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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二三章 :將軍府的秘辛往事 文 / 水夜子

    華青弦大驚失色,一雙妙目霎時風起雲湧!

    「你是誰?」

    一回頭,發現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泌蘭倒在地上,而天雨繃著一張小臉,脖子上正架著一把寒風凜凜的武士刀。

    從將軍夫人的臨江軒出來,華青弦心事重重的朝回走,方才離開前,她特意問過將軍夫人那兵符長什麼樣。將軍夫人也是十年未見,只能粗略地跟她形容了一下,說是碧綠的顏色,龍身豬頭。其實龍身豬頭這四個字想起來就很滑稽有木有?可華青弦偏偏不覺得好笑,猛然間還覺得自己好似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可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正抓耳撓腮間,突然感覺身邊似乎過於安靜了一些。

    ——

    唉!惆悵啊!

    這下可好,將軍夫人圖省事兒將包袱給了她,要輪到她吃不好睡不香了!

    知道了這麼大的秘密,心裡壓著那樣大的包袱,怪不得將軍夫人這幾日是吃不香也睡不著了。

    「嗯!好。」

    聽她如此乖巧地回答,將軍夫人也安了心,這才道:「也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老太太那邊我會多讓人注意的,你自己也要小心些。」

    不生才怪,等他回來,她保證不打死他……

    「好,我不生他的氣。」

    大抵是看出來華青弦有些不高興,將軍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郡主啊!這件事你也別生雲朝的氣,那個兵符對我們將軍府來說是福也是禍,他不跟你講,應該是不想讓你擔心。」

    雖然這事兒夜雲朝干的不夠漂亮,可她也不是那種分不清主次的人,這時候孰輕孰重她心中有數。

    沉著點頭,華青弦一臉嚴肅。

    「我知道了。」

    「既然雲朝沒有跟你講,東西想來是放在極隱秘的地方了,郡主,這陣子便辛苦你了,一定讓人好好看好瞰瀾軒,絕不能讓兵符落到其它人手裡。」

    將軍夫人感激地看著華青弦,可此時此刻華青弦心裡卻是疾風驟雨,所以說她又白擔心了,那小子不會有事,而是自己會有事?靠!這小子夠狠!這麼坑自己媳婦兒。也不知道那兵符長什麼樣兒?她呆會兒回去後是不是得先找找,然後再小心地藏起來?

    「……」

    那一日夜老夫人去二老太太那邊鬧的時候,華青弦就提醒過她老夫人的目的是瞰瀾軒,將軍夫人當時也未曾多想,還以為老夫人只是想要在府裡壓過自己當家做主,可現在仔細想想,可能老夫人一開始便藏了其它的心思。好在當時華青弦夠霸氣,直接佔了主屋不放,要不然,此時後悔怕是已根本來不及。

    似是看出了華青弦的擔心,將軍夫人突然長長一歎,如實道:「其實,這十年來東西一直都在瞰瀾軒裡,雲朝從未帶走過。」

    如果兵符在瞰瀾軒,夜雲朝為何不跟自己講?會不會是他已經將東西帶走了,還故意騙將軍夫人說沒帶走?怪不得他這一次出行這麼大張旗鼓,不但招搖過市還收了『五方人馬』一起,這是不是代表她早就算到有人在打兵符的主意,所以才故意而為之?想到這裡,華青弦不由又開始擔心起夜雲朝的安危了,那個混蛋,他要敢有事試試?

    「娘,那東西確定不在相公身上嗎?」

    將軍夫人點了點頭,道:「這些年來,他們一直以為兵符在雲朝手裡,他離開了,他們肯定也會認為東西被他帶走了,一旦盯著他必會對我們放鬆。娘只是沒想到,老太太怨念這樣深,竟是要趁機將我們一家子置於死地。」

    提到夜雲朝去雲台山的理由,華青弦自是比誰都清楚,可是這話她不好跟將軍夫人提,只能悶頭聽將軍夫人說。可聽到最後,她也懷疑起來:「難道,相公藉故離開是想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聞聲,將軍夫人似是更擔心了:「娘就覺得奇怪,雲朝這孩子向來執重,可這一次他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這個時間走,卻原來都是故意的。」

    華青弦委屈了,心頭無比的恨!夜雲朝,你小子死定了……

    「沒有。」

    看她那個樣子似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將軍夫人也疑惑道:「怎麼?雲朝一點也沒跟你提過麼?」

    這下子,華青弦徹底不淡定了,夜雲朝那廝搞什麼?這麼重要的事也不跟她說要她怎麼去守護?

    「……啊!」

    「就在瞰瀾軒裡。」

    這件事夜雲朝壓根沒有跟她提過一個字,突然聽到將軍夫人這麼說,她什麼也不清楚能怎麼淡定?不過,看將軍夫人慌成那個樣子,她也不能再動搖她的信心,於是也強露出笑顏問:「娘,那您知道兵符現在在哪兒嗎?」

    老實說,華青弦也有些不淡定了。

    華青弦正在出神,將軍夫人卻突然伸手緊緊抓著她:「郡主,娘現在只要一想到這些心裡就好慌好亂,幸好家裡有你,要不然娘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想到這裡,華青弦也繃緊了心頭的一根弦,她早就發現這幾個叔叔的態度不對勁,還有老太太也是,如果只是想要侵吞將軍府的財產,應該也不到這麼不要臉的地步,可現在,簡直是無所不用其及。可是,不是說只有幾千的家僕的麼?就算是壯大十年間也應該有限度的吧?值得他們這麼算計?

    「娘,您是說二叔她們是衝著兵符而來的?」換言之,老太太這是聲東擊西,想借雲琅和雲靜的親事逼夜雲朝就犯,交出他們想要的東西?

    將軍夫人搖了搖頭:「娘也不知道,自從十年前將兵符交到雲朝手裡,就一直是他在打理,只知道是多了些人,也不知道具體多了多少。娘一個婦道人家,能打理好內宅已是不容易,哪裡還會管那些男人該操心的事?可現在娘仔細一琢磨,你幾個叔父這陣子似乎來咱們府上也來的太勤了一些,娘就在想,他們會不會是……」

    「娘,那咱們的夜家軍現在壯大到多少人了?」

    媽媽咪呀!家僕就有幾千人?

    聞聲,將軍夫人先是點了點頭,後來又搖了搖頭,吃不準地道:「當年的夜家軍為數僅只有幾千人,都是家僕,朝廷也並未放在心上,只是如今似乎是壯大了一些,也不知道朝廷還會不會介意。」

    她其實是想問皇上知不知道,可當今聖上也不過是個傀儡,核心實權都在攝政王手裡,是以,皇上知道了不可怕,可怕的是讓她親爹知道了哇!

    艱難地嚥了下口水,華青弦眨巴著大眼睛,問將軍夫人:「這事兒……我父親知道麼?」

    夜氏一族這麼牛叉皇帝知道麼?還可以有私兵?夜家老太爺是開了天眼能預知未來還是咋地?難道當年就掐指一算知道自己的子孫後代要『造反』?

    哇靠!這簡直比豪門秘辛還要刺激人啊!

    「私兵,咱們家的?」

    將軍夫人點了點頭,又歎道:「不是大晉的兵符,是咱們夜家軍的兵符。」

    「……啊?」華青弦傻眼了,她沒有聽錯吧?兵符?

    「兵符。」

    「是什麼東西那麼厲害?」

    「老夫人對那東西心心唸唸,甚至在夫君戰死的消息傳來的當晚便過來搶那東西。」說到此處,將軍夫人似是想到了當年孤立無助的自己,不由又紅了眼圈:「那時候,娘騙老太太說東西給了雲朝,老太太便要你二叔父去扣人,是雲朝洞察先機連夜北上,才避開了那一劫。再後來,雲朝戰功赫赫力壓他幾個叔父,他們才不敢再覬覦那東西。直到現在,雲朝病了……她們似乎又開始蠢蠢欲動。」

    不過,將軍夫人提到的東西是什麼?老夫人為何那樣在意?

    所以說,不但是老太爺對二老太太是真感情,二老太太也是一心一意為了夜老太爺的。所以,寧可委屈一生,也不願因為自己而毀了老太爺的聲名,這應該也就是夜雲朝和兩個妹妹一直對二老太太格外關心的原因吧!這樣的祖母,才是值得他們孝順的。

    聞聲,華青弦恍然:「原來是二老太太自己拒絕了。」

    「二老太太自己拒絕了,也正是因為她拒絕了這件事,老太爺心中有愧,當年就給夫君留了件東西,也因為那件東西,老夫人便懷恨在心,甚至從不曾善待過雲朝。」

    而且,丫鬟抬籍的妾如果被扶正,這就表明她們可以和她們以前服侍的人平起平坐,這對那些主子夫人是很大的侮辱,像夜氏這種名門大戶,原本該是絕不允許妾被扶正這種現象出現的,一般情況下,一日為奴,就終身再無出頭之日。可夜家的老太爺,當年竟然有過扶二老太太做平妻的心思。可見他對二老太太才是真感情,只是,既然有這樣的好事,為何又沒能成功?

    妾室扶正,在大晉並非沒有先例,絕大多數漢家士子認為此「有辱門風」,寧肯再娶良家女也不肯將妾扶正。

    有名分的妾又稱側室、偏房,她們的存在是被家族和社會認可的。然而地位與正妻有雲泥之隔,無論表現在家族、社會還是死後的待遇上,她們與丈夫的官品帶來的誥封無緣,也不能在婚壽宴席上露面。甚至在死後,也不能夠和丈夫合葬,牌位不能入宗廟。這也是為什麼柳側妃掙扎半生,甚至用盡手段想要將王妃拉下來的原因了。

    「那後來為什麼沒有?」沒想到夜老太爺當年居然還有這樣的豪舉,還真是讓華青弦意外。她來到這個時代的時間並不算久無數,但,腦子裡畢竟有笙華郡主當年的記憶,是以,也明白在大晉要想將妾室扶平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在大晉,雖無律法規定不能讓妾室扶正,但『妾』這個字眼,在封建時代便代表了悲劇。

    「當年,二老太太是有機會做平妻的,只要她扶了平妻,咱們家就不再是庶,而是嫡。」說到這裡,將軍夫人幽幽一歎,似是無限惋惜的樣子。妾室扶平妻這樣的事,當年若是真成了,她們如今也不至於這般處處受制,甚至要『賣』女求榮。

    那是……

    「這只是其一,最大的原因不是這個。」

    搖了搖頭,華青弦理所當然地道:「難道不是因為不是親出的才這樣?」

    「只是娘的猜測,但**不離十。」將軍夫人眸光一沉,又握了握華青弦的手,這才問道:「雲朝有沒有跟你講過老夫人不喜歡他的事?」

    「什麼事這麼嚴重?」

    這話說的,華青弦都開始緊張了。

    「郡主,這個家遲早有一天是要交到你手裡的,娘以前不跟你講這些是我還不夠相信你,可這幾天你讓我都覺得慚愧,我若有你一半的魄力,將軍府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地步。所以,索性今晚娘就跟你把話都說明了,省得你日後知道措手不及。」

    華青弦聽到這裡也凝了神:「娘,你是什麼意思?」

    「郡主,你不懂娘的意思,娘是擔心他們……有其它的心思。」那個可怕的想法在腦子裡已經醞釀好些天了,將軍夫人一直不願意將事情朝最壞的方面去想,可現在,她怎麼想怎麼擔心,覺得還是要把事情跟她早早地說清楚才放心。

    將軍夫人不比她,性子生來軟弱,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會擔心也正常,華青弦也沒有多想,只安慰道:「娘,有我在沒事的。」

    「郡主,我,我很擔心……」

    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飯後,夜家兩姐妹讓將軍夫人趕回了臨溪軒,卻獨獨將華青弦留了下來,見將軍夫人似是有話要講,華青弦主動靠了過去:「娘,您是不是有什麼事兒要跟我說?」

    華青弦看她們母女們這麼鬥著嘴,心裡不由也一暖,她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王妃,但腦子裡的記憶還在。想當年,笙華郡主號稱史上最難嫁的郡主,王妃也為此心力憔悴,甚至不惜親自求旨見賜婚。其實,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總歸都是為了孩子們好的多,兒女們不懂事的時候也許會頂嘴,可總有一天會明白父母的苦心。一如現在,夜雲琅雖然現在生將軍夫人的氣,可將來有一天,她做了母親,她就會懂得,將軍夫人為什麼會這麼固執,這麼生氣了。

    見母親這樣,夜雲琅不說話了,只是心裡更苦,她想嫁誰又豈是她說了就能嫁的?那個人,眼裡心裡都沒有她,她又能怎麼辦?

    「……」

    「不想嫁他?那你想嫁誰?你倒是說啊!你能說出來娘就能厚著臉皮去幫你求人家娶!」

    暗暗鬆了一口氣,夜雲琅嘟著嘴小聲地嘀咕:「有什麼好可惜的,反正我也不想嫁他。」

    可惜麼?華青弦倒不這麼認為,畢竟是兩個沒見面的少男少女,再加上夜雲琅心裡又有人,還真未必是良緣天賜。不過,單單從家世背景上來看,這門親事門當戶對,就這麼損了也確實可惜。

    「算是吧!」

    將軍夫人最信華青弦的話,聽到這裡總算不再責怪夜雲琅,只是,仔細想了後竟又可惜起來:「所以說,要是這崔同沒犯事兒,這還真是門好親事了?」

    如果崔同沒有出事,這門親事對崔家來說簡直是百利而無一害,只是,崔同畢竟是攝政王的親信,從長遠來看,就算是崔同之事影響不到這個兒子,夜雲琅也是不可能嫁過去做崔家做媳婦的。

    話到這裡,華青弦這才明白是將軍夫人誤會了什麼,趕緊又解釋道:「娘,您還真冤枉雲琅了,她沒有見過那崔家的公子,崔家來求的也不是非雲琅不可,好像是說只要是將軍府的小姐即可,是雲琅還是雲靜都無所謂的。也就是想高攀一下咱們府的小姐,算是崔夫人為了兒子鋪的一條路吧!若那崔家小公子成了將軍府的女婿,仕徒上必定能走得更遠一些。」

    「你還不承認,你大嫂都說了是人家自己托人來保的媒……」

    「娘,我哪有?我都不知道這姓崔的是誰。」

    華青弦不明所以,老老實實地點了頭,將軍夫人一見,揪著心口,一幅痛得要死不活的模樣,伸手便又去戳夜雲琅的頭:「死丫頭,你什麼時候和人家……唉喲!你這是要氣死我啊,你你你……」

    「郡主,你剛才是說崔家主動相中的雲琅?」

    一聽這話,將軍夫人氣得都快坐不住了,人家替孫女兒挑親事都是撿好的挑,夜老夫人卻是不壞的不要:「太惡毒了,老太太這是有多恨咱們啊?竟然……」將軍夫人說不下去了,磨牙的聲音響得華青弦聽了都心驚,她正擔心這樣說實話會不會把將軍夫人氣壞了,卻見將軍夫人突然又似想到了什麼?

    若不是相信天雨不會騙自己,華青弦可能也會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不過,蒼穹門情報網要是連這點消息也能弄錯的話,那也真不用在道上混了。所以,她又很認真地對將軍夫人解釋道:「老夫人選的是劉將軍家的長孫,這個崔家的公子,是他母親自己托人來保的媒,老夫人之所以會答應好像是族長夫人之功。據說,族長收了人家崔家的大禮,便有心促成這門親事,可族長夫人知道老夫人不想盼著咱們家好,便在老夫人面前瞞了一下崔家公子的實情,老夫人以為崔家的小公子是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這事兒也就自然允了。」

    聽到這裡,將軍夫人糊塗了:「若是真這麼好,老夫人怎麼會選給雲琅?」

    大晉三年一試,秋闈的前三甲未來都是無可限量的,要不是崔同這件案子牽連甚廣,那崔家公子倒也真是個可塑之才,就這麼毀了也確實可惜。想到崔同的案子是自己和夜雲朝一力促成,華青弦心裡也怪不是滋味的,話說,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她這也是作孽呀!

    夜雲靜比較單純,雖然心裡對明相有那麼一丁點朦朧的感覺,但那種感覺還不到深愛的程度,所以,聽到華表弦對崔公子的評價不免好奇。華青弦斜眼睨了她一下,點了點頭:「長得好,文采也好,性子也很好,還很孝順。聽說明年要參加秋闈的,相公打聽了一下,教他的西席說他有前三甲的潛質。」

    「大嫂,那崔家的小公子真的好?」

    沒戲啊!沒戲!

    所以才故意拿這崔公子試她一試,結果,這丫頭反應這麼大。

    夜雲琅的心思華青弦一直知道,只是,駱惜玦那病秧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對誰都不冷不熱的,她也問過夜雲朝是不是駱病秧子有心上人,倒也沒聽說有,可他對夜雲琅似乎是真的一點沒有興趣。強扭的瓜不甜啊!她不是不能撮合他們,只是,就怕一撮就撮掉了兩人半輩子的幸福,偏偏夜雲琅又是個死心眼,認定了就不肯撒手,她也是愁啊!

    「大嫂說的是實話,雖然你不愛聽。而且,崔家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老太太答應下來,崔家也不會來提親的,你就放心好了。」

    一聽這話,夜雲琅急了:「大嫂,你怎麼也……」她心裡有人,自然不想再許其它的親事,這兩年來她故意不好好表現也是為了讓自己不那麼容易嫁出去。可是,大嫂不比母親好糊弄,若是大嫂有心,夜雲琅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躲得過去。

    「相公走之前讓人打聽過了,我也是才知道的。」其實是華青弦自己吩咐天雨查的,不過,查到的消息也是讓她一則喜一則憂:「不過,我倒是聽說崔同的小兒子確實還不錯,要不是因為老太太的原因,我倒覺得那小子可以考慮考慮。」

    「你怎麼知道的?」

    那傢伙根本不是喜歡男人那麼簡單好麼,簡直就是男女通吃,而且,還喜歡吃那種春丸,自己吃不說還讓一起的人吃,那幾個被玩死的據說就是因為吃了過多的春丸爆精而死。這種人,長得人模狗樣的內裡根本就是個畜生。若是雲靜真的嫁給了那種人,不出一年估計就會死在那人手裡,老太太其心之狠,也實在讓華青弦無力吐糟了。

    說到那個劉公子,華青弦看了天雨查來的資料後也是醉了。

    「嗯!」

    聽到這裡,將軍夫人的心也算是放下一半了,可眼睛還是紅紅的:「那,那個什麼劉將軍的孫子?你說是……喜歡相公?」

    華青弦也算是做了母親的人,這種白菜要被拱了的心情她十分理解,更何況老夫人給夜雲琅和夜雲靜挑的又是那樣的人家,將軍夫人心中的怨氣可見一斑。但畢竟事情還沒到那樣的地步,她於是也拉起了將軍夫人的手,勸道:「娘,跟那種人生氣您值得麼?再說了,崔同惹上了明相,沒人幫得了他了,肯定是要掉腦袋的,所以這門親事肯定成不了,您就放心吧!」

    「老夫人太過份了,她怎麼能……」將軍夫人說不下去,眼圈一紅又拿起帕子試起了淚。夜雲琅和夜雲靜一見母親如此,也放下手裡的碗過來安慰母親,只是,她們越是貼心,將軍夫人的淚就落的越急。

    可華青弦嘴上也不能說什麼,只為難地點了點頭。

    何止是差啊!簡直就是火坑。

    提到那頭疼的兩門親事,將軍夫人心情更糟了:「郡主,那兩門親事真的那樣差?」

    華青弦其實也沒什麼胃口吃東西,可還是努力勸著將軍夫人:「娘,您這樣下去會生病的,要是您都病倒了,誰來保護雲琅和雲靜?」

    只是,才吃了兩口,將軍夫人便長歎著放下了碗:「沒胃口。」

    她不會認輸的,永遠不會……——府裡三天兩頭的出這種事,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特別是將軍夫人,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華青弦擔心將軍夫人撐不住,便決定和夜家兩姐妹一起留在臨江軒裡陪將軍夫人用晚飯。

    說罷,華青弦起身拉著將軍夫人離開,只留下滿眼淒惶的付德容,忍著後背上撕裂般的灼痛感,默默地流著淚……

    「不用了,好好養傷吧!」

    「謝謝少夫人。」

    只是,付德容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華青弦在說出留她幾日的話之時,已對她發出了無聲的邀請。若是她野心再小一點,她一定能明白華青弦的用意,只不過,這樣的人或者永遠都是不甘寂寞的……

    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為求自保付德容要付出的勢必比其它人更多,若是留在自己這裡,便等於是徹底和老太太劃清了界限,可若是帶著傷回到梅園,或者還能再用『苦肉計』打動那個無情的老太太。這丫頭雖然年紀小,但這份心思,實在是讓人不容小覷。

    看到她這樣,華青弦倒也沒有再阻攔,只是眼底的神色黯了又黯。

    「隨你。」

    聞聲,付德容艱難地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還是要回去的,讓花好過來幫我就好。」

    點了點頭,華青弦看了她一眼又道:「你身上有傷不宜挪動,這幾天你就住這裡吧!等好一點了再回梅園。」

    「好。」

    「你臉好的那一日,我們就兩清了。」

    「總歸是我欠你的,這件事我答應你。」華青弦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她承認自己並不喜歡這個小姑娘,不過,既然人家幫了她,無論是否有什麼目的她勢必要回報於她,所以,付德容的要求只要不過份她就一定會答應下來。更何況,同為女人她知道臉上有疤是什麼感覺。

    她意有所指,當下便讓將軍夫人和兩位小姐變了臉,她們雖然覺得付德容這招苦肉計很讓人反感,但對於她所說的事實倒也有幾分同情。老夫人就是那種人,用你的時候招之即來,不用的時候便以棄之如敝屐,而付德容傷的剛好又是臉,所以,做為棄子的她,自然也就落得了個不聞不問的下場了。

    說完,她又補充道:「老夫人心裡記掛著其它的事,都沒有替我好好請郎中,再過一陣子,恐是要留疤的。」

    「你應該知道你沒有機會再入宮了,就在你鋌而走險替我擋了那碗茶的時候,你就已經放棄了老太太那條路,她不會允許你再壞她大事,也不會讓你有機會與夜惜如一爭高下。」華青弦無情道出的事實似是又刺痛了付德容的心,她臉上一陣揪痛,但很快又恢復了自如:「我不想進宮了,只想治好自己的臉。」

    竟然還沒有死心?

    未料到華青弦竟然連這些也猜到了,付德容心頭一凜,但還是咬牙說出了自己的答應:「臉。」

    「看哪裡?背,還是臉?」

    這一聲不求回報到底還是刺激到了付德容,她趕緊撐起身子:「少夫人,我,我……我想要駱神醫替我看看。」動作太大,扯到傷處讓她疼得直扭眉,她撐了一會兒還是軟趴回床上,只是滿含期待的雙眼仍舊直勾勾地看著華青弦。

    付德容早知道瞞不了華青弦,一開始就沒打算隱瞞什麼,方才不說只是因為人太多不好開口,可現在,將軍夫人和兩位小姐還在,她真的要坦白的話,仍舊有些不好意思,正猶豫著,華青弦忽而又道:「不說嗎?那好吧!我就當你是真心實意幫我不求回報的。」

    看到自己那個笨丫頭被人這麼教訓,付德容心裡也不是滋味,連忙對著花好使眼色,花好替她委屈不肯離開,卻被泌蘭強拖硬拉地拽了出去。兩個丫頭一走,華青弦便又從容地坐了下來:「好了,下人們都走了,你再不說實話我可真不問了。」

    「……」

    華青弦冷冷一笑,只一個眼神便震住了那個小丫頭:「就憑我是瞰瀾軒的主人。」

    憑什麼?

    本就不服,一聽這話花好竟是再忍不住:「少夫人,您憑什麼趕我走?」

    花好被華青弦吼得一愣,想要回嘴,卻又懾於她的威嚴不敢再繼續,只能翕動著嘴唇怔在那裡扭帕子。見她一臉不服,華青弦又吩咐泌蘭道:「把這個多嘴的丫頭給我趕出去。」

    「……啊!」

    「出去!」

    「少夫人,我們姑娘可是為了您才受傷的,您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們姑娘?」

    這話說的極重,聽得付德容身邊的丫頭心裡一陣不痛快,她家姑娘怎麼說也是幫了少夫人,怎麼少夫人還是這樣一張臉?太可恨了。

    打斷她的笑,華青弦臉上的笑意凝結:「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若不說實話,我就不會再問了,權當你是心甘情願地幫我擋了這身茶。」

    「少夫人,我沒有別的想法,只是……」

    微微低頭,華青弦臉上的表情淡淡看不真切。她把玩般握住床邊擱著的傷藥瓶,那是駱惜玦親手配的,據說連火燒的傷處都能治好,付德容這點燙傷用了應該好得更快,可她的表情,卻怎麼看怎麼痛苦。人家演得這麼賣力,她不配合一下似乎也有些不近人情,只是,配合得久了她也會膩,所以,還是單刀直入的好:「說吧!你想要什麼?」

    瞧瞧這話說的,她若是個沒心的恐怕就真信了她,不過,華青弦可不是什麼無知的天真少女,她也絕不會相信這丫頭會救她真的目的單純。

    不敢看她似能洞悉一切的眼神,付德容垂眸,小心翼翼道:「其實,事後想想我也怕了,但當時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衝上去了。」

    「沒有為什麼,只是不由自主的就去幫少夫人擋了。」因傷痛的原因,付德容的聲音很虛弱,那一聲幫她說出口,華青弦明顯感覺到她眼中有濃濃深意,微微一笑,她挑眉:「真的嗎?」

    「為什麼要這麼做?」付德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城府之深就連華青弦都自歎不如,要說她們平時就親近倒也罷了,明知道上一次是自己擺了她一道,她又怎麼可能會幫自己?反常即是妖,她自然也好好問一問她原因了。

    她看到華青弦這麼快就回來了,似乎顯得有些驚訝:「少夫人……」

    衣物盡除,付德容只穿了一件素色的肚兜,因處理的及時,她背後的燙傷並不如想像中嚴重,但還是起了很大的水泡。看著那亮晶晶的水泡,華青弦漂亮的眉頭深深地擰了起來。華青弦留在身邊的傷藥都是駱惜玦親手調配的,是以,效用極佳,早先的時候泌蘭已經給付德容上過藥了,雖然效果不至於這麼明顯,但也似乎讓付德容的面色緩解了許多。

    瞰瀾軒內,付德容一臉慘容地趴躺在床上。

    ——

    另幾人哪裡還敢再說什麼,當下便隨著上將軍一齊進屋看老夫人去了,華青弦也不跟隨,拉著將軍夫人的手便急急忙忙地趕回了瞰瀾軒。

    咬牙,上將軍哼道:「去看看母親再走。」

    上將軍為人剛愎,明明也覺得自己不對,但就是不肯承認。可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也沒再堅持下去的理由,自然順著三將軍給有隊台階就下。只是,他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被哪個丫頭氣成這樣,這個華青弦……

    正事?華青弦挑眸輕笑,眼中的鄙夷濃郁深沉。

    三將軍見四將軍已表了態,也表示不會再插手。回頭見上將軍仍舊一臉怒容,趕緊又道:「二哥,時候也不早了,兵部還有公務要辦,咱們是不是先去忙正事?」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若是幾位將軍還要堅持就有些強人所難,四將軍最圓滑,當即點頭道:「既然大嫂都這麼說了,咱們就聽大嫂的吧!」四將軍之前是不知道說的竟是這樣的兩門親事,如今知道了哪裡還會點頭,雖不是他的女兒,可嫁了那樣的人家,正如華青弦所說,他的臉上也無光。

    說罷,將軍夫人回以華青弦一記讓她安心的眼神,這才道:「內院之事男人素來不插手,就算是夫君還在這主意也是我來拿,所以,雲琅和雲靜的婚事便不勞幾位賢弟操心了,我會自己看著辦的。」

    一時間,在座的眾人皆不敢發聲,唯有華青弦冷冷而望,仍舊是一幅桀驁不馴的樣子。上將軍看不得她那幅樣子,頓時又想要發火,一直被護在華青弦身後的將軍夫人突然站了出來,道:「二弟,有些話我以前不想說是看在你大哥的份上,可現在,我覺得不得不說了。」

    華青弦不語,只拿一種『我為什麼不敢』的眼神,死死地瞪著上將軍夫人。上將軍夫人被她看得毛骨悚然,正有些不知所措,那廂上將軍已怒斥道:「夠了,都給我閉嘴。」

    一聽這話,上將軍夫人終於意識到自己差一點又掉進華青弦挖的坑裡,頓時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你敢!」

    笑,華青弦眸微抬,陰側側地看向上將軍夫人:「我也是惜如的長輩,若是掛了個長輩的名份便可以插手晚輩的婚事,那不如我來做這個主把惜如嫁過去可好!二擇其一,二嬸還可以挑挑。」

    「外人?我們可是你的長輩。」

    「態度?」冷冷一哼,華青弦怒目視向上將軍夫人,絲毫不給面子道:「我的態度就是我們將軍府的女兒還輪不到外人來操心。」

    一字一頓地咬出那四個字,華青弦週身的殺氣蒸騰,在座的幾位都不敢吭聲,唯有上將軍夫人還在不停地叫囂:「華青弦,你這是什麼態度?」

    「幾位叔父若是現在還覺得這兩門是好親事,不如把自家的小姐或是孫小姐說過去啊!」說罷,華青弦又眸含殺機道:「別浪費了。」

    崔同那個案子到了大理寺便已經不是普通的案子了,有明相插手此案,就算攝政王有心袒護,崔家落敗已是必然,這個時候與他們結親簡直是自尋死路。至於劉將軍那個長孫,他是見過的,生的確實一表人才,可在軍中歷練之時便玩死過幾個小卒,這樣的事情雖被劉將軍壓了下來,但在軍中已不是什麼秘密,老夫人消息閉塞可能對這些不知情,可他們幾兄弟都是知道的,是以,一聽是這兩家,幾個人的臉色頓時都不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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