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點點頭,不語。
而此刻,凌予真是氣得恨不能將小兒子給掐死!
他跟靳如歌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他們還沒說一個字,這小兒子卻拆了後台來告訴女兒,說她不是他們親生的!
不過,想起小兒子跟女兒的戀愛關係,還有母親女兒與他們的親近程度來看,在親情上,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算你運氣!」
凌予捏著拳頭說了一句。
凌冽心裡忐忑,儘管知道父親不可能動手打他,但是父親的氣場實在太過強大。
這會兒,他的小心肝撲通撲通地直跳,只覺得自己當年高考都沒有現在這般有壓力!
凌冽不甘心,於是不怕死地問了一句:「爸爸,我想跟蕊蕊訂婚。」
凌予歎了口氣,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只要你們都肯努力,這一天不是沒有可能的。」
*
當靳如歌跟女兒手牽著手從食堂裡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樹蔭下凌予的車子發動機還開著,兩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走過去,打開車門。
凌予從車裡下來,鑽進了駕駛室,而靳如歌也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坐好,凌冽牽著洛天蕊坐在後面。
靳如歌道:「距離你們晚上的韓語課還有好幾個小時,今天你們表現都這麼好,下午有什麼打算?」
凌冽看了眼洛天蕊,嘴角邊噙著淡淡的微笑。
那一抹寵溺的眼神,一如當年小天凌看著小珠珠,也讓凌予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裡放心了不少。
靳如歌還在等待孩子們的答覆,凌冽寵溺的目光也輕輕柔柔地落在洛天蕊的小臉上。
洛天蕊眨眨眼:「我不想出去玩,只想找個有空調的地方好好睡一覺。」
她說的是實話。
這幾天,每天早上五點半就吹響的起床哨,對洛天蕊而言實在是一種折磨!
尤其她的韓語課每天晚上九點半才會結束,跟著凌冽一起歸隊,再洗漱完畢,都十點多了。隊裡是十點鐘準時熄燈的,每次,她都是打著手電筒照亮,一個人踩著拖鞋抱著臉盆從洗手間爬回床上去。
而且,盛夏的夜晚不僅有蚊子,還特別憋悶,燥熱,經常洗的清清爽爽地出來,躺床上不一會兒就一身汗了,頭頂的大風扇雖說力道很足,可是噪音也很大,她根本睡不好覺。
以前,她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每天都不知道要幹嘛,雖然無聊,可很悠閒,也很愜意。
可如今,她總覺得時間根本就不夠用。
凌冽心疼地拉著她的一隻手道:「那就去大院公寓吧,在那裡睡一覺。」
凌予沒說什麼,直接將車子開到超市門口停下,從錢夾裡取了兩百塊,連同大院公寓的鑰匙一起,往後一遞:「下去買點吃的喝的,晚餐可以自己做,上韓語課不能遲到,晚上熄燈前必須歸隊!」
「知道了。」
「哦。」
兩個孩子分別應聲後,就瞧著凌冽伸手接過鑰匙,裝褲兜裡,然後將兩百塊錢塞進了洛天蕊的手心裡。
待他們下車後,凌予的車子便緩緩離去了。
車上,靳如歌依依不捨地看著一雙兒女,抱怨凌予:「你怎麼這麼小氣,就給他們兩百!」
要不是靳如歌暗地裡讓孫浩然幫忙給這對孩子充了飯卡,這對孩子在部隊裡還不得憋屈死?
凌予不以為然地笑笑:「他們一個下午,加一頓晚飯錢,兩百塊還少嗎?如歌,樂池打電話告訴我,裴心過去十六年裡,一整年的零花錢加在一起,還不到5塊錢,天祈給她準備了個錢包,裡面裝了四百塊錢,她愣是拖著晏西晏北跑去了銀行,存了380塊,自己留了幾十塊錢裝錢包裡,還說,欠天祈的七夕節禮物決定自己動手做,就不花錢了。她回去之後,還小心翼翼地找地方放銀行卡,還怕丟。」
靳如歌聽完,滿頭黑線。
380塊還要專門辦個銀行卡給存起來?還怕丟?
恍惚間,她彷彿想起自己當年在巴黎生雙胞胎的時候,那段時候,是她日子過得最艱辛的時候,若不是慕希宸跟丹尼爾幫著,只怕她那會兒為了省錢,連一天只吃一頓飯的事情都能做出來!
這麼一想,剛才凌予給了那對孩子兩百塊,真的算多的了。
靳如歌歎了口氣:「你做的不錯,浪費確實是一件可恥的事情。」
凌予伸手包裹住她的小手道:「這個世界上,貧富差距是永遠無法消除的界限。天祈跟裴心在一起,其實也是一種鍛煉,從裴心的身上,我相信他也可以學會很多東西,這些東西,都是他以前所不曾體會過的。」
靳如歌莞爾一笑,任由丈夫載著自己離開了北山軍校,她知道,兒子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凌予的雙眼!
*
當凌冽手裡提著兩兜東西從超市裡出來的時候,洛天蕊正雙手捧著汽水,美滋滋地喝著。
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倒也開懷的很。
期間,凌冽時不時就會衝著洛天蕊撒嬌賣萌,嘟著嘴巴湊上去就要喝她的汽水。
她笑著將吸管送至他的唇邊邊,他張口即將吞沒的時候,她忽然撤走,讓他喝個空,如此反覆了幾次,陽光下她的笑容越發燦爛,而凌冽盯著她的眼神,也越發幽然。
等他們回到了北山公寓,洛天蕊舒舒服服地脫了鞋子,赤著腳就在地板上跑來跑去,快活地像只小鳥。
凌冽見了,咧嘴笑。
這間公寓,還是母親當年18歲的時候跟父親一起住過的地方,很小的時候,好像這裡還為父親舉辦過一次追悼會,後來母親說這裡不吉利了,便讓人把這裡重新設計裝修了一遍,家居電器也全換新的。
他換好鞋,提著兩兜東西往裡走,就看見,那丫頭已經瞄準了茶几前的貴妃榻,開了空調,整個人呈大字形撲在沙發上。
他寵溺地笑著,認準了一間臥室後直接開門進去,從櫃子裡取出乾淨的褥子跟床單,開始鋪床。
待他收拾好了臥室再次走向她,便直接扳過她的身子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大步朝著房間而去。