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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下山降妖 文 / 八月初三晴

    「唉?下山?」林默驚道:「我還能下山?」

    「為何不能?」輕靈子反問:「我方寸山何曾有不許下山的規矩了?」

    林默馬上知道自己想叉了,因為沒見過弟子下山,又知道猴子將來是被逐出山時才離開方寸山,就以為方寸山弟子不得下山。

    「山下趙家村有小妖作祟,你且去處理。」輕靈子一個招手,就有一書一鏡自書架上飛出,「此乃我早年所用法器靈符冊與地火鏡,你帶在身上。那小妖若是不曾為害,你便隨意處置,若是圖謀不軌,你盡可斬了!」

    林默自然點頭,確認輕靈子沒有別的要交代之後,就拿著新到手的兩件法器興奮離開了。

    所謂法器,就是修行者所使用的,用來修行或戰鬥的工具。像什麼火尖槍,乾坤鐲,甚至猴子將來到手的定海神針,都是法器。不過這些東西級別較高,已經脫了法器的層次,稱之為法寶。

    毫無疑問,法寶比法器要強,但林默不可能使用法寶。第一是他沒有,第二是他用不了。法寶威能比法器強得多,一舉一動都需要**力支持,小小的煉氣修為,只要舞動法寶一下,就會抽空法力,四肢癱軟的倒在地上任人魚肉了。

    不過法器也不是沒有優點,相較於法寶需要漫長的孕養才能靈活掌控,法器的掌控就輕而易舉。盤坐在自己小屋的石床上,林默法力輕吐進兩件法器之中,馬上就明白它們的功用。

    靈符冊是一書卷,有一百三十七張書頁,每一書頁上都刻有一道符咒。其中不僅有諸如火球咒、冰刃咒、土牆咒等戰鬥用符咒,還有淨衣咒、汲水咒、蕩塵咒等生活用符咒。平日裡在哪張書頁上輸送法力貯存,等到使用時候,只要心念一動,那張書頁上符咒就能直接出,十分方便。

    地火鏡則是一面古銅色巴掌大的小鏡子,正面是鏡面,反面刻有八卦中的坤地卦和離火卦卦象,能夠收束火焰蘊藏與鏡內,待到使用時瞬間爆,威力巨大。不過它只能收束凡間火與地中火,天上的天雷火或修行者修煉出的三昧真火,它都不能御使。而現在,它其中就藏有一團地脈火,就是火山中的岩漿火,想必是輕靈子早年遺留。

    其實相比於猴子將來會獲得的法寶,這兩件法器都只能說不怎麼樣。呃,不,不是不怎麼樣,而是如同垃圾!但經過半年的修行,林默已經踏實的認清了自己和猴子的不可比,所以對這兩件法器,他真是喜愛之極,一手拿一個怎麼也不松,恨不得睡覺都摟著不放!

    好在他還記自己該做什麼,挑出靈符冊上十數個戰鬥用符咒,再加上汲水咒起火咒等三五個必備生活符咒,灌注進全身法力,保證它們隨時都能夠釋放之後,再例行打坐修行兩個小時,才躺下休息。

    ……

    第二日,林默早早的起來,穿上光潔如新的道袍,靈符冊藏在胸前,地火鏡掛在腰間,做好萬全準備後就下了方寸山,向著記憶中的趙家村而去。

    現在回想起半年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情景,林默就只覺好笑,竟然以為這是中國的那個古朝代,還想著出山後爭霸天下,成為開國皇帝什麼的,實在是太不靠譜了!在這個世界,就算成為一代帝皇又能怎樣,搞不好一股妖風過來,自己就成了骷髏架子!唯一的貢獻,就是給後世留下個『帝不幸遇妖,崩』的搞笑記載罷了……

    今時不同往日,半年前足足走了一個上午還累得氣喘如牛的山路,現在林默只用了半個小時不到。當他入村時候,恰巧和幾個正要出去砍柴的村民遇到了一齊,更巧的是趙三也在其中。

    「趙三哥!」林默自然喊道:「許久不見!」

    趙三應聲看來,很是驚奇:「呃,這位仙長,您認識我?」

    林默愕然,當即一拍腦門:竟然忘了,趙家村的凡人是不會記得引入方寸山的人的!

    方寸山並非教派,不需傳道,須菩提祖師也沒有廣開山門的意思,於是出手施法,使得方寸山週遭百里包括趙家村在內,所有凡人都不會主動想起方寸山的存在。除非有有緣人尋訪到這裡,凡人才會陡然想起方寸山來,甚至熟練的為他們指路。等到有緣人離去,他們就又會忘記與方寸山有關的一應事物,繼續自己的生活。趙三就是如此情況,當林默和猴子上了方寸山後,趙三馬上就忘記了他。此時再出現,還一副熟絡口氣,自然令趙三不解。

    這就沒有辦法了,無奈的林默只能輕描淡寫:「只是許久之前見過一面,趙三哥怕是忘了!」

    趙三撓了撓頭,還是想不起來林默的存在,有些惶恐:「哎呀,對不住仙長,俺是個粗人,實在是記不起來了!您叫俺趙三就好,尊稱可不敢當!」

    雖然忘記方寸山的存在,但神佛天仙的存在卻是誰都清楚的,眼看林默一身道袍,腰間還掛著一面古樸銅鏡,氣質凡,趙三自然心生敬畏。

    見他如此態度,林默也徹底熄了攀談的心思,直白道:「我只是察覺到此地有異,似是有妖物潛藏,前來查看一番而已。」

    趙三和身邊的村人登時變了臉色,紛紛叫了起來。

    「俺就說那不是野獸做的!尋常野獸哪敢跑到咱們這裡?妖怪!絕對是妖怪啊!」

    「哎呀,它昨天可是靠近俺家了!難道今天晚上就要來俺家?這可咋辦啊?」

    「仙長!仙長救命啊!」

    哦?看樣子那小妖十分囂張啊!林默馬上詢問究竟是什麼情況。

    原來自一個月之前,趙家村就接連生奇怪的事情,不少人家都在夜裡丟些食鹽、果子干、醃製肉乾等東西。趙家村這深山中的小村總共就不到百人,互相知根知底,自然不會懷疑彼此,都猜是野獸所為,而且想必是狐狸之類的小獸。於是大家就沒放在心上,只是將東西收到屋內,避免損失而已。

    沒成想等到第二天,村裡的東西還在丟!而且不僅是那些小物件,甚至還有衣服鞋子和藏起來的一些錢財!這還了得?村人頓時警覺起來,集體商討一番,決定安排幾家的男人守夜,一定要逮住竊賊!

    不過可惜的是,就在村人們做好準備之後,接連數天,丟東西的情況停止了!那不知身份的竊賊彷彿知道他們在這裡埋伏,竟然不來了!

    七天的安寧之後,村人們一致認為,那竊賊估計是已經走了,畢竟這深山老林的,誰也不會多待不是?於是就在昨天,大家恢復各自生活,解散了夜裡的守夜隊伍。

    但誰知就在昨夜,那竊賊又來行竊了!又偷走了三戶人家的錢財!

    「昨晚上又來了啊。」林默沉吟著詢問:「你們見到竊賊是什麼樣子了嗎?」

    有人道:「老五家的孩子正好起夜尿尿,看到個身影,和尋常人一樣高,也有四肢,就是動作很快,連蹦帶跳,而且不帶聲音!一眨眼功夫就從窗戶裡鑽出來跑的沒影了了」

    人形?林默眉頭微皺。

    妖怪和人類不一樣,許多修行的標誌性階段都能在肉身上表現出來,化形便是其一。甭管是牛頭人身還是人身魚尾,只要開始化形,修為都比尋常開了靈智的小妖要強得多。而村人們看來沒什麼異狀的人形,無疑化形程度相當高了,估計比較棘手。

    不過頂多是棘手的程度,這裡是方寸山所在,有什麼能瞞得過須菩提祖師?輕靈子師兄既然說是小妖,讓自己一人處置,就不會是什麼大問題!

    這般想著,林默又放寬了心,對村人們道:「這樣吧,我在村內停留幾天,若是那小妖再來,便由我應付。」

    村人們大喜,紛紛道如此最好。趙三眼珠一轉,更是叫了出來:「仙長,您先住在我家!」

    此言一出,其餘村人也後知後覺的喊了起來,都說住在自家。林默失笑,還是選擇住在趙三家,畢竟這已經是二回熟了——雖然趙三和村人們都不記得。

    就這樣,趙三也不去砍柴了,直接領著林默就回家。

    一進院門,林默就頗為驚奇,和半年前相比,趙三家有了不小的變化:新的灶台,新的柴火棚子,新的鐵鍋,甚至連屋裡面的傢俱也都塗上了新漆,儼然一副富戶模樣!

    「趙三,你家不錯啊!」

    「嘿嘿,仙長,俺這是墳頭冒青煙了!」趙三摸摸腦袋,嘿嘿一笑:「半年在山裡撿了件仙人寶貝,去鎮上賣了,換了一些錢財。「

    半年前?林默稍稍一想就有了猜測:「那寶貝是不是一件金屬製品,巴掌大,裡面有指針,能自己走動的?」

    趙三大驚:「您怎麼知道?啊,仙長,那難道是您的東西?」

    林默果斷搖頭:「不。只是有所耳聞而已。」

    趙三忘了自己曾經的事情,手錶自然也就被替換成撿的。反正當初將手錶留下的本意就是報答,物盡其用,這時候要說清楚麻煩得很,不如不說。

    就這樣,林默重新住回了半年前住過的房間,等待那個不知名小妖竊賊的出現。

    但一連三夜,那小妖竊賊都沒來過。是真的沒有來過,而不是來了卻沒現——每天夜裡林默都在房頂上盤坐,靈符冊和地火鏡在手,隨時準備迎接一場戰鬥!他十分確認,沒有任何妖怪,甚至野獸,在夜裡來過趙家村!

    對此,趙家村人們喜聞樂見,紛紛道是仙長功勞,那妖怪是懾於仙長神威才不敢作祟。再過上些時日,保不齊就自己退走了!

    林默卻十分無語:自己做足了準備前來降妖,妖怪卻直接跑了?自己企不是白來了?

    或許老天爺察覺到了林默的想法,也不準備這樣收場,當第四天中午,在屋中打坐了半個上午以恢復元氣的林默剛剛推門出來,就見自己門口地上放著一小堆銅錢與兩三個碎銀錠。

    林默驚奇的叫來趙三詢問:「你在這放這些做什麼?」

    趙三也十分納悶:「這不是俺放的。奇怪了,誰會在這放這個?就是給您供奉,也該說一聲啊?剛才俺也沒見這裡有東西啊?」

    一邊嘀咕,趙三就走出院落,去詢問是哪個村人做的。片刻之後,他神色迷茫的回來了:「沒人來送過錢財!而且他們都說,也沒見人來過!」

    林默一驚,繼而靈光一閃:這是那小妖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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