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重生之名媛再嫁

正文 126晉江夏聽音 文 / 夏聽音

    十月一號

    全民歡慶的日子,平安坊水洩不通,除了例常來淘寶的人群,更有趁著節假日來這裡趕熱鬧的外地人。

    牌坊外,交警攔著車不讓進,打著手勢示意繞道,駕車的人探頭向裡面看,裡面全是人,大家都立在街上,望著步行街張望。

    走路來逛的有福氣,順利進入,離近了就能聽到,鑼鼓的熱鬧從步行街內傳來,踮起腳尖看,只能透過前面層層疊疊的腦袋,看到中間臥著幾隻「大獅子」。

    鑼鼓聲驟然一變,幾隻大獅子眨巴著眼睛「醒來」,在地上開始「打滾」,耳朵也抖著,身上的鈴鐺叮鈴作響。

    店門一開,一個男人走出來,五十多歲的樣子,一臉喜氣富態,對周圍人拱拱手,就站在了一邊,像等什麼人,旁邊立刻有人和他說起話。

    大家都等了一早晨,望著店門口,一個年輕男人走了出來,眾人眼睛一亮,緊接著,又一個,再兩個,大家頓生眼花繚亂之感,一連出來四個帥哥,還沒看過眼,又出來一男一女,幾隻獅子一下醒來,如同守門的小狗看到主人,跳躍著圍了上去。

    毛絨絨的大頭衝過來,全身五彩,扮相華麗,衝到寶珠臉前,猛眨著大眼睛,寶珠笑著躲開,身後有人遞過來硃砂筆,乾啟接過遞給她,「這是要點睛。」

    寶珠拿過,嘴裡說著:「左眼精,右眼明,左耳醒,右耳明……」依次在眼睛,耳朵,口鼻上都點了。

    獅子點睛,睡獅初醒,這才可以開始表演。武獅分南方獅和北方獅,這裡既有佛山獅,也有鶴山獅,配著奮發昂揚的音樂,活靈活現。

    因為店小,寶珠也沒準備剪綵,音樂忽然一停,獅子都安靜下來,趙老三伸手一拉,蒙在牌匾上的紅綢落下,顯出「甄寶齋」三個字。

    鑼鼓聲再次喧囂,獅子們翻滾起來。

    趙新說:「寶珠,我們送給你這開門紅的禮物喜歡不?」寶珠點頭,靠向他說:「謝謝你們。」樂聲太大,聲音小了對方都聽不到。

    「這是從外地請來的。」乾啟靠近寶珠說,「咱們安城沒這麼好的獅子舞。」

    難怪周圍大家不停的拍手叫好,六頭獅子頑皮可愛,不停跳躍眨眼睛,嘴一開一合,像真的有表情。一隻衝到寶珠面前,毛絨絨的頭又來蹭她,她連忙推開。

    那獅子轉過頭,右腳大力一蹬,只剩鼻子上的觸鬚抖動著,渾身鈴鐺作響。

    生氣了!

    寶珠右手擋著嘴大笑起來。乾啟拉起她的手,繞過這大獅子,大獅子貓在台階上「失落」了瞬間,忽然又轉身向他們倆衝來,一下把倆人衝開,而後眼睛一開一合,像惡作劇得逞,轉身向人群裡衝去,逗的大家紛紛笑,小孩子騎在爸爸身上一直拍手。

    看獅子順著平安街往前去,人流都跟著往前走,堵塞了好久的店門口,終於通暢。乾啟拉過寶珠走上台階,笑著說:「可惜沒辦法放炮,終於開店了,開不開心?」

    寶珠說:「都開了這幾個月,連貨源都穩定了,你這問的什麼話。」一轉頭,看到不遠處的人,她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乾啟跟著望過去,男子穿著暗條紋的三件套西裝,站在這古香古色的大街上,顯眼的不得了。

    手上一鬆,感覺寶珠抽出了手,榮耀鈞走過來,寶珠說:「你來了。」

    榮耀鈞揮揮手,後面的人遞過來賀禮,他說:「你開張我怎麼能不來。」

    寶珠笑了笑,示意趙老三接過賀禮。沒說話,卻側身,那意思是請他進店裡去說話,乾啟一下覺得自己得了突發性胃病,——反酸了!

    ******

    店名普通,裡面裝修的卻大氣古典,明清風格,一樓將近一百五十平方米,中間做個月亮門雕花的隔斷,分成兩塊,一邊展示區,一邊單純待客。

    寶珠迎他在待客區的茶桌上坐下,榮耀鈞左右看了看說:「裝修的很不錯。」

    「以後會更好。」寶珠答,示意女孩子給他沏茶,今天開業,來的客人會多,專門請了個泡茶的來。

    榮耀鈞說:「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來找我。」

    寶珠看了他一眼,淡淡說:「你知道我最不希望有這一天。」上次她不是不知道他故意惹自己生氣,他知道自己不喜歡什麼,他和自己,是一樣的人。

    榮耀鈞靜靜地看著她,她今天特意打扮過,做了發卷,身上是月白色洋裝長裙,應該是定做的款式,舊時民國閨秀的味道,只是手腕上扣著一根寬手鏈,紅綠寶石鏤空雕花,有些不搭調。

    他說:「可我明明知道你會這樣說,卻也不能不說。」就算她不要他的幫助,他也無法袖手旁觀。

    沏茶的女孩子眼觀鼻鼻觀心,右手拿著紫砂壺點茶。

    他站起來說:「你今天太忙,改天我再過來。」沏茶的女孩遞茶的手一頓,僵在了空中。

    寶珠隨著他站起來,好像沒有看到那杯茶。他的目光在那茶杯上掃了一眼,看向她說:「記住,你欠我一杯茶。」不是誰泡的茶,他都喝的。

    她望著那人離開,許久……微不可見的歎了口氣,

    門外,乾啟看著倆人走進去,久久都無法回神,他十分想不通,這倆人的口氣怎麼變得這麼熟悉?旁邊立著的向誠靠近他,「怎麼回事?」

    乾啟說:「我怎麼知道?」

    薛利說:「進去就行了,你站在這裡幹什麼?」趙新說:「進去看看他給寶珠送了什麼禮也好,看是不是比你的還好?」

    「那當然沒可能!」乾啟這方面很肯定,他今天給寶珠帶來了一個大驚喜。

    趙新推著他進,卻發現他不動,再一看門口,剛進去的情敵已經出來了,乾啟看著榮耀鈞,這人挖牆腳的花樣繁多,次次不同,對上他,連客氣他現在都省了。

    榮耀鈞倒是大方,走近他,「聊兩句。」

    正好,乾啟也覺得很有聊一下的必要。旁邊的幾個人立刻識趣,往店裡去了,給倆人騰地方。

    轉眼熱鬧的門口,就剩下兩個人。

    同樣的長身玉立,站在一起,一樣的養眼。

    離開了寶珠的視線,倆人都沒有掩飾的意思,畢竟大家的心思都是一目瞭然,乾啟說:「不管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但以後我都會陪著她,別人再沒有機會了。」

    以寶珠的脾氣,受了委屈不告訴別人是正常的,榮耀鈞沒有覺得絲毫意外,反問道:「你知道她想要什麼嗎?又或者,還是你只想在她那裡得到什麼?」

    寶珠要什麼?

    乾啟心中一突,他竟然不知道。

    可是自己要什麼?——她的聰明學識,她的眼界心思,自己什麼都想要,沒有一件不想要。但是這些,都對寶珠有什麼幫助。心中一寒,乾啟第一次發覺,榮耀鈞是這樣可怕的一個人,只是一句話,一個問題而已,就讓他發現了兩人面對寶珠巨大的不同。

    他說:「我們的事情沒必要和你交代,不過你最好以後離寶珠遠點。」

    榮耀鈞笑了,說道:「別說她還不是你的什麼人,就算是男女朋友,每個人也有選擇的權利,你大概還不知道,人,最沒辦法管住的,就是自己的心。」說完他轉身下了台階。

    人如果可以管住自己的心,他就不會明知道前面是荊棘滿地,也一步一步地越走越近,人如果都可以管得住自己,那這世上就沒有那麼多癡男怨女了。

    乾啟站在門口,久久都沒有動。

    今天本是雙喜臨門的日子,他卻覺出了巨大的危機感,他其實比榮耀鈞更加清楚寶珠的手段,如果她要離開一個人,是沒有誰能攔得住的。而自己此時,又憑什麼讓寶珠和自己在一起?比起榮耀鈞,其實自己什麼也沒有,有的,都是家裡的。

    周達從裡面走出來,手裡拿著煙,一看他在發愣,「你站這裡幹什麼?還不快進去,寶珠在裡面泡茶呢,那手法,不看你可走寶。」

    乾啟說:「那你怎麼不看?」

    周達一點煙,「我看不懂呀,再說那是你的人,我看多拔不出來了怎麼辦?」周達逗他,晃了晃手裡的煙,「煙癮犯了。」

    乾啟卻一本正經地說:「可惜我也看不懂。」轉身進去了。

    有人費盡心機求而不得,有人因為佔了天時地利得來全不費工夫,此時,「失業」狀態的茶藝小姐心裡就在想著這句話,看著對面那三位漂亮男人,皺眉喝茶的樣子,心中直歎氣。

    換成先前那位,現在絕對是另一番景象。

    寶珠放下紫砂壺,對著他們說:「快別糟蹋我的茶葉了,你們不懂品茶,又讓我沖?」看到乾啟進來,她指著那三個,「一個兩個,都來消遣我。」

    趙新不忿道:「我們要看你泡茶,又不是為了喝。」強詞奪理。

    年輕人,誰喜歡喝這苦哈哈的功夫茶,向誠說:「你上樓去給我講古玩吧?」他現在入門了,恨不能每天呆在這裡聽寶珠授課。薛利覺得自己的品位被低估,在家起碼跟著爺爺經常還應景一兩杯,不過要是能淡點就更好了。

    乾啟在寶珠身邊坐下,端起一杯,一口乾了。

    寶珠瞬間呈呆滯狀。

    乾啟伸手拉住她,「走,上樓我給你看個東西。」幾個人都知道乾啟今天準備了一份大禮,跟著上樓去。

    二樓還是會客用的,三樓才是寶珠的書房,旁邊是趙老三的庫房。

    在二樓待客的趙老三一見寶珠,立刻走過來,「給,剛剛榮少掌櫃給的賀禮。」他覺得一定是貴重的,都不敢離手。

    寶珠看著那紅色的絨緞盒子,遲遲不敢上手接,「先放著吧。」

    乾啟伸手拿過,「一份禮而已。」這是賀禮,斷沒有退回去的道理,不如大方收了,寶珠看看他,想說什麼,又看周圍還跟著幾個,閉上了嘴。

    來到三樓的書房兼辦公室,中間的紅木圓桌上已經放著一個大盒子,乾啟順手把榮耀鈞的禮物放在旁邊的平頭案上。

    「快,我的禮,保證你喜歡!」

    寶珠笑著走過去,「不喜歡你給我換。」手上現在還戴著他送來不搭調的禮物呢。

    乾啟說:「這個不一樣,你真的會喜歡。」

    手搭在那藍色的錦緞盒子上,寶珠隱隱有些猜出是什麼,又不大肯定,猶豫了一下,打開盒子,瞬間,她的臉上一下綻放出笑容來,那笑容因為太過高興,彷彿能閃花人的眼。

    「做好了!」她雙手伸進盒子,轉眼,碰出一個胖墩墩的瓶子來。

    「這是什麼?」向誠抓緊機會學習。

    寶珠說:「這種器形叫梅瓶,上面是普通的白釉粉彩,她翻看底看了看。」對乾啟說:「這落款多了,燒成這樣已經不錯,如果不加這款,絕對是民窯的精品,可加了官窯的款,就露怯了。」

    乾啟說:「時間這麼短,能燒成一件我都覺得真是不容易,這東西已經可以騙到大部分搞收藏的了。」

    向誠拿過去瞧,手法外行,寶珠教了教他,又對乾啟說:「放機器上試過檢測嗎?」

    乾啟說:「還沒,但應該沒問題,做舊處理這方面,趙平拿到以前那場子去弄的。不過燒瓷這塊的方子人家不會給他。」

    「怎麼還有方子?」趙新問,也奪過那瓶子看。

    乾啟解釋道:「別人的方子都是砸了瓷片放機器裡驗出來的,我們全憑寶珠,也不知道她從哪兒弄的方子,給你們說也不懂,回頭你們接觸的多,慢慢就知道了。」

    朋友在一起,愛好也會彼此影響,瓶子又傳給薛利,寶珠給他們三個小聲地講解,乾啟看著平頭案上的盒子。

    遲疑了一下,還是打開來,絨鍛的盒子裡還是一個盒子,他對雜項沒研究,但從木盒的雕花也能看出,絕對的好東西。伸手拿出來,手指挨在那木頭的雕花上,他忽然覺得有些沒由來的心慌。

    盒子慢慢地打開,一串碧綠的翡翠手串躺在裡面。翡翠晶瑩剔透,兩顆華美的粉紅色碧璽把手串分成兩段,其中一端垂著橢圓形的粉紅碧璽,再末端,垂著兩顆水滴型的碧璽。

    ——絕對是有價無市的珍品。

    嬌艷耀目,沒有比這,更襯寶珠的東西了!

    乾啟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一抬頭,看到另幾人正望著自己。

    寶珠看著他手裡的手串,神色難明。

    乾啟忽然發現,他真的不應該打開這個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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