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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八章 :風波,大事不好 文 / 水夜子

    明君澈一走,兩個小傢伙立馬摞了挑子。

    「哥哥,怎麼辦?苦肉計不管用。」

    華羿頂著兩隻青紫的眼圈,也鬱悶地坐到了妹妹的身邊,沮喪道:「明相果然是隻老狐狸。」

    「他真的是咱們大伯麼?」對於這件事,小顏起初覺得很不爽,居然不是爹啊!可後來發現是明相把自己抓來這裡還傷了包子大叔,小顏小盆友就怒了,大伯都不愛認他。

    「他說是。」

    一聽這話,小顏又來了興致,激動地問:「那咱們爹呢?」

    「死了。」

    「娘呢?」

    「死了。」

    「……」小顏真的是個要求頂不高的孩子,可是,在哥哥的兩聲『死了』下,明朗小女終還是失落地扁起了嘴。沒有感情的爹娘,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她也談不上有什麼喜歡不喜歡,反正她也有喜歡的娘親了,無所謂的。只是,最喜歡的娘親居然不是她們的娘,如果有一天娘親也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不要她了呢?

    她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她真的很害怕很害怕。雙胞胎總是心有靈犀的,感覺到妹妹的失意,小羿伸展雙臂將妹妹圈到了懷裡,安慰道:「沒關係的,咱們有新爹娘了不是嗎?」雖然娘親沒有對他明說,但他感覺娘親已經知道他們不是她的孩子了,可娘親還是對自己說了那樣的話,她說他們是一家人不是嗎?娘親不會不要他們的,一定不會。

    聽哥哥這麼一說,小顏總算是安慰了一些,可想到她們被困在這裡,不免又抱怨道:「可是,哥哥你幹嘛要給老狐狸留記號呀!現在都逃不掉了怎麼辦?」

    提到留記號這件事,小羿就慪得想吐血,這污點,這輩子怕是都洗不掉了,都是那隻老狐狸害的,恨!

    「逃不掉就不逃了,咱們好好住這裡就行了。」

    一聽這話,小顏急了:「那怎麼行?娘親會著急的。」

    「所以剛才我才讓你給娘親送消息啊!娘知道我們安好,就不會著急了。」

    雖然華羿也不想離開娘親生活,可他畢竟比小顏要聰明得多,方方面面都比小顏要考慮的周全。而且,明相已經把話說得那樣清楚了,他也覺得留在明相的身邊可能更安全,當然,這個安全不是說他們自己,而是指娘親和阿十。他還小,雖然很聰明,但很多事情他還不能完全理解。但,從明相的態度來看,他和小顏的身份對娘親來說肯定是很大的『災難』,那是他最愛的娘親啊!他不可以將災難帶給她的。所以,只要能給娘親送信就好,住在這裡災一下那隻老狐狸總比災娘閃的好。

    「我送消息?我沒有啊!」華顏萌萌地開口,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

    「你有,你剛才把記號抹在明相身上了。」

    小顏懵懵懂懂地開口:「我抹的明明鼻涕。」

    「我在你揩鼻涕的地方加了師父給我的螢光粉,只要他一出門,那件衣服就會自燃。」他們不見了這麼久,娘親一定會著急,以阿十的睿智想到明相這裡應該不難。所以,在明相的身邊一定會有蒼穹門的人盯梢,就算是找不到他們被軟禁的地方,只要明相的衣服自燃了,阿十是他師伯肯定知道是他搞的鬼。這消息也就自然而然地傳出去了,只要消息能傳出去,他相信阿十懂他的意思。

    「那樣就算送了消息嗎?」小顏的震驚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了,她果然是個俠女啊!而且是個萬中無一,世間獨有的俠女啊!她的鼻涕都能送消息了,厲害呀!連她自己都開始佩服自己了。

    「嗯!小顏做得很好。」

    小羿板著臉點頭,不小心扯到了臉上的傷,頓時一陣呲牙。小顏一看,有些心虛地對起了手指:「哥哥,我打得你痛嗎?」

    「痛!」小羿很實在地點頭,半晌,又扭頭對華顏道:「妹妹,你好粗魯,小心以後長大了包子大叔不要你。」

    「才不會,包子大叔肯定要我。」說完,小顏又想起包子大叔的一身血,不禁又有些擔心:「哥哥,包子大叔會不會也死了?」

    搖頭,小羿很篤定:「有師父在他死不了。」天火是師父的人,師父又怎麼會隨隨便便讓他去死?

    小顏是相信哥哥的話的,可心裡還是擔心,一擔心她就想哭,然後眼淚便止不住地掉了下來:「哥哥,我想娘親了。」

    將妹妹抱的更緊了一些,小羿學著娘親哄他們睡覺的樣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妹妹的背。沒有說話,但心裡卻在講:妹妹,我也想娘了。

    ——華青弦傷的其實並不重,那暗器雖然鋒利卻只是割破了她耳後的一點皮,只是血染在脖子上的樣子比較嚇人。可縱然如此,某門主某將軍某國舅爺的臉還是臭得很厲害,一雙鷹隼般的冷眸,在夜的浸染下更顯陰鬱。

    被他看得心裡直發虛,華青弦沒心沒肺地咧嘴:「真的是小傷,不礙事的。」

    夜雲朝眸色更冷:「小傷?」

    「相公,我錯了還不行嗎?你不要這個樣子。」

    艾瑪!真的很嚇人。

    這感覺就跟她最初撿著他的時候一模一樣,簡直是可怕到家了啊!她受傷了不是應該受到更溫柔的對待麼?怎麼她家男人這模樣就跟那要決鬥的公牛似的?太可怕了!

    「怕了?」

    「怕了,真的很怕,你笑一個給我看嘛!笑一個。」說著,華青弦又討好地湊了上去,一手按住他一個唇角,用力地向上推,直到推出自己滿意的弧度,她終於開心地鬆手。結果,某人的唇角又直線下滑至最低。

    「不笑。」能凍死人的聲線,能結出冰渣的字眼。

    華青弦沒轍了,嘟著嘴跟他撒嬌:「相公。」

    「你可知道這傷若再深個兩寸會如何?」剛看到她耳後的血漬時,他只覺得全身的血氣都要倒湧了,做為一個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他竟有些不敢去看她傷口,生怕入眼之處是自己最不敢看到的畫面。好在,只是點皮外傷,否則,他必大開殺戒……讓那些人知道,動他夜雲朝的女人是何下場。

    他一身戾氣張揚,嚇得華青弦也傻眼了,不是吧?發這麼大火?

    主動投懷送抱,她二話不說鑽進他懷裡,撒嬌般軟軟問道:「你不會讓我有事的,是不是?」

    其實,她敢這麼有恃無恐還不是因為他在罩著?知道他不會讓自己有事,所以她才會這麼大膽,他怎麼就不懂呢?不過,這個男人還真可愛,居然因為這麼點小傷就氣成這樣,想到這種生氣背後的含意,她忍不住又牽了唇。這個彆扭的男人啊!就連表達愛意都有別人不一樣,不過,她喜歡。

    她不安份的小腦袋在他懷裡拱來拱去,撩得人心裡直癢,他心猿意馬卻仍舊霸道地推了開她:「嚴肅點。」

    「相公,你別這樣了,我知道錯了,以後保證再也不犯了。」

    水蛇一般的雙臂又纏上了他的腰,夜雲朝咬牙,恨聲道:「你的保證有用的話,母豬都能上樹。」

    聞聲,華青弦再忍不住,直接在他懷裡狠捶了他一把:「討厭,有你這麼說自己娘子的麼?你才是豬,你才是母豬。」

    「我要是也是公豬,怎麼能變成母豬?」

    終於將某門主大人繞了進去,華青弦忍不住狂笑起來:「噗!哈哈,哈哈哈!是啊!你是公豬。」

    「……」

    某門主大人臉色很不好看,看著某只弦的眼神裡有明顯的警告意味。

    某只弦很上道地掩了口,卻嘻皮笑臉地解釋著:「好了好了,人家不笑了還不行嗎?可是,這件事兒也不能說我完全不對啊!我知道了那樣的消息怎麼能不著急?畢竟王妃室裡的密室連我都不知道,那得神秘成什麼樣兒?裡面肯定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我要是找到了,說不定就能揭開王妃的神秘面紗,到時候……」

    沒興趣再聽下去,夜雲朝十分不給面子地打斷某個正手舞足蹈的女人,反問道:「那你揭開了沒有?」說完,還毫不留情地補刀:「沒有不是嗎?還連命都差點搭上了。」

    「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就傷了一點點皮……」

    話未說完,男人一記眼刀殺來,華青弦又蔫了,很慫很慫地瞅著自己的男人,嘟著嘴:「那你說怎麼辦?難道讓我坐視不理麼?」

    「你就從來沒想過要找我幫你嗎?」

    「當然有想過啊!所以我才讓天雨配合我的呀!可是我沒想到王妃的屋子周圍居然有埋伏啊!」說到這裡,華青弦心神一凜,驚呼道:「相公,她是不是已經察覺什麼了?」

    「你說呢?」

    這個傲驕的男人啊!她都這樣了他怎麼還生氣呢?

    不過,他傲驕也不怕,她就是死纏爛打,她就是軟磨三硬泡,她就是軟軟地求,軟軟的叫,看你心軟不心軟。

    「相公,相公相公相公……」一迭串的相公出口,男人的眼神果然柔和了下來,某只弦聳了聳眉,又圈住男人的腰,仰著頭看她,小臉上大眼睛撲閃撲閃的,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相你別這樣陰陽怪氣的嘛!好好和我說話行嗎?我是真的想找到那間密室啊!可是,就是怎麼樣也找不到。」

    「你就那麼相信莊覓珠?萬一她是騙你的呢?」

    華青弦搖搖頭,篤定道:「之前我也這麼想,可是你看,王妃周圍的那些高手不就是最好的證明?所以,我確定王妃的屋子裡一定有秘密,至於那個秘密是不是密室我不敢確定,只是,既然有藏得這麼深的秘密,一定很重要,只要我找到了王妃的身份你還怕查不出來?」

    聞聲,夜雲朝撇了她一眼,繼續不遺餘力地打擊:「機關這種東西,不是隨便什麼腦子都能想到的。」

    「喂!不許罵我笨。」

    華青弦氣笑了,這個男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敢罵她笨了啊!要不是今晚她做錯了事心虛得不敢惹毛他,要換了平時,看她怎麼收拾他。

    「等天風回來,我讓他過來摸個底。」

    夜雲朝趕過來的時候,天雨已經把那些傢伙收拾得差不多了,他不過是擔心她的安全所以才會特意來看看。不過,又是那些忍者,看來,和他猜的離不多,明安就是取水樓名義上的樓主,而明君澈應該就是取水樓的慕後大當家。既然他把人都放到了攝政王府,那麼,他與王妃的關係一定不簡單,就算今夜沒有華青弦出的這件事兒,他也該是讓人過來探探王妃的底了。、

    如果真的有密室,那麼真相應該離他們已經不遠了。

    「天風會找這些麼?」

    淡淡哼了一聲,他神容平靜地解釋道:「五行八卦,奇門遁甲,就沒有那小子不會的東西,若王妃屋裡真的有密室,他只要看一眼就能找到入口在哪裡。」

    一聽這話,華青弦眼中精光大盛:「這麼厲害?」

    乖乖隆地咚,看來她是該抽時間好好整理整理蒼穹門四大暗衛閣主的資料了,絕逼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啊!指不定哪天就能派上大用場,她一定得好好的利用他們各自的特殊技能。

    「不厲害的要來何用?蒼穹門可不養吃白食的。」

    聞聲,華青弦笑得眼睛都彎了:「相公,還是你最厲害了。」能讓這麼多厲害的人都甘心追隨,她的男人果然威武霸氣,牛b哄哄!

    她笑得無比燦爛,雙眸璀璨如星。再沒有什麼比被一個女人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更讓人心動了,情湧,心隨意動,夜雲朝大手不自覺地反繞過她纖細的腰肢,輕輕一帶,兩具軀體便緊緊貼合在了一起:「是嗎?我真的厲害?哪裡厲害?」

    沒讀懂某人危險的眼神,她傻傻地回答:「哪裡都厲害。」

    冷眸微轉,夜雲朝眉目之間的笑意邪氣橫生,忽而便低了頭,抵著她受傷的那只耳朵吹氣道:「錯,我那裡最厲害……」

    終於聽出點顏色來,華青弦大囧。

    啊!這個臭流氓,怎麼說什麼都能扯到那兒去?

    「娘子,讓你再見識見識我的厲害好不好?」

    聲落,夜雲朝足尖點地,華青弦只覺身子一輕,再回神,人已被她抱到了大樹之上。她方坐定,男人便霸道地纏了上來,細密的吻越過她受傷的耳朵一點點往下,停在她蝴蝶般的鎖骨前流連忘返。華青弦意亂情迷,卻在負隅頑抗:「不,不行,這可是在外面……」

    雖然這樣確實刺激,可是,她會不好意思的啊!不要啊!不要……

    她的反應讓男人的興致更高,大手順著衣緣便順勢滑了進去:「外面不是更好?」

    「啊!你……你個不要臉的……」

    紅著臉去拉他的手,卻被他反抓住一起滑了進去,碰到某處時華青弦禁不住又是一聲悶哼,男人春風得意地笑,語氣更加曖昧:「別叫太大聲,萬一讓人聽見……」

    「……」

    聞聲,某弦顫抖了,真的不敢再出聲了。

    於是乎,月黑風高的夜,高高的大樹之上,某只傲驕女最終徹底淪陷了,就在荒郊野外被另一隻狂性大發的禽獸『生吞活剝』,『拆吃入腹』……

    可是能不能不要挑這麼個季節在外面『野』戰啊?

    特麼冷死了有木有?特麼她腿都沒知覺了有木有?

    嚶嚶嚶!禽獸……

    ——

    翌日醒來,一睜眼就是小世子那張呆呆萌萌的可愛小臉,華青弦瞬間心情明朗。

    「姐姐,你好好看。」

    華青玨形容不出來華青弦的美麗,只能用自己唯一會利用的詞語來形容,昨天晚上他睡得很安穩,一大早起來又看了一會兒故事畫,心裡對華青弦的愛意爆棚,實在無以言表,於是他便一直守在床邊,眼巴巴地等著她醒來。然後,他便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發現姐姐長得怎麼看都好看,比他看過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渾身酸軟著,華青弦單手撐坐起身,另一隻手輕輕摸了摸華青玨的小臉:「玨兒也好看。」

    「玨兒是男人,男人不用好看。」

    小小的人兒,還敢說是男人,華青弦噗哧一聲便笑了:「誰說男人不用好看的,不好看的男人娶不著老婆。」

    「那就不要老婆啊!我長大了娶姐姐回來就行了?」

    這話一出,華青弦猛地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差一點活活被嗆死:「呃!這個……這個……是真的不行的。」

    「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是你姐姐,姐姐和弟弟是親人,親人是不能再做親人的愛人的。」

    汗,這麼複雜的問題,她要怎麼和一個四歲的小『男人』解釋?

    還有,這小子是不是和小顏在一起玩久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本事也不少啊?怎麼什麼都敢說啊?

    「什麼是愛人?」

    「就是你將來的媳婦兒。」不想再繼續這個不幼兒不宜的話題,華青弦翻身下床,腳尖才落地,便感覺腿根處火辣辣地疼:「嘶!」

    沒忍住,她倒吸了幾口冷涼氣,華青玨一見,連忙從床上跳下來看她:「姐姐你怎麼了?」

    「沒怎麼,地上涼。」找了個蹩腳的借口糊弄過去,華青弦很快便去屏風後換衣了衣裳,剛梳洗完畢,就見王妃帶著林媽媽殺氣騰騰地走了進來。

    華青弦心中有數,自然不動聲色,只笑著問道:「母親,您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睡的好不好。」王妃口氣不冷不熱的,看著華青弦的眼光也多了幾分質疑。

    「挺好的,玨兒的床很舒服。」王妃想試她深淺,可華青弦沒那麼傻,昨晚上的事王妃自己不敢聲張,她又何必站出來承認?更何況,以夜雲朝的能耐,一定會清理得讓人尋不到一點蛛絲馬跡,又沒有證據指向她,她何必『心虛』?死不承認就對了。

    「那就好。」

    說著,王妃一笑,末了又突然加了一句:「驍雲將軍過來接你了。」

    「啊?這麼早?」

    那廝,昨晚上那樣折騰她,還是在外面……

    她現在頭疼腳疼全身都疼,肯定是傷風了,算他聰明知道來接自己,要不然,她還真擔心自己回不去將軍府了。

    相公來接,華青弦自然是要風風光光的回去的,拜別了老夫人,拜別了攝政王,最後拜別王妃,只是華青弦抬眸的剎那,卻敏感地捕捉到王妃眸間一閃而逝的殺意。

    那種感覺讓華青弦心頭一驚,卻始終有些想不明白,就算王妃猜到昨晚上鬧事的人是她,也不至於這麼大反應吧?帶著這樣的疑問,華青弦與夜雲朝一道離開了王府,只是一路上她卻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為什麼呢?為什麼呢?

    難道,王妃的秘密與自己有關?

    ——

    汀蘭閣內,一地狼籍。

    林媽媽死死抱住王妃不撒手:「王妃,不可以啊!現在還是白天,萬一有人過來發現了……可怎麼好?」

    「林媽媽,放手。」

    想到華青弦的所作所為,王妃便怒從中來,她故意想去找她,想看看她還能怎麼抵賴,沒想到她竟然裝做什麼也不知情。將她迷倒,還試圖找到密室的入口,甚至一口氣殺光了所有來保護她的忍術高手,這口氣,她嚥不下。

    林媽媽跟在她身邊多年,自然知道她的脾氣,忙勸道:「王妃啊!昨晚上來的那批人一看就是武林高手,絕不是郡主能請得動的啊!」

    「她不行,她男人還不行嗎?」

    「可是,就算真是驍雲將軍和郡主,您也不能這個時候下去,萬一被人知道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林媽媽守著這間密室五年,從不敢讓任何人踏足,就是王妃也只在最近才決定下去看看。可開了這個頭,王妃便一發不可收拾,每當她多看一眼密室中那張原本屬於她自己的那張臉,她的情緒便會變得很激動,前兩次還可以控制,可現在王妃似乎已不願再控制自己,只想要找那個人發洩自己內心的壓抑。

    她不敢讓王妃下去,萬一王妃失控傷了裡面的人,王妃日後一定會後悔。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至少,不能眼睜睜看著王妃做出日後令自己追悔莫及之事。

    「林媽媽,有你在這裡守著誰會知道?」

    「王妃,您就聽奴婢一回勸吧!」

    林媽媽在不敢放手,王妃的眸間卻已閃過幾許厭惡:「放手,再不放手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王妃猛地伸手推了林媽媽一把,林媽媽悴不及防狠狠跌倒在地,方要再出言相勸,卻見王妃已逕自打開了密道的門,抄著一個不知是什麼的黑色東西,便飛快地跑入了密道之中……

    踩著冰冷的石階,王妃甚至連油燈都沒有點,便一路衝到了那間密室。密室裡的白髮女子看到她的時候先是一愣,末了,又笑道:「來了?」

    抿著唇,王妃殘忍一笑,忽而便甩手而來。破空之聲瞬間劃破了秘密內的沉寂,白髮女子尖叫起來,後背上瞬間便火辣辣地疼,看著他手裡覺重的黑鞭,白髮女子面色如紙:「你,你為什麼要打我?」

    「既然不能動華青弦,那我就只能動你了。」說罷,王妃殘忍一笑,磨牙道:「蘭瀾,從現在開始,我要你為你女兒的所作所為承受一切的後果。」

    言罷,手中黑色的長鞭又是一記破空之響。

    「啊!」

    白髮女子慘叫著跌倒在地上,後背上赫然又是一道血痕。

    「疼嗎?疼嗎?不疼我還不會打你了,既然她敢來惹我,我就要讓你嘗嘗被挑釁的滋味。」說著,王妃瘋狂地揮動著手裡的長鞭,每一下都是用盡了全力,一邊抽一邊瘋狂地大叫著:「疼不疼?疼不疼?」

    「公主,公主不要打了,啊!啊!」

    白髮女子一邊慘叫,一邊在地上翻滾著,可惜,她手腳都被鐵鏈所拴住,根本就避無可避,她痛得眼淚飆飛,可王妃卻越打越興奮,赤紅著眼,她惡狠狠地大喊道:「叫,叫,大聲的叫,你叫得越大聲我心裡越痛快!華青弦她居然敢找你,你知道嗎?她在找這間密室,雖然她根本就不知道你住在這裡,可她就是在找,你覺得我會讓她找到你嗎?就算找得到,你覺得她還能認出你嗎?能嗎?」

    聽著她的叫囂聲,翻滾在地的女子眸間閃著詭異的光芒,但嘴上仍舊示弱地喊叫著:「公主,別打了,我受不了啦!」

    「不打你,不打你我難消這心頭之氣,我打,我打死你……」

    王妃已打紅了眼,根本就停不下來,她拚命地揮動著手裡的長鞭,伴著一聲扭皮開肉綻的聲音,她眸間的戾氣也越來越重。

    「啊!啊!不要再打了,啊!啊……」

    「公主,啊!啊啊……」

    「啊啊……啊……」

    慘叫聲,一聲比一聲淒慘,王妃終於打累了,靠在一邊的石牆上猛喘氣。

    須臾,她混沌的大腦霎然清明,聽著室內痛苦的呻吟聲,她下意識地垂眸,看清白髮女子渾身是血地躺在冰冷的地磚上無意識地抽搐著,王妃整個人都有些懵。除了那一張傾城絕麗的小臉,白髮女子渾身上下都是傷,正倒在血泊裡,死死地瞪著她。王妃重重地喘息著,一雙眼裡噴染的火焰也漸漸熄滅了,緊握著長鞭的手微微一抖,那黑色的滕鞭掉落在地,王妃驚恐地後退著,忽而似驚嚇過度一般,大叫著捂臉而逃。

    這不是她打的,不是,不是,不是她做的……

    她被打得半死,打人的卻被她的樣子嚇跑了,她躺在地上虛弱地喘著氣,胸口起伏,眸含恨意。身上火辣辣的疼著,沒有一處不是撕心裂肺,她無力地躺在那裡,感覺死亡又一次離她那樣近。五年多了,她又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痛意,但這種痛比之當初,又能算什麼?

    那時候,她被人生生剝下臉上的皮,換上了另一個女人的臉。

    那種痛苦,她永遠也不會忘記。

    痛意四侵,她在昏昏沉沉裡仿似墜入了無盡的深淵,她找不出路,只能不停地抽搐著,抽搐著……

    ——一路回到將軍府,華青弦幾乎是半睡了夜雲朝的懷裡睡到的。

    縱慾過度的下場,就是身體被掏空,感覺走路都在彈棉花。華青弦是極其不想從他懷裡起來,但已到了家門口,不下車也不行,犯懶,她磨磨蹭蹭不肯動。他卻很是享受地任由她在膩在自己懷裡,時不時對她上下其手,佔佔便宜,吃吃豆腐。

    被他撩撥得氣息微亂,華青弦終於將他的狼爪子從衣襟裡抓了出來:「流氓……」

    「你不就是喜歡我流氓?」他壓低了頭,湊過來看她時一雙黑眸晶晶發亮。

    這廝本就生得極好,再配上那樣慵懶曖昧的眼神,實在是『秀』色可餐吶!華青弦看得心神驟失,差一點就要迷失在他黑曜石般的深眸裡,恰在此時,馬車外一聲恭敬,只是怎麼聽怎麼焦急。

    「少將軍,少將軍夫人,下車了。」

    迅速整理好衣飾,華青弦若無其事地率先下了車,因夜雲朝腿有毛病,她便和天雨一起將他攙扶下來。

    看清來接車之人是將軍夫人身邊的管事宋媽媽時,夜雲朝微冷的眼底亦漸漸凝上一層冷霧,不自覺地沉聲問道:「你不在母親身邊侍候著,出來接什麼車?」

    「少將軍,少將軍夫人,族裡來人了,老夫人氣病了……您快去看看吧!」宋媽媽的口氣很急迫,這讓華青弦隱隱生出幾分不好的感覺,忙接口問道:「怎麼回事?族裡來人幹什麼?」

    宋媽媽眼一紅,無比委屈道:「說是為了兩位小姐的婚事,族長和老太太做主,要將二小姐許到蘇州的大戶之家,這還不算,說是還要將三小姐許給肅州劉將軍的長孫。」

    「荒謬,我們將軍府的女兒,豈容別人作主?」

    蘇州的大戶是哪一家華青弦雖然不清楚,但蘇州那邊素來都是生意人,大戶也必是商賈大戶,想來,族裡來人說的大戶肯定是與銀子有關。但,將軍府是那缺了銀子的地方,憑什麼將軍的妹妹,太皇太后的妹妹,還有小王爺的親姑姑要嫁給那樣的人家?再有銀子那也是下嫁。至於給雲靜說的那個那個肅州劉將軍的長孫,且不論那長孫是不是個慫包,就那肅州是什麼地方?鳥不拉屎,窮得不見底,就算將軍的妹子嫁不掉,也不至於要遠嫁到那種地方吧?這族裡的人打什麼主意她是不知道,但老太太這麼做,那就真的有些說不過去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她不過是回王府睡了一晚上,這老太太就折騰出這麼多的事兒,實在是讓她恨得牙直癢啊!

    宋媽媽似也是十分的氣憤,急道:「說的是這個理!可老太太根本不聽夫人的話,夫人氣得不行,又說不過她們,就和老太太吵起來了,結果……」

    「吞吞吐吐地做什麼?還不快說?」

    宋媽媽也是個有眼色的,見華青弦進門沒多久就把家裡上上下下都收拾得服服貼貼的,打心眼裡也是很佩服她,雖然有時候也擔心她會奪了將軍夫人的權,可畢竟到了這樣的時候,不指望她也指望不上別人,便也咬了牙一五一十地說了:「夫人和老太太吵了一架,結果老太太當時就厥了過去,到現在還沒有醒,現在府裡都亂成一團了,所以奴婢才自作主張出門等少將軍和少夫人。」

    這話一出,便是華青弦也『啊』了一聲,趕緊推著夜雲朝向裡走,可是,還沒等她走幾步,不遠處的花木後突然躥出來一個小丫頭,火急火燎地朝她招著手:「少夫人,少夫人……三小姐讓奴婢過來請您過去。」

    心裡記著事兒,華青弦頭也不回,只高聲道:「跟三小姐說我晚一點再過去,要先去看看老太太和夫人。」

    那丫鬟一聽這話,臉都急白了,忙不顧身份地衝上來扯住她的衣袖焦急道:「少夫人,三小姐說有很重要的事兒,讓您一定跟奴婢走。」

    這丫頭的反應不對勁,華青弦原本向前的步子驀地一滯,下意識地回頭看了那小丫鬟一眼,記得好像確實是雲靜身邊的貼身丫鬟,只是這個時候她出來添什麼亂?還說一定要跟她走?

    想到府裡發生這麼多大事,都是關於夜雲琅和夜雲靜姐妹的,要說她們不知道也不太可能,可是,知道了還要派人來特意等她的話,只有一個可能……眸光一沉,華青弦立刻回頭與夜雲朝交換了一下眼神,各自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一絲擔憂時,她當機立斷:「相公,你先去看看娘,我去找雲靜。」

    夜雲朝微微點頭:「讓天雨跟著你。」

    「好」

    說完,華青弦便頭也不回地跟著那小丫鬟匆匆去了。

    ——

    行至無人的角落,華青弦一把扯住前頭小丫鬟的手:「到底怎麼回事?雲靜為何一定要我此時過去?」

    那丫鬟沒想到華青弦已然洞悉了一切,瞬間便紅了眼:「少夫人,是二小姐,她知道老夫人要隨便把她配了人就氣壞了,一時想不開就在房裡絞了頭髮,說要去做姑子。」

    一聽這話,華青弦頓時嚇得腳脖子一軟:「什麼?真剪了?」

    「嗯!全絞了,剩下只到肩膀那麼長了。」說著,那小丫鬟似是害怕,看向華青弦的目光都帶著怯意。

    迎著那丫鬟的目光,華青弦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這可不是現代,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剪頭髮這種事連想都不要隨便想,更何況是真做了。夜雲琅是大家小姐,這種事要是傳揚出去了那是要壞了閨譽的,到時候她就算是後悔了,不想再做姑子了這頭髮剪了也就是再也嫁不出去了。

    想到這裡,華青弦只恨不能去狠揪那丫頭的耳朵,怎麼就能這麼衝動呢?

    不過,事兒既然已經發生了埋怨誰都沒有用,最要緊的就是封鎖住消息,絕不能讓這件事被除了將軍府以外的人知道。這麼想著,華青弦又沉聲問那小丫鬟:「這事兒還有什麼人知道?」

    華青弦一幅處變不驚的模樣,那小丫鬟到底安心了不少,又壓低了聲音道:「只有兩位小姐身邊的人知道,三小姐發了話,沒有人敢聲張,少夫人您快去勸勸二小姐吧!三小姐怕是快攔不住二小姐了,萬一她就這麼跑出去……」

    沉眸,華青弦又飛快地扭頭吩咐天雨:「絕不能放任何人閒雜人等進臨溪軒,明白嗎?」

    「是,少夫人。」

    天雨是何等厲害的角色,就算華青弦不吩咐她也知道應該怎麼做,是以,應聲之餘便立刻轉身安排去了。

    而這廂華青弦看著天雨離開後,也很快帶著那小丫鬟匆匆朝臨溪軒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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