,竟然能擁有如此手段,若讓你活下來,豈不是養虎為患,還是早日除去為妙!」
至始至終,柴狼都表現得冷漠而無情,平靜的臉上除了殘酷,根本沒有半點波動。要殺一個人,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彷彿就像是獵殺一直野獸般輕鬆隨意。
「狗日的小崽子,老子先***!」虎易暴怒,身為村中的狩獵統領,在方圓數百里內的村落中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卻被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如此輕蔑與奚落,如何能忍下這口氣。
「咻!」
虎易與柴狼同時放箭,兩支鐵箭幾乎同時射出,破空聲刺耳,瞬間穿透數百米長空,直取對方的咽喉。兩人誰都沒有留手,這是要置對方於死地!
「崩!」
數百米外木屑飛濺,柴狼反應迅速,一個側身避過了鐵箭,後方的大樹立刻被洞穿,鐵箭射進樹幹中,箭干搖顫不止。與此同時,柴狼的箭矢也射到了虎易的面前,幾乎是貼著脖子而過,「叮」的一聲深深插在村中的大地上,嗡嗡搖顫。
楚楓心中微驚,柴狼的力量非常強,射出的箭速太快,虎易大叔差點就被射中,可謂驚險異常。加上對方身在林中,可以尋找樹幹遮擋,而他們自己則暴露在空曠地帶,毫無遮掩之物,真的發生**,肯定是要吃虧的。
「娘的!當真以為老子們不敢射殺你們嗎?」村中的一群壯漢怒不可遏,個個鬚髮皆張,直接奔到重弩前,裝上弩箭對準數百米外的柴村眾人。
虎易轉頭看了那根插在大地上搖顫的鐵箭一眼,轉過頭來看向柴村的人,道:「今日是你們自尋上門來,我們就算射殺了你們,到時候黎山部族怕是也沒有話可說,這是你們自找的!」
「虎易!」
柴村那邊,一位精壯中年漢子邁步而出,遙遙凝視過來,看到了虎易眼中閃爍的冷冽殺意。他覺得若是逼急了,淵龍古村的人怕是真的不會顧忌太多,倘若使用重弩的話,他們肯定會吃虧。
「虎易,今日我們來此並非想與你們大動干戈。」精壯中年漢子面色冷漠,抬手指向倒在村外不遠處的鱗象豬,道:「我們是追殺這頭鱗象豬而來,它是我們盯上的獵物,如今卻被你們獵殺,說來是你們搶了我們的獵物才對!」
「你放屁!」大飛暴怒,這等強盜邏輯,實在是讓人不可忍,吼道:「這鱗象豬是我在密林深處探查時所遇,一路追殺我到村子前,這之間根本沒有見到過你們的身影!」
這時候,柴村那個精壯中年漢子還未出聲,柴狼便說話了,他以殘忍的目光斜睨大飛,道:「廢話少說,這頭鱗象豬屬於我們了,要是不服氣,盡可與我們戰一場,或者讓你們那個什麼統領前來與我一對一分勝負!」
「淵龍古村的人,你們不要太囂張,搶我們的獵物,還敢用重弩對著我們,這事情要是被黎山部族的人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我想你們應該很清楚。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們可不要自誤!」
柴村那名精壯的中年漢子這般說道,言喻之中盡帶威逼。有黎山部族撐腰,他們在這方圓數百里已經成了霸主。但凡是他們看上的獵物,沒有哪個村子敢不讓出的。
今日他們的確是遠遠發現了鱗象豬鬧出的動靜,於是便尋了過來,本以來遇到發狂的鱗象豬,淵龍古村會遭殃,卻不想竟然被擊殺在了這裡。
由於柴村的人來得比較晚,所以並未親眼見到整個過程,剛好只看到鱗象豬被楚楓狂揍的畫面。還以為是淵龍古村眾人合力擊殺鱗象豬後,楚楓騎坐在其頭上洩憤呢,不過那一拳拳的力量也讓他們心驚。
聽到柴村的人顛倒是非黑白的話語,虎易等人氣得胸膛都要炸開了。分明是柴村的人覬覦鱗象豬,到頭來卻將他們淵龍古村的人說成了強盜!
楚楓站在鱗象豬的屍體前,靜靜地聽著,心中對柴村的人反感到了極致。他在村子中生活了兩年,時常聽到叔輩們說起一些往事,其中很多都是與柴村之間的衝突,可以說每次都是柴村的人故意挑釁,一而再再而三,不可忍!
「這荒域中,還得靠實力來說話,不是你張嘴說什麼,別人就會照辦。」楚楓壓制心中的怒火,冷冷地看著柴村的人,此刻的他表現得沉著冷靜,不像是個十二歲的孩子。「這鱗象豬,是被我們所獵殺,為此大飛叔差點付出生命。現在你們卻想要坐收漁翁之利,這世上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鱗象豬的鱗甲堅固,可以做防具,像豬筋堅韌,可以做弓弦。可
可以說對於普通的村子來說,鱗象豬渾身都是寶,這樣的猛獸平時很難獵取到,而它身上的資源自然也就成了稀有之物。
「大人說話,你一個嘴上**的孩子插什麼嘴,就憑你也敢說靠實力來說話?!」柴村那精壯中年漢子臉色陰沉,而後看向虎易冷笑道:「虎易,你是淵龍古村獵隊統領,想來應該可以做主。今日的事情,我們柴村也不想過於追究,只要你們將鱗象豬送過來,其他的事情可以一筆勾銷。關於你們搶我們的獵物,還以重弩瞄準我們的事情,我們可以大**量,不稟告黎山部族。」
「我干你姥姥!」
「欺人太甚!」
「不能答應他們,以為我們是軟柿子可以隨便捏嗎?」
「虎哥,跟他們拼了,干死這群狗娘養的雜種!」
村中一群精壯漢子雙眼發紅,恨不得立刻衝出去將柴村的人撕成碎片。欺人都欺到村子門口來了,若是答應了他們的條件,他們日後肯定會更加得寸進尺!
「柴豹!你休想,趕緊給老子滾,否則別怪重弩無眼傷到了你們!」虎易斷然拒絕,根本不可能接受這屈辱的條件,將好不容易獵殺的鱗象豬拱手相讓。
「虎易,你可要想清楚後果!」那個精壯的中年漢子柴豹沉喝一聲,拿出一面黑色的鐵牌子高高舉起,道:「看到這是什麼了嗎?我有黎山部族的使者令牌,這方圓數百里內所有的村子都不得冒犯,膽敢違抗,必將受到黎山部族的懲罰,你們村子想要以身試法嗎?」
「你……」
虎易氣得胸膛急劇起伏,一張黝黑的臉憋得通紅,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柴村有黎山部族的使者令牌,這代表著權力的象徵,但凡屬於黎山部族下轄的村落,都不能違抗,否則後果會難以想像。
「虎哥……」
村中一群漢子的眼睛血紅一片,生活在這片荒域,世代以打獵為生,還未成年時便與凶禽猛獸搏殺,哪個不是彪悍的熱血漢子,而今卻被人如此逼迫,這是怎樣的一種屈辱!
「哎!」村中傳來一聲歎息,老村長終於出現了,他來到虎易等人的身邊,遙望柴村的人,道:「柴豹,你們實在是太過了。昨日重傷我們的人,這件事情我們還沒找你們要個說法。今**等又來此逞威,這是明擺著是要欺我們淵龍古村了?」
「欺你們又如何?」柴豹身邊的冷酷少年柴狼一臉冷漠,道:「生活在荒域中,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現在我們比你們強大,那麼就是我們說了算,你們沒有選擇的餘地。要麼屈服,要麼等著被黎山部族滅掉!」
此話一出,老村長的身軀一顫,滿是皺紋的老臉上肌肉抽搐,牙齒都氣得打顫。而村中的其他人也是怒不可遏,就連婦人與孩子都紅了眼睛。
老村長心中長歎,充滿了無奈,道:「你們柴村世代與我們相鄰,何必將事情做得如此絕呢?難道就因為有了黎山部族撐腰嗎?老朽不想與你們魚死網破,今天獵殺的這頭鱗象豬可以給你們,但是你們要答應,日後不要再得寸進尺,否則我們不懼與你們拚個兩敗俱傷!」
「哈哈哈!還是老村長識時務,懂得生存之道,現在你們就讓人將鱗象豬給我們抬過來吧!」柴豹大笑,那神態得意無比,高高在上,像是在俯視淵龍古村的眾人。
「慢!」
楚楓突然出聲,他雖然是個孩子,但是這一聲喝出,卻如雷鳴,震得所有人心頭都是一跳!
「嗯?又是你這個臭小子,是要找死嗎?你若再出一聲,我立刻射殺你!」柴狼微瞇著眼睛,寒芒爍爍,對楚楓有很深的殺意。因為他覺得楚楓給他一種危險感,不想讓其成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