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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五百八十三章 平衡的對決 文 / 苦渡淨根

    在鄒展的強攻下,甘雨被迫連連後退,當他退到臨近牆角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的袖口又被鄒展的鬥氣切掉了一小塊,白色的布片正輕盈地飄動在兩人之間的上空,緩緩降落到地面。

    布片剛落地,頓時碎成了數十片。

    甘雨的神色變得更加凝重,鄒展的槍影的攻勢真是強悍,若是剛才他躲閃不及時,那麼被切成碎片的就是他的手臂了。

    鄒展聳聳肩膀,笑著說:「看吧,其實我一直都很專注於這場戰鬥。」

    「那便好,我可不想讓這場戰鬥以玩笑的方式收場。」甘雨冷笑。

    鄒展的勇猛激發了甘雨的戰意,他的雙臂自然垂下,微微一動,利爪突然消散在了空氣裡。甘雨並未用鬥氣凝聚新的武器,也沒有從儲物空間裡取出什麼東西,反而抬起空空的雙臂,擺出了戰鬥姿態。

    甘雨放棄了他的武器,讓觀眾席上的人感到十分詫異。

    「這個傢伙想以赤手空拳來藐視我麼?」鄒展心中說道,但很快發覺不對勁——在甘雨的雙臂周圍,依然有隱隱的鬥氣波動的痕跡。

    鄒展眉頭微微一皺,他明白了,為了對付他,甘雨不得不使出更強大的戰技,而隱藏鬥氣,就是這種戰技的特性之一。

    隱藏的兵器無疑比明刀明槍更加可怕,就如鄒展所用的直刀術中的隱刀一樣,當兵器化為無形時,對於對手來說是更加恐怖的存在,讓對手覺得就好像空氣裡處處都有兵器的痕跡一樣。

    而鄒展的隱刀,隱藏的畢竟是劍刃,只要對手的注意力牢牢跟住他手中的劍柄,就不至於完全被打亂陣腳。可是甘雨所隱藏的是已經脫離他雙手的利爪,利爪就在他手臂附近懸浮著,很難通過可見的物體來進行追蹤。

    鄒展稍稍放低了身形,注意力再也不能放到別的事物上,而是仔細地感知著甘雨身邊那些微弱的鬥氣波動。

    細若游絲的鬥氣波動不斷變換著位置,為了防止被鄒展追蹤到懸浮的利爪,甘雨故意用心念控制著它們不斷移動,用以麻痺鄒展。如果對手是普通斗者,甘雨根本就不用弄得這麼麻煩,因為一般斗者的感知力根本就無法感知到那微弱的鬥氣波動。

    當甘雨認為鄒展的感知已經接近麻痺時,手指微微一動,一道無形的利爪突然飛射而出。

    利爪猶如離弦之箭,瞬間到達鄒展面前。

    「砰!」

    一道紅色的光芒在鄒展身前擴散開來,就在利爪要擊中鄒展的時候,一道防禦符文卻阻隔了它的前進。

    鬥氣在防禦符文的抵擋下爆發,衝散了防禦符文,但也消耗掉了利爪中所有的能量。

    甘雨眼神一動,身邊的鬥氣波動再次出現動靜。

    鄒展正好捕捉到了那一絲微弱的動靜,防禦符文已經破碎,他也不敢完全信賴鬥氣護體的防禦,於是身形一縱,一躍而起,試著躲過利爪的追擊。

    兩道利爪的攻擊非常緊密,一前一後,形成了一個連貫的配合,讓鄒展不得不採取躲避的上策。

    就在鄒展躲避隱形的利爪時,甘雨的手中再次凝聚出了半米長的鬥氣利爪,他冷笑著揮舞雙臂,幾道勁風頓時破空而出,紛紛追向鄒展躲閃的方向。

    勁風剛起,鄒展的感知當即受到了影響。

    「不好!」鄒展心中一驚,那幾道勁風還無法對他形成威脅,可是它們的出現攪亂了他的感知範圍。

    勁風和利爪交織而過的瞬間,那道細若游絲的鬥氣波動頓時被狂亂的勁風掩蓋了,讓鄒展再也感知不出那道利爪究竟盤旋到了什麼位置。

    這時,小吞喊道:「主人……」

    不等小吞報告隱形利爪的位置,鄒展在心中大喊道:「小吞,不要說話,讓我自己來。」

    小吞的話被打斷,儘管不甘心,但這是鄒展的心願,她只好閉嘴,任由鄒展自己去應對這場戰鬥。

    鄒展身形一轉,從兩道勁風之中穿過,同時不斷用感知力在周圍的區域裡搜尋,嘗試將那道隱藏的威脅找出來。

    鄒展不斷閃身躲避,當勁風過去之後,那道微弱的鬥氣波動終於再次出現了。

    但鄒展感知到那道利爪時,利爪已經來到了他身後。

    甘雨嘴唇微微一動,利爪加速,向著鄒展的後背刺下。

    鄒展只覺得背脊發涼,連忙身形一轉,嗜血棍挑向利爪。

    空氣裡又是一陣震盪,嗜血棍與利爪相撞,嗜血棍上綻放出了一大簇火花。強勁的衝擊力從嗜血棍傳遞到鄒展手上,震得他手掌發麻,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甘雨向鄒展望來,冷笑道:「這是還給你的。」

    鄒展將手放到身後,這才發現衣袍的後背留下了一個破洞。

    鄒展笑笑,回敬道:「有意思,跟這樣的對手戰鬥才有意思嘛!哈哈哈,接下來,讓我幫你裁剪到另一隻袖口,不然衣服不對稱,多難看!」

    「那你要小心被轟碎胸前的衣物!」甘雨無論是氣勢還是言語上,都分毫不讓。

    兩人的對話讓觀眾席上的人紛紛露出了驚疑的神色,龍詠琪低聲問身邊的花無夜:「小夜姐姐,他們……他們到底是在對戰,還是玩撕衣服的遊戲呢?」

    花無夜只能乾笑。

    龍詠琪又說:「兩個大男人大庭廣眾之下互相撕衣服,好惡趣味啊……鄒展嬉皮笑臉不正經也就罷了,連甘雨都被帶壞了呢!明明是嚴肅的對戰,卻被這兩個傢伙弄得跟奇怪的人在搞聯誼活動似的……」

    花無夜原本還不覺得有什麼,被龍詠琪這樣惡趣味地評價了一番後,她倍感壓力,已經有想退場的衝動了。

    好在鄒展和甘雨接下來的表現並不像他們說的那麼「溫柔」,隨著戰鬥在激烈的交鋒之中持續,兩人越戰越勇,誰也不願被對手佔據上風。在這場戰鬥裡,兩人都不斷爆發出越來越強勁的實力,以求克住對手。

    但無論如何提升戰鬥力,兩人始終勢均力敵,誰也無法將誰克住。即使有一方佔據上風,那也是非常短暫的,很快就會被對方扳回來,讓戰鬥重新陷入到膠著狀態。

    鄒展沒有再碎掉甘雨的另一隻袖口,但在連連的爆發中,他偶有得手,在甘雨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傷痕,還擊碎了甘雨頭髮上精製的寶石束帶,讓甘雨的頭髮蓬亂散開,看上去就像個走火入魔的瘋子似的。

    鄒展粉碎了甘雨的整潔形象,他卻也不好過,腿上被甘雨的利爪留下了三道血痕,縱然裂開的皮膚已經不再淌血,可是三道血痕清晰地呈現在袍子上,也不見得好看。

    強烈的交鋒之中,鬥氣不斷發出轟然巨響。

    一道衝擊波向四面八方擴散出去,兩道身影在衝擊波中飛退出去,落地時都顯得有幾分狼狽。

    鄒展穩住身形,望向對面的甘雨,咬了咬牙,心中罵道:「該死的,那個傢伙怎麼那麼強硬,跟牛骨頭似的!」

    甘雨氣喘吁吁地盯著鄒展,顯然他的想法和鄒展差不多。

    鄒展吐出一口濁氣,手掌下垂,掌心貼近自己的身體,用以掩蓋掌心裡正在凝聚的鬥氣。

    甘雨的攻守能力十分出眾,鄒展現在才知道,雷虎與甘雨相比根本算不上什麼。兩人修為相近,但主修體格的雷虎空有一身蠻力,戰鬥力以及戰鬥中所表現出來的心智遠遠不及甘雨穩健。

    敏銳的洞察力、強大的攻守能力,讓甘雨能在經歷了鄒展的數次衝擊之後,仍然沒有露出太多的破綻。

    不過對於甘雨來說,如此的勢均力敵卻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他的修為高出鄒展三個階段,卻只能與鄒展打平。即使現場依然有不少為他喝彩的人,甘雨仍然覺得顏面無光。

    「該死,那小子的攻防能力一點兒也不弱於我,而且他擁有更強的感知力和更敏捷的身法。再加上他的戰鬥經驗十分豐富,若是戰鬥繼續膠著下去,恐怕對我不利。」甘雨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注意力卻並未被分散,始終牢牢地抓著他的對手。

    鄒展的掌心裡,襲經奪脈的鬥氣軌跡已經完成閉合,鬥氣悄然在他的食指裡聚集,這個能無聲敗敵的可怕戰技已經準備完畢。

    鄒展的動作讓甘雨產生了極大的疑慮,他這時才明白過來,自己在尋思下一步計劃的時候,卻留給鄒展一個合適的空當,讓鄒展為下一次的攻擊作好了充分的準備。

    甘雨咬牙切齒,在他看來,鄒展是一個無孔不入的可怕對手,因為他總是能冷靜地抓住每一個對手的弱點或空當,讓激戰之中沒有一秒時間是白白浪費的——即使是稍作休息的時間,都會被他變成反攻的機會。

    「該死,看來只有這樣了!」甘雨眼神一凜,下定了決心。

    甘雨的眼神向鄒展述說了他的戰意,鄒展知道,接下來的進攻,恐怕將是這場戰鬥最後的攻擊機會了。若是成功,便能掌握戰局,奪下勝利者的桂冠。若是失敗,那麼則將掉入失敗者的陰影之中。

    「來吧來吧,強硬的傢伙,就像決一死戰一樣!」鄒展合上手掌,另一隻手橫握嗜血棍,隨著腳下一動,嗜血棍突然向身側擺動,同時斗器短靴中爆發的衝擊力帶著他向甘雨的方向發出了最後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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