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船對這海裡的怪物而言顯然是陌生的,但不管是出於好奇,還是其他什麼目的,怪物不願放棄對大海船的進一步瞭解。
怪物的行為讓苗樸很為難,他知道在動物的世界,嬉戲玩耍的時刻是很少的,大部分情況都是為了生存而謀劃、追逐、搏殺,所以這怪物肯這麼一直跟著大海船,目的是交朋友的可能恐怕是很低的。
可要是就憑著這樣的判斷,便大開殺戒,他又有點不願意。海洋讓任何一個陸地生物都會感到力不從心,更關鍵的是,他擔心這怪物並非一個而是一群。
「再忍忍」
苗樸一邊關注怪物的情況,一邊留意海船的恢復情況,另外就是運轉能量,對身體進行修復。
十多分鐘之後,海怪靠的愈發近了,其龐大而猙獰的外貌,給眾人帶來了巨大的壓迫感。所有人都相信,這種攻城獸級別的怪物,光是靠著巨大的身形,就可以給大海船造成不小的損失。
這時在甲板上的李雪松、錢利航和薛明等人已經緊張的端起了槍,雖然怎麼看都有那麼點兒用繡花針殺蟒蛇的悲催味道,但這是他們唯一能拿出手的戰鬥手段和勇氣寄托。
苗樸也已持弓在手,神色冷冽的盯著怪物。
目測距離20米,他的箭矢已經能夠發揮威力,但還是略微有點遠,而且他也想再等等看,如非迫不得已,他是真不想跟這怪物戰鬥。
然後很多事情都是怕什麼來什麼的節奏,接下來怪物加快了接近的速度,只不一會兒就與海船靠近到6米左右的距離上,李雪松他們已經有點把持不住的感覺,不時的回頭看著苗樸。
「都繫好纜繩,準備作戰。」
這時,甲板上又多了康大年和周帥,還有就是十數頭苗樸喚上來的魔羅,儘管魔羅一旦掉進海裡,十有**是個撈不回來的下場,可再金貴也是炮灰,它們必須在戰鬥的第一線體現價值。
海怪突然加速前竄,然後猛的昂起上身,扁頭對著船,口器的位置有水藍色的光芒收縮凝聚。
這個動作一出,再沒經驗的人也能看得出是能量噴吐類攻擊的前奏。
不需要誰下令,李雪松他們立刻開槍,苗樸也毫不猶豫的射出一箭。
可還未來得及看結果,船身猛的一晃,另一邊的海水中,猛的躥出一頭同樣的海怪,這頭海怪出現的位置距離船舷只有-米多遠,一出現便向著船這邊撲咬而下。
不過,論反應,這些身形龐大的海怪顯然遠不是個兒,它還未出水面的瞬間,苗樸就已經察覺,等其撲咬的時候,苗樸已經迎著它沖躍而起。
之前回東園鎮,苗樸將源器帶來了,此刻用的正是這把武器,長刀亮起璀璨的光芒,劈斬而下,斜向著將海怪的半個腦袋以及後面數米長的身體劈斬開來。
砰噗……
伴隨著大量腥臭的血液,海怪被劈斬下來的部分重重砸在了甲板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海怪身體的其餘部分,則隨著那一竄之力越過甲板,墜進了海中,由於其身體極長,後半段兒幾乎是在甲板上滑過去的,眾人都看的真切,這海怪的身體表面,有層粘滑的光膜,讓人極易想到泥鰍。
這時,另一邊試圖進行噴吐攻擊的海怪也因康大年他們的及時射擊而被阻止。
不過,對其造成最大傷害的還是苗樸,那枚箭矢在飛行一段兒距離後,尖端展開米許長的一字光刃,在高速推動下如同弧光一般切入了海怪的身體,雖然位置有些許偏差,卻也差不多橫著切開了海怪三分之一的身體,正是這巨大的創傷,讓海怪嘶叫著摔回海中,紫色且如墨濃稠的血液在海水中大股大股的冒了出來,還夾雜著不少氣泡。
兩頭海怪的死傷,拉開了大戰的序幕。這種海怪遠不止兩頭,更多的都在海中潛游。天光黯淡,海水渾濁,浪濤翻捲,根本看不清海水中的情況,而精神感應也效果不佳,含有能量的海水嚴重影響了苗樸的感應範圍。
如今,潛游的海怪紛紛從海中浮上,對大海船展開攻擊。
也幸好海船夠大夠沉,海怪還無法靠蠻力將之掀翻,這才讓苗樸等人有了一個施展戰力的平台。
羅芷晴和江尚清這時也上到了甲板,至於其他人要上來都被苗樸勸住了,太多人上來,根本施展不開,一旦被撲落海中,基本上也就交代了。
這些海怪雖然就是撞、噴吐、撲咬這三招兒,可是它們懂得配合,噴吐為撲咬配合,反過來撲咬也為噴吐打掩護,還是就是撞船。誠然它們是撞不翻大海船,卻可以令其產生有別於海浪所導致的顛簸,船上的人立足不穩,無論是做什麼都多少受到些影響。
得虧這些海怪身形巨大,撞或撲咬這類近船攻擊動作的頻率不是很高,否則用不了幾輪,怕是就要有人墜海。
轟
木屑紛飛,海船的左弦被一頭海怪噴吐的能量彈擊中,那效果就如同在大航海時代火炮轟擊在對方木質艦船上的效果一般無二。
當然,若以威力論,兩者天差地別。大海船就防禦力而言,苗樸本人是敢誇海口的,絕對不次於一般的什麼戰艦。可就這樣,海怪的能量彈還是給大海船造成了不小的破壞。源化對源化,同一層次,防禦方總是要被動悲催一點兒
左舷被命中,摧毀了李雪松纜繩的固定點,爆炸的衝擊波將他整個人都推飛了出去,還好苗樸手疾,及時發射絲籐,將他拉回到船上。
一落到甲板,李雪松立刻有了借力之處,植裝怪讓他既有速度又有力量,很快就撲到一處新的固定環處,用纜繩將自己鎖住。
這便是苗樸不讓更多人上到甲板的原因。有植裝在
在身,康大年他們的生存能力是非常高,可海上的戰鬥太特殊,他不想因為僅僅是欠缺一個拉一把的機會,就令其葬身大海,那種死法兒實在是太噁心了。
魔羅相對而言就無所謂了很多,但實際上它們只需要專注躲閃以及只對撲擊的海怪進行攻擊,想要損失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羅芷晴很快代替了苗樸,跟魔羅一道,只對最具威脅的撲咬海怪下手,而苗樸則彌補遠程火力的不足,以應對越來越多的噴吐攻擊。
話說,苗樸還有一個重任,那就是充當李國方的眼睛。
作為船長,李國方使用了腦針,這樣一來,不但可以共享苗樸的視野,也可以透過苗樸,對荊棘之心下達命令,這也是讓航海經驗豐富的他操控船隻的唯一方法。
當然,荊棘之心能做到的遠不止這些,從生命角度講,大海船是以荊棘之心為中樞及大腦的活物,哪裡出了什麼狀況,荊棘之心都一清二楚,這份信息,會第一時間通過苗樸傳遞給李國方,以便讓李國方及時判斷和做出指令。
好在大海船本身就是一株巨大的植物,它們可以在海水中攝取並轉化一部分的能量,而這才是大海船運轉及自我修復的主要能量來源,單指望苗樸那是根本不夠的。
之前,也就是通過這種合作模式,苗樸一行才靠著一個專業海員的駕馭,闖出了恐怖的風暴區域,而現在則是應對海怪的圍攻。
在付出了十幾頭的死傷後,海怪們吸取了教訓そ它們躲在超過30米的範圍之外對大海船進行能量噴吐攻擊。
這個距離,康大年他們的軌道槍幾乎不受什麼影響,但苗樸的箭矢就很受影響了,起碼為被攻擊怪物贏得了躲閃的機會,也許不能完全躲開,卻也不在像之前那樣被直接重創或射殺。
反過來,想要命中大海船的難度的確增加了,可成功施展噴吐的機率卻是大大提高了,不像之前,基本都是尚在醞釀,就被殺傷或破掉攻擊,根本連噴吐的機會都沒有。再加上大海船體形巨大,就算能量彈的飛行時間多那麼b6秒,也躲不開。
此中利弊並不難算,海怪們付出了如此代價才覺悟,已經是智商有限的結果。
這下,苗樸他們的災難來了,尤其是船舵被某只福至心靈的海怪撞斷之後,大海船簡直成了海怪們的漂浮射擊靶
大海船被連連命中,康大年他們的射擊都受到嚴重影響,沒有了這僅有的一點制約,海怪們愈發猖獗。
苗樸一看這情況,當機立斷,直接卸下木甲,扯起一張炸壞的船帆衝出了海船。
船帆本身是由比牙籤還要細的籐蔓編就,在苗樸的生命能量催生以及元素的運用之下,它們化作兩塊數米方圓的巨大木板。
苗樸將這木板當作踏板,落身其上,投擲出另一張,然後踏躥而起。
這兩張木板都由絲籐連著,雖纖細卻堅韌無比。就這樣踏一,收一、擲另一,來回交替,竟然硬是讓他飆出不遜色百米世界記錄的速度。
必須說,這樣的一手,也只有苗樸才能玩的起。
不過,在海裡,百米的速度可真不算什麼。
這不,剛下海不久的苗樸突然遭到了海怪來自水下發起的襲擊,而且這襲擊恰恰是他縱躍在空中時發動的。
可苗樸對此毫無懼意。
他現在只怕一樣兒,那就是海怪不跟他打,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怕。
源器無往不利,劈殺海怪的同時,苗樸甚至有閒暇借助其上衝勢頭未盡的屍體重新縱上之前由他施放的木板。
要說起來,那海怪的噬咬不論咬到他哪個部位,都是一咬兩段兒的下場,但前提是得能咬住才行,卸掉木甲的他,靈活性提高了很多,更何況跟這種軀體龐大的傢伙比反應和靈敏,要是不能贏的話,苗樸可以找塊兒豆腐撞死了。
相比於戰鬥技巧,智商欠缺,或者說思維模式有問題仍舊是海怪們最大的問題。
它們總是想著弄死苗樸,尤其是在苗樸於掉一頭又一頭同類之後,復仇已經成了這些海怪的最高理念。
可任它們搞到翻江倒海,也沒辦法達成願望,能量彈根本沒有命中的可能,龐大的軀體又限制了近身攻擊的數量和頻率。反之苗樸的不要太鋒利,砍殺從不用第二刀,豎劈橫掃,便是這簡單的兩招兒就讓海怪們死了一頭又一頭。
一個五十多頭的海怪群落,最終無一選擇逃逸,悉數喪命於苗樸的之下。
這個情況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不同尋常,這不像是捕獵與復仇,而像一場本就報著不死不休目的的截殺或者追殺。
儘管苗樸再次一力擎天,可這次勝利卻是十分苦澀的,大海船沒有沉沒,已經是上天給了面子,在海怪的連番轟擊下,它徹底變成了漂浮在水面上的破木筏。
為了挽救其沉沒的命運,苗樸他們不得不放棄所有的蛇蜥坐騎,任其沉入海中,自生自滅。
為了盡可能快的拯救大海船,康大年他們冒險乘著救生船在海上搜尋較大塊的船體碎片。而這時,海怪的屍體和血腥味已經引來了好幾撥地海鯊魚,相較而言,人們所熟知的鯊魚與這些地海鯊魚比起來,就像是貓與虎的差別。
苗樸這時卻是不適合參加船體碎片打撈,荊棘之心受創,還等著他的拯救,而他能做的就是借助僅剩不多的一點生命能量,在船上培育植物,然後再抽取植物的生命能量,靠投資賺取回報差,慢慢賺取生命能量。
海中雖然有海怪的屍體,還有大量的地海鯊,卻不適合作為生命能量的攝取目標。萬一他受個傷什麼的,很可能耗盡最後
一點生命能量,到那時,便是連個周轉餘地也沒了。
另外一個讓他鬱悶的情況是,無論是還是b蜥】,作為洪荒巢穴的生物,他是沒有辦法抽取其生命能量的。
這不是說這些生物沒有生命能量,而是他暫時沒辦法抽取,洪荒巢穴的衍生物,其生命力已經與洪荒之力有機融合,成為洪荒衍生物的核心力量,也是它們與普通植系巢穴衍生怪物的最大區別。在這樣的情況下,苗樸所掌握的生命攝取能力,便拿之毫無辦法。簡單的說,生命攝取也不是萬能的,終是有吸不動的情況。
地海鯊越聚越多,並且還有其他肉食魚類加入,康大年他們也不敢撐個小舟在海上逗留太久,回來之後,只能是於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排水。
大海船沒有沉,主要是因為當初扛沉船設計比較到位,而且它畢竟是一艘以木料為主材質的船,也沒有搭載機輪、火炮之類的重傢伙。而排水,則可以令其更輕盈一點兒,靠著那一點點破帆,漂流出這片海域。
對於他們而言,實在是再經不起一場戰鬥了,哪怕只是跟個頭比海怪小的多的地海鯊魚。
在這之後,又熬了差不多2個小時,苗樸才算是攢夠了治療荊棘之心的生命能量。就這還是在荊棘之心自己也在恢復的情況下,只不過單純靠它自己,以其損壞的程度,恐怕苗樸一行的結局只能是餓死在海上。
荊棘之心恢復後,首先不是修復船體,而是將船在水面上的部分,盡可能多的變成種植園。荊棘之心和苗樸合力,才能產生最佳的生命能量獲取效果,在保證每日有底限級別的生命能量進項之前,其他都可以往後推。
又過了一天,出航之後的第四天,大海船終於開始了艱難的修復。而直到第六天,它才從一個漂浮的巨大花盆,重新恢復成勉強能夠航行的船。
這時的大海船在堅固方面可以說不值一提,好多地方只是堪堪修補住不漏水了,連大一點的風浪拍擊都可能經受不起。
好在這幾天沒什麼狀況發生,也沒有海怪那個級別的怪物來找麻煩,這讓眾人慶幸不已-
月18日,在海上航行了b天的苗樸一行終於看到了陸地。
只不過,這陸地並非他們原本想要抵達的彼岸,大海船的破損讓其一多半的時間都處於隨波逐流的狀態,如今早已偏離航向。
如果沒有陸地,那麼自然是一邊修修補補,一邊斧正航向,可現在有了陸地,靠岸休整一下子就成了最迫切的願望和最符合實際需要的做法,不管它是海島還是大陸,只要有這麼塊兒土地,情況就能大有好轉。
地海沒有日夜之分,苗樸他們卻依舊用著地表的計時,18日下午17點有多,他們終於踏上了堅固的土地,周帥、錢利航他們歡呼雀躍,不停的蹦跳,手舞足蹈了差不多10分鐘,才消停下來。
與此同時,苗樸已經爬到附近的一座小山上,極目眺望這片土地。
入目的是嶙峋荒涼的地底山脈,灰褐色的於燥沙土,裸露的礫石,一看就有毒的黃赤色霧氣瀰散在山巒之間,這個地方給苗樸的感官十分之差,就像是科教片中尚未有生命或生命已經消亡的地表。
當然,真實的情況還不至於糟糕成那樣,植物還是有的,苗樸至少看到過三種,只是長的稀稀拉拉,看起來也不是很健康又或者說這裡的植物本就沒有地表植物的那種生機盎然的翠綠,而是風格古怪或詭異。
他細細的觀察過其中一種,黑不溜秋,葉子都捲了,像是被火燒過,但以能量視角看,它是健康而完整的,能量運轉井然有序,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它應有的面貌。
不管怎麼說,生命系的根本就是土地,只要有土地,他就可以打造生命的樂園,吃喝無憂的活下去。
就在距離海船停靠點不遠的一片空地上苗樸開始了他的種植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