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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六十七章 霜兒的抉擇 文 / 苦渡淨根

    「霜兒,你幹了什麼?」鄒展問道。

    鄒霜使勁搖頭,說:「我……我也不知道。剛才我走過這裡有他還沒有死,抓住我的腳想要攻擊我,我嚇得用鬥氣殺死了他,但接著有一股鬥氣不受我控制地流入他體內,癒合了他的傷口,接下來就變成這樣了。」

    鄒展只覺得滿心震撼,雨霽復活了南宮逸,鄒霜復活了護衛……她們竟然擁有相同的能力!

    但讓鄒展無法理解的是,鄒霜是人,雨霽是實力強大的妖獸,他們怎麼會擁有相同的能力呢?更何況鄒霜還只是人級修為而已!

    「大哥……我該怎麼辦?」鄒霜完全傻眼了,她還不習慣被一個詐屍的傢伙跟著。

    「給他下令,讓他跟暗影狼皇去見雨霽。」鄒展說。

    鄒霜點點頭,將鄒展的話轉達給護衛,這才終於擺脫這個詭異的隨從。

    暗影狼皇將上官紫蘭和兩個護衛的屍體含入嘴裡,帶上復活的護衛,向鄒展點點頭,轉身便向著外域深處的方向狂奔而去。

    望向暗影狼皇消失的方向,鄒展久久沒有轉開視線。

    鄒展已經可以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雨霽留在附近監視他行動的妖獸早就將鄒霜所做的事情傳了回去,雨霽現在一定非常震驚。而接下來,等她「驗收」過被鄒霜復活的護衛以後,肯定會想辦法見見鄒霜的。

    鄒展望向驚魂未定的鄒霜,心中突然產生了一個讓他感到害怕的想法——以霜兒的特殊能力,似乎待在外域更適合,一旦回到人類世界,人類的貪婪一定會再一次讓她陷入黑暗的境地。

    但是,如果鄒霜真的留在危險的外域,鄒展就沒有辦法長期照顧她了,由此看來,雨霽就有更加充足的理由留下她了。

    鄒展陷入了矛盾之中,他不知道能不能相信雨霽,畢竟對方不是人類,而且她的心機太重,鄒展看不透她所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大哥?大哥?」

    鄒霜的聲音傳入耳際,鄒展從思緒中驚醒過來。

    「大哥,你怎麼了?」鄒霜歪著腦袋看著鄒展。他此刻臉色發白,沒有神色,看起來像剛生了一場大病似的。

    「大哥,你該不會是被我復活的護衛嚇到了吧?」鄒霜笑道。

    鄒展也被鄒霜逗樂了,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刮了刮她的鼻樑,笑道:「哈哈,你的想像力可真是夠豐富的嘛。不過話說回來,剛才還真的嚇到我了。」

    說著,鄒展皺了皺眉頭,剛才被骷髏戰士刺傷的後背還在流血,傷口依然帶著陰冷的疼痛,那種痛很特別,雖然只是皮外傷,卻痛入骨髓,隨著痛覺的擴散,寒意也生出來,彷彿整個人都掉入了冰窟窿一般。

    「大哥……」鄒霜喊道,手掌輕輕按在鄒展的手上。

    鄒霜閉上雙眼,看起來在努力地控制鬥氣,試圖從鬥氣中引出療傷的能量,但是嘗試了好一會兒都無法成功。

    鄒展笑著搖頭,「霜兒,沒事的,我有療傷丹,傷口很快就會癒合的。」

    「大哥,我再試試。」鄒霜固執地說道。

    重新運行鬥氣,這時候,一股暖意悄悄流入鄒展體內,開始驅散寒意。鄒展心中一驚,霜兒成功了!

    進入體內的暖流讓鄒展感到非常舒適,暖流與寒意相撞之後,寒意當即消散開來,暖流快速到達全身。這時候,背後發出陣陣刺痛的傷口也開始麻痺,傷口以可以感覺到的速度癒合起來。

    舒適的感覺充滿全身,鄒展整個人像是沐浴在陽光下,漸漸連意識都沉淪在了那股暖流裡。

    鄒展很久沒有這樣舒服地睡過覺了,等到一覺醒來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霜兒!」鄒展一躍而起,敏感的神經重新活躍起來,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一切。

    一手軟綿綿的手掌按在鄒展肩膀上,鄒霜甜甜地笑道:「大哥,我在這裡呢。別怕啊,我守著你呢。」

    聽著鄒霜的話,鄒展心裡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怎麼變成鄒霜守護他了?好吧,今天確實是這種情況。

    「霜兒,你的鬥氣讓我睡著了。真沒想到會睡這麼久,你怎麼不叫醒我呢?」鄒展問道。

    鄒霜笑著說:「大哥,你好不容易能這樣睡一覺,做小妹的為你好,當然應該讓你好好休息啊。誰能想到你竟然像頭豬一樣,這麼能睡!」

    鄒展被惹得哈哈大笑。

    晚風吹來,吹在鄒展身上,帶來了一陣熟悉的香味。

    聞到空氣裡的氣味,鄒展渾身的神經再一次緊繃起來,蹭的一下站起來。這種獨特的氣味是屬於雨霽的,她就在附近!

    不遠的地方,雨霽正站在那裡,依然穿得充滿了魅惑,並用魅惑的眼神望著鄒展。

    看到雨霽,鄒霜顯得並不驚訝,鄒展明白了,在他還沒有醒過來時雨霽就到了,而且很顯然,雨霽已經和霜兒談過了。

    雖然鄒展不相信雨霽,但無論鄒霜作出什麼樣的決定,他都只能支持。鄒霜從小到大都沒有自己作決定的機會,現在她已經重獲自由,鄒展絕對不願意成為下一個束縛住她的人。

    鄒展看著鄒霜,說:「霜兒,你相信她嗎?」

    鄒霜避開鄒展的眼神,她不想離開鄒展,但通過剛才與雨霽的交談,她才知道想要一直跟著鄒展只會成為他的負擔。

    鄒展還有很多的理想抱負,而鄒霜的特殊之處注定無法融入人類世界。與其給自己喜歡的人帶來負擔,還不如放開他,然後默默祝福他能完成自己的願望。只要有緣,就算分開了也會有再見的機會。

    另外,離開鄒展,跟著雨霽鄒霜能學到更多的東西,能夠真正地將自己的能力利用起來,為自己復仇,等到強大了以後,才能給與鄒展幫助。

    雖然鄒霜第一次見雨霽,不敢相信她,但她說得句句在理,不能不信服。

    「霜兒?」

    鄒霜輕輕點頭,她現在還沒有勇氣直接回答鄒展。

    「你想跟她走?」鄒展又問。

    鄒霜等了好久才點頭,她的肩膀微微搖晃著,兩隻小手緊緊纏繞在一起,努力克制著內心中某種狂潮一般洶湧的情感。

    鄒展咬了咬牙,說:「如果你已經決定了,大哥不留你。霜兒,我希望你成為一個真正自由的人,不是為別人而活,而是完全為自己活著。不過你要記住,不管你會去哪裡,會幹什麼,都要給我好好活著!還有,永遠記住你是誰。」

    鄒霜容易無法克制了,悲傷的情感洶湧而出,化為淚水濕了臉龐。

    鄒展心如刀割,雖然早就想到鄒霜會離開,但到這一刻到來時,他的心裡依然有很多的不捨得。

    「大哥……」鄒霜撲上來,撲進鄒展懷裡,眼淚頓時決了堤。

    鄒展摟住鄒霜的腰,輕輕拍她的後背。雨霽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這對兄妹——或者說小情人的分別,臉上始終掛著招牌式的笑容,似乎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不需要她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鄒霜終於將離別時的悲傷宣洩了大半,這時雨霽說話了:「好了霜兒,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該走了。放心吧,這個小子命硬著呢,我保證你會再一次見到活蹦亂跳的他,你也要對他有信心才對啊。」

    鄒霜點點頭,這才向鄒展告別,然後慢慢走到雨霽身邊。

    鄒展望著雨霽,突然爆發出最大的音量吼道:「你一定要給我照顧好霜兒,她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一定會讓你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雨霽聽了也不生氣,反而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此時鄒展根本沒有把她當成天級的強者,而是當成重要寶貝的托付人,所以她也不會在意,只當是小孩子在鬧脾氣罷了。

    雨霽笑過之後,向著身旁一棵樹下看了一眼,然後抱住鄒霜的肩膀,身形一閃,兩人的身影便消失了。

    望著兩人剛才所站的地方,鄒展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嘴裡依然在低聲祝福:「霜兒,保重。照顧好自己,努力變強,成為能夠主宰自己命運的人……」

    過了好久,鄒展才從分別的失落中脫身出來,想到雨霽臨走前的暗示,連忙走向那棵古樹,想要看看雨霽到底在那裡藏了什麼東西。

    鄒展翻遍了樹下的草叢,卻什麼也沒發現,正在他覺得被雨霽耍了時,手正好從一叢野花上拂過,其中一朵小花上的露水滴落下去,在地下碎開。

    隨著露珠濺開,雨霽的聲音從中傳出來:「小子,小姑娘被我帶走了,你很難過麼?呵呵,真是重情的小子啊!不過,我也幫不了你了,作為補償,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你的小妹霜兒,恐怕她比你想像之中更加強大。我有天級的實力,復活南宮逸卻花了好幾天時間,然而霜兒以人級的實力,卻在短短的一分鐘之內完成了傀儡復生。她小小的身體裡藏著巨大的能量,只是她還不知道而已。給我一些時間,也給她一些時間,我相信等到你們重逢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強大的斗者。不過小子,你也要抓緊修煉才是,不要到了那時候,你的實力卻遠遠不如霜兒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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