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看著天子悲傷落寞的樣子,都很心疼。
靳如歌也沒攔著,岔開了話題就繼續跟大家邊吃邊聊。
只是,晚餐後,靳如歌吩咐方言煮了一碗排骨面給天子端了上去,下來的時候,靳如歌攔著方言問:「他在樓上幹嘛?」
靳如歌最怕聽到的,就是小兒子悄悄在樓上哭鼻子。
結果,方言道:「畫畫。畫的還是海絲小姐。」
靳如歌:「」
胥寧歎了口氣:「乾脆讓海陌軒把女兒送來過暑假,至少讓仔仔看看她!」
「不行!」靳如歌一臉難過地說著:「仔仔說了,在他們彼此長大之前,他不會再見海絲。他要的,是海絲徹底忘記他,然後再跟海絲重新開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海絲不喜歡他,見了他就躲著、就生氣。」
如果再給一點點時間,相信海絲那個沒心沒肺的傢伙,一定會將曾經心裡討厭過的天子給忘記。那個時候,天子再出現,重新博得一個好的印象,才是制勝的關鍵。
如果現在他抓著不放,海絲只會越來越討厭他。
胥寧聞言,恍然大悟:「這小子想的挺透徹啊,關鍵是他居然忍得住?」
靳如歌沒說話。
忍不忍得住,得看海絲在天子心裡的地位了。
如果他是一心想要再次得到海絲的心,那麼,在化繭成蝶的過程裡,無論多苦,他都一定會咬牙忍住的。
「我相信仔仔。」凌予堅定地說了一句:「既然確定了心裡真正想要的,那就努力吧,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再者,仔仔過去的人生經歷中總是一帆風順的,我一直覺得男孩子的成長過程中一定要有些挫敗感,不可以一帆風順。海絲的事情,也可以讓他更好地成長。」
「只是,著成長的過程,也太讓人心疼了。」胥寧歎了口氣,無奈搖頭:「好像咱家的孩子,情路歷程都挺艱難的。」
「過程不重要,結局天長地久,才是最重要的。」洛天星莞爾一笑,握著喬歐的手。他們面前,胥爾升跟靳子洛的手裡分別抱著一個小公主,他們似乎用事實說明了風雨後終見彩虹的喜悅。
*
b市。
天凌下午就跟珠珠說,他晚上要介紹一個客戶給祁幻塵認識,不能回家吃晚餐。
珠珠自然明白,這是天凌在給她弟弟牽橋搭路呢,於是微笑道:「你忙你的,不用擔心我。爸媽都住在這裡呢,都會照顧我的。」
於是,天凌溫柔一笑,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言。
當天傍晚,珠珠坐在沙發上跟祁夜夫婦等著開餐,結果冠玉忽而出來,不好意思地看著他們:「親家老爺、夫人,二少奶奶,咱家咱家的灶台壞了,今天的晚飯,怕是做不成了。」
「灶台壞了?」珠珠一愣,扶著自己碩大的肚子起身道:「會不會是燃氣灶沒有電池了?」
「不是,是真的壞了。」
「那打電話給客服要維修啊。」
「打過了,可是對方說,最快也是明天上午來。」
「」
就在珠珠無言以對的時候,冠玉試探道:「不然,二少奶奶你們出去吃?」
祁夜一拍大腿站了起來:「走吧,老爸請客,咱們出去吃!」
「可是外面的食物都有味精,用的是什麼油也不知道。咱們女兒還有三個多月就要生了,可別吃壞了!」
靳沫薇不放心,一臉彆扭地看著祁夜:「不然問問喬家能不能開伙吧,不然問問天祈那邊?」
祁夜聞言,別有深意地看了眼靳沫薇,有種她在幫倒忙的感覺。
擺擺手,他主動上前攙扶著女兒的手臂,道:「喬家主人家都不在家,小天星生孩子全去盛京了,誰給你做飯啊?天祈他們也沒有提前打招呼,咱們貿然過去,飯菜也不夠啊。還不如出去吃,省的麻煩別人!」
「對了!」冠玉眸子一亮,上前獻計道:「親家老爺,我想起來了,河浦大橋那裡有一個藥膳居,前些日子二少奶奶總是孕吐,我就是在那裡給二少奶奶買藥膳的。裡面的藥膳粥喝著挺美味的,還有各種特色菜餚,現在開車去的話,也不遠,最多二十分鐘,天黑之前一定能到。」
「河浦大橋?」靳沫薇瞪大了眼珠子:「吃個飯跑那麼遠,還得上環城公路!」
祁夜無語地看著自家妻子:「心肝!」
在珠珠看不見的角度,他微微責備地瞪了靳沫薇一眼,用唇形無聲道:「你夠了!聽話就好!」
靳沫薇:「」
珠珠全程都有一種雲裡霧裡的感覺,說起晚餐,要去那麼遠,她真的想說算了吧,但是看著冠玉興沖沖地拿著車鑰匙要給他們開車,就連祁夜也說想去嘗嘗那裡的味道,珠珠就實在不忍心讓他們失望了。
盛夏的晚風帶著一絲沁涼與舒爽,吹在垂落耳邊的發上,很舒心。
珠珠在靳沫薇的攙扶下上了車,就看著祁夜一臉賊笑地拿著手機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折騰著什麼。
心裡有種怪怪的第六感,又說不上來是哪裡有問題。
冠玉把車開出了小區,很快上了繞城公路。
珠珠瞧著窗外的天色,淺淺的藍,好似一個淺淺的夢,小手扶在自己的六個月大的肚子上,恬靜的小臉泛著滿足的光。
她忽然怕自己出去時間太長,萬一天凌回來找不到她。
於是她拿著手機,主動給天凌發了一條短信:「爸媽帶我過海去吃藥膳,可能會晚點回去。不要擔心我。」
天凌收到這條短信的時候,他人就在海邊站著。
天祈跟凌心還有醒心,都在百米開外的游輪上,幫著他佈置接下來要求婚的室內現場。
有了凌予洛平山上的「百年契約書」的經典求婚,再有十多年前在爾都的冷家,冷雲赫在窗外用漫天的向日葵對她求婚的浪漫畫面,這一次,天凌想要超越從前的所有感動,可真是煞費苦心了。
看著心上人發來的短信,天凌嘴角邊咧開一抹幸福的弧度。
指尖輕輕動了動,他給她回了一條:「好,自己小心。」
他嘴上卻說:「心肝,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