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歸認得其中一個叫做憶冬,挑了挑眉,看著眼前的兩男兩女,他們應該就是慕容癡凡之前跟她說過的春夏秋冬。
慕容癡凡微微笑著,伸手去解開包裹住祈歸的斗篷,脫下後,交給一邊的一名女子。
他拉起祈歸的手,柔聲道:「走,這裡風大,咱們進去聊。」
祈歸擰眉,抽回自己的手:「我會走!」
「也行,反正這裡四面環水,我也不用擔心你是否會丟個小竹籠下去。」
他笑的雲淡風輕,可是祈歸卻聽得頭皮發麻。
她頓住步子,冷眼看他:「你知道我故意留下線索了?」
「呵呵,」慕容癡凡微微一笑,道:「這麼多高手圍繞在你身邊,你的一舉一動,又豈會逃出我們的眼睛?」
說著,慕容癡凡朝著憶春一伸手,憶春當即取出一枚精緻的陶瓷小罐子過來,慕容癡凡捏起蓋子,朝著祈歸面前一放,罐口陰冷的寒氣瞬間瀰漫了出來,可是空氣裡卻響起了「吱吱」的叫聲。
「它今天跟你親近的夠多了,它來自雪山之巔,不能離開寒氣太久,否則無法存活,過去幾年,我都是拿著個養它的。」
他溫潤地解釋著,她緩緩抬手,就瞧著那條雪靈蛇吐著深紫色的信子,像是找到了家一樣,歡快地朝著罐口的方向爬去。
它白白圓潤的小身子剛剛鑽進去,慕容癡凡便將蓋子蓋上。
祈歸焦急地喊著:「會悶死它的!」
慕容癡凡微微一笑:「不會,這裡有小孔。」
他抬起小盒子,指給她看。
她看的很認真,目光一點點加深,一動不動。
慕容癡凡瞧著她一臉認真的樣子,有些著迷,忍不住傾身上前,在她的臉頰上突襲親了一下。
「你!」
祈歸嚇得往後退了兩步,一臉戒備地盯著他。
慕容癡凡卻是笑了笑,道:「今後若能坐擁江山,我只要你一人便足矣!」
「天還沒黑呢,就開始作夢了?公子,你今年幾歲?」祈歸抬手將他親過的臉頰狠狠擦了好幾遍,轉身冷著一張臉進了船艙。
慕容癡凡心情大好,看著她負氣離去的背影,莫名想笑。
她剛才問他今年幾歲,並不是真的想要知道他的年紀,而是嘲笑他過於幼稚了。
偏偏某男追隨著她的步伐進入了畫舫之後,一本正經地介紹起來:「今年十九了。」
說完,他忽而加了一句:「比南宮煥年輕一歲!」
祈歸一邊打量著畫舫裡的精緻木雕,一邊漫不經心道:「果然,你比他嫩,小一歲,一輩子都會小一歲,你一輩子都注定了,比他嫩,也鬥不過他!」
「砰!」
祈歸話音剛落,她身邊不足一尺處的一面雕花木窗就這樣破裂了,她嚇得花容失色,面如死灰!
她側眸看著慕容癡凡,卻見他緩緩收回一隻手,面色鐵青,沒有看她,而是道:「你注定是我的女人,今後注意你的言辭!否則,就算你是命定天女,我也不會對你客氣!讓一個活著,死不掉,這樣的方法,太多了!你若想試,我不攔你!」
說完,慕容癡凡轉身就進了其中一間房間,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祈歸驚恐未定地站在原地,看著一地粉碎的木屑,嚇得渾身發抖!
這一刻,她是真的記住了,慕容癡凡也是有脾氣的!
愣了一會兒,兩名藍衫女子款款而來,她們端莊秀麗,看起來比她年長幾歲。
其中一名溫聲道:「小姐,我是半夏,她是半秋,今日起,我們姐妹負責小姐的安全跟起居。小姐請隨我們來,我們領你去房間休息。」
祈歸點點頭:「有勞了。」
「不客氣。」另一名道:「伺候小姐便是我等今後分內之事。」
沿著精緻的木地板緩緩上前,路過了畫舫的兩個客廳,看著眼前雕樑畫棟般的精緻感,祈歸忍不住道:「這裡,怎麼有幾分像是歌姬的船?」
以前在電視劇裡她看見過,那個什麼還珠三里面,乾隆下江南遇見夏盈盈,就是這種畫船。
半秋聞言一愣,笑了笑:「這是公子為了接小姐回去,專門跟初柔姑娘借的。初柔姑娘是江南織造凌家的大小姐,不過,她不是什麼歌姬,她只是愛好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所以做了這船,經常在船上宴請人士共同切磋而已。」
聞言,祈歸不免有些激動,她在心裡感歎著:「冷雲赫啊冷雲赫,沒想到我在你前面見了你家祖宗的船呢,那個凌初柔,必是你的奶奶的奶奶的奶奶了!」
祈歸進了房間裡,關上門,打量著豪華的廂房,看著眼前的高床暖枕,心裡不由一喜。
不愧是江南織造的凌家,床上的每一件東西,從褥子到被子,都是那麼柔軟精緻。
祈歸脫了外衣跟靴子,也不管那麼多了,先好好睡一覺,補充體力再說吧!
*
凌煦等人馬不停蹄地趕路,玄月聽了凌煦的命令,便一路在驛站換馬不換人,入夜之後,玄月帶著月影終於追上了祈歸的馬車!
車伕是個普通人,不會武功,車裡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索性一劍橫在車伕脖間:「他們去哪兒了?」
「河藍鎮的碼頭前,坐船走了,他們都會輕功,就從馬車上飛走了,給了小的銀子,讓小的隨便往哪兒去都好!」
「有沒有帶著一位絕色女子,個頭不高,但是樣貌驚艷的?」
「有,女子手腕上還纏著一條小白蛇,看起來甚是嚇人!」
如此判斷,確實是祈歸無疑了!
玄月急的直咬牙,這一下,真是死都沒辦法跟王爺交代了!
他記得向手下要了一隻白鴿,將這裡的情況飛鴿傳書給凌煦,寫的清清楚楚的。
凌煦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一家小鎮上歇腳,這裡的古字,他認得的不多,玄日將玄月的傳信一字一句地念了出來。
念完之後,玄日也嚇得面色一白!
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就可以將人追上了,偏偏叫他們坐船跑了,這一下,人海茫茫,要去哪裡找?
書信念完了,玄日等人不語,靜靜等候著凌煦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