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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五一章 :破釜沉舟 文 / 水夜子

    北燕居那邊,柳側妃一進門,便揮退了自己的丫頭。

    「聽說了麼?王妃那邊出事了,說是遭了賊,丟了不少寶貝。」

    莊覓珠勾起紅唇輕笑,不痛不癢道:「她那兒寶貝確實多,丟幾個也不打緊。」

    「可這一次丟的似乎非常尋常啊!」

    聞聲,她似終於被勾起幾分興趣,挑眉問道:「喔?怎麼說?」

    「珍貴的寶物一個都沒有少,偏只是把王妃的臥房挖了個大洞,你說奇怪不奇怪?」

    莊覓珠的眸子瞬間一縮緊,有兩個字,貼著齒縫緩緩吐出:「秘室?」

    奇怪麼?有什麼奇怪的!

    不過是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終於有人替她做了罷了,王妃地下的秘室啊!終於重見天日了麼?那麼,王爺是不是也該懷疑些什麼了?

    「你說什麼?」

    莊覓珠明眸微抬,淡淡地看了柳側妃一眼,笑問:「難道姐姐沒聽說過王妃屋裡有秘室麼?」

    「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莊覓珠都聽說過的秘辛,柳側妃又如何能不知道?只是,王妃的屋子她進進出出三十多年了,還從未發現有什麼不妥,沒想到,竟真的有秘室麼?

    莊覓珠也不是說,也不說不是,只笑笑地看著柳側妃,反問道:「姐姐不覺得王妃有些不同尋常麼?」

    「怎麼個不同尋常了?」

    「她對王爺的態度,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從前,她還小的時候,看得出來王妃對王爺的態度是恨,後來華青弦出事了,王妃也病了,王爺雖然對王妃仍舊悉心呵護,可王妃的態度卻是冷,那種冷可以透骨入心,讓你感覺不到半絲的熱度,也正因為如此,才給了柳側妃可乘之機。

    但,她不過是病了一場,再看到王妃時,那種感覺卻徹底不一樣了。還是那張臉,只是,王妃會笑了,而且只有在對著王爺的時候才會笑,那種笑容曾經在自己的臉上也有過,她明白那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

    所以,她和柳側妃使勁了渾身解數,王妃都一去不回頭,魔怔了一般,一頭栽進了王妃的溫柔鄉里,就算來她的這裡坐會,也只是看看他的小金孫,鮮少將眼光再停留在自己身上。

    得寵失寵不過一夕之間,她早就預感,只是,她比王妃年輕,比王妃漂亮,可還是輸得這樣徹底,除了說王妃手段高明之外,一定還有什麼秘密。

    王妃變得太快太刻意,她實在不得不防!

    聽莊覓珠這麼一說,柳側妃秀挺的眉頭也微微蹙緊,須臾,她亦點頭道:「其實我也感覺到了,但偏偏她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彷彿就是認識了好多年的王妃,不似之前,總讓我覺得陌生。」

    似笑非笑,莊覓珠漂亮的眼眸中猛地閃過什麼:「咱們這個王妃可真是個迷呢!」

    「可不就是,又多變,又狠毒……」又厲害。

    雖然柳側妃很不想承認這一點,可是,最近的王妃已越來越讓她感覺到壓力了,那種感覺和以往完全不同,似是無法招架,以至於她有心與其爭鬥,卻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姐姐這陣子就別惹她了,王妃風頭正盛,小心些。」

    她略帶善意的提醒讓柳側妃心頭悶悶一痛,一個側字就跟了她一輩子,她以為王爺的心曾在自己身上停留,可看到如今的王妃,她才知道,自己從來只是個替代品。王爺對王妃的那種感情,不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的,包括如花似玉的莊覓珠。

    「誰還有空去惹她,一想到瑜兒的臉,我就……」

    說到華青瑜的臉,柳側妃面色陰沉,雖然沒請到駱神醫,不過御醫也用也最上等的生肌養顏的藥。說是幾個月後就是恢復如初。可畢竟幾個月還長遠,華青瑜的臉一日不好,便是她的一塊心病,她始終無法真正放心。

    「駱神醫沒來看過麼?」

    「請過幾次,請不動。」一提到駱惜玦,柳側妃就生氣,那個人仗著有皇太后為他撐腰,竟然連王府的面子也不給,真是氣死她了。

    「那就去求求郡主,她的話總還是好使的。」

    一聽這話,柳側妃霍地一下站了起來:「什麼?你讓我去求她?哼,我才不會去求那個賤人。」

    莊覓珠倒也不懼柳側妃的尖銳,只『苦口婆心』地勸道:「為了八小姐,姐姐也該懂得取捨,女人的臉可是一輩子的事兒,萬一真的留了傷疤……」

    「……」

    兩人正說話間,內室突然傳來嬰孩的啼哭聲,柳側妃厭惡地擰了一下眉:「那個掃把星你居然真的養活了。」

    「姐姐說的什麼話?霖兒可是你的孫子,再說了,他怎麼會是掃把星呢?他可是我的福星。」沒有這個孩子,王爺不會再來看自己,沒有這個孩子,華青磊也不會常過來,這對父子她總要抓住一個的,無論是誰。

    說起那個孩子柳側妃便一臉憤恨,根本就不想去提:「要不是他,瑜兒的臉又怎麼會毀成那樣?」

    「姐姐,就算你迷信鬼神也不能信林媽媽的話吧?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林媽媽的事。」

    聞聲,柳側妃不以為然道:「都死了那麼久的人了,還能有什麼事?」

    眼見柳側妃如此不屑,莊覓珠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提醒道:「妹妹可聽說,她當初是得了頑症的,就算不投水也是活不了幾天了。」

    這事柳側妃也是知道的,只是,她卻不明白莊覓珠這個時候提這些是要做什麼?

    「姐姐,你說她好端端的時候為何不去找八小姐說那番話?偏偏就是病得要死的時候才跑去說?霖兒懷在雲秋水的肚子裡也有十個月,這麼長的時間可有的是機會挑撥……」

    仿似一語驚醒夢中人,柳側妃一下子又驚得坐了下去:「你是說……」

    「林媽媽臨死之前說了,她害霖兒是不想侍郎大人與小世子爭那世襲之位,可姐姐不止侍郎大人一個兒子啊!難道霖兒不出生就能改變一切?依我看呀!林媽媽沖的可不是霖兒。」說著,莊覓珠故意一頓,又道:「姐姐再想想那個駱惜玦,千兩出診費不是麼?可姐姐送的至少有萬兩了吧?卻是怎麼請也不來,他還能跟銀子過不去,只怕是有人給的更多……」

    怪不得,怪不得……

    原來又是王妃母女搞的鬼,這是要合力對付她們母女了麼?柳側妃氣得臉色通紅,卻又不能發作,只能拚命地咬緊牙關,才不至於讓自己全身顫抖。

    不,她不會讓王妃得手的,就算她現在深得王爺的心意,她也一定會找到機會扳倒她,將她徹底打入地獄……

    「姐姐,你氣也沒有用的,現在王妃正得寵,咱們還是安份點吧!」說著,莊覓珠又去拉她,還道:「姐姐別氣,還是坐下來喝杯菊花茶下下火吧!」

    「真是氣死我了。」

    柳側妃面色難看,但到底還是坐到了她的身邊。

    剛坐了一小會兒,錦瑟從內室抱著孩子出來,莊覓珠疼愛地接過抱在懷裡,一幅慈母愛兒的模樣。

    柳側妃因為華青瑜的事對這孩子心底生厭,可孩子實在長得漂亮,她便忍不住了又看了一眼。只是越看她就越覺得奇怪:「這孩子,我怎麼覺得有些不一樣了?」

    畢竟是在她那裡養過幾日的,雖然沒有感情,但她一直記得孩子有雙靈動的眼,骨碌碌地會轉動,可現在,這孩子她看了半天都沉靜如水,而且表情也癡癡呆呆的只會傻笑。不像以前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愛。

    「好好的,哪裡奇怪了?」

    莊覓珠心虛,但到底還是面沉如水,讓人看不出異色。

    「他那眼睛……」

    眼圈是紅的,眼白的地方怎麼看著霧霧的,雖說孩子剛才哭過,可小孩子的眼睛最是黑亮,哭過會更澄澈,但這孩子的眼光,怎會黯淡無光。以前,這孩子她剛抱回去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許是上火了,多喝點水就會好的。」說著,莊覓珠連忙將孩子還給了錦瑟,還柔聲吩咐道:「把孩子抱下去喝水,多喝點。」

    似是真的擔心孩子,莊覓珠一雙秀眉深深地攏了起來。柳側妃看她的樣子又不似是做假,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拉著她又敘敘叨叨地說了一會閒話,這才起身告了辭。

    她一走,莊覓珠臉上的笑意便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殘虐之氣。

    ——

    汀蘭閣出了大事,王爺卻還留在宮裡處理皇上重病之事。

    在別人看來,王妃是孤立無助,可在王妃看來卻是給了她時間用來善後。主屋變成了那樣,自是不能再住人,在修好前,王妃把心一橫就直接住到了王爺的書房裡。在那裡,她能更加接近王爺,也能更加接近王爺的朝堂。

    三更天,王爺還未歸來。

    黑暗中王妃靜靜地靠在床頭,靜靜地等著她要等的人。

    不多時,有冷風襲入,帶動紗簾飄飄。王妃緊閉的雙眼霍地張開,輕笑著問道:「來了?」

    「這麼急著找我所為何事?」

    「真王妃和隱醫被人劫走了。」

    王妃的聲音很平靜,毫無一絲慌亂,明君澈卻聽得心口一緊:「夜雲朝干的?」

    「我讓綠萍去了趟將軍府報信,阿弦說不是他們做的。」王妃也不相信是華青弦做的,既然能接人,為何還要去搶人?她的女兒不至於這麼傻。

    聽王妃說不是將軍府出的手,明相將信將疑,只沉重道:「隱醫我倒不擔心,只是真王妃若是被劫走了,會不會對姐姐……」

    「放心好了,就算她敢回來,王府也不會認她。」

    聞聲,明相意外地「喔」了一聲。

    黑暗中看不到王妃的表情,但明相卻覺得王妃在笑,那種笑他說不出來,但卻讓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是慶幸,彷彿是胸有成竹。

    「你忘了麼?真王妃臉上現在是月落長公主的臉,王爺不可能相信她。況且,這六年多來和王爺生活在一起的人是我,王爺的習性我也瞭如指掌,不可能讓她佔得先機。」

    明相的眸光鬆了下來,又道:「即如此,姐姐為何還讓我連夜趕過來?」

    「西北之事,我探過阿弦的口風,不過,她好像有個條件。」明相還不知道王妃的身份,所以,她不能說自己和華青弦有交換的約定,只能說自己以王妃的身份試過華青弦的口氣。

    眉頭微微挑起,明相銳利的眸光下意識地瞥向床榻上的王妃:「什麼條件?」

    「孩子,阿弦想要兩個孩子。」

    毫不猶豫地拒絕,明相的態度很堅定:「那是君家的孩子,如何能留給她?」

    「西征如此凶險,你帶著孩子如何照顧?更何況華顏還是個女娃娃,你將孩子留在阿弦身邊,我做為外祖母也可以多加拂照。」

    這個說詞是王妃能想到的最有說服力的一種了,只是不知能不能勸得動明楔。

    「姐姐不跟我一起回去?」

    聞聲,王妃心口一凜,驚覺自己差一點就被識破了,連忙又掩飾道:「自是要回的,可是,在你平定西洛之前,姐姐要護著三個孩子,如何能就這般回去?」

    「若把小羿和小顏留下,萬一日後被當成人質,我又該怎麼辦?」

    「這……」

    只一句話,王妃便啞口無言。

    她竟是真的忽略了這一點,畢竟,華顏和華羿的身份特殊,萬一被控制,明相的處境將相當被動。救孩子恐怕會失了天下,不救孩子得了天下也會不得人心,確實很為難。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可以相信郡主和夜雲朝,可他身邊的人我一個都不信,孩子不可能給她們。」夜雲朝是真君子,華青弦是真的疼孩子,可是,將軍府之上還有太皇太后,還有兩位小王爺,誰都不會錯過最好的棋子,是以,留下孩子便等於是為自己埋上隱患,他不會這麼蠢。

    「若是不答應這一點,我怕夜雲朝不放你去西北,畢竟,阿弦是知道孩子在你手上的。」

    明相眉頭緊鎖,從容道:「我會自己跟夜雲朝講。」昨夜才見過,卻沒聽郡主提這些,是另有所圖?還是胸有成竹?

    「有把握說服他麼?」

    「沒有,不過還是要爭取一下。」

    王妃想了想,猶豫道:「要不,留一個?」

    「什麼?」

    「華羿跟你走,把華顏留下。」王妃不是真的月落公主,對兩個孩子沒有感情,犧牲誰對她來說是一樣。不過,不能在明相的面前穿幫,是以,她每說一句都必須十分小心。不能讓明相知道她是真的王妃,但還要小心地說服明相交出孩子讓阿弦安心。

    「華羿是男孩,跟在你身邊就當是歷練,幾年後若要成大業,那孩子也是至關重要的一環,自然不能有所閃失。但華顏不過是個女孩兒,就算日後夜雲朝身邊的人知道了她的身世,也威脅不到你。」

    「姐姐的意思是,舍下華顏。」

    「家國天下都是男人的事,小顏到底是個女孩兒,留在阿弦的身邊能教養得更好,也能生活得更加無憂無慮。況且,她的身份也不一定會被揭穿,畢竟,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阿弦的親生女兒,不是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王妃當年就是太過善良才會導致日月國被大晉吞併,如今,若要她再重新選擇,她勢必舍下該捨的一切,守護自己的萬千子民。

    「這樣,真的好嗎?」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算久,但兩個孩子他都很喜歡,若真要捨下她……

    「世上安有兩全齊美之事?」若真的有,當年,她又怎麼會落得樣的下場?阿弦又怎麼會吃那麼多的苦?

    「郡主未必肯。」

    聞聲,王妃一針見血:「若是你兩個娃娃都帶走,她就更不肯了。」

    「……」

    「這已經是最好的安排了。」

    最好的安排麼?

    既然世上沒有兩全齊美之事,又豈會有最好的安排?

    所謂的最好,亦不過是相對而言罷了……

    ——

    翌日,王府裡各院都在忙著準備三日後的除夕宴。

    唯有北燕居內一片蕭瑟,只有錦瑟一邊推著搖籃一邊哼著小曲兒的聲音迴盪在小院裡。

    「錦瑟姐姐。」

    遠遠地,夏紅迎面走來,清清脆脆地喊了一聲,錦瑟臨窗看到她,下意識地用軟紗蓋了搖籃,這才推門而去迎了過去:「夏紅?你怎麼過來了?」

    「大人吩咐我來給霖少爺送藥。」說著,夏紅很小心地將手裡拎著的幾幅藥遞到了錦瑟的手裡:「這是大人從太醫院裡帶回來的,說霖少爺喝過後晚上就不會哭鬧了。」

    「是嗎?」

    看她似是懷疑,夏紅忙道:「姐姐不相信我,也該相信大人啊!那可是他的親兒子,誰有他緊張?」

    「這藥我就收下了。」

    既是華青磊吩咐送來的東西,她不收也大好,不過,收下來了也不代表一定會用,所以,錦瑟倒也沒有覺得很為難,只是,夏紅是雲秋水那邊的人,她就不得不提防了。

    眼見她收了藥,夏紅面上的喜色漸濃,又討好道:「錦瑟姐姐,這是我最近剛剛繡她的荷包,是用香絲線繡的,有味道的,你聞聞香不香?」

    「是挺香的。」

    看錦瑟對那香荷包愛不釋手,夏紅一笑:「要是姐姐喜歡,就送你了。」

    「送我了?為什麼?」

    夏紅秀眉微微一挑,小聲道:「錦瑟姐姐,可不可以讓我進去看看霖少爺。」

    那荷包拿在手裡原是不捨的,可一聽這話錦瑟便黑了臉:「不行。」

    「一眼,一眼,就看一眼就行了好不好?」

    「不好。」

    香荷包直接還給了夏紅,錦瑟黑著臉就要趕人,夏紅急了:「為什麼不讓我看呀?霖少爺可是我們姨娘生的。」

    看她怎麼趕都不走,錦瑟把腰一叉:「可現在霖少爺是我們夫人在養著,和你們姨娘沒關係。」

    「錦瑟姐姐……」

    錦瑟是練過武的,夏紅哪裡是她的對手,才掙扎了兩下就被她推著朝後直退:「我不走,我家姨娘說了,我要是不看到霖少爺,就不讓我回去呢……」

    夏紅正吱吱喳喳地說著,錦瑟突然抄起一把掃雪的掃帚就要趕人,夏紅一看,連忙朝後退:「啊!錦瑟姐姐,你幹嘛?啊!啊啊!」

    「快走,快走快走……」

    錦瑟追著夏紅去了,北燕居內霖少爺的臥房前終於空無一人。換了下人衣裳雲秋水這時候飛快地閃身進來,腰一貓便鑽進了孩子的屋裡。

    ——

    早上一起床,華青弦就連打了五個噴嚏,害得夜雲朝還以為她又生病了,結果,原來是有人一直在『念』她。

    怯怯地進了屋,怯怯地看著她,夜雲靜又怯怯地叫了一聲:「大嫂。」

    「你來了?」

    早知道這丫頭有不言放棄的個性,沒想到,這麼冷的天她居然又來的這麼早,想必又是一放輾轉睡不著覺了吧!

    夜雲靜的眼圈下有濃重的黑影,很明顯是沒有休息好,她看著華青弦,想哭又不好意思哭:「大嫂,你就答應我吧?」

    「就那麼喜歡明相?」

    「嗯!」

    原本還以為大嫂要說些凌厲的話來,沒想到竟是這麼問了一句,夜雲靜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但回答卻很肯定。

    「坐吧!」

    她真的坐了下來,只是手腳無處安放的樣子特別拘束,以往,她在華青弦的面前從不這樣。許是真的太渴望,她還是鼓起勇氣道:「大嫂,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真的不想放棄這個機會,我想……」

    「我答應你。」

    她與夜雲朝基本已達成了共識,只要雲靜不願意,她們一定力爭到底,可要是她自己願意,她們也尊重她的選擇。畢竟,人生的路還長,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也許,這真的會是她最好的歸宿呢?誰知道?

    「啊?」

    幸福來的太突然,夜雲靜傻傻有些分不清楚,只能張大了嘴巴望著華青弦,久久不能再言語。

    「如果你真的願意嫁他,大嫂答應你會和你大哥好好商量你的事,不過,有一點我得先問在前頭。」說罷,華青弦也沒等她回答,直接將問題擺到了夜雲靜的面前:「如果有一天,你大哥和明相打起來了,你幫誰?」

    「誰有理幫誰。」

    聞聲,華青弦點了點頭,又問:「要是都有理呢?」

    「都有理怎麼會打起來?」她覺得大哥和明大哥都不是那樣的人,他們理智,豁達,不可能為了點小事打事,而且還是都有理的。

    「那要真的都有理,可偏偏打起來了怎麼辦?」

    似有些猶豫,但夜雲靜最終還是堅定道:「我幫大哥。」

    夜雲靜說這話的時候,華青弦一直盯著她的眼睛在看,她想知道她是不是因為太想要讓自己答應這門親事,所以才會故意說這些違心的話,可是,夜雲靜的眸光坦然,毫無閃躲。

    很滿意這丫頭的反應,華青弦於是又問:「那如果他們不是打起來了,而是要對方的命,你幫誰?」

    「……」

    打起來了的時候,她自然是要勸架的,不管怎麼說大哥就是大哥,她一定會尊重他幫他,可是,要對方的命麼?如果幫了大哥,豈不是要親手殺了明大哥?

    這,這……

    看她終於開始緊張,華青弦又咄咄逼人的追問道:「回答我,你幫誰?」

    「不會有那一天的。」

    聞聲,華青弦冷冷一笑,用近乎殘酷的聲音說道:「不是不會,是一定會有那一天,到那時,你要幫誰?」

    「我……誰都不幫。」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一邊是親人,一邊還是親人,她怎麼能選得出來,只能誰都不選。可是,若是她誰都不選,會不會最後同歸於盡?

    不,不會有那一天的,不會的……

    「誰都不幫是麼?夜雲靜,你要記住今天你自己講過的話,到時候,誰也別幫,就幫你自己。」

    既然不能阻止她做出飛蛾撲火的舉動,那麼只能提前給她打一打預防針,希望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夜雲靜會明白自己這番話的含義,真的做到只顧好自己,不要管這些男人們的戰爭。

    聽到這裡,夜雲靜似是終於明白了什麼,慘白著臉追問道:「大嫂,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雲靜,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有些話我只能點到為止,可你要想好了,如果選了,這輩子都不能再後悔。」

    不能後悔?在來之前,她已想過千次萬次,每一次的答應都是絕不會後悔,可為什麼現在她覺得心裡好亂?

    她好亂,真的好亂……

    眼見她真的被自己嚇得不輕,華青弦拍了拍她的小手:「你大哥還有兩日才回來,這兩日,你就好好想想吧!」

    說完,華青弦不再開口,只是端了桌上的茶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道。她身邊的夜雲靜整張小臉都白了,似是有很多話想說,可又找不到頭緒,只能雙手不停地絞著自己衣角……

    姑嫂倆更悶悶地對坐著,天雨突然不問自入。

    華青弦抬眸看她,卻見天雨目光閃躲似是有話要說卻又礙著夜雲靜在場。夜雲靜是個聰慧的丫頭,哪裡看不出這裡面的門道,當下便起身告了辭。

    她一走,天雨便急急走了過來:「少夫人,雲姨娘過來了,在將軍府的後門等您。」

    聞聲,華青弦眉頭不由一震。

    她不是在禁足嗎?怎麼會冒險來將軍府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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