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重生之名媛再嫁

正文 86晉江夏聽音 文 / 夏聽音

    跑車巨大的轟鳴聲,遠遠從街的另一端呼嘯而來……

    靠在車旁的趙新,周達,站直了身子,遠遠的,法拉利的車前燈閃了兩下,秒停在他們的車後面。「嗡——」一聲,由高到無,長街一下安靜了。

    幾乎是同時,乾啟也拉開車門下了車。

    「怎麼回事?」

    趙新看了向誠一眼,向誠走過去,搭上乾啟的肩膀,倆人停在乾啟車頭的位置,把事情和他說了一下。

    趙新站在幾步之外,神情忐忑,車頭白色的光照在乾啟和向誠的褲腿上,可以看見他們筆直的西裝褲縫,寒冷的空氣中,好像連灰塵也帶著冰涼,他視線向上,乾啟皺著眉頭,漂亮的臉上滿是凝重,屬於男人的那種凝重!

    趙新有些呆,似乎這個小夥伴,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忽然長成了大人,那樣的表情……令他忽然緊張,他又辦錯事情了。

    周達看他莫名緊張,靠過去小聲問,「你怎麼了?」

    「我把小啟寶貝的寶珠給捂暈了。」趙新瞪了他一眼,「真是明知故問。」

    卻見周達露出極吃驚的表情,「你竟然在擔心這個?」趙新心中微喜,「難道你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我不用擔心嗎?」

    「當然不是!」周達搭上他的肩膀,歎了口氣,「別說兄弟不夠意思,其實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寶珠呀,估計小啟都沒抱過,就被你抱了。」

    趙新:「……」

    周達看向他,搖了搖頭,放下手說:「你這表情和看了恐怖片一樣,我膽子小從來不敢看那個,還是離你遠點的好。」臨挪步前,他又靠近趙新說:「不過你可以點炮……有人比你先抱。」話音未落,屁股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腳!

    薛利收回腳,拿出煙來,沉著臉一貫的冷漠,火苗跳動在他的指尖,他平靜的點燃煙,好像剛才那一腳,都是周達的幻覺。

    乾啟終於聽完了向誠的話,望向寶珠家的方向,隔著大路上的經濟適用房,層層疊疊一棟棟,彷彿可以看到裡面的寶珠家。

    「她臉上的傷重嗎?」乾啟問。

    向誠搖頭,「應該沒事,我看貼個創可貼,幾天就能結痂。」

    乾啟心中一酸,「……她今天嚇壞了吧?」

    向誠奇怪,「你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乾啟眷戀地收回目光,低頭拿出手機,「我先給她打個電話。」

    「還打什麼電話?」向誠理解不能,推了他一把,「直接去敲門不就行了。」乾啟卻搖頭,「她一個姑娘,這樣白天鬧了一場,現在晚上再有人上門,我怕她不高興。」拿出手機,走到一側去打電話。

    向誠忍不住走到薛利那裡低聲吐糟,「這什麼人那?不知道還以為回到了封建舊社會。」薛利吸著煙說:「他喜歡她,想娶她,自然想的多。」

    向誠笑著說:「小啟都沒說,你又知道。」

    薛利低頭抽煙,沒說話,身子後靠,忽然又抬頭看了看天,說:「不知道她的取法對象是誰?竟然會那麼多字體,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功力,我以前……真的低看她了。」

    向誠臉上的笑容淡了淡,就聽旁邊的人又說:「……那樣的澄明清華,比她的人可漂亮多了。」

    向誠不懂書法,不知道怎麼接話,看向遠處的乾啟,乾啟說了兩句就走了過來。

    「她說睡了。」

    「睡?」周達怪叫起來,「這才八點?!」

    乾啟說:「沒事,你們都走吧。我一個人待會。」

    四個人微微有些不能相信,他怎麼這麼雲淡風輕,不是應該衝上樓去,摟著寶珠好好安慰一番嗎?

    但那臉上的神色明明是很想去,很落寞,很令人心酸。

    趙新湊近他,打量著他的神色,盯著乾啟微皺的眉頭,忽然想到,兩年前的一個大年三十,他也是惹了乾啟不高興,他錮著自己的脖子,使勁胖揍自己,到最後,卻是大笑起來,那清亮的笑,彷彿還,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怎麼,一下就沒了!

    周達也覺得乾啟的表情和預期太遠,大咧咧地說:「向誠是不是有些話沒告訴你,最重要的那些,形婚什麼的。」

    向誠掃了他一眼,「話真多,我能不說嗎?」

    卻見乾啟虛抬了下手,「你們也早點回家吧,這有我。」說完轉身就走,趙新連忙追上去,回頭對大家喊,「我陪小啟,你們先回去,明天記得早點來陪寶珠吃年夜飯。」

    人家請你了嗎?

    乾啟剛關上車門,就對上了左邊的趙新。

    趙新笑著說:「我陪你,你想去樓下陪寶珠吧,我給你做伴。」

    乾啟長長吐出一口氣,看著他說:「其實我不想留在這,是怕自己忍不住打你。」

    趙新嬉皮笑臉,「我今天也是想保護她,結果錯誤估計了形式,誰知道她那麼弱。」

    乾啟陰沉著臉,連個虛假的笑容都沒給他,「不過看在你今天給她幫了忙,這事就算了。」乾啟說,「你剛從她家走的時候,她沒事吧?」

    趙新搖頭,「就是有點生氣,被周達說破她形婚,她臉上掛不住了,摔了一個杯子,自己收拾的時候大概有些麻煩。在廚房裡。」

    乾啟沉默了片刻,擔憂地說:「也不知道收拾玻璃渣的時候會不會扎到手。」

    「那個……她有吸塵器,可以用那個,我給她放在廚房門口了。」趙新說,「就她趕我們走的時候,我也沒忘。」

    乾啟看向他,輕笑了下,伸手過去在他頭上拍了拍,「原諒你了,心裡別惦記不安了。」

    趙新立刻轉憂為喜,說道:「你確實應該原諒我,雖然我抱了她,可跟沒抱一樣,我一點沒覺得自己抱了她,什麼身高體重,柔軟胖瘦,我都沒感覺到。」

    乾啟看著他,剛剛微露的一點笑容又沒了,語氣甚至有些陰森森地說:「要不是看在你今天歪打正著,我現在一定把你踢出去。」

    趙新憨笑,「我就是怕你誤會……對了,你為什麼不上樓去?」

    「不合適。」乾啟發動了車,對路邊的向誠他們打了打車燈示意,往小區裡面慢慢開去。趙新回頭看,向誠他們上了車,估計是要回家了。

    車子拐了兩下,在寶珠家不遠的樓下停穩,這裡可以看到她家的陽台,如果停到正樓下,那什麼都看不到了,乾啟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他現在停車的這地方屬於不能停車的區域,其它可以停車的地方都擠得滿滿當當,這地方,實在沒什麼環境可言。

    他打下車窗,遠遠地望著寶珠家,身邊的趙新說:「就那個九樓,我特意在陽台擺了棵桃樹,你看見了沒?」

    乾啟說:「怎麼上面還開著花?」昨晚他來還沒見,估計是今天剛弄來的。

    趙新笑嘻嘻地說:「當然是假的,我明天準備給上面纏點綵燈,和聖誕樹一樣,這樣你來的時候,一眼就能看到。」

    乾啟說:「我能看到,別人也能看到,你還是少給她惹麻煩。」

    趙新一肚子疑問,現在也沒「外人」了,向乾啟方向靠了靠,望著寶珠家,伸著脖子問道:「小啟,其實你為什麼不高興?知道她和老公沒事你不是應該很高興才對嗎?」

    這個疑問,不止是他,估計今天的每一個人都很想不通,卻見乾啟很自嘲地笑了笑,「我當然是高興,是個男人大概都會高興。……可我一想到,這種高興,是她前兩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換來的,我心裡就難過的要命。」

    她喜歡了姓賈的那麼多年,又嫁給他兩年,到最後,竟然還是個這樣的結局,自己實在不敢想像,曾經的寶珠,過得是什麼日子。

    趙新遠遠地望著寶珠家,那涼台旁邊亮燈的小房子,就是她的臥室,此時,燈還亮著。

    樓上,寶珠洗了澡,早早上了床,

    鑽進被窩裡,翻來翻去,卻哪裡有睡意,從枕頭下面摸到手機:

    屏幕一亮,幾下翻到短信,

    這是好早之前,那個人發給她的第一條短信……她對著那短信,看了許久,許久,最後捏著電話,把手縮進被窩裡,把自己裹得更緊了些。

    ******

    第二天一早。

    住院區裡雖然整潔乾淨,卻已然滿滿醫院的氣味,寶珠拿著地址,對著牆上的病床號看了看,推開了門。

    屋內,反常的,竟然已經有人來了。

    「寶珠——你怎麼才來。」

    這是一間單人的豪華病房,左邊一張床,裡面有洗手間,外面靠牆的地方放著沙發。

    寶珠走進去,摘下墨鏡,直直看向病床上的人,左邊靠牆的病床上,賈承悉臉上只有左眼角下面有點傷,但頭包著,纏著白色的繃帶,寶珠不動聲色地和他對望著,薛利他們大概經常幹這種事情,賈承悉的傷,應該都在身上。

    賈承悉從她進門,也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她的左臉上,摘掉墨鏡後可以看到,貼著一塊白色透明的創可貼,「臉怎麼樣?」他先問她。

    寶珠微微意外,這人,他怎麼不生氣,不發脾氣,她還以為自己今天來,他會扔過來一份離婚協議書呢,畢竟自己太太的居所裡有四個大男孩突然躥出來,實在有夠匪夷所思。

    「寶珠——」又有人輕喚她,寶珠看向和自己說話的人,李采芸,又看了看正在招呼工人倒湯的明珠。

    「姐。」明珠叫她。

    她點點頭,走過去,看向賈承悉,「你好點了嗎?」

    賈承悉望著她,被子下面的手一緊,但心中的火,彷彿又從手心慢慢地擠了出去,他看著寶珠,神情慢慢變得淒苦,說道:「寶珠……」

    寶珠看向李采芸說:「我和他說幾句話。」

    李采芸連忙站了起來,拉著明珠說:「正好我們出去買個花瓶,剛才帶來的花沒地方放,」走到寶珠旁邊說:「他說昨天晚上遇上打劫的了……你快,好好關心關心。」又看了看寶珠的臉,卻沒有問那膠布是怎麼回事。

    賈承悉看著丈母娘關上門,心中微微有些意外,怎麼都發現,這兩母女的相處,和以前不大一樣了,收回目光,看向寶珠說:「昨天的事,我先和你道歉,其實我不是真的……」

    寶珠伸手從床下拉出四方的木凳來,裹著大衣坐下,手上的皮手套也沒卸,好像沒有聽到他剛才的話,看向他問道:「你的傷到底怎麼樣?」

    賈承悉神色複雜地盯著她許久,慢慢說:「寶珠——昨天那四個人,裡面有一個叫周達是不是,他是尚城地產的太子爺對不對?」

    寶珠搖頭,「我和他們不太熟,不知道。」

    「不太熟?」賈承悉差點被氣笑了。

    寶珠實誠地說:「有一個叫周達是沒錯,我也是才認識他,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

    賈承悉狐疑地看著她,「才認識?」

    寶珠不想他猜測自己和周達紅杏出牆,坦白地說:「我之前搬出去,保姆阿姨給找了個地方,就是他的房子,我簽了兩年合同,給了六個月押金,可後來,知道那樓上住著很多不正經的女人,就又找了現在這個地方。反正就那樣認識了……昨天他們是來恭喜我搬了新家的。」

    賈承悉不再追問,其實他剛剛已經問過明珠了,明珠說,最近有幫很有閒有錢的紈褲子弟,疑似,好像正在追她姐,不過,她也說,這幫人渣在知道寶珠已經有丈夫的時候,竟然想抬手打她。

    唉,他把手從被子裡拿出來,卻怎麼也伸不過去碰不到寶珠,寶珠面無表情,自然不會把手主動遞給他。

    剛想問,離婚嗎?

    就聽他又說:「你為人單純,以前做事說話不會打彎,現在是不是認識了什麼人,別被別人騙了。外面的男人見你長得好,為了騙你說什麼好話都有可能。不過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女人,只是以後,離他們遠點,那個周達的名聲可不怎麼好。」

    語氣裡,倒像更關心寶珠。

    「別人的事和我無關。」寶珠說:「長話短說,你昨天那樣……我也不和你計較,所謂不知者不怪,你,算了,反正我就想問你一句,經過昨天的事情,你同意離婚了嗎?」

    賈承悉看著她身上黑色大翻領的羊絨大衣,又看到她臉上的傷,把手頹然地放下說:「我和他們說,昨天遇上了打劫的。今晚大年三十,你要不想和我回家,一會爸爸來,我就說你今晚回娘家去。但明天家裡親戚都過來……」

    寶珠不耐地一抬手,神情和手上精緻的皮具一樣冷冰冰道:「你怎麼就是聽不進去……」

    身後的門一響,一堆人擠了進來,「承悉——」

    「怎麼傷成這樣?」

    李采芸走到寶珠身邊小聲說:「我們在門口遇上了承悉的父親。」

    寶珠點頭,淡聲說:「沒關係。」

    眾人詢問病情,互相寒暄,很是嘈雜了一陣。

    「大過年的,怎麼遇上了這種事情,真是,報警了嗎?」周舒雲扶著賈華源在床邊坐下,又看向寶珠,「寶珠——你怎麼昨晚不打電話回來告訴家裡一聲?」

    李采芸連忙說:「寶珠昨晚在我們家住,根本不知道這事,還是我早晨給承悉打電話才知道的。」

    寶珠沒有理周舒雲,而是打量著賈華源,這個人,對以前的寶珠還算不錯,賈華源收回在兒子身上擔憂的目光,轉過頭來寶珠,看到她正在「好奇」地打量自己,縱然一心不高興,也還是露出一絲笑容來,「傻孩子,這樣看爸爸幹什麼?不怪你。」

    寶珠看了看賈承悉,就聽賈華源又說:「前兩天我和你們單位的張總吃飯,才知道,你已經辭職了,是不是?」

    大家都望著寶珠。

    寶珠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那份工作好像,還是這個公公給安排的,她說:「是,我辭職了。」沒有原因,沒有解釋,周舒芸皺起眉頭,覺得寶珠越發的不懂事,又盯著她臉上的創可貼看了好一會,目光挪到賈承悉身上,這倆人,不會是動手了吧?又覺得不可能,寶珠不可能把賈承悉傷成這樣。

    倒是賈華源對寶珠揮揮手,「來,坐到爸爸這裡,和我說說,是不是在單位被欺負了?」

    寶珠走過去,工人挪了張凳子,她在賈華源的身側坐下,就聽賈華源又說:「有什麼事不想和承悉說,可以直接來和爸爸說。」

    寶珠看著他,想說,我要離婚。卻又有些張不開口,這位先生,自己一看見他,心裡就會有些孺慕之情,大概他曾經對甄寶珠真的不錯。她垂下眼睛說:「沒事,就是不想上班。」

    周舒雲鄙視地撇了撇嘴角,「還沒孩子,就想當全職太太了。」

    「當全職太太也沒什麼不好,可以多學點東西,看看書,沒事出去逛逛。」

    周舒雲的眼睛瞪大了,因為說話的是賈承悉,這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出來。她看看賈承悉,又看看寶珠,這兩口子……什麼時候,賈承悉在外這麼維護寶珠了?

    賈承悉沒有看她,而是看向賈華源說:「爸——我要和你請個假,等我好了,要帶寶珠去國外玩一陣。」

    賈華源笑著說:「傷這麼重,不想著好好養傷,還想這些。」

    李采芸也說:「是該出去走走,我們寶珠一直都想出國去看看。」

    寶珠打量著屋裡的人,心裡越發不耐,她今天還是來談離婚的。

    但今天是大年三十,自己嘴邊要離婚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做人不能百無禁忌,這位老先生,曾經給過甄寶珠溫暖,還幫當時只有高中學歷的自己找了一份相對體面的工作,在家裡,也一直護著自己,看今天就知道,出了這樣的事,也怕自己心裡會擔心。

    寶珠的脾氣,向來你敬我一尺,我回敬你一丈。

    想到:離婚的事情,反正說不說,也是一樣,她閉著嘴,再不說一個字。

    床上的賈承悉強顏歡笑,不想爸爸擔心,他要笑著,又怕自己老婆隨時翻臉說離婚,心裡忐忑,但還得笑著……她身上穿著一身黑,神色淒然,他的心,忽然揪著揪著難過起來,這是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可為什麼,明明看著她越走越遠,自己卻無能為力?!

    ******

    從醫院出來,已經過了中午,寶珠一個人往家的方向走著,這地方,離她家還是挺遠的,可是回去也沒意思。今天是三十,是自己第一個沒有親人在身邊的春節。

    她從沒有這樣的孤單過,她是一個沒有朋友沒有家的人。

    皮靴踩在花園邊半髒的雪上,覺得自己原來也沒有那麼堅強,這個不屬於自己的身份,不屬於自己的婚姻,令自己心煩意亂。

    她卻不敢問自己,「究竟自己是在心煩什麼?」

    「呦……這不是寶珠嗎?」前方響起一聲略帶調侃的男聲,她腳步一停,不可思議地一抬頭,幾步外,他站在那裡,她一下驚喜地笑了起來,「你怎麼在這兒?」

    那人裝著無所謂的周圍看了看,「這不大年三十,我出來買點炮,晚上和趙新他們玩。」

    她側頭笑起來,心裡像有個蜜罐,突然打破,缺了口,然後有絲絲的甜蜜滲出來,他站在那邊問,「那你要不要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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