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芒掃向陳杞握劍的手,陳杞下意識地提劍要格擋刃芒,不過鄒展這一招只是虛晃罷了,真正的威脅在他的左手中。
刃芒剛砸在陳杞的長劍上,鄒展的左手已經握拳向陳杞的腦袋側面轟了過去。
陳杞只覺得眼前一黑,腦袋暈暈沉沉,之後連痛都感覺不到了。
看到陳杞軟軟地倒在地上,鄒展冷笑道:「冥頑不靈的傢伙,我已經給了你一個機會,你卻依然為虎作倀!」
說著,鄒展掏出易容寶石,他要藉著這個機會將計就計,將三大商行的同盟攪得更是一團糟。
另一邊,張家和楊家也已經準備好了家丁的隊伍,看這樣子,他們是勢必要與對手決一死戰了。
張金站在隊伍的最前面,他還在等待下人的報告。
不久後,一個斗者快步跑了進來,跪倒在張金身前,大聲說:「報告家主,城主沒有作出回應。楊家和陳家的隊伍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行動。」
張金點了點頭,對身邊的幾位長老說:「看看吧,我們養的狗最終還是背叛了。」
一個長老連忙回答道:「但楊家和陳家應該沒有問題。」
張金眉毛一挑,沒好氣地說:「永遠不要輕信他人!我誰也不信,只相信我自己——除了我自己以外,其他人都有可能背叛!」
長老不再說話了,張金的話裡火藥味十足,要是再多說什麼,說不定一不小心就被張金視為有叛徒的嫌疑。
張金冷冷地說:「說不定楊家和陳家只是做做樣子罷了,他們到底有沒有背叛同盟,到等今夜的行動之後才能確定。」
說著,張金望向跪倒在身前的傳令者,手掌一揮,道:「告訴楊家和陳家,可以開始行動了。今夜的目的,就是要全殲對手,一個不留!」
傳令者正要走,張金又咬牙切齒地補充了一句:「包括那個陣符師協會的人。」
幾個長老面面相覷,他們明白,如果真的殺了陣符師協會的大師,他們就算是跟陣符師協會槓上了,如果陣符師協會追查下來,事情將變得非常麻煩。
不過沒有人提出質疑,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除非張金自己想收手,否則誰都無法阻攔。
傳令者離開十分鐘之後,張金舉起手臂,於是張家的隊伍開始步向大門,從高門之下魚貫而出,直向著鄒家商行的方向趕去。
按照張金的計劃,三個家族的隊伍將以三面包圍的趨勢逼近鄒家的小商行,然後只需要張金一聲令下,層層包圍的斗者便會盡全力向商行中發起強攻。商行中那區區幾十個店員根本無法承受四百人的猛烈攻擊,至於實力較強的陣符師,張金認為只要他們死死將其咬住,攻勢不斷,照樣能將陣符師殺死。
這一夜,張金要瘋狂地血洗對手,重新建立張家的威信。
十幾分鐘之後,張家的隊伍到達了預定的位置。此處距離鄒家的商行只剩下兩百米距離,張家的一百多號斗者分別站在街道上,周圍的房頂上,一百多道黑影紛紛對那座商行虎視眈眈,殺氣騰騰。
街道上的氣氛變得十分可怕,因為張家的行動,這附近的小商店早早打烊,所有人家都緊閉門窗,躲在屋子裡不敢出來。心裡一邊咒罵不可一世的張家,一邊又祈禱著張家鬧事時不要誤傷到自己。
張金站在街道正中間,手持長刀盯著兩百米外的那座商行,眼神裡充滿了仇恨和殺氣。
「動搖我威嚴者,必須死!」張金咬牙說道。
揮了揮戰刀,張金身邊兩個斗者便默契地向兩側分散開,分別向楊家和陳家的預定地點趕去查看情況。
在鄒家商行的另外兩邊,兩個斗者看到的是截然不同的狀況。
楊家的包圍位置上,一百多個斗者早已摩拳擦掌,只等張金的命令,他們就能如惡狼一樣撲向鄒家的小商行了。
而陳家的位置上卻空無一人,那斗者在附近的街區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見到任何一個陳家人的蹤跡。
那斗者咬牙切齒,暗叫不好,連忙向張家隊伍的方向疾馳而去。
陳家為何沒有到這裡來,鄒展最清楚其中的緣由。
當鄒展在陳家打暈了陳杞之後,他易容成陳杞的樣子,然後隨便找了個人傳令給陳家隊伍,說是張金賦予了陳家新的命令,讓大家保持戰鬥狀態,原地待命。
等到張家和楊家的隊伍都動身之後,鄒展又給陳家隊伍送去了一個新的命令——所有人都開始行動。
不過陳家隊伍的行動並非前去圍攻鄒家商行,而是分散成數支小隊,去張家和楊家附近的區域巡邏。下達這個命令時,鄒展有十分合理的理由,說是巡邏隊伍的任務就是要防止鄒家商行的人反攻,還要預防張家和楊家附近區域發生騷亂。必要的時候,巡邏隊伍一定要拼盡全力保護張家楊家的宅邸和商行不受傷害。
去查看陳家預定地點的斗者遲遲歸來,張金已經大概猜到了結果。
不等斗者報告,張金先開口了:「陳家一個人都沒來,對不對?」
「回家主,是……」
張金握緊了拳頭,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一百多人的隊伍中,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
這種可怕的死寂持續了大約有一分鐘,張金才突然提起戰刀指向鄒家商行,發出一聲爆喝:「先斬對手,再去誅滅叛徒!」
隨著張金一聲令下,張家所有斗者都像打了雞血一樣,向前猛衝出去。
轉眼之間,一百多道身影在距離鄒家商行五十米遠的地方組成了一道攻擊線,鬥氣波動洶湧激盪,一聲聲爆鳴不斷從隊伍中傳出。
另一邊,楊家的隊伍也已逼近,所有斗者都運行鬥氣,凝成戰技向著鄒家商行的方向轟去。
這些斗者大多都是玄級和黃級,雖說實力不高,但數百人一起發動攻擊,那氣勢也足以讓人震撼。
戰技的光芒綻放出來,各色的光芒擴散之間,周圍的區域都被照耀得猶如白日。
「轟!」「轟!」「轟!」
轟鳴聲不斷響起,連成一片。
鬥氣轟在商行的院牆或大門上,石頭的圍牆不停搖晃,爆響聲中不時有磚石崩裂飛濺。轉眼之間,院牆上就已經到處都是破洞,還有幾處則轟然傾塌。
商行正面則更加破敗,在張家斗者的衝擊之下,商行大門早就成了碎片,轟入大廳的戰技瘋狂爆開,炸得商行裡的櫃檯四分五裂,不時有貨櫃的碎片從大廳裡飛射出來。
突然,一道細小的黑影從大廳中飛射出來,正好命中張家的一個斗者。斗者發出一聲慘叫仰面倒地,胸口很快就被鮮血染紅。
周圍人一看,命中那斗者胸口的是一支帶有倒刺的飛箭。
其後,又有幾道飛箭從商行裡射出,讓好幾個張家斗者都遭受了不小的痛苦,但還不足以致命。
進攻遇到了反擊,這讓張家斗者更是血脈噴張,越攻越猛。
很快,已經有斗者闖入商行大廳,一邊爆發鬥氣,一邊在陰暗的商行裡尋找放暗箭的對手。
然而那些斗者很快就發覺了,商行裡一個人都沒有,原本商行中的店員就好像集體人間蒸發了一樣。
「找到了!」一聲呼喊從大廳另一邊傳來。
眾人連忙跑過去,卻發現他們的同伴找到的僅僅是一個依靠機關來發射飛箭的小弩。
宅院後方,楊家的斗者也已闖入,他們轟碎了所有房間的門,卻最終連一個商行中的成員也沒有找到。
眾人不禁迷茫,他們的對手怎麼會突然之間就盡數消失了呢?
很快有人將這個消息報告給了張金,張金聽後滿臉怒意。他對幾個長老說:「瞧瞧吧,我們中果然有叛徒了。」
幾個長老都是臉色鐵青,沒有人說話。
張金咬了咬牙,說:「這家商行裡的人必定是聽到了陳杞的告密,才會提前逃出避難!告訴所有人,對手逃跑了不要緊,繼續猛攻,直到讓這座商行的建築化為灰燼為止!」
張金剛說完,一個斗者突然慌慌張張地從後方跑了過來。他一邊跑一邊大喊道:「家主,不好了!不好了!」
「媽的,不要慌,好好說話!」張金一聲爆喝,嚇得那個斗者和周圍的人都渾身一顫。
那個斗者一頭栽倒在地,連忙撐起上半身作跪地狀,仍然慌慌張張地喊道:「不好了家主,張家……張家的宅子和商行遭到攻擊了……」
張金一聽,頓時瞪圓了雙眼,一口氣憋在胸口,讓他腦袋發暈,後退了兩步,差點跌倒。
兩名斗者連忙扶住張金,張金卻粗暴地用鬥氣震開他們,然後踏上戰刀,向著張家宅子的方向疾馳而去。
「快,跟上家主,回去救援!」一個長老連忙招呼張家斗者。
張家的隊伍顯得有些亂了,在鄒家商行外面的連忙跟上家主和長老,而正在商行裡大肆搞破壞的卻還沒弄懂發生了什麼事,一時不知道該離開還是繼續留在這裡搞破壞。
張家的動靜讓楊家人感到不解,等到楊家家主聽說張家遭到襲擊時,已經又過了十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