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衛國看看,巴掌也打了,要是多扯兩句,沒準趙司令的火氣又上來,那這一巴掌豈不是白打了?便道:「好了,李海你也是,哪有這樣子的?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哎,真是沒眼睛看了,像我,找什麼對像哪有我說話的份?那都是我家老爺子一言而決,一言九鼎!要用你的話說,那才叫我要誰,都跟我自己無關!這才多少年啊,都倒過來了!」
李海差點沒笑出來,程衛國哪會安慰人啊,這不是火上澆油麼!這話搞得他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好顧左右而言他:「趙大伯,你打得對,換了我生個女兒,要哪個小子敢站在我面前這麼說,那我也是一巴掌打過來沒商量!」
趙司令哼了一聲,看也不看李海,直接抬腿走人了,貌似他大清早坐在這裡,就是為了抽李海一巴掌似的。
李海一頭霧水,看看程衛國,程衛國聳肩,表示他對此也無可奉告,只是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來,遞給李海。李海接過,打開一看,裡面是一本護照和一張機票,護照上的照片是他,名字卻是叫做顧明華,機票的名字也是這個。
這任務來得這麼快!李海馬上就知道,應該是自己要出發去執行程衛國所說的那個任務了,機票上的目的地他也看到了,是中歐的一個城市,名叫索菲亞,保加利亞的首都。
他翻了翻手中的護照,發現這護照上居然還有幾次出境記錄,大半年前去過新加坡和葡萄牙,不禁笑了起來:「程先生,這假護照做得夠象的啊。」
程衛國翻了個白眼,道:「什麼叫假護照?這就是真護照!不信你去出入境管理處查查,絕對有這個檔案。還有,有這個出境記錄在先,這叫做熟護照,比新護照更容易取信於人,懂不?」
李海呵呵笑,這一說也是啊,官方發的護照不就是真護照麼?不管怎麼做,只要是通過官方的,假的也成真的了。他把信封揣好,道:「那我這就走了?程先生還有什麼吩咐的?」大庭廣眾的,他還有一句話沒問出來,就是塞琳娜,不和他一道走嗎?
程衛國點了點頭,道:「機票上的時間,你也看到了,馬上就走,回去收拾點衣物什麼的就行,到那邊有人和你聯繫。那個女人已經放回去了,她會和她那邊協調好的。記住,我們的籌碼都已經交付了,只差最後的一個密碼,就在信封裡面,你回頭記下來,音箱會在機場送你,把信封交給他。收到那邊的貨以後,再把密碼告訴他們,能用腦子記的,就盡量用腦子記,我知道你記憶力好。」
李海笑了起來,自己的記憶力,那還真不是吹的!真正的過目不忘,而且容量無限大!看看程衛國沒什麼吩咐的了,便起身要走,程衛國卻忽然叫住了他,沉默了一會,方道:「一切小心,好好回來!」
李海眨了眨眼,心中有些感動,揮手便去了。
他回到家裡,紀薇薇和趙詩倩都起來了,正在吃早飯呢,看到李海回來,都張嘴想要說話,結果看到對方要說話,不約而同又縮了回去。
李海見狀,搖頭失笑,卻道:「我有急事,要去歐洲一趟,馬上就要走,家裡你們幫我收拾一下,鑰匙倩倩幫我拿著吧。」
兩姑娘都是吃驚,哪有走得這麼突然的?以至於都顧不上計較這個鑰匙歸誰拿的問題了,紛紛問:「有什麼急事啊,出國這麼簡單的嗎,簽證都不用等的嗎?」
李海把護照翻開,給她倆看了上面保加利亞領事館的簽證,卻沒給她們看到名字,就收起來,笑道:「早就定下的,只不過需要提前而已,行了沒多大事,我去幾天就回來,倩倩沒事過來幫我看看家,鑰匙你拿著啊。走了!」跑進屋裡,收拾了幾件衣服,其實主要是三件神物,此外就沒什麼了,拖了個拉桿箱子,裡面也沒裝什麼,逕自出門,只丟下一句「等我回來給你們帶禮物」。——他走得這麼快,生怕兩個女孩子多問什麼,再搞什麼離情別緒之類的,關係又不確定,多尷尬?
紀薇薇跑到陽台上,見李海頭也不回上車走了,若有所失。回過頭來,趙詩倩拍了拍她的肩膀,努嘴道:「瞧見麼,男人啊,就是吃完就跑。」
紀薇薇羞紅了臉,道:「什麼吃完就跑,沒吃啊!」然後驚覺自己說錯了話,氣得捶打趙詩倩,趙詩倩笑嘻嘻地在屋裡跑,心情那個好,李海走的時候指定把鑰匙交給我管呢!說明還是跟我親啊!
李海上了車,就把之江這些事都給放下了。他心裡明白,程衛國之所以會讓他走這一趟,並不是不重視,恰恰相反,正是這一次事關重大,只有出奇制勝,所以才會派他出去。這樣的大事,怎由得他掉以輕心?即便有諸般神通神力護體,到底不是專業人士,不經意就會露出馬腳來,如果壞了大事,他神通再大也沒得後悔藥買!——經過錢神確認,確實是沒有這種藥買的。
在車上,他看了一眼,就把長達一百二十八位的密碼給牢牢記住了,然後到了機場,把信封交給音箱,音箱給了他一個箱子,讓他把自己的東西都放進去,李海對著箱子看了一會,心說這箱子不會是電影裡那種,翻過來可以當凳子坐的箱子吧?
上了飛機,李海繫好安全帶,輕輕舒了一口氣,這一次任務,從現在就正式開始了!不知道落地以後,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心潮起伏之際,漂亮的空姐出來一句話,就讓他感到自己有點緊張過頭了:「親愛的乘客們,大家好,本次航班將從之江機場飛往保加利亞索菲亞機場,中途在哈薩克斯坦落地加油,但不上下乘客,總共耗時十五個小時——」
艾瑪,十五個小時呢!自己如果從現在就開始期待的話,貌似會把自己的胃口都給吊壞了吧?
李海馬上就放鬆下來,東張西望了一會,然後聽到空姐說請繫好安全帶,他早就繫好了,卻冷不防旁邊伸過兩隻手來,摸到他腰間的安全帶上,伴隨著的是空姐綿軟的聲音:「這位先生,請確定繫好安全帶!」塞琳娜!這女人怎麼成了空姐了?
只見,本以為早已回國的塞琳娜,換了一身空姐的制服,原本就凹凸分明的好身材,被勾勒得越發鮮明,簡直叫人有點挪不開眼睛。金髮籠在帽子下面,露出碧藍的眼珠來,正含情脈脈地看著李海,手還在李海的腰上摸來摸去,嘴裡一邊說:「先生,您的安全帶沒有按照規定繫好,我幫您重新系一下好了。」
你這是趁機佔便宜吧!李海一時無語,好在這是頭等艙,座椅都是單獨的,旁邊沒有客人看到。但是他也不敢聲張,萬一被人注意到了呢?這一回的任務可不一般啊,到處都可能有眼睛在盯著!
他趕忙撥開塞琳娜的手,連聲道:「謝謝,謝謝!我繫好了。」一邊狠狠瞪一眼塞琳娜,心裡卻在吐槽程衛國,搞什麼嘛!跟我說這女人已經回去打前站去了,結果卻和我同機回去,這算什麼,讓我落地以後怎麼辦?
塞琳娜並不在意他的冷淡,嘻嘻一笑,扭著腰肢就走了。李海雖然心裡裝著事,卻還是忍不住用眼睛跟在她的腰臀曲線後面,狠狠吃了幾口冰淇淋,誰知正吃得爽,塞琳娜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忽地扭頭——要不是李海反應神速,遠超常人,這一下非得被她抓個正著不可,那就糗了。
見李海眼望窗外,若無其事,塞琳娜哼了一聲,扭頭繼續朝前走。這裡是公共場合,旁人自然也會看到這位驚人漂亮的空姐,尤其是對於國人來說,此種等級的洋妞又要打高幾分,很有搞頭的樣子,於是塞琳娜這一路走過去,不停有人叫住她,問這問那的,其實都是在藉機搭訕,有的乾脆直接塞名片了,塞琳娜到底不是專業空姐出身,脾氣雖然還是按捺得住,這個臉色也很僵硬了,虧得乘務長給她解圍。
李海的位子在頭等艙最後面,對前面的情形看得都很清楚,只是礙著座椅那高高的靠背,看不清前面乘客的背影罷了。看到塞琳娜被客人騷擾,他心中暗笑,叫你打扮得這麼妖嬈,你以為人人都像我一樣,坐懷不亂呢?塞琳娜好似有所感應,走到艙門處,又扭頭盯了李海一眼,才轉到空姐服務艙去。
李海這才放鬆下來,等著飛機起飛,忽然前面隔了兩排座位,有個男人回過頭來,貌似隨意地掃視了一周,並沒有特殊的焦點。但李海卻心中一動,他超人敏銳的感官告訴他,這個男人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而且眼神有變化!可以清楚地察覺到,倆人四目相對的瞬間,這男人的身體變得緊張了!
「這傢伙有問題!」李海頓時上了心,只是不知道到底會是什麼問題?看這樣子,恐怕是衝著自己來的啊!是此次行動的敵對方嗎?塞琳娜和自己同機回國,是否也與此有關?
李海在飛機上左思右想的時候,機場塔台上,趙司令和程衛國背著手並肩站立,看著正在緩緩滑向跑道的飛機。程衛國忽然道:「趙大哥,你真就這麼算了?」
趙司令冷哼一聲,過了一會才道:「兒孫自有兒孫福!還能真為這點事就斃了他?他現在又不是我女婿!——算了,這小子這一趟能回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