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重生之名媛再嫁

正文 128晉江夏聽音 文 / 夏聽音

    這年頭,但凡玩古董的,別人問到手中東西的來歷,十有八.九都會說:「祖上傳下來的。」漸漸,這種話說的多了,就如同「狼來了」,聽到都沒人信。

    但真相永遠存在,在說話人的心裡!

    老袁,就是這樣一位藏家。

    二樓上,老袁小聲對趙老三說:「你說開店,也沒說是這麼氣派的地方?」

    趙老三說:「是比一般店裝修的好了點。這邊以前是做茶樓,也就比後面的古玩店都大。」買之前他也不知道,裝修的時候才發現,這邊比正街的古玩店在面積上,都大了許多。

    老袁又看看站在旁邊說話的一對男女,看著那女東家,怎麼這麼年輕?但這就不要問了。

    乾啟跟著寶珠走過去,兩張八仙桌並放在一起,趙老三和老袁坐一邊,寶珠和乾啟坐在了另一邊。

    樓梯上響起腳步聲,樓下的姑娘端著托盤上來,茶杯被放在桌上,乾啟連忙掏出手機,在備忘錄上按下:「還需要多一個夥計。」

    寶珠看他按手機,視線凝在他身上,乾啟側身把屏幕亮給她看,小聲說:「你這還少個人,下面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你又不能總過來。」

    寶珠斜睨了他一眼,看向了趙老三。

    趙老三把桌上的布包挪了挪,推了推老袁,「你自己的東西自己說。」

    寶珠看向老袁,年齡和趙老三差不多,但是頭髮半白,「這東西我祖上留下的,光緒二十六年,那時候京裡面大亂,我們祖上急著逃走……」

    寶珠側頭望向窗外,「光緒二十六年,義和團要來了……」

    「對,對,慈禧都跑了……義和團見人就殺,我祖上也跟著別人跑,東西裝了七八駕馬車,又怕跑到半路出事,得給家裡留點底不是?」他看向趙老三,這個故事趙老三已經聽過很多次,催促他,「長話短說。」

    老袁點頭,喝了口茶,又說道:「所以就選了一包東西,隨便找了個罐子塞進去……後來,這東西到了七幾年,才挖出來,家裡人都分了分,這裝東西的罐子,當時都沒人要,就放在了我家。後來我又搬來了安城,東西也跟著我來了安城。」

    人年紀大了,說話就有些囉嗦,趙老三替他總結,「這兩年,不是元青花火了嗎?有次他和我說家裡有一個,我就讓他拿來看看。一看,還真像。」

    寶珠和乾啟對視了一下,笑道:「您幫他掌的眼?」

    趙老三喝了口茶,自信地說:「青花還是認識的。」

    「來,看看東西。」乾啟端起茶杯低頭悶笑。

    老袁伸手去開布包,包裹系的死緊,「趙老三說您眼力好,這東西,現在成了我一個心病,除了趙老三,又問了幾個人,人家都說看不好,去了正規的鑒定行,鑒定師說讓先交幾千塊錢鑒定費,還暗示我,給錢痛快的,他們就說真,不捨得掏錢的,他們就說假!這幫孫子,我哪敢信他們!」

    趙老三對著寶珠解釋,「所以我和他說,讓你先給他看看,如果大姑娘說這東西真,讓他再去拍賣行。」

    「那為什麼不直接送到拍賣行?」乾啟放下茶杯,「那裡可以鑒定拍賣一條龍。」

    老袁狠狠拍了幾下腿,「問了幾家拍賣公司,都說讓先交錢,圖錄費和什麼什麼費,有一個公司,還說讓我交估價1%的保管費,他們估價三千萬,我哪裡交得起那保管費?」

    「先看看東西吧。」寶珠說。

    老袁點頭,打開那大包,轉眼,一個大罐子露了出來。

    寶珠身子後傾,靠向椅背,這東西,她來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碰上,

    怎麼說呢,我們都講究正統,血統要正,傳承要正,青花我們一早就有,但是元青花,是元朝的東西,元朝統治我們漢朝那段,也算是民族屈辱史。所以民國那會,真沒人待見這東西。

    怎麼現在反倒成寶貝了?

    看大家都望著自己,寶珠對趙老三說,「拿雙手套給我。」

    乾啟心想:「這是有戲?」能有上手的**,就是證明東西不錯。趙老三顯然也是這樣想的,很快就遞過來兩雙白手套。一雙給了乾啟。

    寶珠戴上手套,三人都看著她,看她一絲不苟地順著胎釉型工底慢慢地過。

    老袁緊張的手心開始冒汗,他不止一次聽過趙老三說他現在的合夥人多厲害,他真的希望有一個權威,可以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哪怕是假的,因為這東西,現在都成了他的心病,到底是真是假,就像一個解不開的謎團,實在是種煎熬。

    「這個元青花雲龍紋的大罐……」寶珠摘掉手套說:「真的!」

    痛快乾脆!

    趙老三大喜,「大姑娘你肯定?」

    寶珠沒說這東西她以前見過不少,根本看不上,這時候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變廢為寶了,按這些人能理解的角度說道:「胎色細白,青花色濃艷,飛龍矯健,畫工流暢,紋飾精緻,釉色透明肥潤。」

    旁邊的乾啟伸手過來,「我看看,要是真的,可不多見。」他拿過罐子,寶珠側頭看著他,揶揄道:「你的那什麼高科技顯微照相儀,拿出來照照。」

    「今天沒帶……再說有你在,還要那幹什麼。」乾啟說。

    三樓傳來聲響,大概是那幾個等不及,乾啟站起來,趙新第一個下來,站在樓梯口,一眼看到桌上的大罐,「呦!又一個元青花。」

    現在是滿城儘是元青花,乾啟也沒多說,東西是真的,很多人也未必想讓人知道,低頭看了看腕表,他們今天還要一起去吃飯,回頭看著寶珠說:「時間差不多了。」說著卻向樓上走去。

    寶珠把布搭上那大罐,看老袁還激動的好似沒回神,她說:「拍賣行也分好多種,如果一家不行,可以換一家。」一想自己的悲催遭遇,又提醒一句,「這樣在自家屋裡挖出來的,也算出土文物,出土的都歸國家。以後說話小心點。」

    老袁這才想起來感謝,寶珠站起來說:「無妨,有事就來找趙老三。」正好乾啟下來,手裡拿著她的外套,她走過去兩步,乾啟撐著衣服給她穿,小聲問她:「餓了沒?」

    寶珠搖頭。

    「那咱們就去遠點。」乾啟說,手臂卻一緊,被人扯了一下,他回頭,一看是薛利。

    「怎麼?」

    薛利咳了一下,說:「我有點事想和寶珠單獨說。」

    「你有事和寶珠單獨說?」先不說問這話的乾啟表情古怪,寶珠也一臉奇怪地看著他。

    薛利冷著臉,也看不出是否在尷尬,不過以乾啟對他的瞭解,覺得他這表情已經是自我折磨中了,他幫寶珠繫了系最上面的紐扣,大咧咧地說:「那你們倆最後過來,我們去拿車,路邊等。」跟著向誠他們就先下樓了。

    轉眼留下他們倆,薛利走前面,寶珠跟在後面,剛跨過門檻,迎面遇上一個人,「可巧!真怕你走了。」那人說。

    寶珠看他手裡抱著個一尺多長的盒子,有些無奈,「其實他原本想送的是這一份吧?」

    小武大笑起來,把盒子塞給他,「這是定做的,有再一,沒再二,你要不收這個,我保證再換過來的那個你更不想要。」

    寶珠不接,轉頭對裡面喊,「麥子——」

    麥子「蹬蹬蹬」地跑出來,寶珠說:「東西收了。」麥子捧過。

    小武伸手去掀蓋子,「看過你才能走。」蓋子拿開,一塊翠綠的長方形插屏平放在裡面,玉上雕雲紋,加『甄寶齋』三個篆書,下面雕著一頭胖嘟嘟的大象。

    寶珠手摸上那大象,忍不住笑道:「太平有象。」

    天下太平,五穀成熟,是古人最樸素的一種追求,這個插屏,是天下太平的寓意,加上她店的名字。寶珠拿過蓋子慢慢蓋上,對小武說:「謝謝,他有心了。」自己告訴過他,那紅山玉璧是在插屏裡發現的,所以他專登做了插屏,他給自己幫的忙,自己覺得是人情,可在他,每一次都是舉手之勞。

    他是在提醒她,自己送的那玉璧,他也覺得太重了嗎?

    寶珠對麥子說:「交給你三叔,放在二樓的架子中間。」麥子小心翼翼的捧著盒子進去了。旁邊幾步遠的地方,薛利死死盯著她。

    寶珠回瞪了一眼,看向小武說:「幫我謝謝你們少東家,東西我看明白了。那就留下吧。」小武笑著點頭,寶珠又說:「我趕著出去,你和他說,回頭再親自打電話謝他。」

    小武站在台階上,看著她跟著薛利,一前一後向路口走去。

    路口種著一排銀杏樹,此時十月,樹葉落了滿地,倆人走到路邊就不動了,站在樹下說話,小武看了看薛利,挑了挑眉,轉身往另一邊走去。

    樹上的葉子打著旋落下,寶珠伸手一接,正好接住一片,金黃色的小扇子,她低頭看著,等著薛利說話。

    薛利看看樹上的葉子,又看看她,她身上米色的外套很文氣,他把視線聚焦在她手指間的樹葉上,說道:「我想找你幫個忙。」

    寶珠轉著那樹葉,「你是小啟的朋友,有話可以直說的。」

    薛利頓了一下,說:「我想你幫我買個東西,送人。」

    他要買東西,送人,是準備行賄吧,寶珠問:「是不是一定要這樣?」行賄畢竟是犯法的,特別是甄家出過事情之後,這種事情並不安全。

    薛利點頭,「沒辦法,風氣就是這樣,想要個批文。」

    這話說的再明白不過,寶珠說:「好!那交給我。」手一鬆,葉子轉著落在了腳下,「急不急?」

    薛利盯著那樹葉說,「不急。」

    寶珠挪了挪腳,米色的斜扣高跟鞋,踩在剛剛那片銀杏葉上,「回頭買到了,我讓小啟拿給你。」

    薛利看著那米色的高跟鞋,樹上不斷有新的樹葉被風吹落,在身邊盤旋著落下,他忽然想到那一天,凌亂的滿天花瓣,時過境遷,那天的情景越發清晰,其實有句話,他一直該問問的,「寶珠……上次的事,你還介意嗎?」

    寶珠正在想,怎麼這麼久車還沒來,聽到這話,想了一下才記起,說起來,這是她和薛利少有的單獨說話,她說:「你是小啟的朋友,所以你為他好,我從沒怪過你。」

    薛利抬頭看她,發現她頭髮右側落了一片銀杏葉,他看著那葉子愣了幾秒,遠處傳來跑車的引擎聲,他望向那邊說:「這輛一定是趙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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