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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百九十六章 看透生死 文 / 苦渡淨根

    谷風可不願眼睜睜看鄒展折磨自己,為了獲得長生葉,不至於非得要用自己的性命作為交換。

    「兄弟,我看……要不然這事還是算了吧,就算錯過了這枚長生葉,我們還能上別的地方去找找看呢!上官紫蘭現在情況穩定,也不是急著要長生葉救命,沒必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谷風勸說道。

    鄒展站在原地,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笑著搖搖頭,說:「沒事的谷老,反正現在潛入我體內的鬥氣到底是不是被我融合了還說不定呢。再說了,就算真的是潛在的危機,以目前的情況,它們還不會對我造成傷害呢。」

    谷風無語,鄒展的行為,無異於瘋子。

    鄒展來到滕家世尊床邊,看了看他的情況,然後對谷風說:「谷老,再給他喂一枚可以讓他好好休息的丹藥,然後我們就先回去吧。」

    谷風點點頭,從儲物空間裡取出一個小瓶子,丟給鄒展。

    鄒展從小瓶子裡取出一枚丹藥,正要讓滕家世尊服下,一隻手卻突然揚起來,擋住了鄒展的手。那隻手再反手一扣,緊緊地抓住了鄒展的手腕。

    鄒展一愣,發現滕家世尊的雙眼慢慢睜開,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呃,這個老糊塗該不會又把我當作是滕濤劈頭蓋臉大罵一頓吧?」鄒展心中說道。

    鄒展正想著要不要強行把藥灌入滕家世尊嘴裡呢,對方卻開口說話了:「年輕人,剛才你們說的我都聽見了。」

    鄒展沒有回應滕家世尊的話,只是盯著這個略顯疲憊的老頭,想從他的眼神裡捕捉到他的心思。

    鄒展發現,對方眼神清明,完全沒有任何陰謀詭計的味道。於是他將手裡的丹藥放回小瓶子裡,可是滕家世尊依然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腕,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老先生,今天的治療暫時結束了,我明天會再來。」鄒展只好說道。

    滕家世尊卻搖搖頭,輕聲說道:「別急著走,我想和你說說話。」

    鄒展無可奈何地望向谷風,希望谷風想個辦法為他解圍。谷風卻完全不在乎他求助的眼神,聳聳肩膀,然後果斷走出內室,給鄒展和滕家世尊留出談話的空間。

    「我去,老傢伙跑得真快。」鄒展心裡對谷風充滿了鄙視。

    見鄒展的同伴已經拋棄他了,滕家世尊吃力地笑笑,說:「坐一會兒吧年輕人,放心,我沒有惡意。」

    鄒展只好點頭,滕家世尊這才放開他的手,任他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這幾天在你的幫助下,我感覺好了很多。呵呵,在你出現之前,我還以為這把老骨頭再也撐不下去了,就快永遠和這個世界告別了呢。」滕家世尊低聲歎道。

    鄒展沒有說話,他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長生葉,如果不是需要那件寶貝,他才不會在意滕家世尊的死活。既然如此,兩者的關係便是交易,交易雙方沒有必要對對方心存好感,或是感恩戴德。

    滕家世尊看了一眼鄒展,繼續說:「不過聽了你剛才的話,我卻有些擔憂。年輕人,長生葉對於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值得你為此拿生命冒險?」

    「非常重要,志在必得。」鄒展簡單地回答道。

    「即使死?」

    鄒展沉默了幾秒,說:「不。我一定會取得長生葉,但我不會死。」

    「哈哈,多麼自信。」滕家世尊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活了幾百年,還從來沒見過這樣有趣的後生呢。

    笑過之後,滕家世尊卻依然擔心鄒展的安危,友善地說:「雖說如此,但你還是小心為好。我已活了幾百年,看盡了這世間的繁華,早已將生死放開。是生是死,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必強求,所以你儘管放慢治療進度就行,以免操之過急,讓我體內的異常鬥氣反過來害了你自己。」

    聽了滕家世尊這番話,鄒展突然發覺這個老頭子還真是有趣。原以為滕家的世尊,性格跟他所知道的滕家人一樣古怪,卻沒想到這個老頭子更像一個出淤泥而不染的特例,看穿生死,性情自然也變得雲淡風輕起來。

    面對滕家世尊的好意,鄒展聳聳肩膀,冷笑道:「放慢進度?就算你我願意,國主也不願意。恕我直言,你是滕家的支柱,整個皇族都在仰仗你的威嚴和實力,就算現在的進度國主已經覺得慢了,若是再放慢進度,恐怕等到國主喪失耐心之時,就該拿刀駕著我的脖子作為督促了。」

    滕家世望向天花板,鼻子裡冷冷一哼,就算鄒展不說,以他對國主的瞭解,也能想到國主的態度。

    幾百年來,滕家世尊守護家族早已有些疲倦了,看穿生死的同時,也看透了興衰。他深深地知道,若是他繼續活著,一般是家族的守護者,一邊也是家族發展的負累。只要家族有他一日,家族成員就一日抱著大樹底下好乘涼的心態,永遠也無法締造出一個真正的強者來。

    「沒事,儘管以你的意願來做,若是國主那不肖子孫敢動你,我即刻就廢了他的國主之位!」滕家世尊氣呼呼地說道。

    世尊說出這樣的話,鄒展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堂堂天國的國主,在滕家世尊口裡卻像一個三歲頑童一般,想拿他如何就能拿他如何。

    能聽到滕家世尊這些話,鄒展心裡也滿足了,心情輕鬆了不少。

    不得不承認,滕家世尊是一個較為明智的強者,被治療的不是窮凶極惡之人,而是明智之人,至少鄒展心中不會覺得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了。

    說了這麼多話,滕家世尊的臉色更顯疲憊,雙眼半瞇著,似乎已經沒有足夠的力氣來睜眼了似的。

    鄒展連忙起身,拿出一枚丹藥來,「好了老先生,你該休息了。」

    滕家世尊點點頭,聽話地閉上眼,等到鄒展將丹藥送到他嘴裡,他仰起頭,一口將丹藥吞了下去。

    鄒展收拾了一下,便向門外走去。

    當鄒展撩開門簾時,滕家世尊突然問道:「對了年輕人,跟你聊了那麼多,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鄒展心中一震,滕家世尊突然問他的名字,不知道是什麼用意。看了看外面的谷風,鄒展馬上答道:「我叫谷雨。」

    滕家世尊的腦袋微微動了一下,然後就沉入睡眠之中。

    就如鄒展所預料的一樣,他和谷風剛走出滕家世尊的閣樓不久,國主就又恰到好處地出現了。

    遠遠看著國主,鄒展低聲笑道:「看來,國主說是不會打擾我們,其實隨時都注意著這邊呢。」

    谷風有些不爽地說:「還好我們沒有住在皇宮,要不然他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會盯著我們,恨不得對治療進度掌握得瞭如指掌!」

    國主故意放慢腳步迎上兩人,說過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後,話題馬上就轉到了治療進度的問題上。鄒展和谷風雖然不爽,但也沒表現出來,只是隨便回答了幾句就搪塞過去。

    至於鄒展和滕家世尊聊天的事情,鄒展隻字未提,以免引出對方更多的問題來。

    道別了國主,小吞嬉笑道:「嘿嘿,主人,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國主聽了滕家世尊說要廢掉他那些話之後的反應嗎?」

    鄒展聳聳肩膀,「想,太想了。嘿嘿,不過我更想知道,這位國主是不是真的會把天國之主的位置玩丟掉。」

    「主人,你更壞哦!」

    主僕兩人在靈識中交流著,突然同時發出了壞笑,但鄒展臉上一片平靜,連走在旁邊的谷風都沒有察覺出絲毫異樣。

    今日的治療,鄒展體內的隱患又增加了一些,他靜坐感知,在體內四處搜尋,但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那些異類找出來。

    連找出來都是難事,如何將它們清理出來恐怕就更不容易了。

    思來想去,這個隱患完全源於經脈中通靈地符的符文。若不是那個符文的牽引,陰冷的鬥氣也不可能潛藏在鄒展的身體裡。

    但為何通靈地符的符文會對異類的鬥氣充滿興趣,鄒展就不得而知了。

    「小吞,作為通靈地符,難道你就沒什麼想說的?」鄒展把正在享受晶核的小吞抓了過來,一副將要逼供的姿態。

    小吞一邊吞噬晶核中的鬥氣,一邊茫然地搖搖頭,「主人,小吞是真的不知道啊!雖然那個符文也是通靈地符的一部分,但它和我的性格完全不同呢,我才不會把那麼奇怪的鬥氣吸進肚子裡呢!」

    說著,小吞已經將一整塊墨綠色的晶核吸成了無色的半透明形態。

    看到這種情況,小吞所說的便無法贏得鄒展的信任了,以小吞的習慣,只要是鬥氣,她就一定不會放過,甚至從來都不會問所吞噬的晶核是來自什麼妖獸,那種妖獸的鬥氣會不會帶有劇毒或別的有害能量……

    鄒展吞了一口口水,原來,這就是病根所在,那種陰冷鬥氣太過異樣,因此才引起了經脈中的符文極大的興趣。

    鄒展平時還沒覺得,但現在才明白通靈地符的特殊興趣愛好有時候也是很危險的。

    「喂,主人,你不是在指我吧!」小吞不服氣地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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