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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39章 天獄中的風 文 / 底虛

    這次的魔魂降臨是在距離夜襲藍血人基地後大約3小時發生的,當時苗樸剛從荊棘之心所在的三樓下來。

    他在荊棘之心的體繫上培養母樹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十幾個小時前,原繭就已經成熟了,可以隨時進入第二階段,初級形態的母樹正式破繭生長。

    至於第二階段的發展在他一番合計之後暫時打算押後,原因自然是能量消耗問題。

    要說的這個體系,論異能收集的效率,也還是很不錯的,但問題的關鍵在於,生命能量比較特殊,它需要轉化或從生物中抽取,現在所在的天域中游離的生命能量非常稀少,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所以受制於此囤積生命系能量一直快不起來。

    說起來所謂的種田生產其實只能說是自給自足會有良好的保障,要論效率當然還是要首推搶劫掠奪,要是種地產出效率高的話那麼自古以來的土匪就不用熱衷於搶劫了。就像苗樸現在揮霍最多的土系異能那還不是掠奪來的?真要讓他一點點存的話,他絕對捨不得像現在這樣使用,哪怕有存貨也是一樣,所謂不辛苦賺錢的人就不知道節約一個道理,比如所謂的富二代,紈褲的那種。

    異能攝取效率考驗的是基礎能力,屬於小曲好唱出彩難的情況,這方面苗樸一時間也沒有特別好的辦法,於是乎就只能在節流上多做做章了。考慮到魔魂降臨在即,到處都是潛在的消耗缺口,母樹這種耗能大戶也就只能押後再說了。

    剛清點完各類異能庫存,苗樸正邊走邊琢磨土著這個科目,忽然有所感應,於是抬腕看表。

    馮建國當初給他開小灶弄來的東西其實已經落伍過時,以苗樸現在的技術力量和材料完全可以弄一塊相當牛掰的功能型腕表玩玩,不過他這人念舊,覺得這個東西有紀念意義一直比較珍視,還特意弄了個晶石的腕輪,這表就在腕輪裡封著,如今看其阿里個性非凡有錢都沒地方買。

    13點15。

    按照這個時間,外面應該是正當晌午,光線方面十分充裕。

    然而,天候方面的變化就在頃刻之間就發生了,就彷彿加速了的日全食效果,天迅速暗了下來,很快就比平日的夜晚都要漆黑。原本如同星雲般璀璨斑斕的流光,變成了漆黑無光的板塊,上面遍佈橘金色的光痕,宛如巨大石板上的龜裂,投射出熔岩的光芒。

    也不知道是那些光芒閃動的太快,還是其他什麼問題,未及照射到地面,就已經被漆黑的天空吞噬掉了,看起來像是閃電劃過天際一般。

    宿營地的陽台邊緣與建築頂角,那些原本是雕塑的守護紛紛的體表泛起了暗金色的一層流光,之後就紛紛挪動肢體,抖擻翅翼,彷彿是久站而活動身體般活轉了過來。它們的眼睛開闔之間,釋放出氤氳的熒藍色光霧,眼睛裡是一片冰藍,這眸色與苗樸相同,影射靈魂,充分的證明了它們是誰的僕從。

    濃郁的幽能宛如滾沸水鍋中的熱氣,蒸騰而上,迅速充斥了整個空間,感受到這能量,冥土系的守護紛紛低吼或振翅,以表達自身的興奮。而門口的兩樽鬥士雕塑則金光滿身,一臉肅穆。對它倆而言,這樣的環境代表著險惡加劇

    與此同時,整個地上城都躁動了起來,各類嚎叫宛如群狼嘯月,聲勢宏大,此起彼伏。那是潛伏在各處魔字頭怪物們的歡呼,它們的異能屬性大都與幽暗能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當幽暗能量充盈,滋生轉化的能量會加速加量,這種效果像是人呼吸較純氧氣會對大腦形成刺激一樣,這讓它們格外興奮。

    過度的興奮從某種角度講跟酒醉的效果差不多,常理不再成為束縛,平時謹小慎微者也變得亦癲亦狂,敢於向無法戰勝的目標撲擊下口,根本不考慮自身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當然,對於魔魂寄宿體而言,情況又有所不同。它們本身就是瘋子,做出什麼事情都不奇怪。現今這劇變對他們而言不過是烈火烹油,讓他們更加的活躍而已。

    山雨欲來風滿樓,魔魂尚未降臨,大多數時候充斥著靜謐或死寂氣氛的地上城已經開始了殺戮狂歡。

    誰都不能指望瘋子可以神智清明的辨別同類然後組成同盟,再然後屠戮異類。瘋子的表現之一是它們會向任何目標發起進攻,不管是一堵牆,還是另外一個瘋子,原因只是它們想這麼做。

    因為有源明版的pi腦針共享),即便是羅芷晴仍在治療艙接受治療,仍能夠第一時間查知外面的情況,並且是不同角度的,她甚至可以以距離宿營地最遠的一株霸籐枝於的視角來體會週遭的變化。

    想了想,羅芷晴通過小隊系統對苗樸說道:「看來是有大狀況要發生了,這可能要用到每一分戰力。」

    治療艙的治療程序比較複雜,如果她想要及時參戰,那麼現在就要開始修改治療指令了。即便如此,她也要大約ij時後,才能將狀態調整好。

    「呵呵,沒事的,你先安心治療,對現在的我們而言,需要計算的不過是多一點斬獲又或少一點斬獲。」苗樸十分篤定的如是說。

    羅芷晴也沒再客套,她瞭解苗樸的性子,就算苗樸想要成全她進行一次完整的治療,也不會用吹牛說狠話這樣的方式來達成目的。苗樸既然這麼說了,那就意味著他對掌控局勢以及己方的戰力有相當的自信。

    李雪松、呼延鐵他們則已經自覺的開始做戰前準備。

    外面的天候變化以及群怪的騷動,聲勢是挺驚人,但沒人會因此而感到慌亂。甚至,他們還有足夠的心情在披掛裝備的同時,開幾句無傷大的玩笑。這與老鳥們鎮定、冷靜固然有關,但更重要的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有著堅強的後盾,不敢說己方已經無敵,但他們可以很負責任的說:「除非這次敵人的戰力比上次魔魂降臨強十倍,否則要想拿下宿營地,那就是癡人夢話。」

    與此

    同時,方正剛他們則是呼天搶地的破口大罵。

    他們的碉堡炮樓計劃正施工到一半,碉堡底層部分的打造可以說已經基本竣工了,可上面的3層大樓還沒來得及改造。要是一般情況,他們倒也不懼怕,畢竟受環境限制,據他們所知,還沒有什麼怪物能真個縱掠如飛的攻擊高層。可眼下這環境突變,幽能四起,明顯就不是一般的情況,這要是天降隕石什麼的,這大樓未必扛的住。

    方正剛可以不在乎這耗費了一定時間和心血建設了一半的宿營地,但不能不在乎大樓中存放的儀器設備。之前考慮到下層在施工同時為了安全考慮,設備都存放在了高處,現在才發現這個做法有多麼的蠢,沒有電梯,三十多層樓,運下來得要多困難?

    「再困難也要運」這是方正剛的意思。

    這些儀器設備,不僅關係到他們能不能在事件之後上交一分體面的答卷,還關係到之後的天獄生活,是吃糠還是吃肉。沒人願意低三下四的一再求人過活。雖然的人從沒有在他們面前秀過優越,但在內心深處,方正剛他們在面對時總是會有些不自在,那感覺很糟糕,說是如芒在背也不誇張。

    然而方正剛的這個命令,受到了謝忠軒和卓不群的質疑,兩人的理由很簡單:「失人存地,人地兩失。一切的關鍵還在於人,現在的情況,應該養精蓄銳,準備迎接大戰。他們幾個這些天不是戰鬥就是勞作,連個像樣的休整機會都沒有,現在應該抓緊一切時間恢復狀態,而不是對那些外物心心唸唸。」

    「外物?」方正剛的氣不打一處來。

    道理是沒錯,可外物也得分什麼樣的外物,他的同伴顯然忘了,之前他們能躲過藍血人的圍殺就是因為這些外物,沒了這些外物,別說未來是不是要全心全意給當槍使,就是能不能撐過今天,都是個未知數。成員狀態不好,才更需要借重外物,如果光靠意志就能贏得勝利,他們何至於混到今天這步?

    不過方正剛也清楚這個時候爭執最是愚蠢,他採取了折中的辦法,三個人留下來,進行緊急佈置,然後調整恢復,為可能到來的大戰做準備,剩下的人則跑幾趟樓,至少也得將最最重要的當緊物件運下來。

    與所面臨的痛苦抉擇不同,們倒是不用想太多,他們現在只需要想一件事:「如何應對很可能到來的這場大戰。」

    他們一貫秉持的是以攻代守的作風,從防禦性上來看,他們的據點是諸人類團隊中最差的,只有一些順勢而為的防禦佈置。說的難聽點,用半個小時隨便弄弄的臨時據點也不會比他們的據點差多少。

    以前這種防禦不足的情況並不凸顯,是因為龍火蚩人手眾多,而且作戰能力也不差。現在呢?連死帶傷將近一半的人沒了,而且連獵殺者也沒了,甚至以前帶過來的植物巢穴因為效益不佳,前段日子交易給了藍血人……

    綜上,們現在的情況是,戰鬥物資倒還算充裕,可這人手就……

    看著外面的劇變,哪怕不遠處的火盆中光熱四溢,可包括龍火蚩在內的所有都有一種猶如置身冰窖的寒冷,那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劉翔領導的博派,胡耀武為首的鷹派在這一刻同樣在匆忙的準備著。

    這兩支人類團隊和以及是一樣的,經過一連串驚險的搏殺與逃亡,被驅趕到了這天獄中。

    他們也在保證生存之餘,努力的探查瞭解這個世界,試圖破解其中的秘密,以期收穫和離開。可他們就像帶著頭罩被一路押進監獄的囚徒,對神秘空間嚴重缺乏全局觀,也無法知曉其背後的運作本質,一直都沒能找到關鍵點,行動也因此顯得漫無目的。以至於到了現在,狀況就算比掙扎求生略好一點,也好的有限,宛如一直飄進海洋中的舢板

    這些,他們自己也都很清楚,所以今天一見天地劇變,都意識到,能讓他們舢板傾覆的驚濤駭浪怕是要來了,故而大為緊張。

    的諸位倒是不緊張,他們此時仍舊沉浸在悲愴之中,而在這悲愴之中醞釀著隨時都有可能噴發的復仇烈焰。

    作為最早抵達天獄的人類,觀察者一直是他們扮演的角色,像今天這種環境異常,本來是很有觀察及研究價值的,可被情緒蒙蔽心靈之後,顯然是沒辦法繼續冷靜搞研究了。有人提出了一個讓眾人盡快念頭通達的辦法,那就是趁機滅掉所有。

    這個提案很快就被通過了,於是們磨刀霍霍,在這樣的天候中離開了他們的據點。

    當苗樸收拾妥帖,大馬金刀的坐在浮游椅中於陽台觀風掠景的時候,天地間已經是狂風大作。

    風,對於天獄來說可是比較少見的現象。

    可現在有了,其源頭在哪裡苗樸也不知道,只知是在正北方向,因為這風正是由北而南,風勢強勁有力,隆隆有聲,充斥著人的耳膜,近在咫尺的兩個人說話都很費勁兒才能聽清。

    好在如今交流都是通過精神網絡進行心靈感應,這個網絡在荊棘之心的覆蓋範圍內,尤為敏銳,平時飯桌上聊天,都已是刻意而為,怕久不言語,正常交流能力蛻化。

    「這風……」感受著呼嘯而過的狂風,苗樸心中又是震驚又是駭然。

    其實現在最震驚的是快要回到據點的胡耀武一行和已經剛離開據點不久的成員。

    神話傳說中,某種歹毒的風**蝕骨異常可怕,他們今日算是領教了。

    這狂風根本就是一場能量風暴,它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侵蝕著途徑的一切物質,如果以能量視角去觀看,整個地上城都在上演一場風沙之蝕,不斷的有微粒從各類建築上被狂風剝離、帶走,那效果就像是風化已久的沙塔在風中消散一樣,只不

    不過相對緩慢了許多,而且那些微粒比塵埃還要細小,以正常視覺,便是苗樸這樣視力出眾的,也看不出多少端倪。

    不過在這狂風中,另一種數不勝數的物質,普通人就能看到,灰燼。

    這些灰燼看起來像是鵝毛大雪的雪片兒一般,但實際上它們的性質更接近火山灰,而且這並非普通的火山灰,而是不斷輻射異能的火山灰。如果將這玩意兒吸進肺中,那就跟中了傳說中的五毒散效果一樣,等著肺在混雜而紊亂的異能輻射侵蝕下徹底爛掉就好了。

    並且,如果說狂風就是無形的、飛速旋轉的砂輪,那麼這些灰燼就是砂輪中含有的金剛沙,它們的摩擦效果就是這麼犀利,在戶外行進的覺醒者們親眼看見自己的甲冑外表就跟被迪廳中的鐳射燈集火了一樣光斑亂舞,那效果堪稱璀璨,但代價卻是讓人不寒而慄

    看著整個世界都彷彿要淹沒在狂風和灰燼中,苗樸也是嘖嘖稱奇,卻也只是稱奇,而沒有絲毫的慌張。為了應變類似的天候劇變以及強大的怪物攻營,他可是花了不少精力和時間去準備。

    現在,正是檢驗的時候。

    隨著命令的下達,荊棘之心已經將霸籐全部收入地下。

    現今的植物警戒網絡與當初相比最大的不同就是有了根巢,就像蝸牛與它的殼一樣,植物可以收入根巢之中。切換到這種地下模式之後,攝取能量的工作依舊在繼續。畢竟不是攝取陽光,而是異能,土壤中同樣含有異能,並且平時植物有肥化土壤的功效,為的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植物收入地下,並不代表警戒網消失又或失去了對相關區域的控制。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培育,專門用於戰鬥的根蔓觸鬚已經育成,它們如同埋在地下的魚槍,隨時可以噴射出觸鬚,對區域內的目標進行攻擊。而土層中還有密佈的根須就像是靈敏的壓力反應器一樣,就連一隻蟑螂在土層之上行進都瞞不過它們的感應。

    不過,假如目標是浮空的,那麼就只能由探出地面的,工作原理類似聲納的探測觸鬚以及宿營地那邊監控之眼的雙重監視來定位了。

    收起植物植物之後,苗樸又命令啟動了土系同化立場。

    這實際上是一個他已經掌握的類法術,這個對他而言因為消耗太大而顯得有些雞肋的法術級異能應用,在經過的調整後,作用於宿營地的防護上,效果卻是極佳。

    隨著立場的開啟,大量的灰燼就像是帶著靜電的絨毛遇到了纖維布料,迅速的粘連在一起,功夫不大,立場覆蓋的區域內,包括空地和宿營地,甚至那些守護,都跟剛出土的龐貝遺跡般裹上了厚厚的深灰色外衣,並且隨著立場中幽暗能量的影響,顏色在不斷加深,直到術法效果終止時,都已經變成了鐵灰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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