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沒出息。」蕭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邊,嘴巴雖然壞,但還是彆扭地遞上來一條白色的真絲手帕,黎子昕淚眼朦朧地盯著他看,他不自然地別過臉,沒好氣地說:「拿著,真是醜死了。」
黎子昕愣愣地接過他手中的手帕,平靜地拭了拭臉上的淚水,眼睛呆呆地望著大馬路上來往的車流,默不作聲,臉色沉靜,但是失去了神采,整個人還陷在往日的悲哀中。
蕭靖看她這個樣子,氣不打一處來,「為一個賤男人至於這樣嗎?」
他並不瞭解黎子昕和蘇俊文過去的事,從表面上看,也只當認為是蘇俊文為了娶有錢有勢的王菁夢拋棄黎子昕,所以她才這般難過,這般失魂落魄,這般的無可奈何。
黎子昕輕輕一笑,那笑極冷,目光也一點點凝聚寒芒。
這個世上,最沒資格說她的就是他,是他毀了她。
現在,她對他的怨懟深入骨髓。
她踩著細長的高跟鞋沿著人行道緩步走去,完全當他不存在,蕭靖怒從心起,拳骨握得咯吱響,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竟然為了一個賤男人這麼無視他?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
「黎子昕,你給我站住。」蕭靖在她身後怒聲大喊。
她充耳不聞,涼涼的風將她臉上殘存的淚痕吹乾,只剩下一片蒼白,眼睛是死寂的,茫茫然,不知天地,腳步不穩地踩在石板路上,她想回家,回到她唯一可去的地方。
彤彤在等她回家。
一隻極為有利的大手握住她的纖腕,她被迫轉過身,眼前是蕭靖盛怒之中的臉,「你這個女人……」
她沉靜的眸望著他幾乎要冒火的眼睛,只是情緒卻無法再把握,一滴淚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她吸吸鼻子,別過臉,「我想回家,我只是想回家。」
滿腹委屈化作輕輕柔柔帶著一絲絲難以言說的話語,最後淹沒在夜晚的清風中。
他眸中燃簇的焰火似乎被她那一滴淚珠徹底澆滅,心裡一緊,猿臂攬過她,不顧她的掙扎緊緊將她抱著懷中,從此為她披荊斬棘,擋風遮雨。
是的,就在那一分鐘那一秒,他想這麼做。
她突然靠在他的肩頭,痛哭出聲,小手化成拳,洩氣般打在他的背上,「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我恨你……」
蕭靖靜靜地抱緊她,任她打任她罵,出奇的好脾氣。
路人走過,瞄了好幾眼,反正就是普通情侶吵架唄!還有走過的戀人,女孩子用羨慕的眼神看著他們,還不忘捅捅身邊的男朋友,「看見沒?我生氣的時候你就應該這麼對我。」男孩子撓撓頭,表示很無辜。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漸漸平靜了下來,窩在她溫暖的懷裡,竟然有些捨不得離開,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充斥在她的鼻尖,使她昏昏然感到了睏意。
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烏黑柔順的發在他掌心滑過,帶著酥酥的感覺。他貪婪地吻了吻她的發,世間彷彿只有他們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