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陽當空照起,被萬物奉養的生命又開始各自生活的軌跡。
胥爾升回了辦公室之後,便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刷新一次郵件。他臨走前還吩咐薩姆,沒事的話,就把陳琴接回家裡去,陪著慕煙說說話。
想起今天的早餐時候,慕煙還情緒低落的樣子,胥爾升也心疼。
可是一整個上午,胥爾升的郵箱都沒有任何動靜,直到快下班的時候,他的上師才直接給他打來了一通電話。
胥爾升很緊張,也很激動,趕緊接了。
彼此之間沒有寒暄,上師直接切中主題道:「那名孩子的影像中沒有臉,是多久的事情了?」
胥爾升想了想,道:「不清楚,我也是昨天偶然發現的。」
關於天凌的經歷,昨天胥爾升已經在郵件裡敘述的很清楚了。
上師又道:「他身邊所生活著的,與他息息相關的人,有沒有不妥之處?這孩子的元神應該是被邪氣所侵染了。找出他身邊不妥的人或者物,長久地遠離,才是唯一的解決之法。」
「不妥的人或物?」胥爾升擰眉:「我們的宅子是住了幾代人的老宅子,代代安康,而我們的家人,也都是知根知底的,沒有什麼什麼不妥之處。」
「超越自然的,皆為不妥。」
「還請上師明示。」
電話那邊,沉吟了兩秒,又道:「這樣,你今日回去將你的家人召集,一個不少地拍下照片,並且拍下他的起居室的照片,發給我看看。」
「好的。」胥爾升心頭發麻:「上師,這個孩子是我最疼愛的孩子,他將來的作為不可估量,還請上師明示,他暫時有沒有危險。」
「看了照片再說吧。如果真有要緊的不妥之處,我再親自前往,助你解決便是了。」
「謝謝!謝謝!」
「還有,你說另一個孩子週身有紫氣環繞?」
「是的,很濃的,卻很純淨漂亮的那種顏色。」
「呵呵呵,」上師笑了:「我倒是很想去見見他了。你今日將他的照片一併拍來,不要遺漏。」
「好的。」
講完了電話,胥爾升聽上師說如果天凌真的有問題,就會親自來幫忙解決,想到這一點,胥爾升總算鬆了口氣。
*
自從決定了全家在巴黎過元旦,並且給四大管家舉行婚禮的那天起,這四個準新郎們就整天坐在電腦前,沒事就視頻開會,籌備著婚禮的種種事宜。
蕊蕊也接到了靳如歌的電話,將洛氏高檔禮服區的最新宣傳畫冊都帶給了他們,方言那裡也快遞了一份,讓他們看圖選禮服跟婚紗,或者根據圖片上的樣式,自己覺得有什麼可以小做修改的地方,最後匯總意見,告訴蕊蕊,蕊蕊在抓緊聯繫品牌方給他們定做。
這一下,最開心的就是四個新娘了。
可以穿上那麼名貴的婚紗,還是定做的,一個個臉上都笑開了花。
就因為要給管家們籌備婚事,所以北京跟b市,到處都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氛圍。
林尋鶴下午閒來無事,跟嬌妻一起下棋,下了一半,他忽而開口問她:「雨馨,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
梁雨馨一愣,淺淺笑著:「簡單一點的,嗯,最好旅行結婚,出發前請親戚們小聚吃個飯就可以了。」
「那可不行!」林尋鶴當即否決了。
他明白她是不想太過高調,可是他更加明白,這是梁雨馨的第一次婚姻。上次她差點就要穿上婚紗了,可是未婚夫卻離開了她,這樣的陰影,只怕在她心裡,這輩子都難以揮去了。
所以,林尋鶴必須給她一個最完美的婚禮。
他笑了:「婚禮的事情,你別想了,到時候我辦好了通知你,什麼都不用你操心,結婚那天,你準時出現就好了。」
梁雨馨抬眼看他,發現他的瞳孔一片瑩亮,彷彿對於婚禮的事情已經有了想要的安排。
她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乖巧而恬靜的模樣,深得林尋鶴的喜愛。
他覺得,她就是老天爺專門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他終於感覺到了凌予曾經說過的,那種覺得對了的感覺。
下午的時候,薩姆專門趕來了,找了冠玉說了些什麼,然後他們一起將女傭跟家丁全部聚集在院子裡,迎著冬日的陽光,拍了合照。
薩姆將照片存好,然後又跟冠玉說,老爺子吩咐的,將天凌的房間每一處都拍下照片,但是不要驚動天凌。
冠玉是天凌的師父,聽見這樣的要求覺得很奇怪。
薩姆道:「我家老爺子最疼小凌少了,所有的初衷一定都是為了小凌少好的,你只管照做,怕什麼。」
聞言,冠玉想想也是,思忖了良久,還是去了。
他以幫著天凌打掃房間為名,在臥室裡拍下了很多照片,而此刻的天凌正全神貫注地跟林煦一起聚在書桌前玩著電腦,時刻關注著青銅小鼎的新聞動向。
冠玉連同浴室都一併拍完之後,將照片都發到了薩姆的手機上。
月上柳梢頭,家人全部聚集。
晚餐的氛圍格外好,而薩姆則是早已經在餐廳的玄關處架子前悄悄藏了一個攝像機。
晚餐後,大家聊了一會兒,各自散去了,薩姆再將攝像機拿出來,交給胥爾升。
晚上十點,胥爾升整理著照片跟視頻,將它們一起發給了自己的上師。
快十一點的時候,上師打通了胥爾升的電話,直言:「楚布寺這幾日有要緊的寺務要處理,我大概四天後才能飛去b市。」
聞言,胥爾升心裡咯登一下:「是、是我家孩子有什麼問題?」
上師沉吟了一會兒,道:「我想要見見那個週身佈滿紫氣的孩子。」
「那,那我家另一個?」
上師坦言:「他身邊的女子有問題,必須讓他們分開。」
胥爾升聞言,努力回想著天凌晚餐的時候身側的女子……似乎只有蕊蕊了:「那是我們家的養女,現在是他的未婚妻。」
上師又道:「這女孩子的元神與表象不符,她是非自然的存在,她與那個孩子的結合是不能長久的。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