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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 上世往昔 愛恨糾纏 文 / 倉央玄葉

    無崖子的這麼一跪不要緊,喊的那一聲「爹」,可是著實將眾人怔了一下!

    「王爺,你可看好了,這個是具枯骨,這樣都可以認出來是自己的爹爹?」炎晉不可思議地看著無崖子,好心地開口提醒道。

    誰知,等無崖子抬起眼睛看炎晉的時候,一雙紫瞳幾乎要哭成了赤紅色。傷心欲絕的情感不會作假……

    「我沒說,我什麼都沒有說……嘿嘿……」炎晉訕訕地笑著,一臉無辜地退身要離開。

    「沈大哥?你是看見了這條項鏈才斷定這個人是你的父皇嗎?」月弒夜柔聲開口,極盡溫柔的語氣。

    果然是女子開口就是不同。同樣的問題,不同的人,不同的問法,無崖子倒是要接受了許多。

    他幽幽地歎出一口氣,回眸再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那句白骨。它旁邊的服侍和項鏈,卻是是自己父皇的沒有錯!

    「這件樣式繁複的服飾,是我們紫月族特有的,縫製衣服所用的絲線,都是最為華貴的千蠶絲,加錦繡金絲交織而成!而這條項鏈,便是我的紫月族中,傳承下一代的寶蓮紫月香鏈,其中是由九十九顆寶蓮心淬煉,紫月源泉澆築,香氣經久不散,鏈子可以傳承萬世,永不腐朽……」

    無崖子雙手捧著落了灰塵的衣服和寶蓮紫月香鏈,細細地說明著,話語中透著濃濃的思緒,似乎隨著他的講述,在他的眼前還看見了自己與他父皇相處時候的場景……

    「兄弟……人死不可復生,你就節哀順變吧!」南宮月凡也蹲下身子,有力的大掌在無崖子的肩頭拍了拍,臉上有著同樣悲慼的神色。

    炎晉也是蹲下了身子,在南宮月凡的身後。雖然不知道怎麼開口安慰,但是至少自己這個樣子,就不算是對死者不敬了。

    月弒夜聽見無崖子的闡述後,頓時明白了一絲往事。

    看了南宮月凡一眼,她幽幽猜測道:「我和月凡第一次找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是需要通過那面湖水在月光下的倒映,才能發現這個山洞,當時我們還猜測我的娘親是不是跟誰月下邀約,才會發現這個洞穴……」

    話音才落,無崖子便更加瞪大了眼睛,回頭去看月弒夜。

    「你這麼看我的做什麼?」月弒夜被無崖子灼熱的目光看得有些訕訕,不由地後退一步,眼睛睜大。

    無崖子自知自己的表情和目光可能太過炙熱,會唐突到月弒夜。便稍稍收斂了一些,回過頭,繼續凝視著自己的父皇遺骨。

    周邊的石壁已經滿是灰塵。這是個昏暗沒有天日的地方,連空氣都十分閉塞。空空蕩蕩的一個石室,沒有奢華的陪葬品,沒有任何的飾物。簡簡單單的一疊衣物,一條寶蓮紫月香鏈。淒涼得連紫月族最低等的人下葬規格也不如……

    呆久了,還能聞到空氣中一股淡淡的**之氣。想到自己的父皇便是在這樣的地方長眠終老,無崖子的心便更加鈍痛了起來。

    許久,才重重歎了一口氣,道:「我的父皇,在我還小的時候,便和一個武林高手比拚修為,當時是因為戰敗,身負重傷!在往後重傷的日子,他的身體越發不行,漸漸的,我們都以為他命不久矣……」

    聽到無崖子開始講述這句曾經的無名男骨的來歷,眾人便都安靜了下來,圍坐在無崖子的周邊。南宮月凡、炎晉、安寶、月弒夜都是席地而坐。綠綠和花花並排靠著,雙眼睜得大大的,也是乖巧地立在一旁傾聽。

    「誰知,有一天,父皇突然便不見了,我們遍尋紫月族都沒有找到!有人說父皇是想去找一處清幽地地方與世長辭;還有人說,父皇是要親自去尋求名師名醫;也有人說我的父親還有別的心願未了;甚至有人懷疑是我為了謀奪皇位……」

    無崖子眉宇緊鎖起來,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他父皇的不告而別,不知道讓他經歷了多少猜測和質疑……

    月弒夜聞言,微微蹙起雙眉,憂心忡忡地道:「你是說……你之所以會是逍遙王,是因為你不屑於與那些兄弟姐妹爭奪皇位,所以……」

    「沒錯,我也希望可以藉著遊歷各國的機會,找尋到我的父親的下落,可是我千算萬算,都不會想到,我父親會葬身在這個……這個淒涼的地方……」

    說道這裡,無崖子又是一陣心痛,無以復加的沉重表情,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憔悴了幾分。一雙紫色的瞳仁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塵。看起來令人痛心,憐惜。

    月弒夜也跟著歎出一口氣。南宮月凡卻安慰地補充道:「別如此想,應該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才讓你的父皇在這個地方草草安眠,我們之前不是還發現了那個奢華陵墓嗎?按理來說,你父皇原本應該是想和某人一起安葬在那裡,但是後來發生了變故……」

    南宮月凡的話才說完,月弒夜的心中便是狠狠一震。

    若是如此猜測下去,很有可能這個沈林天的父皇便是自己娘親真正喜歡的那個人……而那個出現在靈石礦洞的神秘人就有可能是阻礙他父皇與自己娘親合葬在一處的人。只是其中的緣故,還是撲朔迷離,現在一切的推論都沒有人證物證,不可作為原本。

    無崖子同樣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他轉頭看向這邊的一切,淚已經乾涸。目光已然深沉。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帶著他父親的遺骸回去安葬。將遺物好好的保存起來,回去給自己的兄弟姐妹一個交代。

    「對了,你們當時發現這裡之後,是不是在這附近還找到了本《靈石鑒定圖譜》?」無崖子登時回憶起來什麼,臉上十分緊張的樣子。扭頭問月弒夜和南宮月凡道。

    月弒夜立刻便想了起來,當時自己和南宮月凡被九爪幽冥獸逼得走投無路,只能照著《靈石鑒定圖譜》上暗藏的武功心法修煉。當自己和南宮月凡修成之後,武功不緊精進了,終於可以打敗九爪幽冥獸,逃出生天。

    「沒錯,就是這本……」

    月弒夜說著話,從自己的袖中將《靈石鑒定圖譜》拿了出來,語氣稍顯沉重地說道:「我當時學會了這上面的武功心法之後,實力大漲,才有機會逃出這裡,現如今那些殺手們也是為了得到這邊《靈石鑒定圖譜》和我的聖品靈石才會緊追不捨……」

    南宮月凡立刻補充道:「他們的目的已經不止是那麼單純!你忘了,我給你的信箋是在月府之內被掉包的,內奸只可能是月府的那三個夫人……她們對你一直是恨之入骨!」

    聞言,月弒夜點點頭。也是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委,卻也無可奈何……

    雖然話題被南宮月凡越扯越遠,可是無崖子還是耐心的聽著。等到月弒夜和南宮月凡停下來,便鄭重地開口說道:「弒夜,其實你的《靈石鑒定圖譜》是上本,你看看,我這裡還有下本……」

    無崖子說著話,真的從自己的袖中抽出了一本一模一樣的《靈石鑒定圖譜》!唯一不一樣的是,在無崖子這裡的《靈石鑒定圖譜》從內頁起,便是一些更為高深的鑒定方法和內功心法。

    「在很早以前,我的父親便將這本《靈石鑒定圖譜》的下本給了我,當時卻告訴我,還有《靈石鑒定圖譜》的上本!等我問父親上本在何處的時候……我的父親卻笑而不答!現如今他死也要來到這裡,非常有可能就是為了《靈石鑒定圖譜》的上本而來……」

    無崖子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月弒夜卻聯想到了更深的一層。既然《靈石鑒定圖譜》的上本是在自己娘親的衣冠塚裡發現的,那麼自己的娘親更加和無崖子的爹爹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千絲萬縷,越說還休……

    「弒夜,你當時真的是將那本《靈石鑒定圖譜》的上半本練成了?」無崖子放映過來,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月弒夜,眼睛都瞪圓了樣子。似乎是聽到一件多麼聳人聽聞的事情一樣。

    「嗯,練成了。」月弒夜簡單地回答。

    她已經感覺坐在石室的地上太涼,便站起身子來。眉眼一轉,便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一柄佩劍,幽幽擦了擦上面已經烤肉而沾染上的灰塵,隨後輕盈舞動起來。

    「所謂意隨心動,感知萬變不離其宗!一心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有萬千,千萬不離變!」

    月弒夜一邊念著口訣,一邊舉手起劍。劍走偏鋒,筆走游龍。雖然動作還微微有些停頓,卻已經是能夠將其中的劍招領悟出來。即使是運用到其他的兵器上,也是相輔相成,相得益彰的。

    無崖子越看越驚訝,微微瞇著眼,紫色的瞳仁在光線昏暗的石室中熠熠生輝。臉上的表情也越發精彩了起來。到最後,便月弒夜的劍招驚艷,直接拍手喝彩起來。

    「好!太好了,果然是天賦異稟!天才,真是天才!」

    無崖子的讚歎卻引來月弒夜的不解。她緩緩收起佩劍,輕輕呼出一口丹田之氣,不解地開口問道:「何來天才之說?」

    無崖子驚歎著解釋道:「這個只有我們家族當中最有天分的人才能夠練成!據我老爹說,當年他也未有大成,只有我娘親才練成了……」

    月弒夜當即搖頭說道:「我不認識你娘親……」

    「……」

    無崖子登時就沉默了。月弒夜不過是在皓月國,三大靈石鑒定世家之首的月府,辛苦長大的一個小女子,卻是不可能見識到紫月族的種種。所以問再多,也是無濟於事。一切的揣測,只能等到有更多線索之後,才能揭曉謎底……

    然而,月弒夜心中想到的是便是一個令自己震驚的猜測:「莫非我的娘親司徒慧敏便是那個無崖子的娘親,我和他其實是同母異父,甚至是同父同母的兄妹?」

    這個疑問,月弒夜沒有說出來。若是自己不再是月府的嫡系長女,那麼屬於月府大小姐的一切又將付之東流。所以在事情沒有查清,真相未明的時候,她選擇了沉默。

    何況南宮月凡曾經還說過,他的師傅也傳授過他《靈石鑒定圖譜》類似的功法,當時他便是和自己一起合練才增進了修為。

    「主人,你們都不打算說話了嗎?」綠綠有些不解地來回看著眾人。

    似乎還在等著眾人順籐摸瓜,說出究竟這無崖子的父皇為什麼會來這裡,說出月弒夜娘親的衣冠塚為什麼和無崖子的爹爹屍骨同處一個靈石礦洞。

    「說什麼說?你以為這是開茶館大會?有空還是想想怎麼打敗我們頭頂上那個九級斗者吧!我們現在一個個不是三級就是五級,跟人家差了好幾截,出去還不夠人家砍瓜切菜的!」月弒夜狠狠地教訓著綠綠。

    無崖子卻輕鬆起神色,望了一眼他父皇的枯骨,又看了一眼月弒夜道:「既然這麼有緣,弒夜你便將《靈石鑒定圖譜》的下冊也學了,我們交換《靈石鑒定圖譜》去學,一定可以大有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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