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要求,其實是很正當,李海是當事人,又是基金會法務部的頭頭,怎麼說都應該一起前往。而趙詩倩跟著一塊去,也是理直氣壯,不是增加社會實踐經驗嗎?
朱貴櫻在警方的影響力,還真是不錯,提交行政復議申請書的時候,對方態度非常好,規規矩矩地照章辦事,笑臉相迎,還問了點閒話。當然不會涉及到具體的內容,書面審查麼,這是行政復議審查的原則。
不過一出來,趙詩倩在門口就撇嘴了:「朱老師,這復議委員會,怎麼好像後媽養的啊?條件也太差了!」
李海也有同樣的感覺,雖然還是在市警局內,不過這個復議委員會的辦公條件非常之差,桌椅電腦什麼一看都是舊的,辦事人員的精氣神也和一般的警員截然不同,看著就很受虐的樣子。
朱貴櫻噗哧笑了,摸了摸趙詩倩的頭髮,道:「你眼光倒是很銳利啊!其實不光是行政復議機關,所有政府內部的監督部門,差不多都是這樣。一來他們沒什麼油水,都是清水衙門,二來這些人在內部是討人嫌的,資源方面當然受到限制。不信你去搜索一下,每年關於行政復議工作的報告,總要說到行政復議機關的口糧問題,就是在訴苦要錢呢。」
趙詩倩嘖嘖稱奇:「原來是這樣,那他們能解決問題嗎?找他們有用沒用啊?要不我們去找區政府的法制辦得了,那不是也能受理行政復議申請嗎?」
「你倒是做了功課啊,知道同級人民政府也能受理行政復議申請。」朱貴櫻先是誇獎了趙詩倩兩句,跟著又道:「有的問題還是能解決的,好比我們這種簡單的復議事項,證據很確鑿,如果對方不硬抗,只是這些具體經辦人員胡來的話,多半都會有轉變的。這就是選擇警方系統內部途徑的好處了,如果是向同級的人民政府申請復議,警方出於面子的問題,都會選擇硬抗的。不過,這只是針對警方,因為警方是屬於雙重管理,既有垂管,又受同級人民政府的管轄,他們有底氣不買賬。如果是關於其他行局的復議申請,那麼就比較適合向同級政府申請復議了。」
「哦,還有這麼多講究呢。」趙詩倩連連點頭,她還真是學到了東西了,別看她生長在高官家庭,平時耳朵裡灌了好多官場規則啦政治道理啦,可是下面這些曲裡拐彎的東西,不下來體驗一下,真的就很難懂。小姑娘思維跳躍性大,隨即就冒出來一句:「怪不得過去有師爺,現在有律師,對於那些不懂法律和這些辦事規則的人來說,真的是有必要啊。」
李海心說你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也算是長大了!哪知趙詩倩隨即就噎了他一下:「李海,我現在才懂了,敢情你做這行也不是一無是處的,以後就叫你李師爺了——哎呀朱老師我不是說您啊!」
朱貴櫻咯咯直笑,她當然看得出,趙詩倩是有意在給李海找不自在。不過心裡對於這倆人之間的關係也有點迷糊,看上去倒是挺熟的,可是怎麼好像歡喜冤家似的?李海對趙詩倩愛搭不理的,也不像是看上這女孩子的樣子,偏偏就任憑她在那有一下沒一下地刺著,也不還口。
行政復議審查期限是五天內,復議機關將決定是否受理,然後六十天之內作出決定。好在對於這種清水衙門來說,通常都會在期限內審結,如果是法院就不好說了,稍微複雜一點的案子,超審限是常有的事,背景複雜的那就更不用說了。
三人一路說笑去吃飯,朱貴櫻居然還要選擇西格馬會所,李海看了看她,心說這回有趙詩倩在旁邊,你還敢讓我給你按摩麼?再一想不對啊,如果這女人把上次的事情說出來,趙詩倩這丫頭可就算是逮著我的把柄了,其實我什麼都沒做,就是摸了兩下——這麼說也得有人信啊!聽上去好像「一男一女脫光了在床上談人生談理想」那麼靠譜!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算找借口躲過了今天,如果被朱貴櫻看出自己在這方面很忌憚趙詩倩的話,李海敢肯定這女人一定會變本加厲地挾制自己的!當下毫不猶豫,昂然前往。
西格馬會所的生意照舊是那麼好,蕭薔聽說李海又來了,趕著出來迎接,一看李海不但帶著上回那位成熟美女,還多了個嬌俏活潑小美女,看李海的眼神頓時就複雜了很多,這小子,不簡單啊,一王二後,每次都不重樣!
李海懶得管她心裡怎麼想,逕直選了個豪華包廂坐下來,叫上菜。蕭薔一面張羅著,一面給李海使了個眼色。
李海跟著她出來,到了隔壁一間沒人的包廂,蕭薔把門關好,猛地就抱著他:「李律師,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李海嚇了一大跳,我對你做過什麼了?此話從何說起啊!蕭薔還死命地把身子往李海身上貼,身子像水蛇一樣扭來扭去:「李律師,股份我也讓出給你們基金會了,你要什麼都好商量,就算要我陪你也行啊!」
李海哪有那心思?雖說這女老闆蕭薔,身上一股子風塵俗艷,可能很多男人還挺喜歡這一號的,不過他是真沒這胃口,輕輕一抖胳膊,就讓蕭薔退開了一步:「有事說事,到底怎麼了?」
揉了揉胸口,蕭薔很是哀怨地看了李海一眼,嘟囔著:「死男人,用這麼大力氣——哎呀我說就是了,最近我聽見風聲,說警方盯上我這個店了,市裡的大佬壓下來,要趕絕我這個店,好像是要殺雞儆猴,給你們好看呢!李律師,你可不能袖手旁觀,這店要是開不下去了,你們損失也不小吶。」
李海這才明白,暗叫毒辣!嚴格來說,金海岸才是第一家向基金會主動投誠的商戶,可是那裡面牽扯到魏剛,實職正廳幹部的份量可不小,拿那裡開刀的話恐怕干係太大,不好下手。那麼如果警方要敲山震虎的話,西格馬這家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說實在的,按照現在的執法結構,如果所有部門聯合起來,想要趕絕一家商戶真是太簡單了,你再合法經營也沒用。多的不說,光是每天來兩次檢查的,客人還怎麼在這裡安心消費?像西格馬會所這種生意,做的就是個隱秘性,一旦被查,馬上就沒人來了。
李海剛想回答,卻又心中一動:上次朱貴櫻在這裡脫光了讓自己給她按摩,擺明是有所企圖,假如是想要搞什麼不錄像的話,那麼這個西格馬會所很可能就是對方的隱藏棋子,不可不防啊!以對方警界大佬的地位,要想策反這麼一家商戶,再簡單不過了。
他一面做沉吟狀,一面打開錢眼,朝著蕭薔的頭上望去,卻看不到什麼估價,倒是有一團黑氣,依稀是權神的神力模樣。
「沒估價,就是問題了!假如她只是想要我幫忙解決問題,我們基金會和西格馬會所之間也就是金錢交易,當然會有估價,現在這樣,擺明了這女老闆是受到了權力人士的挾制,要來給我下套呢。看來朱貴櫻今天硬是要拉著我到這裡來吃飯,背後也有所圖謀啊!」
李海心念電轉,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既然這女老闆首鼠兩端,他自然就不客氣了,一把將蕭薔摟到懷裡,笑瞇瞇地上下其手,還很隱秘地用一點神力,稍稍施展了那麼一點「利慾熏心」的神通。
饒是蕭薔久經沙場,在神通之下也是毫無反抗之力,一下子就渾身酥軟了,雙手抵在李海的胸前卻毫無力氣,氣喘吁吁地道:「嗯∼啊∼李,李律師呀,你,你先不要這樣——嗯!」話都說不利索了。
李海手上不停,笑道:「蕭老闆,你倒是膽子大得很啊,你怕人家的權力,就不怕我們基金會嗎?膽敢首鼠兩端,小心兩頭踏空啊!」
蕭薔臉色頓時就白了,偏偏要害抓在李海的手裡,渾身酥麻,動也動不得,頓時方寸大亂,怎麼自己這麼多年的風塵歷練,居然會抵擋不住這麼個小男人的挑逗?她斷斷續續地道:「李,李律師,你說,說什麼啊——想要我,就來嘛,我,我什麼都依你,用不著嚇我啊∼」
李海臉色倏地轉冷,把手一放,蕭薔兩腿發軟站立不定,一下坐到地上,仰頭看了李海一眼,只覺得這個年輕的小男人,竟如惡魔一樣可怕!她倒也識趣,見這情景,知道李海肯定是知道了什麼了,此時身心都已經失守,哪裡還能嘴硬?只好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果然如李海所料,前陣子他去京城的時候,這邊就有個人找到她,威逼利誘,讓她配合著設圈套坑了李海,反正事後一切都有警方的大佬扛著,基金會想要向她報復的話,也沒什麼證據。蕭薔說到這裡,哭了起來,抽泣著道:「我,我一個弱女子,有什麼辦法?一頭是狼,一頭是虎,我也知道事後你們如果認定了是我搗鬼,我絕對會遭到報復,可是現在不答應的話,我的店馬上就開不下去了,沒準還要坐牢!」
她一邊說,一邊抱著李海的腿哭著,手還慢慢地順著大腿朝上摸。李海端立不動,冷冷地看著她,驀地道:「真是這樣嘛?蕭老闆,你隱藏得很深啊,到了之江這麼久,我們居然都查不出,你的後台到底是誰!」
蕭薔一雙白生生的嫩手,本來已經快摸到李海的關鍵處了,猛然聽到這句話,全身劇顫,忽地仰起臉來,咬著牙對李海低吼道:「什麼後台,我哪裡有什麼後台!有後台的話,我還會平白交給你們那麼多股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