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歌吼完,早已經淚流滿面,她捏緊了拳頭瞪著他,眼眸中的失望,深深刺痛了凌予不良寵婚!
「如歌,不是這樣,我沒有放棄過你!」
他蹙了蹙眉,她眼中的疏離與失望讓他如此恐慌!
「如歌,你聽我說,我真的知道錯了,沒有下次了!」
「憑什麼你一句知道錯了我就一定要原諒你?」
她忽而又平靜地看著他:「我不想當孩子們的面跟你吵架。但是凌予,當初說會對我不離不棄的人是你,如今選擇做孝子放棄了我跟孩子們的人也是你!我靳如歌這些年的青春與付出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一個招呼都不打,就把我跟孩子們這樣捨棄了?!」
「我……」
凌予愣在那裡,他想要解釋,不是這樣的,可是面對既定的結果,他又無從解釋。
靳如歌又道:「既然已經放棄了,就不要再想著還可以要回去。我,靳如歌,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隨便放棄的!」
許是氣極了,再加上身體虛弱,靳如歌一陣頭暈目眩,身子在凌予面前搖搖晃晃了兩下。
凌予見她唇色蒼白,嚇得趕緊扶住她。
可是她一站穩就用力打掉了凌予的手。
她撐著一口氣看著他:「想知道被自己全心呵護了二十年的愛人給放棄了是什麼樣的滋味嗎?那麼我告訴你,凌予,我不要你了!」
說完,她顫巍巍地轉過身子,在凌予震驚的目光下漸行漸遠。
他看著她蒼白柔弱的樣子,滿滿的心疼,想要上前,卻又怕刺激她,或是再聽見那悲催的「前夫」兩個字。
洛天祈上前攙扶著靳如歌,一直陪她走進了電梯。
好一會兒之後,當洛天祈下來了,父親還是那個姿態站立著,紋絲不動。華麗的燈光勾勒出他頎長的身形,明明披著一室光華,可是眼眸深處卻是這般寂寥!
洛天祈從父親的眼眸裡看出深深的自責與懊悔!
他歎了口氣:「爸爸,先坐下吃飯吧!」
說完,他看著方言:「燉個燕窩,給我媽媽送上去吧。」
方言點點頭,轉身去辦。
餐桌上,胥寧歎了口氣,剛才靳如歌發飆的時候,他一直都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這種情緒激動的檔口,勸架的結果只會把事情越弄越糟。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胥寧眨眨眼,細細根據靳如歌的話語整理了一下她的思路。
最後拉著凌予僵硬的身子,讓他坐下。
胥寧道:「你也別怪如歌,她說的不假,當你選擇一個人承擔的時候,你就已經放棄了她了。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這是事實。再者,她之所以生氣發脾氣,完全是因為在乎你,因為在乎你才會心痛,因為對你有所期待才會失望。其實反過來想,這是好事情。」
凌予面無表情地盯著餐桌,面色深沉,不語。
胥寧又道:「你若是想重新挽救你自己的婚姻,現在最關鍵的一個,就是你媽媽的問題。」
說完,胥寧端起面前涼掉的白咖啡,讓女傭去換了一杯,然後語重心長地看著凌予:「上次你們在新澤西,我給如歌打了個電話,她在電話裡哭著罵我。後來我才知道,那天你媽媽的車子被雨水所困,你去救你媽媽,對如歌吼過一句,你說你要跟她離婚。而事後,如歌也說了,如果你下次再說這種話,一定會一口答應,並且不會再給你反悔的餘地。」
胥寧慢條斯理地說完,凌予落寞地閉上了雙眼。
此刻,他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他抬起雙手架在餐桌上,一雙大手順著自己的額頭往後深深插入髮絲裡。
那副姿態,很是痛苦糾結。
胥寧抬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那是你第一次跟她說離婚吧?而這次,你更過分,招呼都不打拍拍屁股就走了,她還莫名其妙頂著大肚子成了離異婦女。」
凌予聞言,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
喉結動了動,他淺聲道:「是我錯。」
胥寧點點頭,對於凌予勇於承擔的性格,一直很讚賞。
他繼續點醒凌予,一陣見血道:「你有沒有想過,你跟如歌兩次提到離婚,都是緊緊圍繞著同一個人?」
時間仿若靜止了一般,凌予一愣,坐正了身子看著胥寧。
他自然清楚,胥寧說的那個人,就是他的母親,凌兒。
他挑了挑眉:「我之前已經跟我媽媽說過了,我會跟如歌復婚,也不會再管冷雲赫的事情了,都說清楚了。」
「所以呢?」胥寧聞言忽然笑了:「所以你打算讓如歌跟凌兒從此能不見面就不見面,你自己兩邊跑?」
凌予眨眨眼,感歎著:「時間長了,隔閡應該會慢慢解開的。」
雖說凌兒傷了凌予的心,但那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不管她怎麼對待他,對他來說,媽媽始終是媽媽。
胥寧聞言,端起咖啡嘗了一口,也不廢話了。
他開門見山看著凌予:「除非你把你媽送回玫瑰島去,否則,你跟如歌想要過回之前幸福快樂的日子,那就是癡人說夢!不是我對你媽媽有成見,而是你媽媽已經對靳如歌有了深深的成見!你捫心自問,你媽媽這輩子有可能原諒如歌報警抓冷雲赫嗎?你好好想想,自從你認回這個媽之後,你的生活被攪成什麼樣子了?」
說完,胥寧起身,將小天星輕輕放在凌予的腿上,認真道:「凌予,我現在以如歌哥哥的身份,跟你這個前任的妹婿說,如果你要留你媽媽在b市的話,那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家妹妹,她還年輕,卻已經經歷了那麼多,請你別再折騰她了。但是如果你想要重新追求我妹妹的話,就請你把你媽媽送回玫瑰島去,隨便你以後一年去美國看她幾次,這個我們不干涉!總之,你要我妹妹,就把你媽送走。你要你媽媽,那就別再來纏著我妹妹!」
胥寧聲音微涼地說完,側過身,直接從洛家的大廳裡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