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日給醒心喂完藥,又去了海絲的房間,給海絲看了看。
脈象中並沒有任何副作用的徵兆,不過天凌為了百分之百的放心,還是讓玄日陪著他們一起過幾日再回去。
翌日一早。
海絲從父母的房間裡換了便裝出來,跟大家一起美美地在酒店裡吃了自助餐,便興沖沖地拉著海陌軒道:「爸爸,咱們可以快點回家了吧?」
她想念她家裡養的小寵物們了。
而所有跟天子涉及較深的事情,她基本上都忘記了。
好比天凌夫婦,她記得他們,可要是讓她細細去想自己是怎麼跟他們認識的,她就想不起來了。
海陌軒夫婦看著天凌,有些為難。
女兒已經不記得天子了,若是將她強行帶去盛京的話,為人父母,他們都不放心。
可是,海陌軒卻是真真切切地跟天凌簽訂了合同的,要是他們違約的話,那後果,也是碧藍所承受不起的。
一邊的天子,眼圈幾乎都是黑的。
他一夜未眠。
他很清楚,現在的狀況真的很糟糕。
他向海絲面前多走一步,她都會避如蛇蠍般遠離自己,好像自己是什麼衣冠禽獸一般。
看著心愛的女孩如此,天子的心裡別提多難受了。
他寧可她真真切切忘記他,就好像陌生人。
也不想她如現在這般,時時刻刻避開他,就好像躲瘟疫!
她討厭他!
天子心裡寸寸成灰,疼得幾乎不能呼吸了。
兩邊的家長為了這件事情,再三討論,就在凌予夫婦竭力想要為小兒子再爭取爭取的時候,天子忽然上前,敲響了書房的門。
天凌去開門,就看著天子近乎透明的面色,讓人心疼。
天子一步步走進來,來到書房的中央,面對著各位長輩,垂著腦袋,卻很認真地說著:「讓海絲回b市吧,讓她回家。等我長大了,我會去找她。在我去找她之前,還請海叔叔你們不要在她面前提起我最好,讓她徹底永遠地忘了我。」
「仔仔?」靳如歌心疼地站了起來:「你這孩子,怎麼了?」
凌予也道:「當初海絲去盛京,也是跟你從零開始培養感情的,現在咱們把她帶回去,也是一樣。」
「不一樣!」天子抬頭,瞳孔中沁滿悲傷:「她討厭我。當初她去盛京的時候,我對她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她對我沒有任何印象,所以我跟海絲可以有無數種發展的可能。可是現在她討厭我,她現在討厭我,不願意接近我,主觀地排斥我如果我還要強行將她留在我身邊我一定會失去她,會永遠、徹底失去她!」
天子說這段話,沒人知道他心裡有多疼!
凌予斂了下眉,心裡堵得厲害。小兒子也算他中年得子,他一手帶大,也最像他,他疼得不得了!
可是一向最寶貝的兒子,如今遭遇坎坷,他幫不上忙。
這種無力感,讓凌予難受!
天子抬眸,看著父親,心裡疼到極點,卻是淺淺地笑了笑:「我不會放棄的!爸爸不要替我擔心,我很好。」
凌予:「」
結束這趟h市之行的時候,海絲左手牽著媽媽,右手牽著爸爸,就這樣跟著天凌他們坐上了返回b市的飛機。
海絲臨走前,天子看著她脖子上還掛著他送給她的六芒星項鏈,鼻子酸酸的,拉了拉海絲爸爸的袖子,很小聲道:「海叔叔,那條項鏈是我送給她的,別讓她摘下來。」
因為,她送給他的六芒星戒指,他會一直戴著,一直一直戴下去!
玄日的藥效很明顯。
海絲跟醒心,都徹底忘記了之前心裡喜歡的那個人。
忘情丹,名不虛傳!
*
五個月後。
盛京。
洛天星的寶寶們四維彩超照出了臍帶繞脖三圈,而且又胎盤鈣化的跡象,所以醫生建議立即剖腹產。
喬歐先給小公主辦了住院手續,讓她先在最好的病房裡住下,然後再給家人打電話,商量剖腹產的具體時間。
為此,靳如歌跟靳子洛總算是不鬧彆扭了,兩人一致認定要去廟裡燒香拜佛,請了第一炷香之後再讓洛天星做手術。
於是——
此刻,手術室門外,胥爾升夫婦、洛美薇、凌予夫婦、胥寧夫婦,全都站在長廊上靜靜等待著。
而手術室裡,喬歐早已經換好了無菌服全程陪同洛天星進入了產房。
喬歐握緊了小公主的手,看著麻醉師先在她的背後紮了一針,又在她肚子上用筆劃了兩下,問她有沒有感覺。
緊接著,醫生拿著手術刀,一層層劃開她的肚子
喬歐自認為在演習的戰場上演練過很多回生離死別,也不懼拿槍、拿刀,可是當最心愛的女人此刻就在自己面前,被人開腸破肚,這種恐懼感,讓他的雙腿都在發軟。
他湊在洛天星耳邊,一邊邊深情地呼喚著:「寶貝~寶貝~老婆~」
他不會忘記,她為了給他生下這對孩子,所遭的一切罪,她不顧一切做了人工授精,又整日吃什麼吐什麼面黃肌瘦,又在回盛京定居的時候差點暈死在飛機上,回來後躺在床上幾天不能吃不能喝
她熬過來了。
「寶貝,你是一個偉大的媽媽,也是一個偉大的妻子。」喬歐眼中含淚,親吻她的臉頰。
好一會兒,醫生叫他過去:「首長,剪臍帶了。」
他走上前,看著自己的一對孩子,眼淚終於忍不住崩塌。
他親吻了小公主,也親吻了自己的一對小天使。
門外——
兩個護士抱著一對孩子走出手術室的時候,胥爾升夫婦跟靳子洛一下子衝了過去!
他們看著襁褓中兩個柔弱的小生命,都眼中含淚。
胥爾升不等護士開口就道:「哪個哪個是小男孩?」
靳子洛也緊張起來:「哪個是小男孩?還是兩個都是?」
兩個護士面面相覷,都有些為難,其中一個笑著道:「女兒是福氣啊,恭喜你們了,這是一對小千金!瞧瞧,我在產婦工作四年多了,每天抱著新生兒,還是頭一遭見到這麼漂亮的小女嬰呢。」
「開什麼玩笑?」靳子洛面色一白:「兩個呢,一個兒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