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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四五章 :隔閡,左右為難 文 / 水夜子

    上將軍大小老少帶了十二口,三將軍大少老少帶了十五口,四將軍府最厚道,就帶了四將軍夫人和兩個小孫子,加起來也就四口。

    梅園裡人滿為患,原本還生著三個兒子氣的老太太看到這子孫滿堂,兒女繞膝蓋的畫面,那心口的郁氣也鬆動了許多,竟也欣慰地笑了起來。只是,她自己的兒子自己最清楚,夜老太太知道,他們這一曲都是唱給大房看的。不過,讓老太太意想不到的是,對此將軍夫人沒有一句怨言,還帶著將軍府的人熱熱鬧鬧在梅園裡大辦了一場小年宴。

    可是,吃飽了喝足了卻沒有人提離開的事,將軍夫人正疑惑間,上將軍開口了,也不問過將軍夫人要不要留客,便自己決定要留宿一晚。上將軍開了口,三將軍四將軍自然響應,這可為難了將軍夫人,這麼多人住在將軍府裡,不出事還好,萬一出事了,她可是有嘴都說不清了。

    回到臨江軒後,將軍夫人便開始長吁短歎:「郡主,你看這……」

    「娘,別慌,他們想住就讓他們住下吧!不會出事的。」

    聞聲,將軍夫人奇怪了看了華青弦一眼:「你怎麼知道不會出事?」

    「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們應該是特意過來等相公的。」

    將軍夫人一聽這話更奇怪了:「可雲朝除夕才回來啊!」

    「前陣子有人放風說相公會在小年夜回來,恐怕三位叔父是誰也不肯落誰的後,所以才過來碰碰運氣。」日前大晉朝堂波詭雲譎,三位將軍盯著王府的目的應該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兵符。夜老太太一直說沒見過兵符,華青弦也一直說兵符在她手上丟了。兩方各執一詞的情況下,三位將軍自然將目光放在了既將治癒歸來的夜雲朝身上。畢竟,無論兵符丟沒丟,問夜雲朝總沒錯的,所以,三將軍府自然要來將軍府裡蹲點,只不過,今晚他們是注定要失落了。因為,無論夜雲朝有沒有計劃今日『歸來』,有三位將軍在此,夜雲朝是怎麼也不會『歸來』了。

    「可那麼多老老少少的,下人們也不夠服侍。」

    「您放心,明早該離開的都會離開。」這一點華青弦一點也不擔心,畢竟已近年關,能賴在將軍府裡一晚已是極限,難不成他們還能賴在這裡過年不回自己的府上?怎麼說也都是做了祖父外祖父的人了,過年的時候還能沒有幾家拜年串門子,就算他們不想離開也是不得不離開的。

    看華青弦如此篤定,將軍夫人斜了她一眼:「既然你拿得這樣准,要不娘就讓你去安排?」

    「好。」

    華青弦未及多想便點了點頭,早已猜到將軍夫人會推的一乾二淨,她也沒想過要拒絕,左右都是撇不脫的,不如現在就接手。

    ——

    出了臨江的門,沒走多遠泌蘭便開始小聲地抱怨:「少夫人,夫人明擺了是想避開做甩手掌櫃,您為何還要答應?」

    聞聲,華青弦一笑,只淡然道:「這個家遲早都會交到我手上的,這些事情也遲早都是要面對的,將軍夫人若想避開現在就可以放權,但我卻不可以避。」

    「可是,三位將軍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萬一……」

    聽少夫人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只是,一想到將軍夫人平素對少夫人也不算好,遇到了難事就找上少夫人,遇到了好事就自己去的做法,她怎麼都替少夫人叫屈。特別是姑爺家的那幾個叔父,真真也是世間難尋的極品親戚了,不說幫襯將軍府的話,簡直是逮到機會就想來坑一把,實在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相公就快回來了,他們不敢為難我。」

    「少夫人,將軍真的會在除夕回來麼?」

    其實泌蘭一直覺得姑爺已經回來了,因為不止是小梨,就連她都經常會聽到少夫人的房裡有動靜。但她絕不會相信少夫人會偷人,她一直覺得那個男人就是姑爺,可少夫人從來沒提過,她也不敢多問,直到收到將軍說除夕歸來的平安信,她才又覺得糊塗了,難道,姑爺真的沒回來?那夜夜宿在少夫人房裡的男人又是誰?如果姑爺回來了,撞上了……

    「當然。」

    華青弦笑的很甜,泌蘭心裡就更犯嘀咕了,少夫人這麼不擔心,難道沒有那個『男人』?

    「那就好了,這兩個月將軍不在府裡,少夫人簡直是為難死了,等將軍回來,少夫人也輕鬆輕鬆。」

    聞聲,華青弦不以為然道:「恐怕他回來後我才會更為難。」

    「啊?為何?」

    華青弦不答,只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還能為何?還不是為那一十二朵嬌艷欲滴的花……

    ——京都,保和堂。

    將磨好的藥渣放在鼻頭細細地嗅著,逐步加量,直至最後達到自己想要的程度。再將配置好的藥粉一點點灌入藥爐煎練,駱惜玦這才守著藥爐慢慢坐到一側,望著那爐火發呆。

    須臾,有人推門而入,腳步極輕極緩,不用細辯便知來者內力純厚。嘴角溢出一絲難看的笑意,駱惜玦淡淡道:「小年夜不用回去陪夫人的麼?」

    聽到這一聲調侃,夜雲朝微微一笑,同樣打趣道:「本尊就想來陪你。」

    「不用了,受不起。」

    受不起?

    這是什麼口氣?這是什麼態度?

    「阿玦,你心裡有事?」

    並不示弱,也並不回頭,駱惜玦只是字字句句如錐:「心裡有事的不該是門主麼?」

    之前還道是自己多心,可聽到這裡,夜雲朝已確定他是話裡有話。沉默地瞅著他的背影,夜雲朝也率性道:「有話就直說吧!人心是最難猜的,我不想猜錯了什麼影響我們之間的兄弟情義。」

    聞聲,駱惜玦冷冷一笑,嘲諷道:「是啊!人心可不就是最難猜的。」

    「看來,你對我誤會很深。」

    「是嗎?」他也希望一切只是誤會,可是,偏偏這種誤會就是事實,讓他讓要騙自己一切都是誤會都不能。

    「如果是因為阿弦,那你就一直怪我下去吧!」

    夜雲朝很珍惜與駱惜玦之間的情義,以至於當初寧可不自己自己外甥也要支持他奪回皇位,雖然最後駱惜玦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思,但那是駱惜玦自己的選擇,夜雲朝無權干涉也不會強迫。但,有些事可以放手,有些事可以讓步,可有些人卻絕對不可能拱手於人,就算是兄弟也沒得談。

    未料到夜雲朝會突然提到華青弦,駱惜玦的雙手一抖,突然激動起來:「為何要扯到她?為何?難道你只有這一件事對不起我麼?」

    「對不起你?本尊和阿弦之間是兩情相悅,要說對不起難道不是你對不起本尊?朋友妻不可戲,這個道理你應該懂的吧?」夜雲朝始終神色淡淡,就算是爭執之時也依然表現得很有風度,可他越是這樣,駱惜玦心裡便越難受,想解釋,又覺得一切都解釋不清。

    「我和她之間什麼也沒有。」

    他們之間也確實沒什麼,若一定要說有,那也只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華青弦甚至從未給過他公平競爭的機會。他知道自己該冷靜下來的,可只要遇到華青紡的事,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很想要爆發出來。

    「最好沒有,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這是夜雲朝一慣的風格,只要不觸到他的底限,什麼都可以商量,可是,有些沒得商量的事情最好是想都不要想,否則,兄弟也沒得做。

    「朋友妻不可戲?呵呵!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呢?又被門主放在哪裡?」

    什麼事他都可以順著夜雲朝,什麼事他都可以忍著夜雲朝,就連他那樣想爭取的女人他都故意躲得遠遠的,可為何門主還要那麼做?師父對夜雲朝來說也許只是師父,可對他來說是撫養之恩大過天,就算師傅做了對不起華青弦的事,門主怎麼能……

    「你知道了?」

    就是擔心駱惜玦會難受所以才會讓其它人都瞞著他,沒想到最後還是被他知道了,不過,這件事總的來說確實是他不該瞞著駱惜玦,他若想怪自己就怪吧!

    「我不該知道嗎?門主打算瞞我到幾時。」

    「阿玦!我讓天風試過許多次,那個門打不開。」

    「那就抓了王妃問她,直到問出鑰匙在哪兒為止。」蒼穹門做事什麼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若換了其它人,就算是一座山,蒼穹門也能把那座山給夷為平地,更別說是一道門了。

    聞聲,夜雲朝沉默了,在這件事上面他承認自己偏了些心,可是,王妃那邊的事情關乎明相和王皇之爭,他必須以大局為重:「阿玦!你知道我不可能那麼做。」

    聽到這裡,駱惜玦幾近憤怒:「因為師傅沒有你的女人重要是嗎?」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那是哪個意思?

    駱惜玦失望地看著他,道:「師傅雖然教過門主醫術,卻沒正式收門主為徒,我知道這件事門主心裡一直放不下。但,你不肯救是你的事,我一定會去救師傅。」

    「阿玦,這樣做會打草驚蛇,影響大局。」他確實不是隱醫的正式關門弟子,但他還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而去怨恨隱醫,他不動手,只是擔心一旦王妃那邊出事,明相就會猜到月落公主被人調包,如今朝堂局勢一日千變,任何一個細小的動作都會影響全局。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放著隱醫一直在那邊密室,不過,他也很有信隱醫還活著。

    「局是門主的局,不是我的。」

    這已是決裂的口吻,夜雲朝不自覺地擰緊了眉:「阿玦……」

    無視於他不悅的口吻,駱惜玦冷冷回首:「門主最好期待師傅無事,否則,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駱惜玦頭一次後悔,後悔自己沒有答應一爭天下。如果現在自己以二皇叔的身份回歸,夜雲朝是不是就會對自己更客氣一點?或者,如果現在自己已君臨天下,那麼,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人都可以得到,想做的事也無人敢攔,還有想救的人也可以一聲令下就救回?

    他後悔了,瘋狂的後悔!

    「……」

    沉默之餘,夜雲朝也開始靜靜思量,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還是不知不覺間駱惜玦已和自己越走越遠……——

    正如華青弦所料,三位將軍雖抱著目的而來,卻並未刻意為難她什麼。所以,她雖是按著將軍夫人的吩咐來安排幾位叔父和嬸嬸的食宿,卻也輕輕鬆鬆就搞定了。

    安頓好三位將軍和家眷,王府突然來了人,是王妃身邊得力的二荷,說是王妃捐下了京華寺的頭香,讓她第二日早上和王妃一起去為家人祈福保平安。這兩個月以來,王妃已逐步接手了王府裡所有的內務,儼然已是絕對的女主人。有了王妃做堅實的後盾,華青弦最近除了將軍府裡的一些小事情,幾乎完全不擔心王府那邊出亂子。除了小羿和小顏還讓她十分掛心以外,她對現在的生活其實已相當滿意。但,已近年關,王妃選在這樣的時候去上香?心血來潮?恐怕不太可能,難道又出事了?

    正想著這些,迎面一陣冷風呼嘯,再回神,人已落入一個清冷的懷抱。

    「回來了?」

    已習慣了他以這樣的方式出現,華青弦賴在他懷裡,溫溫暖暖地笑,別人只道她初婚不久相公便遠去雲台山治病,可誰又知道夜雲朝日日夜夜都在她身邊?她其實很享受這樣的生活,愜意而無憂,只不過一旦夜雲朝歸來,這樣的平靜便會被打破,而她想要的安寧也將隨著他的歸來而變成一種奢望。但即便如此,只要他能在她身邊就好……

    「三位叔父沒有為難你吧?」一回府天雨便將三位叔父的行為稟報給了他,雖覺得華青弦處理得不錯,可還是擔心她會對將軍府的事務覺得厭煩,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他的聲音帶著慣有的清朗,玉器一般好聽,字字句句敲落在心上,莫名的讓人安心。

    聞聲,華青弦一笑,調皮道:「誰敢啊?得罪我容易,得罪你可不簡單了。」

    「把我說得那麼凶。」

    「凶一點好啊!大魔頭的女人沒人敢欺負。」

    這個說法令夜雲朝開懷地笑了起來,忽而伸手在她眉心輕輕地撫觸道:「那麼大魔頭的女人在煩惱什麼?眉心都快起皺紋了。」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更何況華青弦上輩子還是個明星,一聽說有皺紋,立馬從他懷裡撐坐了起來:「不會吧?這麼快就起皺紋了?」

    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她這麼大反應,夜雲朝連忙又擺手:「沒有沒有,還是很美很漂亮。」

    「真的?」

    「真的,在我眼裡阿弦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雖然華青弦是個物實派,可從自己相公嘴裡聽到這樣的讚美,怎麼也是可以得瑟一回的吧?將雙手吊在他脖子上,她笑得溫柔如水:「這嘴兒是抹了蜜吧?咋個這麼甜?」

    「甜麼?要不要試試?」

    「好啊!試試!」

    說罷,華青弦竟真的主動將嘴兒湊了過去,與他的緊緊貼合在一起。

    難得她主動,夜雲朝哪裡還能忍,當時便半抱著懷中的人兒朝錦榻上一扔,然後整個覆上去。

    發起狠來,變本加利地折騰。

    不多時,華青弦便受不住開始嬌嬌軟軟地哼……

    ——

    激情過後,華青弦一如即往地趴在男人胸口上睡覺,有他在的日子,她總是習慣這樣的睡姿。他也樂得承受她的重量,只是不安份的大手總會在她光潔的裸背上滑來滑去,惹得她時總會走神。

    華青弦怕癢,他的毛手在她身上遊走的時候,不但似有電流還似有萬千小蟲爬過,受不了這樣的雙重刺激,她嬌聲抱怨著:「好了,不許再摸了,還讓不讓睡好好睡覺了?」

    「阿弦,你的背好滑,我忍不住……」

    雖然已經是『老夫老妻』,可夜雲朝這廝總喜歡壓著她說些沒臉沒皮的話,叉叉的時候說說也就罷了,叉完了還要說,她立馬紅著臉嗔道:「閉嘴,好好睡覺。」

    「睡不著。」

    反手從背上將他的毛手拉下來,華青弦腫著臉,下死命令:「睡不著也要睡。」

    「我是因為你總是翻來覆去的才會睡不著。」

    一語出,華青弦啞然,原來自己才是罪魁禍首麼?好囧!

    趁她失神,大手又麻利地爬上她的背,指現在膚肌觸感極佳,讓她流連忘返的:「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講?」

    「你看出來了?」

    他笑,還故意邪氣地朝她耳後吹了一口氣:「是摸出來的。」

    噗!要不要說得這麼邪惡啊!這混蛋,簡直沒救了!

    可是,男人技法純熟,手指更似帶了電流一般,慕千雪被他一逗身體都要軟了,忙半撐著身體從他胸膛上爬下來,故意唬著臉:「討厭,你嚴肅點……」

    「我很嚴肅了好不好?不我嚴肅的時候,你也不是不知道是什麼樣兒。」

    「討厭……」

    靠!這廝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華青弦捂著臉:「不許再耍流氓了,我們要說就說點正經事兒。」

    看她被自己逗得都想找個地洞鑽了,夜雲朝終於大發慈悲打算放過她:「在想明日去見王妃的事麼?」

    「相公,我越來越覺得對不起你了。」他總是很容易就能猜中她的心事,她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好事,只是,每每想到他對自己無限度的縱容,華青弦心裡就會覺得不舒服。

    「怎麼了?」

    「明天我一定會和我娘說清楚的,她要不要關著那位月落長公主我是不管,可你師傅我一定會讓她放出來。」差不多兩個月了,王妃只告訴她隱醫還活著,其它的隻字不會再透露。之前她是想讓王妃出出氣,可這氣出了這麼久也夠了吧?還關著有什麼意思?難道她還想關隱醫一輩子?

    「恐怕王妃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手。」

    早前已經在保和堂因隱醫之事和他起了爭執,但就算是駱惜玦放下了狠話,他也沒打算讓華青弦不高興。只是,如果她真的能勸服王妃主動放手,那就真的再好不過了,兩方都不會有損失,而且他也能用最秘密的辦法將人轉走。

    「相公,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是不是早就把你師傅救出來了?」

    「嗯!」

    蒼穹門做事從來不問原則,只求結果,如果不是顧忌華青弦,就算是將汀蘭閣掘地三尺他也一定會將隱醫挖出來。不過,未經過華青弦的同意,他絕不會輕易這麼做。

    「我聽說阿玦和你吵架了,為了你師傅的事?」

    「嗯!」

    那種感覺華青弦說不上來,可是,他不希望因為自己讓夜雲朝為難,他為自己已經做的夠多了,如果還要因此失去兄弟,她就真的是紅顏禍水了:「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這種事我還應付得來。」

    「萬一你和阿玦之間有了隔閡,那可怎麼辦?」

    他一笑,意有所指地刮了刮她的小鼻頭:「早就有了,不多這一塊。」

    聞聲,華青弦徹底啞了,早就有了的那一塊不就是自己麼?現在這一塊又是因為自己,真沒想到啊!她居然真的就是傳說中的那種紅顏禍水。似是能聽懂她的心聲,她明明沒有說話,可夜雲朝卻突然伸手過來與她十指緊扣,還深情款款道:「阿弦,就算你是禍水,我也甘之如飴。」

    「相公,如果我們可以白頭到老一輩子,臨死的那一天,你一定要讓我先死。」

    有研究證明,男人的壽命很少會活過女人,他對她這樣的好,她真的很怕突然有一天他會不在自己身邊。所以,如果真有的機會能白頭到老,她一定要先他一步『離開』。活著的人總是更痛苦的那一個,就讓她再自私一次,她想一輩子就這麼躺在他懷裡,一直到死的那一天為止。

    不喜歡聽這樣的話,他漂亮的眉頭深深地蹙了起來:「為什麼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什麼不吉利啊?我是說等我們白頭到老壽終正寢的時候,你一定不要走在我前面。」生老病死是常事,如果能活到壽終正寢,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雖然她上輩子是個短命的,可是,這輩子一定要她幸福到老才行,要不然,豈不是浪費了她這重活一世的機會?

    「為何?」

    「我怕啊!你對我這麼好,如果你不在我身邊了我該怎麼活啊?所以,一定讓我……」

    長指輕點住她的唇,不讓她再說出讓他不舒服的事情,男人的眉目如畫,那一雙眼更是彷彿浸泡在水中的黑水晶:「太遠的事情不要去想,不吉利的事情不要去說,你只要記住一點,我永遠都不會讓你難過。」

    一時情動,她又暖依進他的懷裡:「相公,我愛你。」

    如此大膽的表達,如此直接的表白,男人的唇線上揚,溢出一個難以形容的歡喜弧度:「我也是。」

    愛麼?真的好愛,只是,女子素來言行的拘謹,敢如此大聲說出愛的女子世間恐怕也獨得一個華青弦。

    他真的好幸運,因為,這個世間無二的女子恰是他的妻。

    ——翌日清晨,華青弦依約早早到了寺裡,還等了小半盞茶的功夫才見王妃姍姍來遲。

    京華寺素來香火鼎盛,一柱頭香更是千金難買。

    王府因為平素捐的香油錢居多,是以,臘月二十四的這柱頭香才會留給了王妃。不過,王妃原是想要求初一的那柱頭香的,只是,聽說那柱香被兩位小王爺捐給了太皇太后,是以,王妃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在二十四這一天來拜了頭香再說了。

    「怎麼不到寺中等著?」

    華青弦笑著迎了上去,主動拉了王妃的手:「我倒是想躲到裡面去的,又恐娘找不到我。」

    「凍壞了吧?」

    王妃試了試她伸來的手,確實算是暖和,這才放下心來。

    「有手爐,暖和著呢!」

    雖是風和日立,但冬日的清晨豈有不冷的?王妃搖了搖頭,拉著她的手就朝裡走:「那也是冷的,咱們快進去吧!」

    華青弦一笑,也未再說什麼,只親熱地挽了王妃的手,與她相攜著入了寺。京華寺的主持看到她們過來,很快便準備好了頭香,她們虔虔誠誠地上完後,王妃卻沒有急著離開,反倒是拉著華青弦去禪房喝茶。華青弦心中有數,也未多問,只是很安靜地隨著王妃入了禪室。

    「娘,這麼急著找我出來,是不是有事?」

    聽她問得這樣直接,王妃呷了一口茶,眉宇濃重地點了點頭:「嗯!」

    「難道是王府又出事了?」母親素來穩重,性子又偏冷,會這麼急巴巴地找自己出來說話,顯然也是事情很緊急了,可是,又是哪個不執重的連年都不想過了?臘月二十四了還鬧騰?

    「不是,這一次是宮裡出事了。」

    「……」

    聞聲,華青弦啞然,宮裡的事幹嘛要拉著她來說?按理說沒她什麼事兒啊!難道是和太皇太后有關?

    「除夕的時候,女婿真的能趕回來麼?」

    未料到王妃直接說出這句話來,華青弦立馬緊張起來:「和相公有關麼?」

    宮裡的事和夜雲朝有關的也只有一個太皇太后了,不會真的出事了吧?這大過年的,還讓不讓人消停了?

    「如果皇上不幸駕崩,你說有他有關沒關?」

    一聽這話,華青弦大駭:「什麼,皇上他……」

    原來不是太皇太后出事了,可小皇帝……

    那孩子不過十三歲啊!駕崩?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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