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者一聲青色長衫,手指著三尺長的大掃帚,手臂有力地揮舞著,地上打掃得已經十分乾淨。再細看,老者有花白而長的鬍鬚,臉上皮膚還十分有光澤。只有少許淺淺的皺紋。在一雙濃濃的白色長眉之下,有一雙永遠笑瞇瞇的眼睛,讓人覺得他是個和藹可親的老人。
正當月弒夜準備上前詢問老者事情的時候,忽地從自己的聲旁竄出一個十七八的年輕男子。身上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著一件短身的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開襖背子,雷厲風行的樣子,像風一般搶在月弒夜的跟前,對著老者開口。
不客氣地問道:「喂!老傢伙,聽說你們這裡有個厲害的老頭,可以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我特地從八百里之外趕來見識見識!快叫那個老頭出來吧!」
老者神色未變,只是微微扭頭,伸出一隻枯瘦的鐵掌扶著耳朵問道:「公子你說什麼?老朽年事已高,聽力不好,可否再說一遍?」
紫袍男子聞言,雙眉擰在一起,不悅地提高了聲線,怒聲開口複述了一遍道:「我是說,老傢伙,聽說你們這裡有個厲害的老頭,可以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我特地從八百里之外趕來見識見識!快叫那個老頭快出來見本少爺!」
「哦……公子是要活五百年啊?可是據老朽所知,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那公子是喜歡當王八還是當綠龜?」老者雙傻充愣地開口,一臉的笑意。
可是說出來的話讓紫衣公子嗆得一張臉漲紅,惱羞成怒地瞪著老者吼道:「你個老東西,是在戲耍本公子是吧?你可知道我是誰!」
老者絲毫沒有被紫衣公子的怒吼震懾到,依舊面帶笑意地搖頭開口道:「公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老朽又不是玉皇大帝,怎麼會知道公子是誰。」
「誒!你個老東西,真是給臉不要臉了,今天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你就不自知馬王爺長几只眼!」紫衣男子說著話,提拳便要揮到老者的臉上。
正在千鈞一髮之際,月弒夜連忙運氣體能的那股靈力,瞬間施展出來,只聽「砰」地一聲,一道白光就已經將這個紫衣男子擊飛了出去。直直撞到三百年前月家的一位老祖宗浮雕像上。只是浮雕的像異常高大,他的身子只是將將掛在了浮雕的靴子上,疼得嗷嗷直叫,根本動彈不得……
月弒夜和冰心相視一眼,不由地掩嘴悶笑。老者朝著這邊看來,依舊笑意盈盈地眼眸中精光大盛!眼神已經和之前有所不同了。
正當月弒夜準備走去老者面前的說話的時候,紫衣公子的侍童和打手聽到了他們家公子的慘叫,連忙奔了進來。一夥兒人氣勢洶洶,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刀槍棍棒。似乎早就對自己家公子的闖禍風格習以為常,每個人進來不是朝著地上看,就是朝著月弒夜、冰心和老者的腳底下看。
「我在這裡啊,你們這些死人啊,我花大把銀子養著你們這群廢物做什麼啊……」紫衣公子猶如潑婦罵街一樣。
字數因為他的衣服被浮雕上的靴子尖勾住,掙扎不下來。所有的憤怒都發洩在了他吃得住的幾個下人頭上,罵得十來個人侍童和打手臉上都是一陣清白交錯,十分難看。可是那人錢財與人消災,既然受命於這個紫衣公子,便只能聽命行事,一個個還是認命地上前將紫衣公子放了下來。
才落地,便看見紫衣公子雙手叉腰,囂張無比地指著月弒夜罵道:「就是那個臭娘們傷的本少爺,看在長得有幾分姿色的份上,你們別破了她的像,留給本少爺好好玩玩!」
「你到底是何人?敢在月府的祭祀宗廟這麼放肆?眼中當真是無法無天了?」月弒夜沒有絲毫畏懼,挺身上前向者紫衣公子厲聲質問。
「哼!要知道我誰?好,死也讓你死個明白,當朝太子是我的外甥!皇后是我親姐姐!你說我是還能是誰?哈哈哈……怕了吧?有膽你也報上名來啊!」紫袍男子抖動著自己的大腿,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得意非凡地譏諷起月弒夜來。
月弒夜也不惱,點頭說道:「哦,原來你就是綁架了江月嬋回柳府邸,後來那個江月嬋被四皇子所救,你便無奈收人家做妹妹的柳家公子——柳苑傑啊!聽說後來你被你父親送去八百里外修行,怎麼,最近偷偷溜回來了?」
意外被月弒夜揭開了不光彩的老底,柳苑傑不由地臉色一白,氣的幾乎將牙齒咬碎,憤恨的瞪著月弒夜,握緊拳頭怒聲說道:「看來你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自找苦吃就怨不得本少爺無情了!」
話音剛落,便領著他的一幫爪牙要來將月弒夜擒住。
未等月弒夜動手,冰心抱著的幽冥麒麟獸猛地發力。便如一個旋轉的飛盤一般,利用自己堅硬的龜殼自轉著,一個個擊打過去!不過是一個呼吸之間,便將所有的人打得是鼻青臉腫,傷筋斷骨!
末了,幽冥麒麟獸回到了冰心的手中,頭都沒有伸一下。還幽幽說了一聲:「一群廢物!」
奶聲奶氣的聲音,根本不是來自月弒夜、冰心亦或是老者。頓時就讓那一幫子人嚇得差點兒傻掉,嘴角抽搐地驚叫道:「有鬼!有鬼啊……」
看著那一幫子做賊心虛的敗類,連滾帶爬地逃出了月府的祭祀宗廟,月弒夜才朝著老人家走上去,恭敬地開口道:「老人家,請問您可曾聽說過一燦大師?」
「哦?一燦大師啊……正是在下,小姐找在下有什麼事情嗎?」老者微微露齒一笑,朗聲回答道。
「您,您就是一燦大師?」月弒夜大吃一驚,嘴巴都合不攏了。
沒有想到這個掃地的老者竟然就是月府祭祀宗廟的**師,享有和月長書幾乎平起平坐的崇高地位。是月長書的叔叔輩!在靈石鑒定技藝方面也有不凡的成就,最後卻不知道為什麼遁入此道,取名一燦大師。從此青燈禮佛,常伴佛經……
「呵呵呵……小姐,我看你之前教訓那個柳府公子那麼豪爽,難到就不怕給月府惹禍?」一燦大師笑容不改地開口。
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掃帚,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中。伸手拿過一竄紫檀木的佛珠,一個個地用大拇指撥過去,每撥過去一顆,便默默地念叨上幾句月弒夜聽不懂的話。
月弒夜兩條黛眉微微一蹙,有些一知半解地上前。因為有事情要托付大師,又不懂一燦大師的所念的佛經,便岔開話題詢問道:「一燦大師,不知道您為何要獨自一人在這裡打掃?」
「哈哈哈……」一燦大師停下手指轉動的佛珠,幽幽開口說到:「老朽不過是在靜思而已,何來掃地之說?」
聞言,月弒夜微微一愣,等到反應過來,便訕訕地笑了。原來自己之前先入為主,以為一燦大師在掃地,其實當時地面已經極為乾淨,確實不可能還需要打掃。繼而更加好奇起來,不由地決定這個一燦大師比藥老和南宮月凡說的都要有意思得多。
「小姐若是沒有別的事情,便回去吧!老朽這裡畢竟是祭祀宗廟,不宜久留……」一燦大師抬手送客的樣子對著月弒夜開口說話道。
月弒夜見一燦大師已經要開始下逐客令,立刻拿出藥老給自己的信件,遞給一燦大師。等到一燦大師看完,再抬眸看了看月弒夜,思考了一會兒,歎口氣說:「雖然和你師傅已經是至交好友,可是老朽已經不問世事許久,不願意再攪合進這趟渾水之中,小姐還是自求多福吧……」
見到一燦大師還是在無情地逐客,月弒夜眉凝糾結,語氣裡透漏了一絲急促地開口說道:「大師,不如再看看這個……」
月弒夜無奈之下,只能拿出南宮月凡的推薦信,希望可以不看僧面看佛面,反正最後能網開一面就是了!
才將將看完南宮月凡的信件,一燦大師果然變了臉色,不由地放聲大笑起來說到:「之前老朽便看小姐你與眾不同,如今一看,更加是富貴不可言,既然這麼多貴人相助,那老朽不如從善若流,幫你一次吧!」
「多謝大師!」月弒夜聞言,當即拱手抱拳,眉開眼笑地樣子,妖艷的眸子閃著興奮的光芒。十分璀璨。
一燦大師看了,不由地驀然怔了怔,伸手撫了撫自己白花花的鬍子,眼底閃爍著一抹意味深長地笑意。
等到這件事情辦好之後,月弒夜總算是放心地和冰心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只是冰心還是有些擔憂地開口問道:「小姐,會不會像一燦大師說的那樣,給月家招惹上什麼麻煩?」
聽到冰心的顧慮,月弒夜知道不無道理。可是臉上依舊神色不變的開口道:「他不過是一個禮部侍郎之子,和我的爹爹平起平坐而已,根本不會是什麼麻煩,真正要說麻煩,只能是他背後的太子殿下和皇后,可是我就不信他這麼胡作非為慣了的人,還能請得動這些大神給他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