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從馬車上下來的女子,在看了一下四周之後,這才慢慢的走到了門口。
「這位姑娘,請問找誰?」方堅作為管家,早就看見了馬車,看見那女子走了過來,急忙迎了上來。
「請問這裡是葉家村葉……壯家嗎?」廖碧荷輕輕的福了福身子。
「正是。」方堅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請問姑娘……」
「大山哥。」就在此時,廖碧荷卻忽然驚喜的衝著方堅身後使勁的招了招手,然後顧不得許多,提著裙子就邁過大門就直接跑了過去。
葉壯正幫忙搬酒出來,忽然聽見有人喊,然後看見一個人影跑了過來,忍不住愣了那麼一愣。
流水席雖然已經接近了尾聲,但是很多人都沒散去,原本看見一個天仙般的女子下車就已經在猜測了,此時看見那女子衝著葉壯就跑了過去,頓時,心裡那八卦因子一下子就冒了上來。
「小荷?」葉壯的臉色微微的有些尷尬,「你怎麼來了?」
「你一走這麼多天,人家擔心你啊……」廖碧荷一副小女兒的神態,習慣性的用手拉著葉壯的袖子。
這麼大的動靜,屋裡的人不可能聽不見,郭氏走出門口看見的就是廖碧荷親熱的拉著葉壯的胳膊的場景,心裡頓時咯登了一下子,臉色微微的有些發白。
「夫人……」柳兒急忙伸手扶住了郭氏,「我扶你進去歇歇吧……」
「我沒事。」郭氏擺擺手,「我是這個家的主人,有客人來了,我怎麼能走呢?」說著隱去了心裡的不快,提步走了過去,「孩兒他爹,這是誰來了?」
「這位就是郭姐姐吧?」廖碧荷一看郭氏走過來,早就上下的打量了一遍,心裡也不由得暗暗讚歎,好一個端莊嫻熟風韻猶存的農婦,不過,畢竟年紀大了,怎麼能和她十八歲的妙齡相比呢?更何況,她對自己的容貌和才藝那是相當自信的,所以,還不等葉壯開口介紹就率先開口,然後福了福身子,「小女廖碧荷,見過姐姐。」
「這位姐姐稱呼可是不對的。」還沒等郭氏開口呢,小雨和小鳳從後面走了過來,小雨一臉天真的笑容,「看年紀你比我們姐妹也大不了幾歲,我們該喊你姐姐的,雖然娘親看起來是比較年輕,但是輩分不能亂,所以廖姐姐啊,你該喊嬸嬸才對……」說完轉著烏黑的大眼睛看著葉壯,「爹,你說小雨說的對嗎?」
「是啊。」葉壯已經將自己的袖子從廖碧荷的手裡抽了出來,小雨的話讓他一時有些不知怎麼應付,只能訕訕的點頭,回來的這些日子,他可是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這個小女兒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倔強不言不語的的小雨了,全家這麼多人,包括家人下人還有在這裡唸書的人,甚至包括教學的竇老先生,更甚至包括家裡養的那兩頭狼還有那幾匹拉車的馬,那可都是對小雨幾乎是言聽計從啊,所以,他也不知不覺的對這個女兒產生了敬畏的心理了。
廖碧荷的心裡咯登了一下子,之前她也是調查過葉家的,知道葉家現在當家的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小姑娘,雖然瞭解到這些年又是酒又是點心傢俱的,似乎很是了不起,但是她卻並不以為意,不過是個農村的小丫頭而已,能見過什麼世面?等她和大山哥成親了,還不是要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但是這才剛一見面,竟然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讓她有些沒辦法接招了。
「廖姐姐莫不就是當年搭救爹爹的廖掌櫃的女兒吧?」小鳳看著廖碧荷那一臉大便樣的臉色,心裡樂開了,和小雨對視了一眼之後,這才上前開口,「我們這幾天還說想要找個時間去江南答謝一下呢,既然廖姐姐來了,那可得多住幾天,讓我們進進地主之誼啊。」說著扭頭吩咐青蕊,「趕緊派人去打掃房間,再將廖姐姐的馬伕和丫頭也接進來,這個點了估計也沒吃飯,讓琴姨再單獨準備幾個菜……」
「好的大姑娘。」青蕊急忙點頭去了。
郭氏有些疑惑的看了兩個閨女一眼,不過心裡知道兩個丫頭肯定不會讓自己吃虧的,而且她也真是懶得應付這樣的事情,隨即也就點點頭:「廖家丫頭就隨意吧,當這裡是自己家就行。」然後看了一眼大壯,轉身進了屋子,雖然她感念廖家的恩情,但是就廖碧荷剛才的表現,她就算再傻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啊,雖然男子三妻四妾正常,但是她心裡就是彆扭。
葉壯忍不住歎口氣,也不好和廖碧荷多說什麼,急忙追著郭氏進了屋子。
廖碧荷看著葉壯的背影,想要追上去,但是卻被小雨擋住了:「廖姐姐,先讓丫頭帶你去洗漱一下吧,飯菜馬上就做好了。」說著看了一眼綠蕪,「好好伺候廖小姐。」
「廖小姐,請吧。」綠蕪點頭,然後過去做了個請的姿勢。
廖碧荷無奈,只能一跺腳,跟著綠蕪走了。
小雨和小鳳相視一笑,不過眼裡卻都閃過了一抹寒意,這個爹還真是變了呢。
「小雨啊,剛才那仙女似的是誰啊?」此時,芸娘忍不住走了過來。
「我爹當初滾崖被人救了,這個就是我爹救命恩人家的小姐……」小雨淡淡一笑,知道這樣的事情相瞞也瞞不住,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在這裡住幾天玩玩……」
「既然來客人了,你們就去陪著吧,外面就交給我們了……」芸娘是個通透人,這幾年一直和小雨家走的近,也虧了小雨的幫襯日子過的不錯。
「就是,外面你們甭管了。」安氏也走了過來,「我剛才看了下,村裡人除了葉猛家,其餘的幾乎都吃過了……」
「行,那就麻煩兩位嬸子了。」小雨點點頭,「需要什麼儘管找方叔……」然後就進了屋子,卻發現葉壯正在郭氏的門口來回的踱著步子,不由得笑了笑,「爹,怎麼在門外啊?」
「你娘她……」葉壯一臉的糾結,原本就不會哄人,此時急的滿臉通紅,「她鎖了門……」
「爹。」小雨心裡忍不住好笑,沒想到娘也會耍小脾氣呢,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估計得按上個妒婦的罪名呢,但是她卻支持娘的,如果這個便宜爹喜歡小三,那她就不要這個爹了,「那你到底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葉壯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廖小姐啊。」小雨微微的挑眉,聲音沒有刻意的壓低,就是為了讓屋裡的郭氏聽見,「你可別說你們沒什麼……」
「哎。」葉壯卻忽然歎口氣。
「爹,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小雨挑眉,這便宜爹不會和那姓廖的有了什麼吧?
「那倒是不至於。」葉壯說著就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當年我從山上的斷崖滾了下去,沒想到下面是一條河,後來被河水沖了一段之後就在一處淺灘上昏迷了過去,後來再醒來,就在馬車上了,是廖掌櫃的經過救了我……當時廖碧荷也不過十二歲的光景,但是卻是一路照顧著我,後來沒想到這一路不太平,我也一直拿她當小孩子……因為戰爭,大家也算是相依為命的渡過了難關,我也算是救過她幾次的命,後來終於回到了江南,小丫頭也長大了……」
小雨忍不住點點頭,這樣的情況她倒是能理解。
「……後來……」葉壯下面的話就有些猶豫了,「後來廖掌櫃的提過希望我們……但是,我當時沒答應……」頓了一下,「後來到了六年的頭上,廖掌櫃的身體不怎麼好了,就希望女兒能有人照料,我就……」
「你答應了?」小雨瞪大了眼睛。
葉壯點點頭,然後歎口氣:「我沒具體答應,只是答應考慮考慮,卻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小雨忍不住吹了一下額頭的碎發,這個時代,答應考慮了那就十有**是同意了,也怪不得人家閨女追來了呢,看來當初她還真沒想多,還真有這樣亂七八糟的事情呢,不過,也就只有廖家小姐能這樣,畢竟走南闖北的見多識廣的才能毫不避諱的追到這裡來,要是換了別家的小姐,恐怕也就拉到了。
不過轉念一想對這個便宜爹也有些怨言,這邊回來了,就該一早捎信給人家啊,要是廖小姐死心眼,不來也不嫁人,豈不是要耽誤人家?這個時代雖然也算是寬鬆,但是過了十八歲就是大齡剩女了啊。
「那你想起來之後,就沒跟人家姑娘說明白?」小雨此時已經皺起了眉頭。
「說了,我能沒說嗎?」葉壯雖然回來的時間不長,但是卻也明白,小雨此時的表情代表著心裡已經有些不高興了,急忙解釋,「我說了我想起我家裡有妻兒了,也說了恩情一定會回報了……」
小雨心裡的氣頓時散了一些。
「可是……」葉壯抓抓頭髮,「可是沒想到碧荷竟然找來了……」之前也不過是廖掌櫃的在病中,提出了讓他照顧女兒,他也不好拒絕,誰知道,如今卻惹來了這樣的麻煩,他心裡很清楚,家裡的孩子都不再是以前的了,如果他真的動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估計老婆孩子都能不認他,而他自始至終其實也沒想過別的啊,尤其是回來看見家裡竟然還過的這麼好,就更加不會有那不該有的心思了。
就在此時,禁閉的房門忽然吧嗒一聲被打開了,郭氏神情平靜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秀雲……」葉壯急忙站了起來,有些侷促的搓搓手。
「廖家救了你還收留了你這麼多年,就是咱們葉家的恩人,相公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廖家丫頭的……」郭氏淡淡的一笑,剛才廖碧荷喊她姐姐著實讓她膈應,但是她原本就不是個口舌麻利的,想要推出去卻一時找不到由頭,好在閨女給她推了出去,是以,她現在就當廖碧荷為小輩。
「哎,都聽你的。」葉壯急忙欣喜的點點頭。
小雨一直觀察著郭氏,發現她的眼神裡沒有任何的勉強也就放下了心來,不由得也笑了起來:「娘,廖小姐是小輩,哪裡需要你啊?交給我和姐姐了,一定會將她照顧的無微不至的……」
再說觀海閣裡,這裡之前一直是給龍瑞住的,雖然後來那人不辭而別了,但是卻也一直有人打掃,此時也不過是派人將一樓的兩個房間重新鋪了新的被褥罷了,就將廖碧荷和她的丫頭珍兒安排了進去,至於趕馬的小廝則被安排去了知恩院裡住了。
珍兒是廖家的家生子,廖家在江南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是卻也一直都是上等人家,但是此時來到了葉家,原本是帶著有些瞧不起的心思的,畢竟這裡可是北方的農村,條件肯定不行,誰知道才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她就沒話了,這葉家的宅子別說在北方了,就算是拿到京城裡恐怕也是數得著的,剛才給他們準備的吃食就更不必說了,就看中午的流水席那都比一般的富貴人家的油水都足呢。
此時伺候了廖碧荷梳洗換過了衣服之後,就有些不確定的看著自家小姐:「小姐,咱們……」
廖碧荷此時也是異常的懊惱,她廖碧荷雖然不是高官顯貴家的小姐,但是卻也是自小嬌寵慣了的,也有著自己的驕傲的,可是她是真的喜歡葉壯,這才糾結了好多天之後不顧父親的反對追了過來,之前她覺得自己只要一過來,那讓大山哥休了郭氏娶自己絕對是簡單的事情,到時候自己再大度一點讓她轉成姨娘,估計郭氏對自己肯定要感恩戴德的,可是誰知道……葉家竟然是這樣的狀況,只是,讓她就這麼放棄,她卻是真的不甘心,和葉壯朝夕相處了六年,雖然他沒錢沒勢,但是人是真的好,反正自家不缺吃穿,所以,嫁給他恐怕這輩子也就舒心了,可是,偏偏這個當口他卻恢復了記憶,並且如她擔心的那般,真的有家室,怎麼辦?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小姐,奴婢說句不中聽的話,小姐容貌才情都是上乘的,何必……」
「你懂什麼?」廖碧荷卻忽然打斷了珍兒的話,「我決定留下。」大山哥是個好男人,她不想這麼放棄,就算最後做不了正室,她也願意做個妾室,憑著她的樣貌才情,不信大山哥不獨寵她一個,只要大山哥能疼她愛她,日子久了,就不見得不會將她扶正了。
不得不說,這丫頭有些鬼迷心竅了。也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女子真的挺可悲的。
主僕兩個正聊著呢,卻聽見外面的風鈴響了起來,這是觀海閣外面的籬笆門上掛著的,只要有人推開就會有鈴聲響起,也算是一種禮貌,知會屋裡的人有人過來了。
廖碧荷看了珍兒一眼,珍兒急忙走了出來。
「見過珍兒姐姐。」銀子衝著珍兒微微的點頭,然後笑著說,「廖小姐起身了嗎?」
「這位姐姐是……」珍兒才來了半天,除了剛開始帶他們進來的觀海閣的綠蕪,其餘的還真都不知道怎麼稱呼。
「我叫銀子。」銀子不卑不亢,「二姑娘讓我來看看廖小姐起了沒,如果起了就過去前院,現在是下午茶時間……」頓了一下忽然笑了,「就是吃點心喝茶的時間……」下午茶這個詞可是二姑娘發明的,也就葉家人知道,所以,急忙趕著解釋了一句。
珍兒卻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葉家也真是的,怎麼僕人對著誰都自稱我啊?真沒規矩,但是很快就恢復了笑容,上去拉了銀子的手,塞了一個荷包過去:「銀子妹妹,我們初來乍到的,也不瞭解情況,別嫌棄,留著買朵花戴……」
銀子卻笑著將荷包推了回去:「珍兒姐姐客氣了,在葉家可不興這個,而且,咱們姑娘帶咱們可不薄,所以,只要是葉家的朋友客人,咱們都會盡心服侍的……」如果對葉家有外心的,那不打一頓都是好的。
珍兒的臉上頓時微微一紅,急忙將荷包收了:「讓妹妹見笑了。」頓了一下,「你們二姑娘看上去年紀不大,卻沒想到竟然是個能幹的……」
「姐姐這就不知道了。」銀子一聽珍兒說起小雨,頓時一臉的驕傲,「別看我們二姑娘歲數小,但是那可是仙女投胎呢,什麼都懂,你可知風靡全國的綠葉果酒?那就是我們姑娘做的,還有那柿餅,水果湯圓……對了,如果在我們白雲縣,你要是去福滿樓,還能吃到那個火鍋,那都是我們姑娘研究的……」最近還弄了什麼精油呢,家裡的人可都用過,真真的香著呢。
珍兒的眼珠子都瞪大了,那果酒她當然知道,還有那柿餅,之前小姐得了一盒,她還分了一個呢。
「葉家可是咱們二姑娘當家呢……不過具體事務卻是大姑娘在管著……」銀子最後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竟然又加了一句。
珍兒的心更是忍不住撲騰了一下,然後笑容有些牽強的說了一句:「我這就去請我家小姐。」說著轉身進了房間。
屋子裡的廖碧荷自是將外面兩個丫頭的話聽見了,心裡不由得更加不是滋味,見珍兒進來,也就不耽擱,起身走了出來。
銀子上去行了禮:「廖小姐休息的可還好?」
「還好。」廖碧荷優雅的一笑,「有勞姐姐帶路了。」
「我們今天又有口福了,今天二姑娘可是親自下廚做的糕點呢……」銀子忍不住笑著說。
「你們二姑娘還會做糕點?」珍兒忍不住驚訝的問道。
「姐姐這個話可問著了,我們二姑娘可不僅僅會做糕點呢,而且那糕點保證你沒吃過,甚至都沒見過……」銀子因為姐姐金子的事情,那對小雨簡直就是奉若神靈啊,能顯擺自然就不會藏著,要是讓小雨聽了,估計要哭笑不得了。
廖碧荷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而珍兒則心情就更加複雜了,作為一個丫頭,一個下人竟然也可以這麼隨意的說笑嗎?而且還能吃主子親自做的點心?
很快就到了堂屋,廖碧荷走到門口卻發現裡面已經坐滿了人,除了剛開始見過的葉壯郭氏夫婦和小鳳外,還有幾個小子,都是她沒見過的,不過她還是眼睛一亮,朝著葉壯就走了過去:「大山哥……」
小鳳卻笑嘻嘻的站了起來擋住了廖碧荷的路:「廖姐姐,休息的可還好?」邊說別用眼睛瞟了一下自己的爹,發現他臉色如常,也就放心了。
「謝謝姑娘惦記,還好。」廖碧荷畢竟是見過世面的,淡定的還禮,不過卻還是不肯將自己和小鳳歸為一輩,只稱呼她為姑娘。
「我們這裡小門小戶的,只要廖姐姐不嫌棄就行。」小鳳也不介意。
「姑娘客氣了。」廖碧荷邊說邊看葉壯。
但是葉壯卻低頭喝茶,根本就當沒看見她似的。
「鳳兒,趕緊給廖小姐介紹他們哥幾個。」郭氏看了葉壯一眼,然後開口,「以後常見面,別見了尷尬……」
小鳳頓時拉了廖碧荷的手,也不管她的不願意,一一的將家裡的小子們給介紹了一遍。
幾個已經大體知道了這個廖碧荷的身份,雖然有些反感,但是卻也帶著幾分感激,到也客氣。
不過,雖然沒表現出來,但是郭有祥小雷和小電,顯然看廖碧荷的眼神就帶了幾分敵意。只有吳思博表現的最明顯,甚至在廖碧荷給他行禮的時候,只是嘴角撇了撇。
雖然小鳳覺得有些過,但是也知道人家吳大公子傲嬌,也不以為意,更何況,她也不喜歡這個廖大小姐。
廖碧荷雖然心裡憋屈,但是吳思博畢竟不是葉家的人,人家不搭理自己她也沒必要往心裡去。
介紹完了,廖碧荷還想往葉壯跟前湊,但是卻發現小鳳卻提早過去坐在了葉壯的下首,沒辦法,她就只能坐在了客位上,就離著葉壯有些遠了。
就在此時,一陣濃郁的香氣就傳了進來,就再也沒人關注廖碧荷了,而是都瞪大了眼睛伸長了脖子的看著大門口,卻見小雨走了進來,後面的綠蕪和丫丫各端了一個大的托盤,而柳兒則抱了一大摞空的瓷杯,後面的方叔則提了熱水壺還有一大罐子不知道什麼東西走了進來。
「小雨姐姐,今天吃什麼啊?」余子桓早就按捺不住了,但是卻不敢離座,因為小雨說了,吃下午茶的時候不能亂跑,否則就沒了,不過卻一直在那裡扭啊扭的。
「桓哥,你再扭下去,屁股底下的墊子都要被你扭出窟窿了。」方叔看著余子桓的樣子,忍不住笑著調笑了一句。
余子桓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急忙坐好不動了,其餘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今天的下午茶是蘋果派陪果奶。」小雨笑笑,然後讓綠蕪幾個將東西分下去,「吃的時候注意點,那個蘋果派裡面的燙的,小心……」
「燙死我了……」還沒等小雨說完呢,余子桓就忍不住跳了起來,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那個蘋果派,裡面濃稠的汁液燙的他直跳,但是卻不捨得吐掉。
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雨倒也不擔心,因為她剛才嘗過了,是燙,但是卻還不至於燙傷嘴巴。
有了余子桓的前車之鑒,其餘的人吃起來就小心翼翼的了,先咬開一點,將裡面的汁液放涼一下,這才大口的咬下去。
果奶是用煮熟的熱牛奶配了鮮搾的果汁。
「方叔,將剩下的給他們送去之後,你們也去吃吧,這個涼了就不好吃了……」小雨回頭看了一眼方叔,「別忘了給老宅和邱先生也送過去……」
「放心吧,都已經送去了。」方叔點頭。
「珍兒姐姐,走啊,我們也去吃。」銀子則過去拉站在廖碧荷身邊的珍兒,「去的晚了,就被搶了呢……」
「看你饞的,二姑娘今天做的多,保準不會沒了你的……」綠蕪忍不住開口笑話銀子。
銀子則調皮的吐吐舌頭。
「小雨姐姐,我想吃冰欺凌……」余子桓卻忽然出聲,「明天做冰欺凌好不好?」
「不好。」小雨卻搖搖頭,「天涼了,吃那個會拉肚子的……夏天的時候再吃……」
余子桓卻忍不住撅了嘴巴。
「明天我要烤蛋卷啊,既然不想……」
「想想……」余子桓還沒等小雨說完呢,就急忙露出了討好的笑容來了,「小雨姐姐最好了,以後你做什麼我吃什麼……」
眾人又跟著一陣哄笑。
葉壯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余子桓可是縣太爺的公子啊,沒想到小雨已經將他弄的服服帖帖的,對這個女兒,他是越接觸越吃驚呢。
珍兒早就嚥了幾口口水了,但是小姐沒發話,她哪裡敢啊?
「去吧。」廖碧荷沒想過讓珍兒也去的,但是看大家都瞅著她,就只能點點頭。
「謝謝小姐。」珍兒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急溜溜的跟著銀子下去了。
廖碧荷原本覺得一個農村丫頭能做出什麼好東西啊?但是當看見那什麼派,再看見大家吃起來的表情的時候,就更加的鬱悶了,心裡也迅速的將計劃做了一下調整,看來想要進葉家的門,就需要先將這兩個小丫頭拿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